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您会后悔把思虞逼走。”他压抑着怒气对母亲说。
沈碧如蹙眉沉下脸,心想不逼走女儿她才会后悔。
“我再问您一次,思虞去哪了?”
沈碧如别开眼,“她的腿又不长在我身上,我怎么知道她去哪了?翅膀硬了的鸟儿要飞,我难道还能折断她的翅膀让她不飞不成?”
飞?难道她是要出国?
知道从母亲口中无法得知思虞的确切行踪,冷锡云也不想浪费时间。
“妈,等我把思虞找到,我会带她回来把事情和您说清楚,希望您到时候承受得住!”
没看母亲是什么表情,他话落便急步往外走去。
沈碧如怒瞪着儿子离去的背影,脑海里思绪翻飞。
他要带女儿回来和她说清楚什么事情?
兄妹乱/伦还不够丢脸吗!
这对儿女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还那么理直气壮,活像是她在棒打鸳鸯?
冷邺霖见妻子气得浑身发颤,想安慰她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而沈碧如忽然想到什么,转过头看向丈夫。
“邺霖,你怎么知道小虞还在国内?”
冷邺霖沉默半晌,知道事情已经没有办法隐瞒,于是道:“他们兄妹的事我比你早知情。”
闻言,沈碧如震惊的瞠大眼,“你早知道?”
“那晚你以为我是在气女儿晚归,实际上我是看到了他们兄妹……”他没说下去,沈碧如却脸色较之之前更显苍白。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亏她还在小心翼翼为他们兄妹掩饰,就怕丈夫知道会刺激到他,原来自己才是始终被欺瞒的那个。
她想起次日一大早丈夫上楼去找女儿,结果丈夫昏厥在女儿房门口,敢情也是因为这件事气的。
而在医院丈夫醒来后要见女儿,几分钟后女儿哭着跑出来,之后就没再去过医院,还骗她有急事去了法国,想必也是丈夫要她离开,她才骗她。
“碧如,你脖子上的伤真和女儿有关?”冷邺霖试探的口吻。
沈碧如还沉浸在被丈夫欺瞒的震惊中,呆怔着没有回应。
冷邺霖见状叹口气,为自己解释道:“我是怕你承受不了才瞒着你,毕竟这种事情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你别怪我。”
“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沈碧如喃喃出声,神情茫然。
“你也别想太多,首先要保重自己的身体。”
“如果不把他们分开,保重身体有什么用?”沈碧如疲惫的闭眼叹口气。
“我这道伤口是威胁小虞留下的,如果我以命威胁,她根本不会答应离开锡云,她就像着了魔一样深陷在乱/伦的感情中执迷不悟!”而她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一双儿女毁了自己。
冷邺霖望着妻子,脊背沁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他没想到妻子会以这种极端的方式威胁女儿,她受伤的地方正中颈动脉,那么危险脆弱的地方,又是在那种情况下,倘若一个冲动划得再深一些,那岂不是要了自己的命?
“她答应我和晋延订婚,也会帮忙劝说锡云接受寒微。”
“晋延是谁?”
“我不是跟你说过迟卉有个儿子和小虞很般配?就是他。”
冷邺霖听闻迟卉的名字脸色瞬间铁青!
“不行!她不能和迟卉的儿子订婚!”他情绪有些激动的反驳。
“什么不行?”沈碧如反问他,“就因为迟卉曾经和你好过,又和碧云有过冲突?”
“这和碧云无关!你知不知道迟卉嫁的男人是谁?”
经丈夫这么一问,沈碧如想起那次在医院和迟卉偶遇时,提到迟卉嫁的人是谁时,迟卉用怪异的眼神看她,似乎很奇怪她竟然不知道她嫁的人是谁。
“是谁?”
冷邺霖额头青筋跳了跳,咬牙切齿的从齿缝里迸出三个字:“余、政、廉!”
沈碧如再度震惊。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恨余政廉入骨,怎么会允许自己的女儿和他的儿子交往?要我和仇人结为亲家,我还没那么大度!”
他好不容易盼到余政廉遭报应,以为他百分之百要入狱,没想到警方突然查出他是被人设计陷害的,所谓的和毒贩头领喝酒的照片也是电脑合成,竟然对他只给予了撤职的处分,真是太便宜他了!
“可是……我看他儿子不像是阴险恶毒的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别说你和他没见过几面,就是天天见面的人你也无法猜到对方的心到底是红的还是黑的。总之,我绝对不允许他们俩在一起!”
“那你说要怎么做?只有这个办法可以让锡云以为小虞变心,两人才会分手!”
“天下的男人又不是全死光了,为什么偏偏要和余政廉的儿子在一起?”
“因为我觉得他适合,他若和小虞在一起绝对不会让小虞受苦。”毕竟是自己的心头肉,她当然要为女儿选一个出色的好男人来照顾她。
“你如果坚持要让他们在一起,那我以后就当没这个女儿。”
冷邺霖愤怒的重哼了声,转身走向书房。
沈碧如瞪着丈夫的背影,气怒攻心,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
她不知道丈夫拒绝女儿和余政廉的儿子在一起到底是因为和余政廉之间的恩怨,还是因为迟晋延是迟卉的儿子?
当年她和迟卉同时认识冷邺霖,两人同时爱上一个男人。
而冷邺霖当时对她们两人都没表态,是迟卉的大胆倒追让冷邺霖无招架之力,最终两人在一起。
她隐藏自己的情伤默默祝福两人,而就在两人论及婚嫁时,冷邺霖却爱上了她从国外回来的堂姐沈碧云,而在出国后把名字改为沈曼的沈碧云也对冷邺霖情有独钟,两人陷入爱河,沈碧云成了迟卉和冷邺霖之间不折不扣的第三者。
两人的感情在遭遇沈碧云的介入后彻底支离破碎,生性高傲的迟卉忍受不了冷邺霖对自己的背叛,突然消失。
而沈碧云如愿以偿和冷邺霖共筑爱巢。
只是天有不测风云,他们两人在一起也只有一年多的时间,沈碧云就在一次飞机失事中烟消玉陨。
而冷邺霖也在同一天发生车祸,是她无微不至的留在他身边照顾他,而他因为感激她,才在身体复原后娶了她。
这些过往是他们不堪回首的往事。
每一个冷邺霖冷落她的夜晚,她都会控制不住的胡思乱想,冷邺霖心里是不是还深爱着死去的堂姐,所以才无法和自己亲近?
可两人也曾有过美好的时光。
除了刚结婚的几年日子过得比较平淡外,从第五年开始,他开始一反之前的冷淡亲近她,对她好。
那段时光是她人生中最快乐最灿烂的时光,只可惜在女儿出生后一切都变了。
沈碧如沉重的叹口气,缓缓在沙发坐下,思绪继续满无天际的神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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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虞在迟晋延公司门口下了车,司机见她脸色白得吓人,关切的询问她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思虞木然的点头,从的士的后背箱里拎出自己的行李。
转身刚要往大楼走去,耳边沉稳的脚步声响起。
呼吸里搀入熟悉的夹杂古龙水香味的气息,她不用回头也知道来人是谁。
长臂探过来接过她手中的行李箱,思虞只觉肩上一沉,还没回过神来,人已经被拥着往前走去。
她僵着身子任迟晋延带着自己往里走,一路听到不少和迟晋延打招呼的声音此起彼伏,她却像个木乃伊一样坚硬的连个表情都没有。
迟晋延将她带到自己办公室,放下行李箱后推她到沙发坐下,然后给她倒了杯温开水递过去。
思虞机械的接过道谢,目光盯着杯子里微微泛动水面楞神。
迟晋延在她身边坐下,黑眸凝着她的侧颜,过了片刻才开口,“你说找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商量?是什么?”
思虞一脸茫然——原来她在电话里是对他说有很重要的事找他商量?
果然还是没办法厚着脸皮要求他和自己订婚啊,可现在要怎么开口?
“是不是和我合作的事?”
思虞摇头。
“呵。”迟晋延轻笑了笑,带着一丝讥讽:“以前出门不带眼睛,今天是忘了带声带?”
面对他的嘲笑,思虞仍是沉默,因为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你把那个带来是什么意思?”他指了指她的行李箱,半开玩笑道:“投奔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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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对决(二更)
更新时间:2012…9…18 11:06:27 本章字数:3506
投奔?
思虞苦笑,“你愿意收留我么?我现在是抹无家可归的游魂。”
迟晋延打开长腿,双手交叉搁在膝盖上,半俯着上半身问她:“怎么回事?还没处理好和你父母的关系?”
“怎么处理?”思虞反问他,目光移向窗外,“我们的感情在你们眼里是十恶不赦的乱/伦,别说是我父母,就是和我们毫不相干的外人也难以接受。”
“所以你带着行李出走?”
思虞又沉默。
迟晋延不再问她,凝了她一会后起身走去办公桌,打开电脑将注意力投入到工作中。
思虞听着耳边哗啦啦敲打键盘的声音,握着水杯的手微微有些发抖呢。
闭上眼,眼前晃过母亲那着水果刀比在颈动脉处那一幕,然后是母亲划伤自己流血的伤口。
——小虞,妈的命就捏在你手里,你若是不听妈的话,那以后就再也见不到妈了。
想起退房前母亲说的这句话,她深深深呼吸,然后开口道:“迟晋延,我们订婚吧。”
“……”
迟晋延黑眸一愕,目光定在电脑屏幕上,隔了好一会才渐渐转向思虞,见她侧着身望着窗外,他恍惚中有种刚才那句‘迟晋延,我们订婚吧’是自己出现幻觉的错觉。
思虞说完那句话像是耗尽了所有勇气,手颤得更厉害。
等了许久没有回应,她猜想或许是自己把迟晋延吓到了,他可能以为自己疯了吧?
难堪地站起来,却因动作太猛,水杯里的水都撒了出来,泼在茶几上的一堆设计图上。
她心惊了一下,立即手忙脚乱的去抢救设计图,却又不小心带翻旁边的一只花瓶,更多的水从花瓶里流出来漫进设计图里,而花瓶滚落在地摔得四分五裂。
迟晋延皱眉走过来,思虞听到脚步声心里越发慌乱。
“对不起……”她边道歉边收拾残局,眼眶莫名酸涩,水雾瞬间凝满整个眼眶。
“不用弄了,一会我让人进来收拾。”迟晋延开口,思虞却仿若没听见,径直绕到另一侧蹲下身去捡地上的碎瓷片。
迟晋延叹口气,去拉她起来,思虞手一偏,右手食指和中指的指腹都被锋利的瓷片划伤,一阵钻心的疼。
鲜红的血珠滴落在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上,迟晋延眸色一沉,拽住她右手的手腕翻过来,看到被划伤的手指,瞥了一眼她随时要哭出来的样子,皱眉拨通秘书的内线,很快秘书送来家庭急救箱。
思虞被迫推在沙发上坐下,而迟晋延细心的为她处理伤口。
“我们大家都是成年人。”他忽然开口。
思虞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这么说的意思,屏息静待他继续往下说。
“我也不是什么心善良慈的好男人,我承认对你有好感,但不会因为这个就莫名其妙和你订婚,把自己的婚姻当儿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