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我去,更儿。你留在这里不许去。”阿庄暗哑的声音响起。
“我去!”看着阿庄,知更自信的一笑说道:“我去的话会好好的回来,你去却不行。你想想,那个女人怕昊天,就算我惹恼了她,她也不敢把我怎样。你却不行,所以你就安心的待在这里,等我回来好了。”
一旁的傜娘,看着争着要去的两人,不耐烦的说道:“要去就快跟我走,你们以为毓秀有那般好性子,会等着你们罗唣够了再去见她?”
知更闻言,对着阿庄委婉一笑,说道:“我去了,放心。”然后飞快的跑到傜娘的身边,随她一起向云楼走去。
“阿娘,”知更一边走,一边学着云楼的人唤着傜娘:“你怕那个毓秀啊?”
“笑话,我和她井水不犯河水,我怕她什么?”
“那就让那个女人在那里等着好了,干嘛急匆匆的去见她?”
听知更这么一说,傜娘停顿了下脚步,看着知更用手指在她额上狠狠一戳:“你个鬼丫头,转弯抹角的套我话。那个毓秀是皇后面前的红人,我能跟她相比么?她想什么时候见皇后,就什么时候见。我呢?要五年一次的魁斗才能看得见皇后娘娘的尊容,你说我怕不怕她?”
“怕!”
“那还废话,还不快跟我走!”傜娘说完,加快了脚步说道:“要是她一时不痛快,在皇后面前唠叨咱们些什么,那咱们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她为什么能成为皇后娘娘面前的红人?就因为她会织造衣服吗?那阿庄比她织的强多了...”
知更刚说到这里,就见傜娘对自己竖起了手指,再将手指轻贴在她的唇边,轻轻说道:“鬼丫头,你给我记住,在琅月,皇后娘娘与阿庄的名字,绝对不能同时提起。”
“为什么呀?”知更也压低了声音问道。
看着满脸好奇,却又长相秀美可爱的知更,傜娘轻叹了口气说道:“你这丫头,我真不知道我哪里来的好性子,竟会这般的跟你嘀咕个不停。你那二皇子的脸,众人皆知是毓秀一锅滚油烫的,她毓秀哪里来的那么大的胆子,当然是身后有人默许她那么做了。所以,一会你见到她可要谨慎些,否则,我就算用昊天的话为你撑腰,只怕你也会吃亏。”
知更闻言,脸现一股怒意,她不再啰嗦什么,紧紧的跟在傜娘身后向云楼走去。
云楼内的毓秀早已等的不耐烦,寻思了下,她抓起案几上摆放的茶壶,丢向云楼下人的身上。
“你们的主子高贵的很吗?还要我在这里等她?”
那下人被滚烫的茶水烫到,身上一阵痛感,却又不敢叫喊,只好硬撑着跪在地上,忍着身上的灼痛感,瑟瑟发抖。
匆忙赶至的傜娘与知更正巧走进云楼,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没用的东西,竟惹得毓秀大人生气,不知道养活你们图些个什么!”傜娘眼见自己人吃了苦头,心里虽不痛快,却不敢显露半分,她冲着那倒霉的下人一阵呵斥,巴望着毓秀能够消消心里的火气。“还不快去重新换过茶水,端些个小点来,还愣在这里做什么?想叫我来伺候你们么?”随着傜娘的厉声呵斥,那下人慌忙起身,跑出云楼。
傜娘这才转身看向毓秀说道:“今天不知是什么日子,能让毓秀大人屈尊来到云楼,当真是我傜娘上辈子积下的福份了。”
毓秀冷着脸看着傜娘,心里陡升一股恶气。她分明叫人跟她说,叫她把阿庄带来见她,她却带着那个惹人厌的丫头前来,她的耳朵是聋了?一定要她再给她提个醒吗?
恶言向
“毓秀自知身份低贱了些,登不得云楼花海这大雅之堂,所以平日甚少搅扰。今日来只不过想见个珠熙人,怎么我织造坊的人,竟连个珠熙人都见不得吗?若真是这样,那我毓秀也不好厚颜待在这里自讨没趣了,这就打道回府。”
“毓秀大人说的这是什么话!”傜娘面带笑容的说道:“平日里,我们请都请不来您,今儿个怎地说出这般话来。那个丑八怪,傜娘哪有那么大的胆子,阻扰他来见您,实在是那家伙的身子骨差,从奴屋来到我云楼后,就一直吐个不停。现在我后院那里还是一股酸臭的味道,我还哪敢叫那家伙来现眼。谁知这到惹得毓秀大人不开心了,都是傜娘的不是,还请大人见谅。”
“唱曲的戏子,卖笑的舞伎,都是些逢场作戏之人,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话说的当真没错!”毓秀话语间冰冷无比,暗带讥讽之意,言语间眼睛瞟向云楼外,不再多看傜娘一眼。
傜娘面上一冷,心中一寒,没想到自己的忍让,到换来了毓秀得寸进尺的一番讥讽。正不知该怎么搭话,就听身后响起一句:“织造的绣女,文雅且端庄,谁又会想到却安了付蛇蝎心肠,要多黑有多黑,要多毒有多毒,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这话一点都不假。”
毓秀闻言,扭头看向知更,面挂冰霜道:“丫头,你的话多了点吧,这里没有昊天,你以为会有谁为你撑腰?”
“那你不妨试试,我就站在你的眼前,我真的很想知道,昊天会不会让那匹狼吃了你。”
看着知更清朗的目光,毓秀淡淡一笑,猛地操起桌上新端上来的茶壶,掷向知更,将一壶茶水全部倾倒在知更身上。
身上一阵滚烫的灼痛感,知更咬着嘴唇,瞪向毓秀,就见毓秀冷冷一笑道:“哎呀呀呀,我这是怎么搞得,连个茶壶都拿不稳,这一失手的,竟然就洒到了你身上。我说二皇子妃您没有事情吧,你若有个好歹,我可怎么跟小将军交待?呵呵,二皇子妃,这事您可别往心里去,我也是按您说的话去做的,您不是让我试试的吗?哈哈哈哈!”语毕,毓秀带着随从狂笑着走出云楼。既然此刻见不到阿庄,多留也是无益,暂且离开,等皇后娘娘召唤时,少不得咬翻耳根子,怎么着都不能让那个丑八怪再活在这世上。阿庄,我一定要你死,琅月的织造师只有我毓秀是第一人。等你死后,不止皇后娘娘身上的衣服要我亲自去缝制,就连皇上,也要穿着我缝制的衣服去面对文武百官。
眼见知更吃了大亏,傜娘的嘴唇一阵子颤抖,瞪了眼离去的毓秀的背影,她用手慌忙拉扯着贴在知更身上的衣衫:“你这丫头,我跟你交待过,要你在她面前谨慎些,你还口不择言的偏去惹她,这下子好,吃了亏心里可舒服了?”
“阿娘,疼!”见毓秀离开,知更哭喊了出来。
这一声阿娘叫的傜娘险些掉下泪来。她傜娘打小就在这云楼长大,什么人没见过,那颗心早已被打磨的圆滑世故,对待云楼的众人,更是始终严厉苛刻。此刻一见满脸挂泪的知更对她哭喊着阿娘,心里就好像被什么刺到了一般,万分难受。只见她皱起眉头对着云楼的下人们喊道:“都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去给我请郎中来!”语毕,又命人将知更抱起,火速送回房间内,自己则站在云楼外,等着郎中的到来。
依稀能感觉到自己的身子还在轻轻的颤抖,傜娘回望了眼云楼。这里的女子整日里笑容满面,背地里却是孤苦伶仃。她们全都在年满十一岁时,被强灌下离魂汤,彻底沦为男人泄欲的工具,与子嗣永远隔绝。心里忽然觉得一阵酸疼,傜娘咬了下牙根,望向那最高的楼层处。
楠冰,这孩子就像是专为云楼而来?当年我替你饮下你那碗离魂,使你得以诞下子嗣,却依旧逃不出她逼你自绝的下场,这就是我们的命吗?楠冰,若你在天有知的话,就保佑这孩子平安无恙。她叫我阿娘,我听着受用的很。
郎中很快就到了,为知更敷了药草。好在那个先被毓秀用茶壶泼伤的下人,被毓秀吓到,生怕她再对自己发狠,所以这一壶热茶,并没有用烧滚的热水去泡,使得知更虽然被烫,伤势却不是很严重。将侍红混合进郎中的药草里,为知更涂抹在发红的肌肤上,傜娘哄着哭泣的知更沉沉睡去,才安心的走出房间。
阿庄一直坐在门外的地上等候着,见傜娘出来忙起身问道:“大娘,更儿的伤势如何?”
“算她运气好,水不是很烫,所以伤的不严重。已经敷过药了,想来过几天就会好的。”傜娘说完,看着阿庄低语道:“你跟我来。”
阿庄闻言,跟着傜娘身后走进一旁的小屋中。
“阿庄,我要你尽快为更儿量身缝制件舞衣,一件她魁斗时要穿的舞衣。”
“大娘,离更儿魁斗之约还有七年。阿庄的手艺再不济,七年内也能为她缝制出一件合体的衣衫。眼下,她身子有恙,脾气又倔强的很,阿庄还想多陪陪她,照顾照顾她。”
叹了口气,傜娘背对阿庄说道:“你的心思我明白。这孩子与我云楼有缘,所以她的事情我才会如此上心。今天的事情你也看到了,那个毓秀岂是善罢甘休之辈,她是冲着你来的,目的没有达成,怎么会轻易罢手?说实在话,我在琅月这么多年,她的为人我比你清楚多了,我只怕...你会有什么不测,所以才会急着要你为更儿准备舞衣。你的手艺如何,天下人都知道,我只怕更儿到最后都不能穿上你缝制的衣衫起舞,那就是你、我、还有她心中的一大缺憾了。”
“我明白了。还请大娘准备针线,阿庄即刻起就缝制那件衣衫。”
傜娘慢慢的转身,对着阿庄一拜,说道:“多谢二皇子。”
阿庄对傜娘略点了下头,走出那间房,望向知更歇息的房间。
更儿,我要让你身着天下衣起舞。炎儿,皇兄原本想将那件天下衣亲手交给你的,只怕皇兄今生再没有这样的机会。若老天有眼,就让那件衣服能传到你的面前,送到你的手上。
坊门外
一大清早,织造坊前的路就已经冷冷清清的,没一个人敢从这里通过。一位头戴面具骑着白马的小将,带着两队士兵,整齐的排列在街道两侧,等着织造坊大门敞开的那一刻。
“大人,大人,不好了,镇国将军带着人守在咱们织造坊的门外,似乎在等着开门。”
听到绣女们的仓惶来报,毓秀面色变得有些惨白。她没想到昊天真的会为了个奴隶来找她的麻烦。寻思了下,她低声吩咐道:“快去溯秀宫跟娘娘禀明此事,就说镇国将军昊天为了珠熙的奴隶要为难我织造坊,请娘娘为我织造坊做主。”
“是!”
“从后门走!快去!”
看着那名绣女急急忙忙的跑开,毓秀站起身跺着步子。有道是:来者不善。万一皇后娘娘那边的旨意慢了些,遭殃的还是我毓秀。寻思到这里,毓秀又吩咐一名绣女道:“你也从后门出去,立刻赶往奉月宫,请公主过来。就说镇国将军因奴隶之事迁怒与我织造坊,无论如何都请公主过来给织造坊做个主。”
“是!”
眼见两名绣女都先后离开,毓秀的心里才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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