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10 5a.缚神(上) 步维竹,郁漫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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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10 5a.缚神(上) 步维竹,郁漫依- 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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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不是这么热就好了。

  「呼~~」放下菜刀,郁漫依横手背甩去一把汗水再重拾菜刀。「真希望再多来几场暴风雨。」

  如同往常一样,不管妻子在做什么家事,步维竹总会自动跑来帮忙,譬如此刻,他毫不犹豫地接下最腥膻的工作--刮鱼鳞、剖鱼腹,这也是郁漫依没想过要离婚的原因之一--他实在是一个非常体贴的男人。

  「那是不太可能的事,暴风雨的季节已经过去了,不过雷阵雨也不少,今天之所以会这么闷热,我猜半夜里八成有骤雨。」

  佛州是没有冬天的,不论是在炎夏的八月或深冬的二月,除非暴风雨带来强风和暴雨,否则佛州只有两种气候--火烤般的炽热与和煦的温暖。

  「小鬼们呢?」

  「用过午餐后就骑驴到村里头去了。」

  郁漫依望向窗外,远处海平面尽头晚霞灿烂满天。

  「他们不打算回来吃晚饭了吗?」

  「这也不是头一回了,如果天黑了,阿奈会带他们回来的。」

  郁漫依考虑一下,随即收起一半水果蔬菜回冰箱里,再继续做两人份的晚餐:包着苹果、椰子及菠萝的甜薄片馅饼,家庭式烘培糕点,海鲜煎蛋卷,新鲜果汁,以及浇上风味奇特的果酱的雪花冰。

  在岛上,无论是食物或饮料,全都是最新鲜的。

  餐毕,步维竹在桌上留下字条后便偕同郁漫依走出屋子,在金色月光下漫步向沙滩,呼吸新鲜的热带空气,聆听海涛起伏的絮语,沐浴在梦幻般的气氛中。

  「难怪情侣都爱在月光下散步,这种气氛真是罗曼蒂克!」郁漫依呢喃。

  「当年我们没有度蜜月,现在也可以算是补度蜜月吧!」

  「是有度蜜月的感觉,不过……」郁漫依发出轻笑声。「哪对新婚夫妻会随身携带两个小鬼一块儿度蜜月的?」

  环住她的手臂紧了一下,「妳很在意?」步维竹问。

  「那倒不会,反正一个月来他们几乎都是自己玩自己的,也碍不着我们。」

  近两个月以来,每天清晨五点半,步维竹仍然非常坚持原则地硬将一家人叫起床,顶着小鸟们和谐的歌声,一路嘿哟嘿哟爬上高山顶上欣赏日出的彩色天空,然后再回来吃早餐,接下来是小鬼们叫苦连天的受难时间--上课,直到午餐前半个钟头。

  午后,前一个月,他们总是一起到隐密的小海湾探险、钓鱼,或横穿小岛到另一边的险峻山谷照相,或投入各种水上活动,如划独木舟、玩冲浪板,在轰隆隆作响的银白飞瀑下游泳,在海中与有如彩虹般的鱼群浮潜。

  但到了后一个月,小鬼们已经没兴趣陪两位老人家闲逛了,老是用完午餐后就不见人影,步维竹与郁漫依也乐得撇开两个小鬼享受他们自己的两人世界。

  相依偎伫足在露台上往下看着海浪拍击到岸上岩礁的美景,手牵手徜徉在丛林深处欣赏交相辉映的瀑布、迷雾及彩虹,或双双沉浸在纯朴自然的海水中让身心放松,然后在落日余晖的照耀下小饮一杯。

  下雨天的回廊下,他们静静聆听雨滴飘落在绿叶上所演奏出的美妙音乐,那份心灵上的感受非笔墨所能形容;最美的是在月夜星空下的沙滩散步,像诗一样的浪漫。

  于是他们发现,对于大自然,夫妻俩也有同等程度的热爱,而这份热爱,更贴近了他们的两颗心。

  「维竹。」

  「嗯?」

  「虽然还不是十分确定,但,我想我可能有点爱上你了。」之所以会加上「可能」这两个字,是由于结婚十年都不曾动心,却在短短两、三个月内爱上他,如此迅速的演变,连她自己都很怀疑这份爱到底有几分真实性。

  步维竹的脚步稍稍停顿了一下下,旋即又继续,快得令人几乎察觉不出异样,然后,揽住她的手臂再度紧了紧,但没说什么,郁漫依也不以为意,只望着自己印在沙滩上的脚步痕迹,浅浅的一波浪来即抹逝于无形。

  他原就是个内向寡言的人,尤其是在感情方面更是含蓄,即使有同样,甚至更深刻的感觉,他也说不出口。

  但从他的眼神中,由他的浅笑里,还有他的一举手一投足,自一些难以察觉的变化,她也可以领略到他的心意。

  他应该也是爱她的,只是不知深浅如何?

  不过,这也是与他夫妻十年的郁漫依才能够领会到这种含蓄的表现方式,若是交往不久的男女朋友,肯定是懵懵懂懂地一无所觉,不但恨死他的迟钝,更恨死他的无情,脾气暴烈一点的还会先劈头给他来一顿臭气熏天的破口大骂,再一个大脚丫子踢他出局。

  男人太含蓄也会令人受不了。

  「不过,老实说,我自己也满疑惑的,」郁漫依低声嘀咕。「想想当年我以为自己这辈子只会爱波特一个人,结果没几个月我就忘了他,如果那就是爱,我也没资格怪波特变心,因为这种爱也实在太脆弱了。」

  「或许当年妳并没有真的爱上他。」步维竹轻轻道。

  「是这样吗?」郁漫依喃喃道,继而蹙眉沉吟。「要这么说的话……嗯,也是有可能啦!我现在的心情和感觉确实跟当年不太一样,不过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又怎能确定我现在这种心情就是真正的爱呢?」

  「我没有办法告诉妳正确答案,因为……」步维竹用下巴指指横在侧方不远处的一截枯木,示意她到那边坐。「有些事是只可意会,无法言传的。」

  呿,爱就爱,不爱就不爱,干嘛弄得这么神秘兮兮的?

  郁漫依瞟他一眼,两眼微微一翻。「说真的,维竹,有时候你真的很闷耶!」

  上前两步在枯木上坐下,「想到什么点子了吗?」她转开话题了。

  「没有,在我们这种处境之下,想要计划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实在不容易。」步维竹摇头道。「妳呢?妳的脑子里还有什么声音吗?」

  「没有,什么都没有。」双手撑在膝盖上托着下巴,郁漫依泰然自若地说出语气非常肯定的谎言欺骗丈夫。「不过,有的时候我真的有点怀疑我的脑子是不是有问题?」不然为什么他的脑子里都没有什么不该有的声音,她却有呢?

  「不,妳是个坚强乐观的女人,我相信妳不会有那种问题的。」

  听他丝毫不疑的语气,郁漫依不觉绽出美丽的灿烂笑容,感激他对她的信任。

  在这个世界上,包括她的亲人、朋友、上司、同事在内,没有任何一个人比得上他对她的信任,所以,无论多辛苦她都要忍耐,无论多疲惫她都会捱过去,无论多艰辛她都得克服。

  她绝不会容许这一份信任被破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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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奇怪,每天晚上睡前都见你忙着玩计算机,都两个月了你还玩不腻吗?究竟有什么好玩的?」

  卧室里,睡床上,夫妻俩一边有一句没一句地闲搭,一边忙着各自的事,步维竹忙着敲打搁在大腿上的手提电脑,郁漫依则忙着拿遥控器转台,电视屏幕不断变换节目。

  「我不是在玩。」步维竹迅速键下一串网址,按下Enner键。「忘了吗?我在找那位医生。」

  「啊,对喔!」一经提醒,她立刻想起来了。「可是,为什么要在晚上?」

  「白天有那两个孩子在身边吵,无法专注。」步维竹漫不经心地说。

  「说的也是。」见步维竹双手十指忙个不停,她不禁好奇地采过头去。「找得如何了?」

  「仍然没有一点踪影。」

  「怎么会这么难找,都两个多月了说。」

  「当警方追得很紧时,他就会躲起来完全不与外界联络,现在可能就是那种状况。」

  「这样啊……」郁漫依两眼斜斜地偷觑着步维竹,若无其事地关掉电视,遥控器放回床头几上。「那……你今天会弄到几点才睡?」

  「一点左右吧!」

  「真的?」郁漫依看看手表,心喜不已,现在才九点半,还有三个多钟头。「那你记得要睡的时候得叫醒我喔!」

  步维竹似有意又无意地瞥她一下。「又有什么电视影集非看不可吗?」

  「呃?啊,不……不是,是……是摩托车比赛啦!」幸好他都在睡前玩计算机,她正好可以趁这时候放松战斗状态进入沉睡,再加上白天也没做什么耗费精神体力的事,不然早就超出她的忍耐极限了。

  步维竹嘴角似笑非笑地浅浅勾了一下。「原来今天是摩托车比赛啊!」真难为她要想出那么多理由。

  「是啦、是啦,那,记得喔!」

  「好。」

  「一定、一定要叫醒我喔!」郁漫依不放心地叮咛再三。

  「知道了。」步维竹的注意力始终专注在计算机屏幕上。

  太好了,今天她又可以好好睡三个钟头了!

  不一会儿,郁漫依开始发出若有似无的浅浅鼾声,步维竹这才把视线转过去,双眸怜惜地凝注她有点孩子气的睡容,知道这是在她极为疲惫的状态下才会出现的现象。

  她为什么不告诉他呢?
 
第八章

 杀了他!

  不!

  杀了他!

  偏不!

  杀了他!

  绝不!

  杀了他!

  死也不!

  杀了他……

  「漫依!」

  蓦闻熟悉的呼唤,郁漫依猝然惊醒。

  然后,她发现自己仍在床上,事实上,她是坐在丈夫身上--姿势很暧昧,因为他们两人都未着半缕,一丝不挂。

  然后,她发现自己两手的手腕被紧紧抓住,被她的丈夫抓住--这好像跟暧昧有点距离。

  然后,她发现自己一手掐住丈夫的脖子,一手持着一把利剪抵在他胸口,如果不是他抓住她的手,那把剪刀恐怕早已深入丈夫体内了--倘若这跟暧昧有关系的话,她岂不是变态!

  「上帝!」她惊骇地呢喃,无法动弹,仍保持原来的姿势。「我还是做了!」

  然后,她将不知所措的目光移至丈夫脸上。

  他会怎么想?

  然后,她发现丈夫不但没有一点惊吓的表情,他的眼神甚至是温柔的、是谅解的,好像在对她说:不要紧,这不是妳的错,我不会怪妳的。

  「维……维竹?」他怎会知道?

  他不语,唇瓣徐徐弯起一泓安抚的微笑,然后轻轻拉开她掐在他脖子上的手,再拿开另一手的剪刀。

  「睡吧!妳太累了,安心睡吧!」彷佛催眠般的呢喃,他一手把她拉下来伏在他胸膛上,一手抚慰地在她的背上温和地拍拂着。「睡吧!」

  「可是我……」

  「不必说,我都知道,以后,我睡上半夜,妳睡下半夜,嗯?」

  他都知道?真的吗?

  那他为何什么都没说?

  聆听着他稳健的心跳,熟悉的气息温柔的包裹住她,只一会儿,她那颗惊悚的心也逐渐平稳下来,于是,由于惊吓过度而临时罢工的脑筋终于又恢复运转。

  她总得说些什么,不能就这样当作没那一回事……

  解释,对,她必须解释。

  「其实我不应该会睡得这么死的,都怪你睡前坚持要来上那一场激烈的『床上运动』,」没想到脱口而出的却是纯粹推卸责任的埋怨,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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