式。
仪式结束后,皇后和太子离去回宫。柳景盛和蓝城公主又如常夫妻一般,拜见镇国公夫妇两位高堂。随着礼官高唱一声‘送入洞房’,劳累了一天的蓝城公主终是被送到了喜房中。
驸马府中随之开宴,宴请前来观礼贺喜的宾客们。宴席一直到戌时将尽,待宾客都离去后,镇国公夫妇才带着小姐儿几个回了镇国公府。
柳景盛迎娶蓝城公主,没木婉薇什么事儿,可她却依然累得半死。从天不亮就开始起**收拾,跟在柳纤雪姐妹身后随着礼官的指示跑前跑后,光接赏再对着皇宫的方向磕头谢恩就反复做了六次之多。若是每次赏赐下来的东西都是不菲之物,木婉薇早跑了。
累了一天的木婉薇虽一口东西也没吃,却一点也不觉得饿,匆匆洗漱后爬**榻就寝了。
只眼睛才刚闭上,便被秋锦给摇醒了。木婉薇问有什么事,秋锦说驸马爷带着蓝城公主来给公婆请安,敬媳妇茶来了。
木婉薇迷迷糊糊的掀起帘幔,看到窗外已是一片雪白。
“姑娘你就别看了,天早就亮了。”秋锦强把木婉薇揪下**,拧了帕子给她净面,“胭脂已经让人来催两次了。”
木婉薇如个木偶一般让秋锦给她梳洗,穿衣,挽髻。然后拉着她和木婉欣急匆匆的往主院里去。
蓝城公主来给公婆敬媳妇茶,镇国公夫妇也颇为意外。虽然民间习俗是这样没错,可公主毕竟是公主,她不来谁也不会挑这份儿理。
木婉薇到正厅时,蓝城公主已经敬过茶了,正坐在镇国公夫人的身边和镇国公夫人聊天。
身上着了件正红色,绣了龙凤的大红罗裙。头上挽着凌云髻,簪着镶嵌了蓝宝的七尾凤钗。耳带东珠耳环,项坠纯金打制,嵌了细碎红宝的项圈。肤似新雪,目如皎月,小巧的鼻子似枚悬胆,说不出的精致。
同镇国公夫人说话时柔柔的,没有一点公主架子,左一个母亲,右一个儿媳,脸红的似天边的朝霞一样。
柳景盛半红着脖子,低垂着头,忍不住眼中的柔情笑意。
木婉薇领着木婉欣鸟悄儿进去,站到了柳纤灵的旁边,一起默默的看着那婆媳两人。
蓝城公主回头看到旁边站着的四个少女,笑着起身了。从宫女的手中接过四个用金线绣了梅兰竹菊的荷包,亲手递给了四个人。
柳纤雪连忙带着三个妹妹跪下谢恩,却被蓝城公主拦住了。
蓝城公主低着头,眉眼中全是羞意,拉着柳纤雪的手轻声道,“以前我是公主,如今却是镇国公府的媳妇,你们再不用对我行这样的大礼。大姑姑,我初过门,不知爹娘喜好,不懂府门规矩,还要姑姑以后多提点着些。我,我会用心学的……”
说着,反倒对着柳纤雪福了身子。柳纤雪哪里敢受,忙把蓝城公主给拦住了。
柳景盛和蓝城公主并未在镇国公府久留,用了中饭后,便起身告辞了。
小夫妻两个走后,镇国公夫人满心欣喜。她本以为娶个公主回家,定要像捧个祖宗一样供起来,却不想蓝城公主是这样一个好性情。
应该守的礼节,一样不差。还能以夫为尊,行路时让柳景盛走到她的前面。
柳景盛的亲事办完后三日,礼部把选的几个吉日送到了镇国公府。镇国公同镇国公夫人商量后,选了年底落雪的日子。私心想着,这样还能多留柳纤雪一些时日。
叶家在京都中有祖宅,只是同镇国公府比来就寒酸了。皇帝体恤抚远大将军镇守边疆辛劳,特意赐了一座大宅子以做叶元新婚之用。
旨意一下来,叶元便张罗着去新宅看看。
于是,在得了镇国公的准许后,他选了个风和日丽的日子,和柳景瀚带头带着木婉薇,柳纤灵和木婉欣到叶家新宅去玩儿。
柳纤雪现在是待嫁新娘,要准备的杂事多,心里又带着害羞,便没跟着去。
叶元的新宅离镇国公府并不远,乘着马车从小道速行一个时辰左右便能到。想着马车上的三个小姑娘许久没出来逛过街了,两个不重规矩的男人便做主走了繁华的街道。
木婉薇在安平侯府时没有机会出来玩儿,这次到镇国公府做客,也因着事多而没出来逛过。所以隔着纱帘往外看,心情很是不错。
柳景瀚纵马跟在马车旁边,不时的把街边儿买来的的小玩意送进去给姐儿几个玩。
叶元一向不羁,不愿意骑马,就坐在了马车的前面充当马夫驾车。
一行人慢悠悠的穿梭在繁街之中,待到时间差不多了,拐上一条石板路又行了两刻钟的时间,新宅到了。
叶元把马车停下,回身把柳纤灵和木婉欣接了出去。木婉薇刚要下车,却被柳景瀚拦住了。
柳景瀚挠着后脑一笑,对木婉薇道,“表姐,出了街口后便一直有人跟在咱们后面。我觉得他是找你的,所以你先等会再下,听他说几句话。”
柳景瀚所指的这个人,便是江顼。
自两人大吵一架后,木婉薇便把江顼当成了陌路人。
在镇国公府内遇到,当看不到。在驸马婚宴上遇到,当看不到。就连江顼请示了镇国公夫人说要见木婉薇一面,木婉薇依旧是称病不出。
柳景瀚背着耍赖不肯自己下来走的木婉欣进了府门后,江顼骑着马来到了马车旁。
他伸出手指在车壁上轻敲了两下,低头叹道,“薇儿,我已是同我母亲说清楚,她不会再找你麻烦了。”
木婉薇环着双膝,在车里翻了个白眼。安庆王妃把能给的屈辱都给她了,还想怎么找麻烦?
“……你以后也不用再躲着我,”江顼拍了拍马颈,枣红大马打出了两个喷嚏,,“我已是同皇上请了旨,不日便会随同魏大人去江南巡视水患,许是一年半载都不回京都……”
“你父亲的病……”木婉薇忍不住出声。江顼至孝,老父**病榻怎会远行?
“父亲的病已是好了许多了,人已经清醒。”江顼抬头笑了,手指在纱帘上弹了几下,“太医说余下的只能慢慢调养……”
木婉薇掀起了纱帘,歪着头看江顼,道,“那你不是能娶你表妹了?”
“大丈夫志在四方,岂能因儿女私情拌住脚步。”重重弹了下木婉薇白皙的额头,江顼道,“你……”
木婉薇被弹得生痛,揉着被弹红的额头,皱了眉抢言道,“你真罗嗦……”
江顼高声笑了两声,勒过马缰,道了声珍重后,纵马而去。
木婉薇爬到窗口去看,发现今日江顼穿的不是一袭白袍,而是宝蓝色的紧身劲衣。又过了须臾,猛然反应过来,江顼居然会武,而且还不差……
叶元几个在新宅里闲逛的时候,方二夫人一脸怒色的找到了镇国公府人。
柳景盛的喜事过后,前来贺喜的远客大多离去了。方莫行要考武状元,方二夫人便在京效置办了个小院落住了下来。
因是姑嫂至亲,方二夫人也未对镇国公夫人多废话,连茶也未喝一口便道,“大姑姑,那日你说要将安平侯府的嫡姑娘说给莫行,我心中很是高兴。暗处观察了五姑娘几日,也觉得是个顶好的人儿,许给莫行,倒是委屈她了……可大姑姑,我自认过门儿后一直把你当成亲妹,你不能害方家啊。”
镇国公夫人被方二夫人说得一愣,睁大了水眸,疑惑的问道,“弟妹此话从何而来?我是方家女,怎会害方家呢?”
“我便直说了吧,”方二夫人直言道,“大姑姑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那安平侯府的五姑娘是个行克的命数。她一落生,便克死了嫡同父异母的嫡兄,后又克傻了小两岁的幼妹,三年前又克死了生母……她哪算是正经的嫡姑娘,她在道观被道士养到了十岁……”
镇国公夫人拍案而起,高声怒喝道,“你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些闲言碎语!”
☆、第 172 章 行克
木婉薇自幼被养在道观之中,对外讲的是身子弱,定要找处山明水秀的地方慢慢调养才能养活。至于行克之事,只安平侯府内的人知晓,从未往外透露过半分言语。
这关系到一府脸面,木老夫人再厌恶木婉薇,也不会把这事宣扬出去。
而如今,木婉薇行克却成了京都中人尽皆知的事。走到京都的街上,随便拉住个平民问安平侯府的五姑娘,那人都会神色慌慌的说个三五样事来说明五姑娘行克。
比如,她落生那日本是晴空万里,可突然天上就打了个晴天霹雳,落起了大雨,然后五姑娘的嫡兄就似着了魔障一般,自己往荷花池里跳。
再如,那好好的高头大马,不去踢别人,专去踢五姑娘的嫡亲妹妹,可不是中了邪?
更甚者,安平侯府刚做出要把五姑娘接回侯府的决定,五姑娘的生母就突然病毙了。
不止这些,据说五姑娘回府之前,安平侯府内母慈子孝,美满和睦。可自五姑娘回来了,府内便开始鸡犬不宁。
有小丫鬟说,从五姑娘所居的紫薇园前走过时,会感到心中极其愤怒,忍不住想往墙上撞……
这,不就是五姑娘给方的?
方二夫人把从外面听来的各种谣言都说上一遍后,最后对着镇国公夫人道,“大姑姑,我一向说话直,你别怪我失了分寸。你是不是知道五姑娘在京都之中聘不出去,所以才找了我们这样的小门小户?方家是你的母家,是极近的真亲。总之,不管大姑姑是有心也好,无意也罢。这事以后不要再提,我们方家不想聘个行克的丧门星回去,最后落得家破人亡!”
怒气冲冲的往外走了两步后,又回头对镇国公夫人道,“大姑姑,我奉劝你一句,这样的人,最好还是早早的撵了出去。大姑爷拿命拼回来的这番基业不易,到最后,莫要让一个不详之人克得败散了才好!”
看着方二夫人离去的背影,镇国公夫人一下子瘫坐在了椅子上,只觉得太阳穴阵阵抽痛。许久后,她把小几上的茶盅砸在地上,对胭脂怒道,“把人都给出去,给我细细的查,看这些恶语都是从哪里来的!”
胭脂还未看到镇国公夫人发这样大的脾气,领了命,出去后把何从和柳青叫了身边,将事吩咐了过去。
只是这种事,哪有那么容易查。京都之中百姓上万,人口传颂,根本查不出源头出厂哪里。只查出这话是**之间传满京都的,速度之快令人匝舌。
最开始,这种话流转于百姓之间,过了二三日,成了小户门庭间姑娘夫人们的谈资,又过了三四日,京都中的名门望族间,几乎是人人知晓了。
冯青莲向来不信这些东西,亲自登了镇国公府的门去找木婉薇寻问,她可是得罪了什么势力小人,不然这种话怎会**之间传遍大街小巷?
木婉薇细细想了遍,若是得罪小人,那只有庆安王妃和司徒静了吧。庆安王妃曾经说过,若再让她听说木婉薇和江顼扯上关系,定会让木婉薇身败名裂。
如今,安庆王妃做到了。
把一件披风叠好交给秋锦让她放到箱笼中后,木婉薇对冯青莲柔柔的笑道,“以后,莫要来找我玩儿了。如今我名声不好,会累了你。”
冯青莲一跺脚,提着裙子转身跑出去了。
吩咐秋锦把东西都收拾齐妥后,木婉薇去和镇国公夫人辞了行。镇国公夫人还想再留木婉薇多住些时日,木婉薇却说什么也不同意了。
自己好坏无所谓,镇国公府内还有一位表弟一位表妹眼瞅着要议亲呢。还有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