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的,一和他娘亲扯起淡来,就不是一句两句能够结束得了的,按了按有些发胀的额角,想着也是时候该去找弥月了,莫问天随即拍了拍衣襟,向四周打量起来。
「好了好了,娘跟你说吧。其实厉害的不是你娘,也不是你外婆,而是你外婆的爹。那个时候,他好像被人称为毒手药王来的,我看的方子,就是我外公留下的毒经和医经。」
「唉?」他这边没了兴致,莫氏那边倒是自动贴了上来。「我太外公是毒手药王?你平日里还揣着毒经、医经到处跑?那个什么经的,我怎么没见过呢?」
这实在是大大出乎莫问天的意料了,是啊,前脚才和欧阳世家断绝了关系,后脚又多出了个毒手药王做亲戚,从正派到邪派,这么大的变化,任谁听了,都是晴空霹雳啊!
「你怎么会没见过,就是这两本了。」
好吧,等莫氏辛辛苦苦地从怀里掏出了两本经书,就着月光,莫问天仔细一看……
「这、这不是你绣花用的花样图谱吗?记得我小的时候,还拿它拍过苍蝇、垫过凳脚的。」
「对啊,就是这个,别看表面上它是图谱,只要喷上了特殊的萤光粉,它就是一本旷世的经书了。」
昏倒,看来他们莫姓一家,脑子都是天生的脱线,居然能把武林的宝典——医经、毒经就这样「大隐」隐于凳脚,就算是神经大条如莫问天,都不禁要吐出血来。
「好了,娘亲,这个我们一边走一边聊,该去找弥月了,我担心时间久了,他压不住血气。」
再次将娘亲横抱起来,认清他们所处的地方正是紫幽最喜欢的芙蓉树林,莫问天马上就提起内力,向着祈府方向赶了过去。
一路之上,除了问毒手药王的事情以外,莫问天还把刚才他改姓的事件告诉了莫氏。
当然,能够继承莫家的香火,莫氏自然是不会有什么意见的。
「嗯,这么说来,我会比较喜欢医理,也就是遗传的了。」
「是啊,我们莫家的子孙都喜欢医理,不过你太外公被世人追杀,落了个不得善终;你外婆又因为妒忌下药,被人赶了出来,所以为娘本是不打算再把这些经文传授给你的,但是经此事件,我也算是明白过来了,善有善用,恶有恶用,以咱家问天的习性,多半干不出那些祸害人间的事来。等我们安顿下来以后,我就好好教你。」
「啊!算了吧,你有空就教你儿媳好了,他比较勤快,不要找我!药还可以,毒我就敬谢不敏了。」
说话之间,这两母子很快就飞进了祈府后院。
「紫幽、紫幽,我来了,弥月在哪里?」
因为不知道在祈府能不能大叫乾的名字,脑筋一转的莫问天,随即便叫起紫幽的大名来了,而且毫不停顿,一路嚷一路跑,沿着弥月之前领过的方向,一路向着前院而来。
「欧阳公子,往这边请,弥月少主正等着你呢!」
果然不到片刻,身着淡淡紫衣的黟县紫幽就从回廊上转了出来。不过他面带的焦虑神色,却让莫问天一下子就咯噔了一下。
「弥月没事吧?怎么不见他出来?」
「呃,我也不知道,今天早上他到的时候就说有些不舒服了,下午躺了下去,便不愿起来,现在更是叫着头晕什么的,看样子又不像是气血翻涌,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了,你自己进去看他吧。」
「弥月!」
可不是吗?跟着紫幽跨进了厢房,只见躺在床上的弥月和今早分开的时候几乎无法相比,不但漂亮的脸蛋上惨无人色,而且连那双灵动的眼睛都黯淡了许多。
「弥月,你怎么样?还撑得住吗?我来了,我们这就行功,你千万挺着点。」
赶紧放下了自己的娘亲,扑到了弥月的床前,已经急得方寸大乱的莫问天这时也顾不得许多了,一把拉开了弥月身上的被子,当着另两个人的面,他就这样撕扯起弥月的衣服。
「问天,我是不是快要死了?我怎么觉得好难过,人晕晕的没力气,就想睡觉,我会不会一睡下去就醒不过来了呀?」
「瞎说,呸!呸!呸!我家弥月长命百岁,才不会那样呢!」
不知怎么的,一边说,莫问天眼泪竟然就止不住扑簌簌地流了下来,从小到大,他还从来没像今天这样,掉过那么多泪水,也从来没尝试过这么多心痛的感觉。
说话之间,他就已经扒掉了弥月的衣服,也把自己脱了个一丝不挂,本来站在门边的莫氏这时早就被紫幽拉了出去,并顺便给他们关上了房门。
「弥月宝贝,我来了,马上就来,你再撑着点。」
可是越是着急,偏偏他的那话儿就越是没有兴致。这也难怪了,先是遭逢家变,母亲自尽,这会儿,终于和家里断了个干干净净,娘亲也安然无恙了,没有想到,弥月这边却出了这样的状况,一天之内,数次遭逢巨变,这还让他怎么静得下来,怎么还能提起那个性趣。
「弥月,再等等,我马上就好,马上就能进来了。」
只是推车上壁,不行也得让它变成可行,握住了自己的分身,搓弄了好一会,好不容易让那个可怜巴巴的家伙抬起头来,莫问天立刻就迫不及待地把自己深深地插了进去。
「怎么样?好点了没有?」
「好是好点了,但是也不是大好,还是觉得闷闷的。」
第一回合结束后,看着弥月还是一副病兮兮的模样,莫问天紧接着又开始了第二回合。
其实,弥月的身体怎样,莫问天怎么会不知道,不同于往常均衡的周天运转,今天的弥月就好像是个无底洞般,将流过的精气全都吸了进去,一个周天下来,莫问天不但没有以往的那种餍足感,而且还觉得非常疲累。
接下来是第三个回合……第四个回合……
虽然每一次做的时候,弥月的脸色都会有些好转,但是每一次停下了运功,不多一会,他便又委靡下去。就这样,一直从夜晚做到了黎明,直到莫问天筋疲力尽,再也射不出一滴精液了,弥月还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
「弥月,弥月,你不要死,怎么都不要死,我求你了。」
哭也哭了,努力也努力了,还是唤不回恋人的平安,莫问天也是第一次尝到了什么叫做无力回天,看着心爱的弥月这会儿又难受地皱紧了眉头,不停问着他是不是快要死了,莫问天的胸口就好像被撕裂了一般地剧痛着。
「可爱的弥月,纯洁的弥月,我还没有好好的疼爱你,你怎么会死呢?你不会死的,绝对不会死的。我刚刚发现我有很大的力气,刚刚才想终于能抱你上床上,你绝对不会死的,弥月……」
「你们不要再拦着我了,没听见我儿子哭得那么惨吗?儿媳妇到底出了什么事了,快让娘亲看看!」
而正当他们这边抱在一起愁云惨雾的时候,门外却传来一阵喧哗的声音,紧接着突破阻碍的莫氏就猛地闯了进来。
「娘亲!快来看看弥月,他到底怎么了,你快救救他,快把你那个什么烂经破经的都拿出来,给我翻翻。」
有道是病急乱投医,一看到了自己的娘亲,忽然想起她是毒手药王的后代,拿了件衣服往身上一披,莫问天迫不及待地就从床上跳了下来。
「好啦好啦,给你给你,一边翻着去吧,我先给媳妇把把脉,媳妇,我是问天的娘,你要叫我娘亲哦。」
「娘亲!」
「呵!媳妇好乖。」
天哪,都什么时候了,他那个不知道轻重缓急的娘亲居然还在上演认亲一幕。
可是,拿着那两本用特殊布料做成的经书,左翻右翻,放眼之处,看到的只有普通的绘花花样,想起还需要特殊萤光粉的莫问天才又气急败坏地跑回了床边。
「娘亲,他到底怎么样了?得了什么病?为什么都不见好?」
「呸!呸!呸!什么得不得病的,儿媳这是喜脉,就是你快要当爹了,在那里瞎哭个什么呀?」
「呃?」
这下子,一石惊起千层浪,不光是问天,就是跟进来的乾和紫幽他们,都大惊失色地尖叫起来。
「怀孕,你确定是怀孕吗?没有搞错吗?」
「我怎么可能会搞错,也不想想我是谁的后代,这是喜脉没错。弥月!你就要做娘了,我呢,很快就要升级做祖母了。」
「可是、可是……可是他是男的!」
一语惊醒梦中人,这一次,不光是莫问天和紫幽他们了,经他这么一说,连莫氏都有些呆滞起来。
「对哦,这怎么可能,可是,这的确是喜脉没错啊?」
晕倒,原来莫氏在把脉的时候,竟然忘了弥月是个男的,也顾不得弥月的身子会走光,从被窝里拉出了他的另一只手,莫问天赶紧催促着莫氏再把一次。
可是,他们这里手忙脚乱匪夷所思的,躺在那里的弥月还不高兴了呢!
「问天,你不喜欢我怀孕吗?你不喜欢我替你生孩子吗?你会不要我们母子吗?」
真可谓是众人皆昏他独醒,根本不理解人伦常理的弥月一看莫问天的反应,就伤心地抽了抽鼻子,豆大的泪水还在眼眶里转了几转,眼看着就要落了下来。
「不是不是!我怎么会不喜欢,我是太喜欢了,喜欢得简直不敢相信!你别哭,别伤了身子,也别伤了孩子!宝贝,宝贝,我爱你啦,别哭,别哭!」
「真的吗?真的喜欢吗?」
「真的,真的,你不替我生,还有谁能替我生,我就喜欢你啦,娘子!我的好娘子!亲亲娘子!」
好不容易,安抚得弥月又露出了笑脸,再一回头,发现屋子里的另外三个人居然全都扭着头,打着颤,脸侧上的毛孔还十分夸张地根根竖起。
「你们很冷吗?冷的话就多穿衣服少挡路!快点帮忙再多请几个大夫来啦!多几个人确诊一下总是好的!」
不是莫问天不相信自己的娘亲,只是男人怀孕实在是太过诡异了。
但是……
「恭喜恭喜,此乃喜脉,这位夫人有孕了。」
「恭喜恭喜,喜脉啊喜脉……」
等到第三个大夫一边抱拳,一边跟着紫幽出去的时候,一直躲在帐子里护着弥月的莫问天,这才终于体认到了这一事实。
「弥月,你怀孕了,我就要做爹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真是太好了,太好了,我家弥月真厉害,居然能怀孕,哈哈、哈哈、哈哈……」
然后,从这一刻开始,莫问天的嘴巴就没有合拢过。他笑,弥月也跟着笑,为他们高兴的众人当然也陪着笑。上午如此,下午如此,等到吃过了晚饭,看着这一对将为人父、为人母的夫夫还是顶着一样的痴呆面孔,又亲又抱地乐个没完,就算是莫氏都已经脸部抽筋,无力再作陪下去了。
「问天,我想吃西湖醋鱼。」
而且知道了胎气如此,不是什么生命危险,虽然身体依旧倦怠得十分难受,但是弥月的精神却是振奋了许多,这不,半夜里,才行功完毕,弥月就想起了阔别两日的醋鱼,饶得小嘴喳吧喳吧地直咽口水。
「好啦,好啦,你先歇歇,不要动,我这就叫厨房去弄些酸酸甜甜的东西让你吃。」
大半夜的,这里又不是西湖,哪里有什么西湖醋鱼可吃。不过,和弥月待在一起久了,莫问天自然就知道他不是一定要吃鱼,只是爱吃那结糖醋调出来的汁水罢了。所以不多一会,什么糖醋排骨、糖醋鲤鱼、糖醋五花肉……一大串酸酸甜甜的菜肴,就排着队端到了弥月床前。
「你别动,我来喂你就好。你现在是有身孕的人,要懂得保胎知道吗?听说妇人怀孕的时候,六个月以内都不能干活,也不能多动,不然就会小产,所以从现在开始,你要更小心一点,吃什么、要什么都得由我来,去哪里都要由我抱着,懂了吗?」
「懂了,那我想吃糖醋排骨,啊——」
果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