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是我九牧的皇帝,那次去郦都就是为了打听被琅月劫去的兄长羽庄的消息。我们没想到能遇到他,皇上原本开心极了,那天在摘星台下,你被昊天救走,羽庄也被我们救走。回到九牧后,他因为长途跋涉病情加重,没几天就逝去了。现在九牧的皇帝就是以前的阿庄。”
点点头,知更说道:“我知道阿庄现在已经做了皇帝,可没想到羽炎却故去了。唉!对了,秦清我们怎么离开这里?”
“当然是越快越好,那个羽莫没安好心,一定对你心怀歹意的。等天色暗下来咱们就走。”
“能走出去吗?”知更看着怀里的孩子,担忧的问道。
“能。只是你要将孩子哄睡,万不可让他发出声响。”
“哦!”知更不知道秦清会用什么办法帮自己和孩子离去,总之她心里只要能离开这里就行。
将秦清藏好,除了送饭送水的,知更不许任何人进屋,眼看着天色越来越暗,知更叫出了秦清,问他什么时候走。
就听秦清说道:“你先在这里等等。”说完,悄悄出了门,过了一会工夫就回来了。将手中的宦官衣衫往知更手上一放,秦清说道:“快换。”
看着这套宦官衣服,知更也像是明白了什么,忙跑到画屏后换起了衣衫。换好衣服,知更走出画屏,看着秦清问道:“那孩子怎么办?”
“抱上他,等在这里。”
秦清说完,转身再次走出房门,向其他的地方快速跑去。看着离观月台有段距离了,秦清忙从怀中掏出一支爆竹,点燃后迅速离开。
那爆竹带着啸叫冲上夜空,在空中“嘭”地一声,散出个巨大的火花。随着烟火的燃放,不一会皇宫中各处都升起了浓烟。
“知更,他们已经动手了,咱们赶紧趁乱出城。”回屋后从窗口处向外张望的秦清看到那些升起的浓烟,面带喜色的说道。
“好!可是孩子怎么办?”
“跟我来!”
抱着孩子跟在秦清身后出了门,知更就见观月台院中多了辆水车。看着那两个装水的大桶,知更开心极了。将孩子轻轻递给秦清,她说道:“稍等片刻。”然后飞快跑回屋,抱起床上的被褥,向门外跑来。
将被褥均匀铺在其中的一个桶底,知更接过孩子,让已经熟睡的孩子躺在了柔软的被褥上,这才给大桶盖上了四处透风的桶盖。
两人趁着宫中起火,所有人都在忙着救火,推着水车向皇宫门口一路行去。
到了宫门口,遇到了询问,秦清怒道:“你们没长眼吗?宫内走水了,火势凶猛,宫里存水不多,我们奉命出宫打水以备不时之需,你们还这么啰嗦?倘若耽误了什么,你们吃罪得起吗?”
众守卫见他身着侍卫衣衫,身边跟着个宦官,宫里头又是四处浓烟滚滚升起,也不敢怀疑,忙将他们放出宫去。
出了宫,两人未敢耽搁,找到自己人汇合在一处,骑上马向城门处奔去。秦清独驾一匹,将知更、孩子交给手下所驾小马车中,一路向城门处奔去。到了城门,秦清也不减速,手起刀落,将城门处盘查的士兵杀死,众人径自闯出城去。
重逢时
出了城就是一路狂奔,怕有追兵,众人几乎不敢歇息。
从郾城逃出的第三日,他们就与另一群人擦肩而过。他们跑的急,那群人跑的更急。
带头之人,狐疑地看着急匆匆跑开的三人,竟放声大叫:“站住!”说罢拎着刀劫住了秦清等人护卫的那辆小车。
像是被什么重重撞击了下,抱着孩子坐在车里的知更,忽地睁开困倦的双眼脱口喊道:“停下来,停下来。”
马车停住了,昊天更是紧握手中刀敌视着众人。原本就觉得这辆小车,在一群男人的护送下,奇怪的很,现在听到她的声音,果然她就在这小马车中。
车帘掀起,知更看到了他那张熟悉的脸。
“别怕,有我在!”他只对她说了这么一句话,就看向其他人做好了杀戮的准备。
“他们是自己人。”知更忙喊道:“他们是九牧来救我们的人。”
浑身戒备的秦清,此时也认出了,这拿刀的男人竟是在琅月见过的昊天,不由心惊,他怎么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了。
听到知更的话,见她和孩子都安然无恙,昊天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收到她们被劫的消息,他就带着精兵强将赶来,准备杀进郾城,眼下她们都平安无事,他忙带着手下人与秦清等人一起,向边境赶去。
他们人少,如果珠熙皇帝察觉到什么,派出大兵,那么这一群人中的女人和孩子的处境,就是最危险的了。
几天后,到了边境。昊天看向始终坐在小车中的知更,问道:“这里是珠熙了,你是要回去还是去找阿庄?”
知更没有回答,却看着昊天说道:“我想你带我去一个地方。”
听着两人的话,秦清一阵心急,他急于赶回九牧,可是又不好催促知更。
“什么地方?”
“那个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那个村子。”知更说完低下了头。
昊天当然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村子,那个她爹娘全都意外丧命的村子,看向她,他面无表情的说道:“走!”
昊天说了一个很冷的字,而知更听到这个字,差点哭出声来。
默默无语的前行着,众人所到之处,只有入眼的荒凉。不知何时,眼前渐渐开阔,出现了流水、鲜花与绿草。在荒芜的边境处,一个绿荫荫,开满鲜花的地方出现在众人眼里。溪水流淌,虫鸣鸟语,仿佛是边境上的世外桃源。
回头看着小马车,昊天说道:“到了。”
知更在秦清的搀扶下,下了马,抱着孩子看着眼前这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她无法想象这就是昔日的那个村落。
“这是那个村子?”
看着她满是疑问的脸,昊天说道:“五年的时间,这五年,你勤练鬼舞,而我却找到了这片故地,将它重新修整。”
“为什么?”
听到她的询问,昊天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将眼睛看向远处,他说道:我曾说过,会送你回珠熙的,而这里,是我们相遇的地方,也是我以前想要送你回来的地方。为什么重新修整?你就会跳舞、绣衣服,我怕你以后出了门找不到吃的才这么修整的吧,饿的时候,至少可以在溪水中捉到些鱼吃。”
知更低下了头,她没想到他会这么做。琅月的那数年,烙在她心头的,是昊天的不羁,是昊天的狂傲,并不是他五年后突变的温柔。
“你走吧,我带孩子去九牧了。孩子还没有找到娘,我怕他冻着饿着,我要去照顾他,陪着他。”
知更的话,如一把风里的刀,刀刀刺在昊天的心里,他看着知更,见她眼里已经掉落出滴滴泪珠,遂转身走向自己的坐骑,飞身上马,说道:“我走了。对了,等到打下了琅月所有城池,我会找个新娘子的,到时候你有空的话,记得来吃喜酒。”
他不愿看到她落泪,如果他们的相见只能让她徒生伤悲,那么就让他还成为她心中那个可恨的家伙吧,不要留下一丝的好感,一丝的眷恋。这一刻,他已无力为她擦掉泪痕,索性就给她下一刻,让她在九牧忘了他,忘了忧愁,忘了伤痛,能永远开心的活着。
马蹄声响起,昊天已率领他的人马远去,知更才向他的方向追过去。想喊她的名字,喉咙却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样,喊不出声音来。看着已经消失了踪影的昊天,她终于哭出声来。
她多想叫他别走,叫他陪自己一起送回阿庄的孩子,可是脚踩的这片土地有爹娘的血在提醒她,他是个不共戴天的仇人。
一只手不知何时拉住了她的手腕,领着她向小马车走去。秦清扶着脑海空白的知更上了马车,然后轻语道:“咱们回去!”
他尽量用最轻柔的细语对她说,然后带着她向巍峨庄严的九牧山奔去。
一路上,她只是哭,秦清能倾听到她细微的呜咽声,他不知道她的泪是为了怀念她的爹娘而落,还是因为那个男人的离开而落,总之,他知道她是伤心的。
直到小马车进了九牧的都城,她的脸上都没再笑过。
领着马车,他们向皇宫奔去,快到时,就看见了那个早已等候在宫门口的九牧皇帝羽庄。
阿庄飞快地跑向小马车,扶着怀抱孩子的知更下车,看着她红肿的眼睛,他的心不由一阵搅疼。
知更冷漠地看着阿庄,对他说道:“在孩子的娘亲没有找到前,我会替你照顾这个孩子的。”
“你...不相信我?他是我的骨肉。”
“我如何相信你?我的眼睛看到的是,当有人抢他时,你无动于衷,只有他的娘亲在为他拼命,为他哀号,那时候你在哪里?”
面对她质问的眼神,阿庄垂下了头颅,片刻后说道:“九牧城中的后山上,有座蜻蜒宫,很美也很安静,你和孩子就先去那里住下。”
没有回视阿庄的眼光,知更只瞅着怀里的孩子,轻轻点了下头。
在侍女的带领下,知更、孩子、婼师傅一路向九牧山上走去,而卜儿在这时,却选择了在九牧的大街上乱转。
发现那熟悉的身影,自顾自的走着,秦清毫不犹豫的追了上去。
在一个街角他追上了她,并将她拽住。
“你要去哪里?”
“不关你事。”卜儿看了眼秦清,淡淡的说道,声音柔软的像柔顺丝滑的布匹,听的人又是心动却又觉难受。
惊天雷
愣了下,秦清蛮横的拉着她,向自己的府宅走去。
“放开我。你这傻子!”卜儿嘴唇轻动。
“我会娶你,给你名份。”秦清说完这句话,就觉拉着的人一阵挣扎,看来她真的是怕自己只是玩弄她。
“放开我。”这一次的她的声音高亢了些。
“怎么?”回头看着卜儿,秦清皱眉问道。
“你知道我是谁?”盯着秦清,卜儿眼里的泪再忍不住,一颗接着一颗滴落了下来。
“我不知道你是谁,我只知道你以后是谁。”
“秦大将军!”卜儿哭道:“我原是琅月的一个舞姬,打小就服过离魂药的。你知道那药是什么?是让女人这辈子都无法再生孩子的药。”
犹如晴天一个炸雷,秦清不自觉的松开了手,他双眼不相信的看着卜儿,他希望她说全是假话。
从古至今,这世上男人最大的责任便是延续血脉,光宗耀祖,原本只想与他厮混在一处便觉满足的卜儿,来到九牧后,听到了所有关于这个男人的故事,越发的喜欢上他,也越发的自卑起来。留下来,原只为再见他一面,看看那张英俊的脸,看看那个魁梧的汉子。
从他的身边轻轻走过,就听到他冷冷的声音再问:“那你为什么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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