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我拍拍白溪的肩膀,突然想到荣禄对兰儿的痴情,心不禁沉重起来。现在的兰儿也许还是那个兰儿,天真烂漫,对爱情充满向往,这也是荣禄一直留恋的兰儿,可是不久的将来,这个兰儿就会改变,工于心计,追逐名利,荣禄的等待最终能换回什么?谁也不知道。什么事交待我?”兰儿有些不快,不过见了我并未表露在面上,只是淡淡问我竟她留在房中的原因。大事,前几日做了几件衣裳,想送给你,我们身材差不多,应该不用再裁剪了。”我走近衣橱。啊,”兰儿似乎不太满意我的答复,“白天见了给我就是了,让我留下等您,还以为有什么要紧的事呢。”显然,对于我将她留在房中,让她误了与荣禄见面的时间,心中是有些不满的。都在,怎好给你?万一她们说我偏心可不好,”我笑着编了个牵强的理由。挂记着,其实我衣服够穿呢,而且如今的衣裳比从前在浣衣局时好多了,我已经很满意,姐姐的衣裳都是极珍贵的布料吧,我怎敢穿呢。”兰儿神色淡然,说话很是客套。讲,你别忘了。穿着珍贵衣料的可是叶赫那拉氏兰儿,你就是兰儿,是最有资格穿这衣裳的人呢。。。”我再次提醒她。不要忘记自己地身份。姐姐了,”兰儿接过我递给她的衣裳。“姐姐不用提醒我,身为叶赫家的女儿,我很清楚我地责任,但是我希望自己能够更幸运一些,拥有高贵的身份。也拥有珍贵地爱情。”
我看着她,在古刹里见到的怯生生的十六岁女孩儿,在劈材胡同口等着我一道进宫的没落贵族后代,为了母亲的梦想忍辱负重进宫做浣衣女地兰儿,三张一样的年轻脸孔在我眼前晃动,这是年轻时的慈禧,是一个充满希望,向往美好生活的女孩子,不管她之后变成一副什么样的嘴脸。但这个时候的她,在我面前的她,还是纯真的。还有一些很适合你的首饰,过来看看。”我招呼她。带她走到我地梳妆台前。锦盒里都是奕泞送的珠宝,华丽的。质朴地,小巧的,大气地,应有尽有。吗?”毕竟是小女孩儿,虽然这些珠宝日日见到,日日擦拭,但却从来没有胆子拿起来仔细把玩,就连偷戴都不敢地,兰儿雀跃地跟着我的步子,在看到锦盒中地珠翠时,忍不住眼睛亮了一亮。合适的,”我从盒中取出一只点翠钗子,簪头是只黄鹂,口中衔了小粒的碎玉,坠角是颗泪滴形粉色珍珠。“喜欢吗?”我放在兰儿头上比划着。她们见了不好吧,”兰儿有一丝顾虑,虽然白溪她们不是爱嚼舌头的人,可储秀宫来来去去这许多人,万一有个把嘴碎的,多出些话来,够她气的。就那几样衣裳首饰,怎么说,如今我也是兰妃了,身边的人穿的寒酸,我面上不也无光?”我打消她的顾虑。
兰儿将发钗捏在手中把玩,心下十分喜欢,我看着她的神情心中已经明白,这根发钗对于她还是有诱惑力的,“你若懂事,就该知道哪条路更适合你走。我的身份你也清楚,终有一天,我是要离开这儿的,在我完成你额娘的交待,离去之后,现在的这一切都是你的。”在说教么?”兰儿甚是聪明,一听就明白了我的意思,她放下发钗,“只是,名利再好,终是抵不过与同心之人白首到老。”人,你已经认定了么?”我看着她的眼睛。
兰儿迟疑了下,点点头。的,就说这同心吧,说不定某日会遇到一个与你更同心的男子呢,凡事不要说得过早,也不要说得太笃定,世事皆会变的兰儿!”我语重心长地说道,想到那个翡翠耳钉的故事,心没来由地抽紧。这样说,我和荣大哥的感情我心中最清楚,难道姐姐怀疑兰儿对感情的忠诚吗?”她有些委屈。个意思,”谁愿意当恶人啊,只是我也是没有办法嘛。“可是你既然已经进宫了,等到出宫的那一天,会很难熬呢。荣禄并不是能常常和你见面的,也不可能总扮成太监啊。”我一时口快。我们见面的事?”兰儿惊慌地看着我,“还希望姐姐不要将这事说出去。”的人吗?若不是为你好,若存心拆散,我就不是今天这个态度。姐妹情分,于公于私我都该帮你,虽然我现在说的话,做的安排,可能让你接受不了,但总一天你会明白我的苦心,我不逼你,愿意不愿意,得你自己说了算!”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兰儿与荣禄之间的感情,应该由他们自己做决定,到了该断的时候自然会断的。先出去了,我明白我们的感情会进行得很艰难,但是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兰儿放下发钗,转身出门,那件新裁的宫装也被她放在了桌上,她并不打算接受我的礼物,因为她无法接受我的安排。
两个心有灵犀的人,同时拒绝了我的安排,呵,我坐到桌前摩挲着柔软的衣料,我并不是歹毒之人,却必须做歹毒之事,若我没有穿越,若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我不知道历史,不知道故事结局,我该会祝福他们的吧,毕竟我也是曾经那样向往爱情的人!
站起身来,吹熄灯火,又是一室清冷,奕泞忙于公事,虽然差了安德海来看望,自己不踏进储秀宫的宫门已近一月,听说新近又封了个贵人,男人都是这样的么?我在被中苦笑。
第八十九章 金鞍玉勒争年华(一)
第八十九章 金鞍玉勒争年华(一) 农历四月,天气渐暖,厚实的袄子已经换下,淡黄镶湖绿滚边的小袄穿在身上,轻松了许多。
丽影差丫头传话,叫我过去咸福宫坐坐,自上次来储秀宫道贺,我态度冷淡,丽影便不曾来过,今日叫丫头来请我,必是有什么事。我说过,我和她们都是不是朋友,但也不是敌人。看在往日情分上,去看看她也是应该的,想到她那日的恭谨谦逊,我打开安德海才送来的食盒,挑了丽影爱吃的果脯,叫白溪装了满满一盒。
咸福宫今日很是热闹,远远就听到众多女子的娇笑,今日并不是丽影寿辰,也不是什么特别的节日,怎的这样热闹,我好生奇怪,不禁加快脚步。
才踏进咸福宫门口,我就后悔了,这些天奇怪奕泞公事为何突然繁忙起来,想到是不是他枕边添了佳人,之前还笑自己小心眼,没想到,竟是真的!
园中花团锦簇,众多衣着鲜艳的女子众星捧月般伺候着奕泞,他在众女之间开怀畅饮,不时还张嘴咬住纤纤玉指送到嘴边上的水果。
心中一把无名火,还有没有廉耻,竟然在公众面前调情,一国之君一点礼仪廉耻都不讲了吗?我快步走到众人跟前,站定了却不出声。
奕泞身后一个美貌女子首先发现了我的存在,“给兰妃娘娘请安。”她倒还恭敬。奕泞抬头,见到是我,“朕忙到现在,今天终于得空。和众位妃嫔饮酒同乐,爱妃要来一杯么?”他已经喝得有点儿高了,通红的脸。。。一双迷蒙的眼睛望着我。他从前不会这样,即便醉了也是霸气十足。今天怎么这样的颓废?别人眼中的咸丰帝就是个只知道饮酒作乐,荒淫无道地君主,可我知道,在这样的表象后,一定还有别的故事。了吧。要不去歇会儿?”我给身后地白溪使眼色,她心领神会,走出宫门,寻到守在宫门外的安德海,叫他去取醒酒药。兰儿,你也过来陪朕一起喝吧!”奕泞醉眼朦胧。辰光,皇上打算抱着酒瓶子度过么?”我冷眼看着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奕泞。即便那次在恭亲王府听到康慈太妃的话,他也只是盛怒而已,并未像今天这样。把自己弄得像个酒鬼。吗?”奕泞搂过身边一个身材丰满的女子,“醉生梦死。多少人梦寐以求呢。朕今日心中惬意。有时间跟大家乐一乐,难得呢!”上。”我心中隐忍着,这样的奕泞,在纸醉金迷地背后,总让我感觉到一丝莫名的悲伤,尽管他从小生活在猜忌与仇视中,但是在外人面前,他一直都强打精神,装出一副意气风发的样子,可是今天,他似乎无所顾忌,让人看尽他的颓废和狼狈。怎么这样子?你们都下去吧,让皇上安静安静。”我看着他身边环绕的佳丽,终于忍不住开口,平日里我是从不用这样的语气说话的,我和她们都一样,都是后宫中渺小的一只蚂蚁,只不过,我是一只能穿越时空的蚂蚁。
佳丽们面露不悦之色,却碍于我地身份,不敢吭声,一个个慢慢的站直身子,准备离开。决定?你很了解朕吗?”奕泞突然重重放下手中的酒瓶,怒视着我。
他为什么这样?我是为他好啊,什么叫了解?我怎么可能了解他。“俗话说:人心隔肚皮,我怎么可能了解皇上地想法,只是见皇上喝得够多了,怕伤了身体。”我压下心中的怒气,这一月都发生了什么啊?好端端地一个人,一个月过去,竟然发生了如此大地变化。从前宠我溺我,凡事依我,对我说话脸口气都不敢太重,今天竟然对我大吼。体,关你何事?用不着你操心!今天是吹地什么风,把兰妃娘娘您吹到咸福宫里来了。”奕泞语气尖酸。发的什么神经啊,我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这一个月想来想去,总结了下,虽说奕泞不是什么好人,在清史上也是骂声偏多,但是从个人角度看,他对我还是不错的,也正因为这样,才渐渐对他有了好感,没想到,今日他竟然这样出口伤人,我一片好心当了驴肝肺。酒药来了,”安德海不知何时站在了身后,小声说道。拿的,”奕泞冲着安德海发脾气。“多管闲事的东西。”
多管闲事?好,本姑娘今日受了你这窝囊气,你以为还会有下回吗?让你醉生梦死去吧,什么喝酒伤身,见鬼去吧,喝得胃出血最好,我在心中狠狠咒骂。妃娘娘是关心您呢。”安德海替我说好话。点,”奕泞转头不再看我,“来,美人陪朕继续喝。”
他那样子看上去就像是荒淫无道的昏君,哦,不是像,根本就是。我顾不得众人惊愕的眼光,气愤之极,伸手从安德海手捧的托盘中抓过药瓶,往地上狠狠砸去,狗屁奕泞,见你的鬼去吧,本姑娘回储秀宫睡大觉去,不受你这鸟气。
哐当,瓷瓶在青石上碎成数片,奕泞也顿了顿,随即继续和美女调笑,好似我根本不存在,自然也就懒得追究我的责任。
平底的绣花鞋在地上重重跺了下,我提起衣袍下摆旋即转身。安德海被我撞了个趔趄,“娘娘小心,摔着奴才不要紧,摔着娘娘就不好了。”“姐姐,”丽影被丫头搀扶着,从房中出来,“怎么这样大的火气?”怀孕后的丽影,光彩照人,说话时也是温婉动听。
我站着不语,丽妃娘娘来劝,我怎好继续发脾气,再说她还怀着孩子呢,今日本来就是来看她的,只是不晓得会碰到这个场景。儿吧,姐姐来得稀,妹妹都找不到说话儿的人。”丽影拖住我的手,硬是让我不得不回过头。“皇上这几日心情不好,姐姐莫见怪,皇上是宠着姐姐的,两人都消消火,别伤了和气。”
回身看着丽影,粉色衣裳下微凸的小腹,她靠近我,“外面有些凉,让她们陪皇上喝吧,咱们去房中坐坐。”
我没有拒绝,任她拉着手想房间走去,一阵微风拂过,丽影的衣袂轻动了动,因着这小小动作,一股香味飘进鼻中,我嗅了嗅,突然皱起眉。
第九十章 金鞍玉勒争年华(二)
第九十章 金鞍玉勒争年华(二) 么有这样的香味?”我狐疑地看着丽影,她似乎没有发现自己的危险。好吗?这香味不好闻么?”丽影似乎觉察出了什么,凑至衣领边嗅了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