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宫女的带领下,她来到了一间偏殿。宫女为她推开门,她双脚刚踏进殿内,头还未抬起,就听见耳边响起一声冷唤:“将门关好。”
“是!”关好门后,毓秀才望向偏殿内。只见殿内的地上躺着一具女尸,不由心中一骇,吓得险些叫出声来。
那女尸是个宫女,身上的外衣已被扒掉,脸部也被刀子划的血肉模糊,根本看不出个模样来。毓秀看着女尸身边坐着的皇后,惊出一身冷汗。
蛇之信
悄悄的咽下口唾液,毓秀跪地说道:“毓秀参见皇后娘娘。”
“起来吧。”皇后没好气的说道,然后瞅着地上的女尸骂道:“贱人,这回我看你怎么去勾搭皇上!你自以为有花容月貌,就能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瞎了你的狗眼!现在谁还认得你这张脸?还想跟我平起平坐,你以为你是谁!”话说到这里,皇后用眼睛斜瞟了下毓秀,缓缓问道:“毓秀,你说说,她是怎么死的?”
“回皇后娘娘的话。这是我织造坊的绣女,因懒惰成性,不专心技艺,在要献给皇后娘娘的新衣上,绣出了残缺之像,所以惹来了杀身之祸。”
“嗯。说的好!一会你将这具尸体带出宫去处理掉,记得要干净利索。”
“是!皇后娘娘请放心,织造坊的人,毓秀自会处理的。”
皇后脸上闪过一丝冷笑,盯着毓秀的脸看了下,旋即问道:“你脖颈上怎么了?”
“请皇后娘娘给毓秀做主。”听到皇后问起自己的伤,毓秀立刻哭道。
“哦,是昊天做的?”想起来毓秀一早叫人送来的口信,皇后出声问道。
“是!毓秀只不过教训了下他从珠熙抓来的奴隶,他就...”
“好了!”话未说完,即被皇后打断:“那个人目前惹不得,等到琅月、珠熙落在我娘俩的手中,就是他去见阎王的时候。你就再忍忍吧,见他躲着点,先让他再快活几年。这天下,我朗儿手到擒来时,就是他命丧黄泉日。”
“是!”
轻声回答完后,毓秀抬起头看向皇后,就见她还余怒未消的看着地上的那具女尸,不由心念一动,悄声说道:“娘娘,长痛不如短痛...”
皇后闻言,眉梢一挑低语道:“你以为我没个计较,只是那人戒心重...尤其又因楠冰那贱人而对我耿耿于怀,你以为我过的轻松?我要见他都总被挡驾...”
“娘娘,宫外可有不少传言,说他病重,将权交给了您!”
“那都是糊弄人的瞎话。真将权势交给我,那我还用这么紧张?那权是放给了远在边境的二皇子元彷,美其名曰说由我操持政务,那元彷远在边关,我操持什么?我就算叫他回来,那也要有他的圣旨。哼!至于他的身体情况究竟如何,那是太医那么说的,他真有病,假有病,谁也不知道!”
“娘娘,这事来的蹊跷啊。”
听了毓秀的话,皇后狠狠踢了脚地上的女尸骂道:“都是这个贱人在他面前嚼舌头,如今我割了她的舌头,看她还能说什么!”
“娘娘,皇上听多了耳旁风,心里自然会有些想法,您总得有个应付才是。”
“我心里也急,要不叫人将你召来叙话。你且帮我琢磨琢磨这事,看该如何摆弄。”
“依毓秀的主意,先要设法说服皇上,用太子换回镇守边境的二皇子,使得手握兵权的二皇子再无实权,至于朝中众臣无非护国公与镇国公两人最有威严。护国公原本就是咱们的人,只要遏制住了镇国公及他的那个野种,那时甭管是皇上还是二皇子,不都攥在您的手心里,您想怎么着就怎么着。”
皇后闻言,眼珠子一转,问道:“我该怎么说服他,让他答应让朗儿去换回二皇子元彷。”
“皇上喜好楠冰之色,国人尽知。”
依旧是低语,毓秀却看到了皇后听到这句话后的脸,立刻布上了一层寒意。忙道:“这只是一时权衡之计,为的是太子殿下日后的基业。眼下,皇上削了太子爷的兵权,却给了镇守边关的二皇子重权,太子殿下其实已经是个虚位了,再加上这阵子,皇上接二连三的选美入宫...分明没有将皇后娘娘放在眼中,这紧要关头,要想保住后位及太子位,就要兵行险招。”
“哼,难道就再没有其他的办法了?”皇后冷着脸问。
“娘娘,您大可放心,这一招安妥的很。国人皆知,云楼、颜阁的女娃儿那是要绝子嗣的,年满十一岁便要饮下离魂,只要找到合适的人给皇上送去,一可让皇上开心,二可提及太子之事,三若皇上日后有个什么差错,定是那女子心怀不轨,暗害皇上的。”
“说的到简单,只是楠冰已经死了,要从哪里再去找个楠冰回来?还要逗得皇上开心?”
“眼下就有一个合适的人选。是个珠熙人,要她生要她死,都是娘娘的一句话。只是这岁数...”
“怎么?”皇后皱起眉头问道。
“还只有九、十岁的样子。”
“毓秀,你怎么越活越笨了,这么小的丫头能干什么?”
“娘娘可是心急了,就是因为她年岁小,才不怕她会坏事。”
“胡闹!那么小个丫头,你当皇上是几岁的孩子,能哄的他开心?真是不长脑子!”
“娘娘,您先别急,听毓秀把话说完。那丫头虽小,小模样却是千里、万里挑一的上乘人选,现在又留在云楼习舞,假以时日,以她的容貌,不愁皇上不会动心。依着毓秀的眼光,那女娃儿,只会比楠冰强,不愁皇上不会被她迷恋住。到那时,皇上自然无心思量它事,您再趁机游说他将太子殿下换回二皇子去镇守边关,这事不就成了。还不用担心那丫头会成精,她一个珠熙的小丫头,能有多大的斤两。等到太子握住了实权,这皇宫中不就是您说了算吗?”
“这番话说的倒像是稳打稳成的,你就有把握那丫头能迷住皇上?再怎么说,她也不是楠冰。”
“可以一试!如果皇上对那丫头不满意,我们可以再想其他的法子。”
“如何试?”
“叫她去送那件为皇上新做的贺衣,并提及太子殿下之事,若她惹恼了皇上,必会换来杀身之祸,那时咱们再想其他的法子,若皇上没有恼她,那么...”
皇后闻言站起身来,一拂衣袖说道:“这法子我总觉得不好。”
毓秀耳听皇后这么一说,也不回话,却微微抬头,瞟了眼皇后,果然看见皇后的眼神,落在了地上的那名女尸身上。
探伤女
看得出她在意。
她在意那些被选进宫的美女,她在意她的生活中再出现个楠冰。她是害怕的,自从她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逼死了楠冰,她就活在皇上冷落的阴影下。原本楠冰死时,她就该被废了,只是楠冰之死不得不被压下来,因为那对于皇族、对于琅月的群臣来说,都是一件极不光彩之事,这才使得她又在皇后位上苦撑了这许多年。
她的心里无时无刻不在担心,担心自己会从皇后宝座上跌下来。她现在唯一的依靠只有太子,若太子被废,那么她也没什么可指望的了。可惜那个好大喜功的太子,自以为借到了昊天的兵马便能成就一番作为,哪知道不但没有一点战功,自己也差点连命都丢了,换来的却是珠熙四皇子扬名,琅月二皇子大权在握。
毓秀再等,等皇后做最后的决定,她知道她一定会按自己的主意去办。因为她已经没有任何的筹码了,在她被废前,她只能赌。而她毓秀,想要脱离一个绣师的身份,更上一层楼的话,也只能赌。赌在皇后的身上,若她大权在握,作为她的心腹,她必定会出人头地,不用再对其他人察言观色,而其他人却要看她的脸色行事。
“就按你说的去办,给我仔细了。毓秀,如果有个差错,我的手段你是知道的。”
“娘娘,您还不放心毓秀吗?只管将此事交给毓秀去做好了。”毓秀说完,唇角露出一抹心满意足的微笑。
慢步走向宫外,毓秀心里很痛快。
丫头,我要你死!刚才那番话只不过是糊弄皇后娘娘的幌子而已,想要皇上死,办法多的很,但是现在我最想要做的事情,就是要你死!哼,我要借皇上的手宰了你,还有那个野小子!你们都准备死吧。我毓秀到要看看,皇后的懿旨你不听,那么皇上呢。要是皇上宰了那丫头的话,你昊天能怎么做?仗着以前皇上对你的恩宠,为个奴隶跟皇上反目吗?昊天,我要你吞下你种的苦果,那丫头死了,你要么忍,要么闹,总之我决不会让你活得舒坦。
月上树梢。
花海中,一白衫少年带着一匹巨狼向一处偏僻的院落走去。
婼师傅正在院落中看着月亮出神,当看到出现院子里的少年时,忙跪地说道:“婼师拜见镇国将军。”
“起来吧!”看了眼婼身后的房间,昊天问道:“她在里面?”
婼轻轻点了点头。
“她的伤很严重?”
“还好,幸好水没有烧滚,伤势不太严重。已经请过郎中,上过药了。”
“嗯!”寻思了下,昊天又问道:“阿庄在屋里?”
“回将军,他不在这里,他在隔壁的那间小屋中。正在不分昼夜的为更儿缝制舞衣。”
“这么急?”昊天皱起了眉头。
婼低垂下头,低语道:“傜娘担心...”
“我明白了。”见婼欲言又止,昊天已经明白她话中的意思,随即打断她的话,向她身后的房间走去。轻推开门,他对银狼轻语道:“在院子里乖乖的趴着,不许叫!”看着银狼听话的走到一角,乖乖的趴在地上,他才迈步走进房间。
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想来看她,也许因为她是自己的奴隶,自己的奴隶被人欺负,心有不甘吧。心里这么想着,昊天走向知更躺着的那张床。
悄悄在床沿上坐下,他看向床上躺着的她。她在床上熟睡着,胸前因为上过药膏,衣衫并未绑紧,只是松散的护着前胸,以防她着凉。
犹豫了下,昊天伸手轻轻掀起她前胸覆着的衣衫,看向那些药膏涂抹过的地方。没有明显的烫痕,反倒是前胸处,还隐约可见自己那一脚的足印痕迹。
这么久都没有好么?昊天皱了下眉头,而熟睡中的知更却在这时轻轻的“咳”了两声。
看着她眉头轻蹙了下,看着她浓密悠长的睫毛微微抖动了下,昊天的心里有点酸,有点疼。脑海中又浮现出知更抱着娘亲的尸体痛哭的情景,她的心也会疼吗?原以为这世上只有他自己的心才会疼,原想杀掉所有比他都幸福的那些人,包括那时刚失去爹娘的她。
只是无意中带回的这个奴隶,却让他的心多了份牵挂,那许多年以来,早已忘记了的牵挂的感觉。暗自叹了口气,昊天伸出手指去触摸了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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