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娴三个a_cup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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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小娴三个a_cup的女人-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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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徐玉谈了差不多一个小时,陈定粱仍然睡得很甜,鼻鼾声越来越大,我真害怕他会窒息。
  我用力拍拍他的肩膀,他微微张开眼睛。
  「你睡醒了没有?」我问他。
  「噢,对不起。」他醒来,掏出皮包准备付账。
  「我已经付了。」我说。
  「谢谢你。我送你回家。」

  「徐玉住在西环,可以顺道送她一程吗?」
  「当然可以。」
  「你家里不会有女人等你吧?」徐玉故意讽刺他。
  「女人的报复心真强!」陈定粱摇头。
  陈定粱驾着他的吉甫车送我们过海。他看到我手上的书。
  「宇无过?我看过他的书。」
  「真的吗?」徐玉兴奋地问他。
  「写得不错。」
  「宇无过是徐玉的男朋友。」我说。
  「是吗?这本书可以借给我看吗?」陈定粱问我。
  「可以,让你先看吧!」我跟陈定粱说。
  「你为什么会看宇无过的书?」徐玉问陈定粱。
  陈定粱驾车直驶西环。
  「你不是应该先在中环放下我吗?」我说。
  「噢!我忘了。」
  「不要紧,先送徐玉回去吧。」
  「你问我为什么会看宇无过的书?」陈定粱跟徐玉说,「最初是被宇无过这个名字吸引的。」
  我笑。
  「你笑什么?」陈定粱问我。
  「宇无过这个名字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周蕊!」徐玉用手指戳了我一下。
  「是宇宙没有错。」徐玉说。
  「乳罩没有错?」陈定粱失笑。
  徐玉气结:「宇无过第一个小说是写人类侵略弱小的星球,宇宙没有错,错的是人类,所以那时他用了这个笔名。」
  「相信我,这个笔名很好,会走红的。」我笑着说。
  「这个我知道。」徐玉得意洋洋。
  「不过这个封面的设计很差劲。」陈定粱说。
  「我也知道,没办法啦。他们根本付不起钱找人设计。」徐玉说。
  「下一本书我替你设计。」陈定粱说。
  「真的?」徐玉兴奋得抓着陈定粱的胳膊。
  「他收费很贵的。」我说。
  「放心,是免费的。」陈定粱说。
  「你真好,我刚才误会了你。」徐玉说。
  陈定粱先送徐玉回家,再送我回家。我回到家里,立即接到徐玉的电话。
  「陈定粱是不是喜欢你?」徐玉问我。
  「你觉得他喜欢我吗?」
  「他故意走错路,等到最后才送你,很明显是想跟你单独相处吧?我今天晚上才认识他,他竟愿意为宇无过免费设计封面,不可能是为了我吧?」
  「我也是第二次跟他见面。」
  「那可能是一见钟情,你有麻烦了!」
  「他跟我是同月同日出生的。」
  「真的?」
  「我也吃了一惊。」

  「时装设计师会不会很风流?」
  「陈定粱好象对女人很有经验。」我说。
  「你不要拒绝他。」徐玉忠告我。
  「为什么?」
  「你要是拒绝他,他便会拒绝替宇无过设计封面,你不喜欢也可以敷衍他,求求你。」
  「岂有此理,你只为自己着想。」
  「其实我也为你好。」徐玉申辩,「你以为你还很年轻吗?女人始终要结婚。」
  「你怎么知道陈定粱不是有妇之夫?我不会犯同一个错误两次。」
  电话挂了线,我把陈定粱给我的歌词压在砌图下面。我说过三十岁会离开森,这个跟我同月同日出生的陈定粱在这个时候出现,难道只是巧合?到目前为止,他并不讨厌,凭女人的直觉,我知道他也不讨厌我。女人总是希望被男人喜欢,尤其是质素好的男人。我把项链脱下来,在灯光下摇晃,水晶球里的蝎子是我,水晶球是森,在这世上,不会有一个男人象他这样保护我,一个已经足够。
  这个时候电话响起,我拿起电话,对方挂了线,这种不出声的电话,我近来多次接到。
  数天之后的一个上午,我接到一个电话。
  「喂,是谁?」
  「我是唐文森太太。」一把女声说。
  我呆住。
  「那些不出声的电话全是我打来的,」她说,「你跟唐文森来往了多久?」
  「唐太太,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唯有否认。
  「你不会不明白的。我和唐文森拍拖十年,结婚七年。这四年来,他变了很多,我知道他天天在跟我说谎。你和他是怎样认识的?」
  「我可以保留一点隐私吗?」
  「哼!隐私?」她冷笑,「我相信你们还不至于敢做越轨的事吧?」
  她真会自欺欺人。
  「他爱你吗?」她问我。
  「这个我不能代他回答。」我说。
  「他已经不爱我了。」她说得很冷静。
  她那样平静和坦白,我反而觉得内疚。
  「你可以答应我,不要将今天的事告诉他吗?」她说。
  「我答应你。」
  电话挂上,我坐在饭桌前面,拿起砌图块砌图,我以为我会哭,可是我没有,这一天终于来临了,也解开了我一直以来的疑惑,森并没有同时爱两个女人,他只爱我一个人。
  森在黄昏时打电话来,他说晚上陪我吃饭。
  我们在一间烧鸟店吃饭。森的精神很好。他刚刚替银行赚了一大笔钱。我很害怕这天晚上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我不知道那个女人会做些什么。我紧紧依偎着森,把一条腿搁在他的大腿上。
  我答应了她不把这件事告诉森,虽然我没有必要遵守这个承诺,但我不希望她看不起我,以为我会拿这件事来攻击她。
  第二天早上,森没有打电话给我,我开始担心起来。到了下午,终于接到他的电话。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他问我。
  是我太天真,我以为她叫我不要告诉森,她自己也会保守秘密。
  「昨天晚上,她象个发疯的人。」他说。
  「那怎么办?」
  他沉默良久。
  「是不是以后不再见我?」我问他。
  「我迟些再找你。」他说。
  我放下电话,害怕他不会再找我。
  晚上要上时装设计课。
  陈定粱让我们画设计草图。我画了一件晚装,是一袭吊带黑色长裙,吊带部分用假钻石造成,裙子是露背的,背后有一个大蝴蝶结。我心情很差,浪费了很多纸张,画出来的那一件,和我心里想的,仍然不一样。我很气愤,把纸捏成一团,丢在垃圾筒里。
  下课后,我离开课室,陈定粱追上来。
  「宇无过的书我看完了,可以还给你。」
  我看到他手上没有东西。
  「我放在车上,你要过海吗?」
  「你今天的心情好象不太好。」他一边开车一边说。
  「女人的心情不好是不用任何解释的。」我说。
  车子到了大厦门口,我下车。
  「等一下,」他下车,走到车尾厢拿出两个大西瓜说,「今天我回粉岭探过我妈,她给我的。我一个人吃不下两个,送一个给你。」
  「谢谢你。」我伸出双手接住。
  「这个西瓜很重,我替你搬上去。」
  亏他想得到用这个藉口参观我家。
  陈定粱替我把西瓜放在冰箱里。
  他看到我的砌图,说:「已砌了五分之一?」
  我看看腕表,是十时零五分,森也许仍然在公司里。
  「我的前妻今天结婚。」陈定粱说。
  原来陈定粱离过婚。今天对他而言,想必是个不太好的日子。我们同月同日生,想不到也在同一天心情不好。
  「你为什么不去参加婚礼?」
  「她没有邀请我。」
  「那你怎么知道她结婚?」
  「我妈今天告诉我的,我前妻和我妈的关系比较好。」陈定粱苦笑。
  「那你们离婚一定不是因为婆媳问题。」我笑说。
  「是我的问题。」陈定粱说。
  「我真是不了解婚姻。」我说。
  「我也不了解婚姻,但我了解离婚。」
  我不太明白,只想听听他又有什么伟论。
  「离婚是一场很痛苦的角力。」
  森大概也有同感吧?离异比结合更难。
  「时候不早了,我先走。」陈定粱说。
  「谢谢你的西瓜。」
  「我差点忘了,宇无过的书。」陈定粱把宇无过的书还给我。
  「好看吗?」
  「不错,不过还不是一流水准。」
  「世上有多少个一流?」我说。
  陈定粱走了,我觉得很寂寞,没想到他竟然能给我一点点温暖的感觉。我看着时钟一分一秒的过去,已经是凌晨三时,森会不会在家里,正在答应他太太他不再跟我见面?
  我匆匆的穿好衣服,走到森的公司的楼下,在那里徘徊。我从来没有做过这种傻事,我甚至不知道他是否在公司里。
  街上只有我一个人,长夜寂寥,我为什么不肯死心,不肯相信这一段爱情早晚会灭亡?这不过是一场痛苦的角力。
  我在街上徘徊了不知道多久,终于看到有几个男人从银行出来,但看不见森,也许他今天晚上不用当值吧。
  十分钟之后,我竟然看到森从银行出来,森看到我。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挂念着你!」我扑在他怀里。
  「这么晚还不去睡?」
  「我睡不着,你是不是打算以后不见我?」
  「我送你回家。」
  我和森走路回家。凌晨四时,中环仍然寂寥,只有几个晨运客。我们手牵着手,我突然有一种感觉,森不会离开我的。
  「我是不是吓了你一跳?」我问森。
  「幸亏我没有心脏病。」他苦笑。
  「对不起,我应该把她打电话给我的事告诉你。」我说。
  「反正她都知道了。」
  「你有没有答应她不再跟我见面?」
  「我要做的事,从来没有人可以阻止我。」
  「那么,就是你自己不想离婚而不是你离不成婚,对不对?」
  「一个三十七岁的女人,你叫她离婚后去哪里?」
  「哦,原来是这样,我宁愿三十七岁的是我。」
  我这一刻才明白,女人的年岁,原来也能使她成为一段婚姻之中的受保护者。
  「我们以后怎么办?」我问森。
  「你以后不要用姓周的传呼我,就用姓徐的吧。」
  「为什么我要姓徐?」我苦涩地问他。
  「只是随便想到,你的好朋友姓徐嘛。」
  「好吧!那我就姓徐,是徐先生还是徐小姐?」我冷笑。
  「随便你。但不要留下电话号码。」
  「你为什么那么怕她?」
  「我不想任何人受到伤害。」森把双手放在我的肩膊上安慰我,「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好吧!我更改电话号码。」我投降。当他说「我永远不会离开你」,我便心软。
  「已经砌了差不多五分之一,成绩不错啊!」森看到我的砌图,砌图上已出现了半间餐厅,只是我们也许不会拥有自己的餐厅了。
  森离开之后,我躺在床上。任何一个稍为聪明的女人都应该明白这个时候应该退出,否则,当青春消逝,只能永远做一个偷偷摸摸的情人。然而,我竟然愿意为他改姓徐,有时候,我真痛恨我自己。
  森的生日越来越接近,我每天都在砌图。星期天,徐玉来我家里,埋怨我只顾着砌图。
  「有人专门替人砌图的。」徐玉说。
  「我想每一块都是我自己亲手砌的。」
  「他怎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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