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昨天已经见识过他的阴晴不定,所以她并未察觉到他的不悦,当他是要专心钓鱼,便转身离开不再吵他。
刚回到服务台,里头闲着的女同事一窝蜂全围了过来,你一言我一句叽叽喳喳问个不停,言语间尽是对翦珞的羡慕。
“天啊,我真羡慕你,能帮那么帅的男人服务。”同事玉华说。
“长得帅又有钱,真是女人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另一名同事小娟语带梦幻地附和。
面对此起彼落的钦羡,翦珞只是微微扬起嘴角,独自在心里头苦笑。
接下来的时间里,几个女人的话题全围绕在蒙拓身上打转,翦珞并未答腔,只是温婉的在一旁聆听。
远远的,蒙拓见翦珞竟然无视于他的存在,跟几个聒噪的女人有说有笑,心情更是烦闷。
他随手招来正从自己身旁经过的一名女服务员。
“先生,请问有什么需要吗?”女服务员娇羞地问,语气充满了期待。
蒙拓傲慢的吩咐,“去服务台叫翦珞过来。”
女服务员一听很是失望,想再找借口与他搭讪,偏偏他理都不理她,无奈之余只得死心地去叫人。
几个女人一听蒙拓指名要找翦珞全都为之哗然,争相追问她是怎么回事,想当然耳,翦珞本人也是一头雾水。
如果不是确知他并未认出她来,她简直要怀疑,他根本是认得自己的。
“蒙先生,听说您找我?”翦珞站在蒙拓左侧问道。
他随口应了声,“嗯。”并不看她,“我渴了,去帮我倒杯香槟过来。”
特地找她来就为了杯香槟?既然如此,他直接吩咐刚刚那名服务生不就得了?她怀疑他该不会真把自己当成了佣人在使唤。
或许,昨天她应该跟他把自己的工作范围解释清楚的,她心想。
回到柜台倒冷饮时,她无可避免地再次被一群女同事盘问。
“翦珞,怎么回事,你认识他吗?否则他为什么指名找你?”
“他找你做什么?”
翦珞取出香槟和冰块,嘴巴也没能闲着,“他让我来倒杯香槟。”绝口不提两人间的关系。
“你还没告诉我们,他为什么指名要找你?”众人执意追根究底。
“我想他是把我当成了专属女佣。”翦珞说出了心底的揣测。
“女佣?”一干人全被她的回答给搞糊涂了。
她解释道:“蒙先生就住在我负责的F3小屋,昨天我在打扫时遇到他,他误以为我是小屋专属的女佣,所以才指名找我。”她说出自己的想法。
“难道你没告诉他,你的工作只负责维持小屋的整洁?”有人质疑。
“刚才他说话的口气你们也全听到了,我不以为忤逆他会是个好主意。”
确实,众人一致认同她的说词。光听他命令人时的冷漠傲慢样,违背他确实不是明智之举。
尽管如此,大家对翦珞的羡慕仍是多过于同情。
“只要能有机会跟他接触,就算要当个女佣我也愿意。”有人如是说,其他人也都有同感。
翦珞则是不予置评,端着手里的香槟走向蒙拓。
“蒙先生,您要的香槟。”翦珞手捧着杯子递向他。
他侧过脸扫了她一眼,这才接过香槟,啜饮了两口,“拿着。”他重新将杯子塞回到她的手里。
盯着手里的香槟,翦珞有些迟疑,“蒙先生,您这是……”
“我说了,让你拿着不是吗?”他痛恶她的恭敬,气恼她的有礼,讨厌她的生疏,总而言之他就是对她很有意见,故而存心刁难。
“不然,我去帮您拿张小桌子可好?”她建议。
“不好。”蒙拓一口回绝,他就是要她寸步不离的守在自己身边。
翦珞无奈,只得就这么捧着冷饮,静静地立在一旁。
她想不透,一个给人精明霸气印象的男人,怎么可能同时兼具如此幼稚的一面呢?
默默注视着蒙拓的侧脸,望着他如刀刻般的线条,翦珞不由得有些看痴了。
三年前在两人的婚礼上,她也是这么痴痴的望着他,当时的他同样拿张侧脸对她,自始至终都没正视过她。
如果那时的她不是那么专注于他迷人的轮廓,或许,她就能看出他的勉强与不情愿也说不定。
只怪她第一眼见到他时,便无可自拔的迷恋上他,加上顿时失去双亲让她宛如溺水的人,迫切地想攀住他这块浮木。
严格说起来,婚后那半年的失意挫败,全是她咎由自取,半点也怨不得人。
半天没听她发出点声响,蒙拓狐疑地地瞥了她一眼,意外的发现她正盯着自己发呆,这个发现让他一时心情大好,嘴角不由得勾勒出一抹摄人心魂的微笑。
直到这时,翦珞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竟然像个花痴似的盯着男人猛瞧。
尴尬不已的她只能尽可能的维持面无表情,但是她知道,即使她掩饰得再成功,两颊的红霞仍是无可避免的泄漏出她真正的心思。
明白自己对她并非真的毫无影响力后,蒙拓的口气不再像刚才那么冲,“去把烤肉的器具拿来。”
翦珞这才注意到,曾几何时放在他脚边的水桶已经被大大小小的鱼给装满了。
“可是香槟……”她并没有忘记自己站在这里的目的。
“先搁在草地上吧!”蒙拓不甚在意的说。
搁在地上?!翦珞想大叫。那自己在这里站了半天,为的又是什么?
所幸,她的脾性在这三年里改变了许多,同事都说她是个没有脾气的人,要换成别人怕不早就发飙了。
没有任何争辩,翦珞依言放下香槟往服务台走去。等她折回来时,手上已经多了个烤肉架、一包木炭跟几瓶酱料。
“你去把渔具收一收,一会来帮我烤鱼。”在吩咐她的同时,蒙拓已经开始生火了。
如果翦珞曾经有过丝毫疑虑,眼下听他如此理所当然的口吻,一切也都肯定了。
没错,他真的是把自己当成了专属女佣在使唤。
她认命地将渔具收妥,拿回服务台,喝口水后又回去帮他烤鱼。
如此来来回回几趟路下来,原先对翦珞的说词还有些存疑的女同事,也全都信了她的话。
只不过众人依旧是羡慕她的,如果可能,她们都想跟她调换身份,权充蒙拓的贴身女佣。
几天没见着蒙拓,打电话去他的办公室也没人接听,骆萦君决定亲自走一趟蒙氏企业。
将自己妆点得艳光四射的她,一如往常的,才踏进蒙氏企业大楼便像盏聚光灯,将男人的爱慕、女人的钦羡全聚集到自己身上。
骆萦君是自信的,对于自己的美貌,也十分善于表现自身的优点。她就像只高傲的孔雀,四处向世人昭告她的美丽,借此来满足属于女人的虚荣心。
才踏到顶楼,两个女人无可避免的再次杠上,揭开序幕的依旧是虚伪的和善。
“柳秘书,在忙呀?”骆萦君笑盈盈地问,口气像是个体恤属下的老板娘。
柳珊如当然不是没瞧出隐藏在她笑脸的背后,那种以蒙氏总裁夫人自居的高傲,“是呀,承蒙总裁不嫌弃,对我信任有加委以重任,所以老是没得闲暇。”她皮笑向不笑的暗示骆萦君,蒙拓是如何的看重自己。
骆萦君又哪里是省油的灯,“拓总是这样,为了多挪点时间陪我,老把工作全丢给你,实在是太不负责任了,我会找时间说说他的。”轻而易举便扳回一城。
柳珊如嘴角微微一僵,随即又回复过来,“骆小姐的好意我心领了,只不过还是不要好了,你人微言轻,万一把总裁给惹恼了,那可就得不偿失。”她讥诮她的自抬身价。
“你……”尽管对柳珊如感到愤怒,骆萦君还是努力给隐忍下来。
“我什么呀骆小姐?”重新占上风的柳珊如可得意了。
再次开口时,骆萦君已稳住了自己的情绪,“没什么,只是想麻烦你进去通报一声,告诉拓我来找他。”娇滴滴的声调里带着掩饰不住的炫耀。
柳珊如故意以极夸张的语气惊呼,“怎么?骆小姐不知道总裁最近休假吗?”她明知故问。
意料之外的回答让骆萦君来不及掩饰自己的诧异。
柳珊如着机会趁胜追击,“是呀,我怎么给忘了呢,总裁就只告诉我一个人,难怪你那么惊讶。”她在心里头冷笑。
尽管气得牙痒痒的,骆萦君仍是克制着不让自己发作,“我想拓一定是走得太过匆忙,才会一时忘了通知我。”
“原本我也是这么想,还特意提醒总裁,要不要先知会骆小姐一声。”柳珊如以着杜撰的不实言词吊她胃口。
“是吗?”骆萦君质疑,她可不以为这女人会如此好心。
柳珊如却不正面回覆她的怀疑,只是喟然叹道:“哪里知道总裁竟为此训了我一顿,怪我连事情的轻重缓急都分不清楚,还拿这点琐事来烦他。”
将骆萦君铁青的脸色看在眼里,她更形得意了。
气吧,最好活活气死你!柳珊如在心里头咒她。
第五章
早将公司交给儿子打理的骆清河,一见着宝贝女儿气冲冲的从外面进来,急忙上前关怀。
对于这个和亡妻年轻时几乎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女儿,他从小就捧在手心里小心呵护,骆家上上下下谁不知道她是他的心肝宝贝。
骆清河暗忖,究竟是谁如此大胆,居然敢惹他女儿发这么大的脾气?
“我说宝贝女儿呀,怎么啦,生这么大的气?告诉爹地,是谁惹到你啦?爹地替你去教训他。”他搂着女儿的肩膀询问。
骆萦君并未说明,只是一个劲的咒骂,“那可恶的女人,她是什么东西,区区一个小秘书,也敢在我面前张牙舞爪。”回忆起刚才在蒙氏,柳珊如的嘴脸,她就忍不住气得牙痒痒。
骆清河一听到女儿口中吐出小秘书字眼,当下便明白了,能让女儿这般咬牙切齿的女秘书,除了蒙氏总裁秘书柳珊如外,再无第二人选。
堂堂骆氏企业的总裁千金如此明目张胆的跟别的女人抢男人,实在是有损骆氏的颜面,按理说骆清河是该阻止女儿的。然而,以他一个在商场上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他看得出来,蒙拓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是以,在骆清河的私心里,也是希望有蒙拓这么一个乘龙快婿。
但他心里当然有数,一个相貌出众、年轻有为又多金的男人,身边是少不了女人环绕的,有竞争是理所当然的事。
清了清喉咙,骆清河安抚女儿,“是呀,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秘书,何必为了她气坏身子呢!”
“可是她……”骆萦君心有不甘,“居然敢不把我放在眼里?”她眼底满是对柳珊如的愤恨。
“别生气、别生气,下回到蒙氏去,爹地再找机会替你教训她。”骆清河安抚的说。
原本,追求男人凭的就是各人的真本事,他不该加以干涉,问题是,那女人千不该万不该去招惹到他女儿,这对爱女心切的他而言,可是罪无可恕的滔天大罪。
“不单是教训她,爹地,我要你叫拓辞掉她。”然后她会动用骆氏的私人关系,让柳珊如那贱女人再也无法在职场上混饭吃。
“宝贝女儿啊,那女人是阿拓的秘书,爹地顶多只能教训她一顿,辞不辞退她是阿拓自己的决定。”更何况以他那般霸气的男人,他不以为他会受人支配。
“你是拓的世伯,可以亲自开口要求拓辞去她呀!”骆萦君十分坚持,硬是要父亲承诺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