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宜丰园里唯有她一个人的声音,形如身处一个无人空谷。
一点亮光从身后悄无声息的照亮了宜丰园,水欣蓉看到一丝希望似的,陡然转过身去,反而看到了更令她吃惊的一幕,因为身后依旧无人,可那红烛居然点燃了,并且照亮了宜丰园…
水欣蓉不由倒吸一口气,心跳到了喉咙口。
原以为是来见那什么狗屁庄主的,没想到,这会形如走到了鬼门关一样令人寒心。
“有人吗?有人吗?”水欣蓉大着胆子轻声问着,双眼在房里到处观望。虽说她不信鬼神,但是她依旧克服不了内心的恐惧,这也怪她平常总是缠着阿伯给她讲鬼故事,容易胡乱联想起那些吊死鬼长舌鬼饿死鬼等等狰狞可怖的嘴脸,特别是此刻仅有她一人在的时候。
什么都不要喝啦
几乎是眨眼间的功夫,她就发现红烛下不知何时多出了一张圆形的梨花木桌子,惊诧的走上前,水欣蓉伸手抚摸了一会儿那张桌子,是真的!
回头瞅瞅宜丰园,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张桌子原来是在左面的厅堂里的。倏然缩回手,看着那张无缘无故就跑到她眼前的桌子,水欣蓉惧怕的只觉全身起了鸡皮疙瘩。
水欣蓉再次望了望宜丰园,心里不由犯起了嘀咕:这里不会是某某鬼的住处吧。真是要命,刚刚应该盘问一下兰轩二人,这个宜丰园有过什么样的来历的。反正庄主没在,我要赶紧离开这才行。
想完,水欣蓉借着烛火,看向刚刚进来的大门,看到了令她更为震惊的事——这个宜丰园就像是没有门一样的封闭空间,令人觉得被禁锢在了其中一般,胸口莫名的沉闷起来。
不过水欣蓉才不信这个邪,她刚刚可是从大门进来的,门是不可能不翼而飞,就算不见了,那也一定是人为的,绝不是什么鬼啊神的。
想要走向前时,水欣蓉才猛然发现她的双腿在不由自主的颤抖,令她提不起来。伸手狠狠地在大腿上拧了一把,这才发觉双腿有了些许痛感,恢复了一些知觉。
“要喝茶还是要喝酒?”
坦然冒出来的一句话,让水欣蓉抱着头蹲下,吓得连声大叫,“鬼啊鬼啊…”
一阵轻笑声过后,随着清醇的酒香味传来的同时地上多了一道黑影。阿伯说过的,鬼是没有影子的。想到这,水欣蓉不由松了口气,但是她很快就凶神恶煞一般站起身,才不管站在自己身边的是什么人,张口斥道:“你是不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就装鬼吓人!不知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吗?”
胡乱出了一口气,水欣蓉这才有心的打量了出现的人一番。但见他身着一件纹龙的黑色锦袍,一脸不急不躁,不恼不怨,显得异常沉稳和坦然。
“要喝茶还是要喝酒!”平和淡定的口气显得云淡风轻。
“我通通不喝!”都把她吓了个半死了,居然一句道歉的话都没有,还好意思问她喝什么!呵,她才不给他面子呢。尽管他长得玉树临风,一表人才。
玉树临风,一表人才?水欣蓉忽然醒悟似的,不由眼巴巴的盯着他看了又看,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她应该见过这个人,而且还是在青王府。
发现被骗了
抬手抵着下巴,水欣蓉一脸若有所思的望着他,极力的要想起她到底有没有见过眼前这个人。
来人依旧不气不恼,语气轻如风声,“不喝的话,就坐下一起用个早膳吧。”
水欣蓉噘高了嘴依旧什么也没想起来,毕竟他和那个人还有一点不太像,那就是精神面貌。
她依稀还记得那天为了逃出青王府,跟那人撒了谎说青王在前面凉亭…
想着,水欣蓉不由欣然笑了,的确她是见过这么个人,一样的穿着,一样的长相,不一样的仅仅是精神面貌。
眼前的人看上去朝气蓬勃,意气风发,而那人则看上去闲散慵懒,吊儿郎当的。可是如此,她就更加困惑起来,他们到底是不是一个人呢?
水欣蓉伸手抵着下巴,静静的瞅着来人,一副若有所思。
来人挑挑眉,迎着水欣蓉困惑的眼神,淡然问道:“是这些饭菜不合姑娘的口味吗?”
水欣蓉这才从深思中清醒过来,侧头看向桌上时,才惊诧的发现大桌上不知何时放好了各种颜色各异,看上去色香味俱全的美味佳肴。
最令她涎水长流的自然是那道她自小爱吃的红烧兔肉。
坐在一旁,水欣蓉也懒得跟来人客气,反正来人的意图就是要她跟他一起吃早饭。
不仅礼仪上不客气,水欣蓉吃起来更是不客气,先是兔肉、鸡腿、肉丸子、再是鱼汤、鸡翅、狮子头,吃得满嘴油腻不说,还是不用筷子,直接用手。
谁让桌上摆着的菜肴,全是她爱吃的呢。
要知道,从昨天到现在她都没能够好好吃过一顿饭。所以她现在就像是个被饿了三天三夜的叫花子似的,看到眼前摆满了食物,不狼吞虎咽囫囵吞枣就怪了。
来人不吃饭菜,只是双眼盯着水欣蓉看,看着她急着吃饭而解下纱巾后露出的脸,他不由犯起了嘀咕:不是说水欣蕾的妹妹长得国色天香的吗?为何亲眼看到时,却是丑陋成这般,她的鼻子居然是红色的,而且是火一样的红色…
来人用质疑的眼神反复打量坐在自己对面的水欣蓉,说水欣蓉貌比天仙的人数几乎是胡家庄的大半,于是他便对此深信不疑。毕竟她的姐姐水欣蕾就是个美人胚子。
为何要见她
可是眼下水欣蓉为何就像个怪物一样出现在自己面前呢?
胡家庄的人是不敢撒谎骗他的!
那么这其中,难道说是有人从中作梗,弄了个假的水欣蓉来见他?
不,在这个胡家庄里,没有人任何一个人有胆量这么做。
来人如此这般想了一通后,随着一个饱嗝的响起,才拉回神智,看着她酒足饭饱的一脸满意的样子,他眸光柔和的望着她,温和的说道:“你就不怕我在菜里下了毒。”
水欣蓉听了不由瞪大眼,刚刚她只是想要喂饱肚子,根本没想面前的人是否值得她信任。水欣蓉暗自咬牙,暗道一声“糟了”。
不过看来人一脸和善,不像个卑鄙小人,水欣蓉松开捂着肚子的手,轻松自如的道:“你可是这儿的庄主,要杀一个人轻而易举,根本不需要这样大费周章的要见到我之后再毒害了我。”
来人满意的笑道:“姑娘果然天资聪颖!”
水欣蓉端起桌上准备的茶水放在嘴边抿了一口,饶有兴趣的道:“不知阁下怎么称呼?”根据坊间可靠消息,胡家庄庄主是个身材瘦小,脸小,眼睛小,嘴小等等称为小男人的人,面前的人很明显不是胡家庄庄主胡三郎。
来人起身,一手放在背后,一手把玩着两个小球,显得怡然自若,“怎么称呼都行。”他的名字向来不需要任何人知道。
他的话令水欣蓉心有不满,可与他初次见面,也不好去深究,再则此人看上去身份不寻常,万一得罪了他,或许她真是进的来出不去了,只得退一步道:“那么我就简称你一声公子咯。”
来人温和的点头,脸色依旧怡然自若。
水欣蓉心里很是困惑,那个矮胖子明明说是胡家庄的庄主要见自己,为何自己来了后,见到的却不是呢?
莫不是矮胖子撒了谎,要见她的人不是庄主,而是面前的公子?
水欣蓉这会有些明白兰轩二人为何在她问及庄主是,支支吾吾,一言不发了。因为要见她的人根本不是什么庄主。
但是这位似曾相识的公子为什么要见她呢?
是你赶我走的
不能就此缄默,必须要得知他的意图才行。
“很谢谢公子的这顿招待,往后本小姐一定奉还。”水欣蓉豪气干云的说完,起身要走,可眼角余光一直瞄着公子。
来人一动不动的站着,语气淡漠的道:“这么快就要走?”
水欣蓉暗自大喜,微微一笑,回过头对来人道:“是公子在赶我走,我不得不走。”
“哦?我在赶你走?”来人歪着头,一脸困惑不解的望定水欣蓉。
“对呀。”水欣蓉说着转过身,往前一步,一字一字清晰了然的道:“当初是公子诚心要见我,可是见了后,又不肯以诚相待。可能你不知道我向来喜欢跟直率爽快的人打交道,所以你才会不知道你这样不闻不问,不言不语是在考验我的耐心,是在赶我离开这。”
有事就直说,没事喜欢在他人面前摆酷的人,真是好没意思。水欣蓉暗下嘀咕。
听了她的话,来人不得不打心里喟叹一声,好一招欲擒故纵啊!
的确,面前的女子虽然丑了点,让他一点情欲都没有,但是她的聪慧却不是假的。若是此生能够有她在身旁,助他固守大业,定然是如虎添翼。
只可惜他还不知道她是谁,又是什么人?
如此想着,内心不由对她有了几分好感,故作不解的道:“那么何为以诚相待?”
这么简单的道理他会不知道嘛。水欣蓉心知他是在明知故问,便不满的一字一字字正腔圆强调,“诚乃诚实,诚恳也,不说假话,谓之真诚。”
“那好,如果本人以诚相待,姑娘也要以诚相待,如何?”来人愉悦的唇角上扬,微微笑道。
水欣蓉低垂眼睑,想了一小会,朝他点头。
“听闻水家有两个女儿,一个是水欣蕾,半月前下嫁给青王,一个是水欣蓉,听说此女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神秘的很,在下早有跟此女结交的打算,可惜一直没机会。若是姑娘不见外,可否帮在下引见引见?”
拜托,这也能是衣服
来人十分恳切的说着,双眼盯着水欣蓉,眸光看似柔和,实则是在对水欣蓉察言观色。
如果眼前的人说她不是水欣蓉,或许他还能将此次谈话继续下去。
他为什么要见我?!水欣蓉困惑的想着,脸色却不漏声色,率然道:“这个容易。”
来人听了,虽有些意外她为何想也不想就自信满满的能够为他引见来去无踪的水欣蓉,但是他宁愿相信她,毕竟从她的脸上可以看出来,她是胸有成竹。
“若果姑娘真能帮到这个忙,在下愿意重金酬谢。”
水欣蓉也不跟他客套,开门见山的问道:“那么你现在能够告知我,你怎么称呼了吗?”
来人迟疑了一会儿,眉峰深锁,一脸为难之状,“这个,这个嘛…”
“一个连名字也不肯相告于人的人,能说是以诚相待吗?”看他迟疑半晌,也一言不发,水欣蓉不耐烦的道。
来人眉头眨眼功夫便舒展开来,恢复了适才的怡然自若,答非所问,“那么姑娘呢?姑娘不也没有以诚相待么?”
水欣蓉心头一紧,生出几许不安,难道说他已经知道自己就是水欣蓉吗?偷眼瞧了瞧他,但见他一脸淡然,丝毫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不过此次就算输了人可也不能输了气势,一拍胸脯,水欣蓉欣然道:“本小姐当然是以诚相待!”
她那一拍下去,连带着扯开了用来酥胸的一条条细小而色彩绚丽的流苏,上衣忽然间敞开来。
来人这才注意到她身上是穿着他让兰轩二人准备的红色衣裙,看她身材纤小,穿上衣裙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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