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昆按住他的手,“事故造成的伤害不能随意移动,不然的话,到时候送医院也救不活。”
救不活。。。。。。我几乎要疯了。救不活是什么意思?
刚才不是还好好的么?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成这样了。
心纠结在一起,木木的。
我甚至不敢伸出手试探下楚惜月的鼻息,害怕她真的像季昆所说的那样。
现在回想,那一晚,应该是很多人的噩梦吧。
“怎么了?想什么呢?”吴吟在前面开车,我坐在后面的位置。不知不觉的,又开始发呆了。
我有些迷茫,不由自主的问道,“吴吟,你说。我是说如果阿。你说,如果当时我说话说得没有那么狠,楚惜月会不会就还活着?她是不是就会像现在这样?”
我还想继续说下去,却见吴吟在前面摆摆手,“别想了,都过去的事情了。什么如果如果的。”
我的心情烦躁,情绪再次失控,几乎是吼出声来,“你 他 妈 的就这样冷血?你是不喜欢楚惜月,对她没感觉。但是,你能不能考虑一下她的感受,站在她的立场上稍微考虑一点。你混蛋啊。明明知道她喜欢你,你为什么要撩拨她。你分手能分得干脆一点不?能不要这么害人不?”、
我噼里啪啦的,口不择言的抱怨他。
这几个月的时间里。吴吟的车子早就换了不知道第几辆,每一辆都有一些让人觉得不舒服的地方,但是我没有再像以前一样那么无聊的评头论足。
别人的车子,能载着你去你想去的地方,就应该要千恩万谢了。就算是挑三拣四,也要先看看自己的位置和分量。
我自认,自己没有对别人财产所有物嫌弃的资格。既然如此。那还不如乖乖的闭嘴。
“林尧,不要这样。”吴吟一直没有说话,知道我终于平静了,他直接拐了一个弯,在路旁停下。
“楚惜月的事情属于意外。虽然,当时,我们之间有些不愉快,但是没必要在出事情之后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吴吟和以往一样的耐心,依旧重复着这句话。我几乎能够背出来。而且连语气和标点都能毫无差错。
瞬间觉得很累,我揉揉太阳穴。头靠在车窗上,“别说了。我知道。刚才是我失控了。”
吴吟没再说话,重新开车。打开车内的音乐,一路都是让人听了想自杀的流行音乐。
在到小区的时候,我示意吴吟停下。“你不要去我家了。我觉得,我们之间这辈子都没有可能了。就算你在讨好我的爸妈,我们之间不可能就是不可能。”
眼睛有点发酸。总觉得自己的心像是泡在发了酵的醋里一样湿漉漉的。转过脸,不想让他看见。继续说道,“你知道的,我这个人脾气硬,你感化了这么多年,我都没有变软。更何况。还出了。。。。。。那么一件事。算了。好好回你家吧,别去我家了。再说了,现在。。。。。。我爸妈不见得欢迎你。”
吴吟恩了一声。按下车门锁,“那好。你自己一个人小心。我明天过来接你。”
我点点头,有些心酸,想要开口拒绝,又想起每天说了都是白说。
北方的冬天气候更加的干燥。空气冷的像是要把人给冻住一样。
久违的冬天,久违的北方。
小区里栽植多年的高大树木早就变成了光秃秃的粗细树干。一任凛冽的寒风不断吹起。
走到旁边,看着吴吟开着车子后退,然后一个转弯,消失在了小区附近。
我就是这么的作,把好好的张郁作成了劈腿男,把单纯的小竹马弄成一个忘恩负义纠缠不清的贱货。哦,还有,我还把季昆弄成了一个半男不女的时尚小妖孽。
呵呵,人生,真是够了。
止不住的悲凉。压抑住内心的悲凉,掏出手机,给爸妈打电话,“我下班了。你和爸先吃饭吧。我出去有点事。晚上会早点回来的。”
得到一顿数落和注意安全的嘱咐,直接给季昆打电话。
手还没有播完号码,就听一声响动,是庄主的留言。
“最近怎么样?挠挠,我觉得你过得很不好。要不要和我说一说?”
冷笑一声,没有任何回应就把qq关掉。
在寒风中等着季昆。天色灰暗,很又要下雪的迹象。
说起来,今年的冬天还没有下雪。我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好好地看到一场雪。
江南的冬天从来都是湿冷,让人从骨头往外的冷,即使是在室内,也总是觉得透心的冷。而且,一到冬天,那种湿冷的水汽会把所有的被子衣服给弄得潮潮的,就算盖得东西再多,也不能把人给捂暖。
恩,江南这种阴森森的气候,让我这个纯正的北方人十分的不习惯。所以,我总是在冬天一遍遍的想着自己的家乡,想着这生长了二十几年的a市。
可是,今年的冬天似乎来得特别含蓄。
眼看着,马上就要过春节了,我却依旧没有等到一场大大的鹅毛大雪。怎么都没有盼到一场能让我安安静静的想心事的雪夜。
又是一阵寒风。已经长到背部的头发被风吹着,我没有戴帽子,只是带了厚厚的豹纹耳暖。这会儿,风一吹,发丝凌乱的遮住了眼睛,也遮住了有些湿润的那层雾气。
待不远处的机车停在面前时,我叹口气,走上前。
戴着厚厚头盔的人没有多余的废话,直接丢给我一个发着亮光的紫红头盔。透过挡风罩,还能隐隐看见里面的人那张妖娆到令人窒息的美。
第二卷 五十三 探视
作为一名怕冷的北方人,我里三层外三层的把自己包裹得紧紧。厚厚的衣服虽然在寒冷中带来了久违的温暖。却因为这层层叠叠的厚重,我整个人也变得十分的笨重。总之,在北方的冬季,只要是出门,我就是那个有可能因为走路太慢而影响交通便利的死胖子。
穿过长长的街道,凛冽的寒风在耳边呼呼作响。幸好,我戴了头盔。不然,季昆这么惊险的高速度会把我这厚脸皮给刮下来好几层吧?
抱紧了季昆的腰,闭上眼睛,隔着头盔把自己依靠在他的背后。眼睛就开始像下了雨一样的湿润。
幸好,我不用睁着眼睛看前路。
幸好,没有人那么轻易地看穿我在做什么。
厚厚的衣袖让我抱季昆抱的有些吃力。但是,季昆的机车速度实在太快,大大小小的弯道又太多,我只能紧紧地用力。
隔着厚厚的衣服,依旧能感受到一丝强劲的风刮进衣料里。我抖抖手,毛线手套终究不够御寒。
在季昆肚子位置握住的双手被捂住,我大声喊,“不用理我,好好开车就行。”
季昆紧紧地攥了一下,很快就调整好姿势,连带着机车一阵轻微的晃荡。
楚惜月进了医院后,被急诊室的医生进行紧急抢救。
我们守在医院里,足足呆了一整夜。却只得到了楚惜月生命体征微弱,今后只能作为植物人躺在床上被伺候了。
楚惜月的家不在a市。我们一时之间也找不到她的家。吴吟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并没有用心的关心过她。他把头都想破了依旧没有想起当年有没有问过她家里的具体情况。
我们把她留在医院,雇佣了专门的护工来料理,每天下班也会抽空来看看。
日子就那么不紧不慢的过去了。
这段时间,我和季昆来,总是会在路上想起以前和楚惜月相处的情景。
记忆里。她总是笑眯眯的活泼模样。整个人就像是一轮明媚的太阳一般散发着引人艳羡的光芒。
记起。吴吟第一次拉着她来见我时,她嚼着口香糖,语笑嫣然的走到我的面前,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
“吴吟一直跟我提起你,说你是他最重要的朋友,这辈子就算是结婚生了小孩也会和你做最好的伙伴。这让我听了很是嫉妒呢。今后多多关照啦。”说着,打着哈哈的甩出一个大大的画板,从上面抽出一张画纸。
画纸上是用水彩之类的颜料画的人物像。
我张大了嘴巴,看着上面惟妙惟肖的l画像说不出话来。当时很是失态,我连一句话没说。就先被楚惜月一个热情的拥抱弄得各种心血澎湃,接着又被她送给我的画像感动到爆。
当时,我十分崇拜的看着上面用淡青色的颜料画出来的松山健一。电影死亡笔记里。我最喜欢的就是缺点多多,却聪明无比的l。
一个坚持着只会能够改变世界邪恶的人注定只能成为悲剧英雄。以便让观者沉沦并为之疯狂。
当看到自己心中的偶像被别人怀着同样的热忱描摹下来的时候,我整个人立刻被收买。
只觉得,眼前的女孩心灵手巧,又很是善解人意。热情却不会有惹人反感的粘腻。实在是值得交往的好女孩。
在这几个月的时间里,和楚惜月初见时的场景一直被我不断的回忆。那样一个明艳动人的女孩,似乎昨天还在笑着闹着说着。可是,转眼间就成了一个随时都可能因为生命衰竭而不得不被放弃的生命。
我回忆起了很多事情。
那张被装裱了画框的l在我的窗前挂着,被窗外阳光照射的有些褪了色的画面就像躺在病床上的楚惜月一样。随时都给我一种它们就要消逝的幻觉。
我害怕得要命。知道昨天,终于忍受不住这种内心的自我暗示。我把床头上挂着的l的彩画取下来,郑重的腾空了衣柜里的一个角落专门存放。
作为异乡人,楚惜月独自留在a市应该经历了很多的艰难吧。她会不会有那种出门在外的人所感受到的排斥感和那种咬咬牙一定要撑过去的信念?
我从来没有见过她愁眉苦脸的诉苦。相反。每次出现,她都是笑眯眯的,似乎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阴霾。就像这个世界到处都充满了耀眼的光芒。
即使,在最尴尬的情况下,她依旧能够让人感受到一种希望的存在。那种希望支撑着身边的人。也鼓舞着与她同样处境的人不断向前。
因为楚惜月躺在病床上,我们急需要联系他的家人。深怕她的父母会不知道她的消息。可是,我们找遍了同学录里的所有资料,就是没有找到楚惜月的家乡所在地。
后来,我们想起了,可以去a大,我们共同学习过的地方去调查当年的生源地记录。
几经周折后,终于找到了楚惜月的高中毕业学校。
当调查后的结果终于被证实时。我和吴吟两个人相对无言。
楚惜月的身世远比我们所想象的凄惨。
凄惨到让我们惭愧。
机车发出常常的尖叫,一个剧烈的震动后。我们停下。
我的手被轻拍了一下。
不想取下来头盔,抱紧季昆,一语不发。任眼泪不停的流。
不是为赋新词强说愁的伤春悲秋,也不是圣母情节大爆发的假慈悲,而是实实在在的难过和悔恨。
如果,我知道楚惜月从初中二年级开始就一直在为自己赚钱读书和生活。
如果,我知道楚惜月的父母早在一次交通事故中双双离开了人世。
如果,我知道她的生活从来都是充满了艰难和不幸。
如果。。。。。。。
我恨自己的冷漠。这么多年,我从未试图站在她的位置为她考虑。也从未想过去关心一下这个总是笑眯眯的似乎全天下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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