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说我很喜欢你吗?”
月杪心里一阵惊慌,就被阿庄寻到了唇,瞬息间一股热浪涌进了口中,容不得她再多说一个字出来。
想起他这些日子来的温纯,想起他这些日子来的变化,月杪第一次用舌头轻轻触碰着口中他的唇舌。像是被什么蛰到,阿庄迅速从月杪口中抽回舌头,凝望着眼前那已经变得羞涩甚至难堪的脸。
她又误解了他的意思,他只是没有想到她会回应他。
再次轻轻触碰着她的唇,阿庄说道:“我很喜欢你。虽然发现的晚了些,幸好来得及。我一直以为我心里的那个人叫知更,在九牧的这些日子里,我才发现,我的心里的确有她,但是那是一种欣赏,却不是爱恋。”
用凹凸不平的脸轻轻的摸搓着月杪的脸颊,阿庄轻问道:“月杪,你嫌我丑吗?”
“不!”月杪的眼眶里溢出了泪水,她说道:“我不嫌,我只问你,你恨不恨我,是我害你变成这样的。”
手臂紧紧地箍住月杪,那种感觉让月杪有些喘不过气来,“不许你再说这种话!这辈子,再不许你说这种话,如果你再敢说这话,我就重重的罚你。罚你和寒儿一天不许见面。”
将头狠狠的扎进阿庄的怀里,月杪抡起拳头狠狠捶打着阿庄的肩头,她一边哭着,一边哽咽道:“你敢!你敢!你敢我就再不理你!”
“别气,是我不好,说错了话!”阿庄轻拍月杪的后背,“乖,别哭,我怕看你哭红的眼。”
趴在阿庄的前胸,月杪轻轻的抽泣,“你要对我好。我很怕,心里很怕,我怕你会折磨我。我一个人寻孩子的那段日子,实在苦的很,没有吃的,也找不到喝的,我还很冷,我怕你会再报复我,折磨我。”
“我知道!我知道!”阿庄轻抚月杪的秀发,“月杪,现在没有人能让我害怕,能逼我去做我不喜欢的事情,所以喜欢你,我是真心的。我要去打天下,和孩子一起陪在我的身边好吗?”
“嗯,不管你去哪里,我们都陪着你,我们一家都在一起,永不分开。”
“我会好好保护你和孩子的安危的,我想带兵收复珠熙旧地。珠熙很大,可是现在也很破败,民不聊生,瘟疫盛行。我以前一直都是个没有作为的人,父皇笑我,大臣们轻视我,我也甘心一个人隐没。可是现在眼看着父皇的天下就要崩塌,我不忍心不管,那些百姓里还有像你我一样渴望着能过幸福日子的人。月杪,我有手,我不是个废人,虽然我丑了些,可是我想为更多人的幸福去努力一次。”
“你没有可以和珠熙抗衡的兵。”月杪哭着说。
“我可以一个城池一个城池的打,打下来一个,就先稳固一个。珠熙虽然兵多,却早已不成气候,我不怕,就算到时候会输掉,我也会让人先送走你母子的。”
“不要!我不要再离开!”月杪哭喊。
“我更不愿离开。阿杪,你是我第一个拥有的女人,第一个真心实意相爱的女人,你以为我会舍得离开你?我大哥残暴无道,珠熙已经遍体鳞伤,父皇再世的时候,我从没有为他做过些什么,现在我只想收拾了旧山河,不让它衰败灭亡,当作是对父皇尽到的一点心意。我不好权,我不好色,我曾好女红,喜欢绣尽天下美色,人间和美,可是现在,我已将我用过的女红针线封了起来,我想用我的手,去建造一个真正的盛世太平。”
“嗯,我和孩子陪着你。老天有眼,一定会帮着你的。你一定能行。”
听着月杪的话,阿庄的眼神变得柔和了许多,他很早就想对她说出这番话,可是他怕她给他的是冷漠,是嘲讽,所以他一直强压在心底。这一刻,说出了他的心事,阿庄觉得浑身轻松了许多。
父皇,孩儿不知道这么做,你会不会喜欢,如果你不愿阿庄去收复大哥糟蹋的这片河山的话,那么你就惩罚阿庄好了,放过月杪和孩子,阿庄愿意替她们背下所有的苦痛。
搂着月杪,阿庄闻着她的体香,让自己的心绪变得安宁,而知更与婼师傅离开皇宫后,又去了趟将军府,跟卜儿告别后,才在九牧军的护送下,出了城奔着都安而去。
都安城里的昊天,在战场上一向百战无败的他,在情场上却心甘情愿认输了。女人,他彻底的输给了女人,输给了一个他数年来一直牵挂的女人,他曾经可怜过的女人。这一刻,也许他才是最可怜的。
年少时,轻狂孤傲的他,将她送给那个丑男人,戏称给他做媳妇,现在想起来,只觉得当初自己是如何的傻,如何的笨。现在,那个女人牢牢的控制住了他的心,他却无法摆脱想她的疯狂,无法自制那思念她的情丝。他,彻底的输了。
心里有股恨意。多年来压在心头的那股执拗感,此刻又在涌动。
女人算什么?没有女人,难道我会过不下去?哼!我昊天不是那种窝囊男人,会被女人的一举一动所牵制,那些已经远去的过往,从今天开始再与我无关,我还是那个杀人魔头昊天,我还是那个嚣张狂妄的昊天,让其他所有的,我曾牵挂过的东西,都见鬼去吧。
花烛泪
知更与婼师傅一起来到都安时,就看见了早已得信的傜娘,正在城门处等着她们。一进城,大街上就传来吹吹打打的乐器声,却感觉不到一丝的喜庆。问了傜娘才知道,昊天又选了个新娘,即日成婚。
“阿娘,拦住轿子吧,别让他再造孽了。”
听着知更的话,傜娘点了点头,赶上前拦住了喜轿。
“是大娘!”领轿人忙上前向傜娘问好,随即说道:“大娘,这是将军的意思,您可别难为我,我要是交不了差,我那一家老小可怎么办?”
见轿子停住,轿内原就哭泣的新娘子哭的更凶,就在此时,站在路边的一位素衣女子掀开轿帘钻进了轿内。轿内原坐着的新娘子一见,惊的从轿内跑出。
领轿人大吃一惊,正要命人将闯轿人拖出问罪,就听身边的傜娘说道:“这里我做主,抬轿回府。”
“傜娘,这行得通吗?”
“行得通行不通,都是我做主的事情。到时候将军要怪,我来承担好了,你只管将喜轿抬进宫里头去。”
领轿人知道傜娘深得昊天的信任,昊天对她一向好的很,眼下听她这么一说,再看那被指为新娘的女人早已狼狈逃开,也不由地叹了口气喊道:“继续上路。”
如同往常一样,将军府红灯高挂,却没有一丝的喜气,反到透着层层的阴暗。
傜娘坐在灯火通明的大殿上,看着异常消瘦的昊天,心里有种难以言喻的痛楚感。
昊天看到出现在傜娘身边的婼师傅,脸上难得的露出了一抹笑容。
“婼师傅,您来了。”
“嗯,很久没有见你了,听阿傜说你消瘦了,心里舍不得,就赶来看你。”
听到婼师傅的话语,昊天微微一笑。很难得,有人会惦记他。看着婼师傅昊天问道:“知更还好吗?你们都来了我这里,她没有人照顾可以吗?”
“她很好。阿庄要开战了,他想收复旧国,现在那边一片忙乱,人们都在各忙各的,她也没闲着在帮忙。”
“开战?收复旧国?”昊天的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胡闹!他以为他可以吗?如果有个什么好歹...”说到这里,昊天狠狠一捶桌子,牙齿也咬得“格格”做响。
席间人面色俱变,原本还有些热闹、喧哗的宴席间,顷刻变得鸦雀无声。
静默的气氛在席间蔓延,直到昊天起身,朗声说道:“今天是我的大喜之日,你们放开了吃,放开了喝。”说完对着婼师傅、傜娘略一点头,离开了席间,气氛才有所缓和。
他那一转身时,眼睛中的暴戾之气看的傜娘心惊胆寒。她知道那新房里的新娘子是谁,她怕他会失手杀了她...想到这里,傜娘就觉得一阵头晕目眩,险些晕倒,幸被婼师傅一把扶住。
“阿傜,你没事吧?”
听着耳边的询问,傜娘无力地摇摇头说道:“阿婼,你说他会不会伤到更儿啊?”
婼师傅沉默了下,面无表情的说道:“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两个都安然无恙,屡次化险为夷,如果他们真的有缘分的话,那么就不会有事,倘若真的发生了什么,那便是宿命如此,我们再担心也没有用处。”
傜娘听到这里,不由伤心的垂下泪来。
昊天一步步向着洞房走去,他脸上带着笑,只是那笑却让人感觉阴森,恐怖。
推开门,他看到了盖着大红盖头的新娘,脸上笑意更盛。大步走到屋内的桌前,拿起桌上的酒壶,他一阵狂饮,然后将酒喝光的酒壶狠狠地摔在地上,看着那摔成无数碎瓣的瓷片冷然大笑。
新房中,那站着的似乎是从地狱出来的恶魔,他的笑声让人听的恐慌,以至于侯在门外的侍女都皱起眉头,纷纷用手捂住了耳朵。
笑声猛然间停住,昊天向着坐在床沿上的新娘走去。恶狠狠地站在她的面前,他怒道:“你不怕吗?为什么不哭?说!以前的那些个,全都哭哭啼啼的,为什么你不哭?你说!”
那新娘子就像是没有听见他的话一样,依然端坐在床沿上。这么恐惧的笑声与斥责声,她竟似充耳不闻,浑身连一点点的抖动都没有。
昊天看在眼中,不觉心中更气,他大吼道:“我要宰了你!你知不知道?每一个进了这屋里的女人,都别想活着出去,每一个弄脏我床的女人,我都要让她的血作为补偿!”原以为说完这番话,那新娘子会痛哭着跪地求饶,但是她就像是木偶一般,依旧不动地坐在床沿上,不言不语,不哭不笑。
“臭女人!你以为你这样我就会对你好奇是吗?你以为你这样做我就能放过你,你做梦!你去死!”掏出胸口揣着的匕首,昊天就要像床上端坐的人刺去,就听一声狼嚎在自己身后响起。
“嗷呜,”“嗷呜”,银狼边叫边在闭合的门外,不停地来回走动。
没有主人的命令它不敢进去,但是它的鼻子告诉了它,那个坐在床上,主人要杀的人是谁。银狼着急的在门口徘徊着,不停的对着屋子里面吼叫着。
看着它反常的举动,昊天皱起了眉头。“畜生,连你也来搅我的兴致!”昊天低声咒骂了一句,然后满眼通红的看着眼前端坐的女子,心中恨意更浓。
那畜生扫我的兴,你也敢在我面前假模假样,我今夜就叫你看看,我是怎么宰了你的!心里一阵计较,昊天一把扯去盖在新娘头上的红盖头,然后将手中的利刃割向那女子的喉咙。
冷冽的刀光,阴森无情,屋内的烛火映照着那穿着红衣的人,紧闭的双眼,和那满脸的泪痕。那不能再熟悉的脸庞,那想念到彻夜难眠的容颜,此刻,活生生地映入昊天的眼里。
愧疚心
仅仅差一毫,他的刀尖就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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