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个子闻言,急忙回头,见身后站着一位衣着华丽的女子,一脸面善,才慢慢开口:“姑娘有所不知,在这宫里最受迫害的就是我们这样一文不值的小小太监。像我们这样的人被栽赃嫁祸,迫使做替死鬼的事只多不少。”矮个子低头望着手里的木盒,轻叹了口气,一愁莫展。
水欣蓉算是明白他要表达的意思,不过太监这个词好陌生哎。伸手搔搔头,尽管水欣蓉不怎么愿意在矮个子面前承认她的无知,依旧试探性的问道:“你刚刚说,说什么太监?太监是什么呀?”
矮个子惊愕地抬起头,不由咋舌,在这宫里走动的人岂会不知太监为何物?况且此刻不就有一个太监站在她面前么?
水欣蓉不知真相,看他张口不说话,急得追问:“快说呀。”
矮个子尴尬地摇了摇头,转身落荒而逃。
“哎”水欣蓉看着他的背影,急道。见他依旧头也不回的疾走,水欣蓉不由抱怨起来,“这人是怎么了,我不就问了一下太监是什么吗?怎么跑的那么快。”不自觉的伸手抚着下巴,忽而一拍自己的后脑勺,如梦初醒,“他刚刚不是说了嘛,我们这样一文不值的小小太监…这换个说法,不就已经告诉我他就是太监!”旋即一拍额头,“什么时候我的反应这么迟钝了?”
不过,不过他为什么自称是太监而不是家丁奴仆之类的?难道太监跟家丁奴仆之间还有着什么区别吗?
水欣蓉若有所思的想着,抬头时,紧跟着矮个子去的方向跑去。
她一定要追上他弄个明白。
走到一条幽深的走廊中,水欣蓉突然不见了矮个子的踪影,看周围静悄悄的,看不到其他人影,风吹过时,只听见树叶哗啦啦作响。
水欣蓉双手抱在胸前,抬起左手,握成拳头,抵着下巴,双眼骨碌碌转动,一定是矮个子发现自己跟着他,所以才有意躲着她的。
这样想着水欣蓉嘴边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跟她玩捉迷藏,他是输定了。正要朝右边的走廊走过去寻找,耳畔传来了一个娇滴滴地声音,“三哥啊,你就带着我出宫嘛!”
脸红不是错
“不行,父皇就是怕你闯祸才不让你去参加二哥的婚宴。四妹啊,你就静下心来,跟母后好好学学女红。争取往后做个讨人喜欢的贤妻良母。”
好熟悉的声音,水欣蓉忽觉眼前一亮,转过身,看向正面的一座宫殿。那一身浅蓝色锦袍的公子哥不就是裕王吗?水欣蓉心头大喜,总算以自己的本来面目见到了他。
贤妻良母这四个字在水家,她是最讨厌听到的,不过此次从裕王嘴里说出来,水欣蓉仿佛顿悟似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看来自己也是时候跟三娘学学女红,像裕王说的,争取做个贤妻良母。
“不嘛。三哥喜欢名门闺秀,我管不着。可就算我求求你,求求你好不好,我只要去看一眼二嫂长什么样就马上回宫,三哥?”
水欣蓉闻言看向裕王身旁的一位珠翠环绕,锦衣华服,一张苹果脸上满是娇气的女子。
“四妹”裕王沉沉地叫道,伸手拉开四妹达宁公主紧紧拉着自己衣袖的纤纤小手,试着安抚道:“二哥今天会携着二嫂回宫给父皇母后请安,到时也一定会来看望你的,所以你就不用出宫那么麻烦。听话。”
达宁松开手,厥高了嘴背过身去,一脸不高兴。
裕王无奈地道:“达宁!”
“我没你这样的哥哥。”达宁气恼地往前几步,不理他。
裕王摇了摇头,这个任性的四妹,他是几次三番地都拿她没办法。
不知不觉,水欣蓉走近了宫殿,才踏脚走进去,立时迎来了裕王且惊且喜的眼神,“是你。”
水欣蓉微微低头,面颊不觉间羞红了一大片,原来裕王还记得他昨晚将自己带回了宫,还记得自己长得什么样。
达宁听着裕王口气有异,转过身来,看到眼前女子,不由惊艳,一身芙蓉色的盛装,衬得她天生丽质的容貌群芳难逐,天香国艳。
达宁笑着看了看一心两眼都在女子身上的裕王,又看看低头不语的女子,趁着机会,轻手轻脚往门外走去。
低着头的水欣蓉此刻心乱如麻,不知该如何面对裕王。偷偷抬眼瞧了瞧他,见他痴痴地看着自己,霎时脸上火辣辣的热,心里不知是喜是忧。
请问芳名
抬起手轻掩在唇边,轻咳了几声,抬起头,盈盈施礼,轻声叫道:“裕王殿下。”
裕王被她轻咳惊醒,见她施礼,连忙走过去搀扶,急道:“免礼!”
抬头间,裕王澄澈地目光一丝不落地在她脸上来回,她只觉心跳好快,怯怯的面对他,眼神闪烁不定。
裕王缩回手,尴尬地笑了笑,“姑娘昨晚睡得可好?”
水欣蓉抿唇而笑,声音如雨后清泉,“多谢殿下关心。欣蓉昨晚睡得很沉,让殿下看到欣蓉不雅睡相,真是欣蓉之错。”想到紫兰说是裕王抱着她去的弄玉小筑,心里就不由甜蜜蜜的。
裕王喜道:“欣蓉可是姑娘的芳名?”
水欣蓉点头,“小女子姓水名欣蓉。”
“水欣蓉”裕王轻声念着,再观眼前人音容笑貌,的确似水一样轻柔,羞涩之余又不失美艳,叫他怦然心动。
水欣蓉此刻跟他近距离相处,看他更是仪表堂堂,清新俊逸的同时不失才气,今生若是得此良人,还不幸福一辈子!
“青王、青王妃到。”身后一个扯着脖子的太监大声警示。
听到青王两个字,水欣蓉如遭雷击,陡然转身,看到青王和水欣蕾衣着盛装双双走来,火速回头,迎来裕王诧异地眼神时,水欣蓉冷静地道:“裕王殿下,欣蓉要躲一躲。”
“水小姐…”裕王困惑的还想开口说什么,水欣蓉径自掀开了水晶帘走向了内殿。
裕王看看空荡荡的大堂,这才发现不见了达宁,不由叫道:“达宁,达宁,达宁…”
遍寻不到达宁踪影,裕王暗叫一声不好,想必她一定是刚刚趁着自己一时分神偷偷溜出去了。
哎呀,若是青王来了,不见他疼爱的四妹,一定会跟父皇母后提及,那时达宁可就有罪受了。
近四年来,达宁偷偷出宫的次数不在少数,而且每次都是以去青王府看望二哥为借口。可今年,达宁也老大不小,眼看着到了出嫁年龄,父皇母后怕她在惹出祸事,在民间传出什么流言蜚语,不易嫁人,这才明言让达宁在雪阳宫禁足,一则以修身养性,二则趁机在背地里帮她物色合适的驸马爷。
躲在内殿的水欣蓉,不由气得咬牙切齿,这个青王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她和裕王独处的时候来。
不该来的却来了
偷偷撩开水晶帘,视线斜斜地看向大堂,只见裕王在堂中心急如焚的来回踱步。刚刚听到他叫达宁,她这才想起刚刚裕王口中的四妹也在大殿的。
适才达宁一直吵着裕王说要出宫,难道这么快她就想到办法出宫了么?她这一走,青王来了,裕王怎么招架呀?再则达宁不是被皇上禁足吗,这下在裕王的眼皮子底下出了宫,裕王岂不是要被牵连?这个青王无恶不作,满腹的狼子野心,定然不会放过眼前这个可以对付裕王的时机。
想着水欣蓉抬起右手,食指抵着下嘴唇,用牙齿有意无意的咬着,一副若有所思。
而就在水欣蓉想办法帮忙裕王的时候,青王和水欣蕾面带笑容的走了进来,裕王当即迎上前,喜道:“二哥,二嫂”
青王看到裕王在雪阳宫,脸上有几分惊异,“三弟也在雪阳宫。四妹呢?”以往听到自己前来雪阳宫,达宁早早就出来迎接了,今天怎么没有?
“四妹,四妹她…”裕王不会撒谎,正要跟青王和盘托出,可还没说完,水欣蓉及时地从内殿里盈盈走出来,冲青王欢喜地叫道:“二哥”
青王回头看向走出来的达宁,脸上划过一丝困惑,口气急切,“你怎么戴着纱巾,是不是不舒服?”
“哦”水欣蓉抬手摸了摸纱巾,眼神闪烁间有了答案,“因为近来脸上不知何因起了许许多多的疹子,一直不敢见人,可是听说我最好的二哥来了,就勉为其难地戴着纱巾出来相见。刚刚我也是这样见三哥的呢。”说完,跟裕王使了个眼色,裕王心领神会的朝青王点点头。
“那你的声音怎么也变了?”青王敏锐地眼神将水欣蓉从上到下看了一遍,心中已是满腹疑团。然而碍于裕王帮衬这个冒牌货,而且水欣蕾也在场,万不能让她在宫里看了笑话,以至于在宫外引起流言蜚语。
水欣蓉当即难受地咳嗽起来,一会儿后故作不舒服的道:“可能是昨晚着了凉,才导致我的声音也起了点变化。”
青王朝她走过去,脸上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朝她伸过手,“那好,将手给二哥。”
他想要干什么呢?难道说他还会把脉吗?水欣蓉不由朝裕王投去了求救的眼神,裕王心有所悟,走向青王,张口道:“二哥,刚刚已经有太医来看过四妹了。”
青王轻“哦”了一声,脸上一脸平静,叫人搞不清楚他在想些什么。水欣蓉随即欣喜的走向水欣蕾,喜滋滋地问:“二哥,这位就是二嫂吧?”
化身公主惹人疑
水欣蕾微微一笑,有礼地道:“四公主”
水欣蓉拉过水欣蕾的手,一边暗暗地给她使眼色,一边欣喜的道:“二嫂太客气了,往后就叫我达宁吧。”
水欣蕾见状,只觉讶异莫名,“你公主的眼睛…怎么了?”
水欣蓉一咬牙,此刻她必须要得到水欣蕾的帮助,抬起有六指的手,水欣蕾立时脸色大变,“欣…”看到水欣蓉拼命地冲自己摇头,眼角余光鳖向青王,水欣蕾心领神会,强自冷静。
“二哥能够娶到二嫂这样的美人,真是我们皇家的福气呀。三哥你说对吗?”水欣蓉欣然的望向裕王,裕王愣了一会儿,才意会过来,缓缓道:“二哥和二嫂可谓是才子配佳人,佳人配才子,实乃天作之合。”
水欣蕾努力地在嘴角扯出一抹笑,心里十分纳闷水欣蓉是怎么进的宫,又是怎么化身成了四公主?
青王的眼角余光看到水欣蕾勉强的笑容,隐隐觉得透着诡异,不由心下生疑,走过去拉过水欣蓉的右手,借着水欣蓉的挣扎,举高时果然看到了她的六指,可转瞬又故作视而不见,“四妹呀,二哥有话跟你说。”
水欣蓉想要缩回手,才发现青王的手似是一道箍一样箍紧了自己的手,抬头看着他,见他的眸光凝聚在自己的右手上。她这才惊觉他为何要伸手拉过自己的右手,原来,原来他是怀疑自己是水欣蕾的妹妹。
裕王暗自心惊,上前一步叫道:“二哥”心下着急:倘若二哥发现在他身边的人不是达宁而是水欣蓉,二哥会怎么做呢?而自己又该怎么做?
“王爷”水欣蕾上前一步,开口要说什么,可迎接到青王冷冽的眸光,不由将话吞入了腹中,怯怯的往后退了几步。
水欣蓉看了,隐隐觉得水欣蕾跟青王之间,并没有如同别的新婚夫妇过得甜蜜幸福。
水欣蓉眼看在场的两个人都无法拯救自己,只好故作自然而然的娇声问道:“二哥有什么话要跟四妹说啊。”
青王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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