《人生若只如初见(清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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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若只如初见(清宫)- 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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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一回到住处,我就呻吟着跌到椅子上,嚷着叫柱儿给我捶背。胤祯仿佛不知道累一样。他替我把身上的腰刀弓箭都解下来,自己在屋里走来走去,摩拳擦掌:“今儿都是兔子野鸡麋鹿的,没意思。皇阿玛说明儿个要猎狐狸和狼,还说要比试。明儿你可还要去?”
  这么彪悍?当然不能错过!我“噌”的坐起来,不顾浑身酸痛,豪迈的一挥手:“去!”
  一夜都在做梦。
  我不是在木兰闻场么?背后还有围猎的人马,喊杀声遥遥可闻。前面哪里来这样一条江呢?但我管不了那么多,天空阴翳,我却能看到飞舞着的风筝,他挽着线伫立于江边,只给我一个背影。我认得出这背影的。是你回来了?
  “诗华……”他轻声说。我垂下眼帘,掩饰心中的窃喜,他叫我“诗华”呢。
  “我要走了……”略略失望,原来是这一句。好吧,天确实晚了。
  “大概要四五年吧……”我迅速的抬起头。这是什么意思?他的声音很平静,只藏着一丝淡淡的落寞,淡得几不可闻。突然间我似乎已经知道他下面的话了。我急促的呼吸,他慢慢的回头……这不是他……我想大叫……
  “小齐儿,小齐儿……”
  梦里一个声音把我叫醒,清晰得象就在耳边。这是胤祯的声音。我睁开眼睛,一霎时还没从梦里的情绪中完全挣脱出来。心狂跳,把胸口撞得生痛。我喘息稍定,茫然转头,刚平复的心脏又是一阵狂跳。原来最后这一声似乎不是梦,胤祯正坐在我身边。
  我很快就镇定下来。清代所谓的“中衣”把人捂得严严实实,何况这也不是我第一次刚睡醒就被他吓到,——总好过上一次在床上发现他。胤祯没有点灯,眼睛里映着月光,亮得灼灼逼人,就那么不声不响的坐在脚凳上看着我。吁了口气,我还是扯过被单直拉到下巴,翻身坐起来:“你怎么出来了?柱儿呢?”
  打从出了京城,胤祯晚上就只留我和柱儿在房里,美其名曰“值夜”。我想与其和胤祯的侍卫们住在一起,还不如天天给胤祯看门儿。按说我应该站在门口,可每天巡夜的人一走,胤祯就叫我不用装幌子了。柱儿在里面卧室守着他,以备半夜传唤,我便睡在外屋的榻上。也不知道是我睡得太死还是胤祯睡得太死,总之这么久从来没听见过他晚上唤人,也没见他出来过。
  胤祯也象才从床上爬起来的样子,借着月光,只见他外衣上的扣袢儿都结错了。他撇撇嘴问:“你梦见些什么故事,喘得跟刚跑完二百里地,我在里头都听见了。”
  “忘记了。”我甩甩头,甩开脑海中残留的影象,“老睡不踏实,想是白天累的。”
  “那明儿个你别去了?”
  好奇心足以杀死大象,我这样的小女子又岂能幸免。我内心只稍微挣扎了一下就回答他:“去!怎么不去,我还没见过林子里跑的狼呢。”
  胤祯又撇嘴,带着点儿嘲笑的意味:“关起来的只怕你也没见过。”他把我按到枕头上,自己却不走,坐在那里象在想什么。他眼睛里闪烁着一种我全然陌生的光,我忘记了和他争辩,躺在榻上研究起来。
  胤祯发了一阵呆,低头见我还睁着眼睛,笑道:“看什么,给爷闭上!”他伸手在我眼皮上轻轻一拂。我微笑,闭上眼睛,听见他站起来进里屋去了。

  第21章

  哪位大大给提点儿意见,这段怎么修修,俺越看越搞笑
  
  我慢慢的别好腰刀,插好弓箭,拖着脚出去到院子里。昨夜的梦搅得我心神不宁,胤祯走了以后,我才睡安稳下来,那已是后半夜了。这会儿我的头还是昏昏沉沉的。
  胤祯已经结束停当,静静的站在院子中央。我捱了这样久,他似乎没有在着急。我一直走到他身边,他还没发觉。我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才回过神来。真是怪事儿。我想他也许是担心今天的“比试”,他的性子一向骄傲,不肯落后。
  “这会儿就愁上了?”
  他愣了愣,一扬下巴:“什么话!瞧我捉只狼回来吓住你。”
  走近围场,我不由自主的开始东张西望。胤祥还在昨天的地方,看见我也还象昨天那样一笑。他旁边站的应该是十二阿哥。再过去是胤莪,正不停把自己的腰刀拔出来,插进去,再拔出来,嘴里还嘟嘟哝哝。听不见他说什么,我却猜得出,肯定是等得心急。我抿抿嘴,他从小就是这副急脾气。
  我的眼光滞了一滞,还是顺着胤莪瞧了过去。旁边领头站着的人不熟悉,模糊记得是宫里有过一面之缘的七阿哥。我收回视线,没来由的松了口气,又暗暗有些失望。
  胤祯离开众人,向我轻轻颔首,我赶紧跟过去。和他一起放马走到边上的林子中央,看看左近无人,他问道:“你怎么瞧着无精打采的?”
  我摸着自己的脸说:“饿了。”
  他皱了皱眉头:“叫你早上多吃一些你不听。柱儿没给你带吃的?”
  我这才想起柱儿塞在我马上褡裢里的东西,掏出来一看,自己先笑起来:“柱儿竟给我带桂花酥糖。甜腻腻的,怎么吃呢?想是他糊涂了。”
  “桂花酥糖?”胤祯把这四个字重复了一遍,语气很是古怪。他扬起脸,凝神看了一阵树梢,忽然笑道:“总比没有强,你说是么?”我嬉笑着掰下一块糖去丢他,他用鞭子轻轻一卷挡了开去,又朝我扮个鬼脸,便回马先出了林子。
  我狼吞虎咽把剩下的糖都吃完,拍拍身上正要出去,忽然听到背后一声闷笑。我顿时象被使了定身法一样,僵在原地。
  “兰齐妹妹,十四弟什么时候节俭起来了,连块糖也要你躲到这里偷着吃?”
  我脖子扭得“吱嘎”响,好容易才扭过头。胤禟带着他惯常的似笑非笑神气,歪在马上,正在离我几步远的地方瞧着我。
  我止不住的吃惊。呆了半天,我试着晃动一下身子,发觉自己又能动了:“你也知道我来了!多会儿看见我的?”
  胤禟嗤笑一声,却不回答我的问题:“用得着真格儿看见你吗?这么容易就不来了,走之前你是怎么犟来?我手上的淤青刚褪没几天呢。”他的眼光在我脸上扫来扫去:“你的性子,加上十四弟的胆子,有什么祸你们闯不来?”
  他不说还好,一说我心里就有气。我懒得再追问他,索性对他怒目而视,只恨自己的手不够长,不能一把拖过他来掐个痛快。
  胤禟又溜我一眼,笑嘻嘻的走近我,把手臂伸到我面前。
  “做什么?!”
  他很诚恳的解释:“怕你够不着。”
  被他看出来了,我顿时泄了气,打消了掐他的念头。他向我身边靠了靠:“你这刀看着好,拔出来给我瞧瞧。”他面上一本正经,眼睛里却满是狡黠的笑。
  我横了他一眼便去拔刀。这腰刀本来就沉,我佩着只是装装样子,这会儿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拔出来。胤禟又是一声闷笑。我羞红了脸,笨手笨脚把刀插回去,就要催马离开。他却抢在前面拦住我。他摘下自己的剑,解下剑柄坠着的明黄绦子,把剑放到我手里:“这个轻巧,你总该胡乱舞得动的。”他一转眼珠,又不怀好意的笑道:“你开不得弓使不动刀,不防着点儿,若是给叼了去,没得硌了狐狸的牙。”
  我狠狠掐他一把,按着剑只管走,快出林子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回头。林子中空空荡荡,哪里还有胤禟的影子。
  我悄悄走过去站在胤祯身后。他一直在埋头整理自己箭壶中的羽箭,只闪了我一眼便错开目光,似乎并没留意到我手里多了一把剑。
  戏码如昨,老康再次莅临训话,顺带宣布今天狩猎的奖赏,却是一件明黄的巴图鲁背心。我想起“马甲”的笑话,连忙生生把笑憋回去,心里祈祷胤祯还是不要胜的好。
  今天围猎的场面激烈程度远胜于昨日,毕竟猎物比昨日生猛,虽没有打得鬼哭狼嚎,狐哭狼嚎还是有的。我有幸一睹胤祥的风采,比猎物更加生猛,直杀得狐仰狼翻。果然不愧是老康最宠爱的儿子,文武都是一等一的好。我转过眼,胤祯骑在我前面半个马身的距离。我突然意识到胤祯今天似乎没有用全力,只在外围不紧不慢的截杀漏网的猎物,我竟还能分出精力去看别人。这可不是他一贯的风格。
  我撵上几步,叫了声“爷”。胤祯专注的瞄着前面一只狐狸,搭箭开弓,正中头颈。跟在后头的几个侍卫拥上去拾狐狸。他这才回头:“可惜皮子毁了。你说什么?”
  “你怎么不去?”我朝胤祥的身影抬了抬下巴。大家的注意力都在胤祯射死的狐狸身上,我说话就放肆起来了。胤祯“哼”了一声:“你跟得上我?昨儿就走掉几次。今儿你要落了单,这里到处是狼,你可打不过它们。”
  “那你还带我来?”我反问道。
  胤祯又瞄上了远处的一只狼,他搭好箭,漫不经心的答道:“你自己说想来的。别怕,有我呢。横竖不让狼把你叼了去就成。”话音刚落,一箭破空,狼应声而倒。侍卫们又是一阵欢呼,拥过去七手八脚把狼也抬上马背。
  我却不想再呆下去。一来今天不比昨日,血腥扑鼻,我心里不免森然。二来我要是不走,大约胤祯必定不能尽兴。
  我四周望了望,没瞧见老康。谁知道他这会儿是坐在远处观猎还是在身体力行围猎。我装作向胤祯打千儿,用只有他听得见的声音坚决的说:“我要歇着!”
  胤祯莫名其妙,也向四周望了望,做个手势让其余侍卫留在原地,便把我带开。驰过一个土坡,他才停下来:“为什么?”
  我含糊道:“累了。唔,你不是说要捉狼来吓我吗?别都叫十三爷打完了。”
  他明显满脸不服气:“没有的事儿!那你就跟这儿等我,这边林子里没有放狼呀什么的。瞧我的!”
  我点点头,催促他:“你快回去,别让皇上瞧见你不在。”
  他跑了两步,又回头向我笑道:“把你的剑拿好。”这才飞驰而去。
  我站在土坡后面,隐隐听见前头还有喊杀声传来,便驱马上坡,一睹为快。这距离正合适观赏,我看得有趣,浑然忘我,等转过身,才发现坡下有人走近。他们的马栓在不远处的树上,其中一个穿着侍卫服色,看品级比我的高。另一个的装束则不同,他身上的猎装绣着团龙纹。
  龙!
  我第一个念头便是,乘他们还没看清我的脸,立刻打马掩面奔逃。
  老康训话的时候,我一直遗憾胤祯为什么要排第十四,站得那么远,我连老康的脸是扁的圆的都没分清。贼老天待我不薄,此刻就把老康送到我面前。他怎么会跑来这里?我不解,但现在的确不适合思考老康出现的原因。他们几乎同时发现了我,似乎没想到会有人在这里偷懒,也是一怔。
  我紧张得耳膜上都响着血流的嗡嗡声。我想要下马磕头,两条腿却动不了,只能颤栗着说:“奴,奴,奴才……”老康身边的侍卫抢前一步掠到康熙身前,端出护卫的架势,喝骂道:“大胆……”他没骂完,我的脸就惊恐得扭曲起来。我发现了一样比老康更让我颤栗的东西。
  我做梁诗华的时候,同学的爸爸爱打猎。听他说起,最凶恶的猎物不是豺狼虎豹,而是受伤的独行野猪。如果没有一击而中伤到要害,野猪狂性发作,连最好的猎手也畏惧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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