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小在育幼院长大,他们疼我、宠我、纵容我,我知道他们以自己的方式在关心我,可是从没人打过我。」
「小瓶儿,我……」
她捂住他的唇继续说:「我也以我的方式在关心他们,但是在心底,仍有一角填不满的遗憾,我需要一份真正的爱。」
「我爱你,逆蝶。」他拉下她的手亲吻每根指头。
「遇上你不在我预测的人生轨道上,一度我很责怪蓝豹的多事;现在,我感谢他把你带到我的生活里,丰富我的未来。我爱你,向天。」
「喔!我的宝贝……」
风向天激越地搂紧她,满溢爱意的胸口叫他说不出一句感动的话,只是不停的亲吻她,由眉到唇,不曾遗漏一寸。
互诺的两颗心相结合,阳明山的春意多撩人。
「先说好,下次不许打我,真的很痛。」秦逆蝶开始抱怨起肉体的疼痛。
他切著牙床磨出话,「你还想有下次,我会一掌先劈昏你。」
「可是很痛快……」她话到一半,他一个力道按捏她肩膀以示警告。
「痛呵!敢给我飙这种风,你最好把飙风这两个字从记忆中完全剔除,连想都不要想。」他得看紧些。
适时的表现柔弱是女人专利,而秦逆蝶是聪明人。
「向天,我的头有点疼。」
手摸到她冰冷的肌肤,风向天再一次咒骂自己。「瞧你嘴唇都白了,我真服了你。」
一个使力,他将她拦腰抱起,以最快的速度跑向车子。
「我大概发烧了,整个人昏沉沉的。」
「该死,给我撑著,我马上带你下山看医生。」该死的阳明山,该死的雨。
在无月的山道中,疾速奔驰的车影呼啸而过,无畏路滑泥泞难行,艰险地狂奔下山。
若是风向天不是那么紧张,冷静地看著裹著毛毯的小奸徒,他会发现那张半闭眼的娇容有抹可疑的笑,诡谲而满足。
人不能太狡猾,以为说谎无罪。
结果真应验了随口而出的谎言,秦逆蝶大病了一场,足足在床上躺了三天三夜,忙坏了她心焦的爱人。
腕上的点滴一滴一滴的注入她体内,那张雪白的懒颜逐渐恢复正常肤色,泛著淡淡桃红。
昏昏沉沉大睡了三日夜,重得宛如铅块的脑袋轻松多了,雨落不止的梅雨天叫人懒洋洋,失去了清醒的活力。
病中的人最忌嘈杂,不过并非雨声扰了睡眠,而是一阵清脆、甜腻的女人嗓音,似远似近、若有若无地萦绕,惊醒了沉睡中的女神。
微瘘的一双黑羽睫慢慢张开,天空蓝的颜色映入眼底,那是陌生却觉理所当然的安全感。
头一偏,娇娇懒懒的视线打量起室内,浅绿色的墙壁,一高一低典雅的桧木衣橱,旁边是面同人高的落地镜,依稀可见镜木的龙形刻纹:一扇毛玻璃门,大概是浴室之门,除此别无长物。
不过有面全无摆饰的墙十分可疑,看起来有点像大型的萤幕投射墙,心思若不够细腻的观察,绝对不会发现其实这墙是掩饰,它应该能向左右开展。
「你敢给我拔掉针头试试看,我保证一定揍得你下不了床。」风向天的声音突然在耳际响起。
心虚的秦逆蝶吐吐舌,悄悄地缩回手。「你说过不再打我,言而无信不是君子。」
「打和揍是不同的字句,揍这字最适合对付顽劣不驯的病人。」有些人不揍不学乖。
「你是天生这么狡猾,还是後天学坏了?慎选朋友是件很重要的事。」友不直便成损。
「感谢你的金科玉律,把自己的身子先养好再来担心我的品性吧。」真不会照顾自己。
床头一陷,风向天细心的为她拉高被褥,小心地避开她垫著小枕的手腕,以免针头歪斜戳痛了她。
手背覆上她的额,正常的体温让他放了心,这些天她乱是折腾人,一下子身子烫得滚热直喊烧,一下子牙齿打颤大呼冷,忙得他慌了心绪地直为她擦澡又加被。
好不容易她病情稍微稳定下来,她又开始不安份,企图扯掉补充养份的针头,若不是先前那顿打惹得他内疚不已,他才绝不软心的饶恕。
「最近很忙吗?你的眼眶黑陷眼球泛血丝,好像纵欲过度导致睡眠不足的症状。」十分……沧桑。
他轻叩她老转著鬼灵精怪念头的脑门,「还好意思嫌我,全是你这麻烦的小东西磨的。」
「我有那么伟大?」她故意屈解他的话。
「是呀!三十四D怎会不伟大,一手都快握不住。」他调侃地道。
「风向天,你是大色狼。」内在美全让他瞧了去,不让他赖上说不通。
「秀色可餐,你不能扼杀我的基本权益。」好歹得付出点代价。
不过说归说,当时的他可无心欣赏她的身材,手指的触感全让担心给占满,还真起不了有颜色的波澜。
只觉她的肌肤柔柔软软,质感细腻,滑得像水。
「可惜看得吃不得,你一定憋得很难受。」她恶意地往他胯间一瞄,一点也不同情。
风向天苦笑地啄啄她的唇,「坏心眼的女巫,我会加倍从你身上要回来。」
「我想我的病还没完全好。」她眉头微蹙的道。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药呢?我去倒开水。」风向天当她真难受,手忙脚乱的慌了。
「我出现幻听。」她一脸苦恼的模样。
「幻听?!」他闻言一怔,「没发烧嘛!难道是感冒的後遗症?」
正当他忧虑地胡猜乱想时,正经八百的秦逆蝶手捧著开水但不吃药,她认为药力无效。
「你准备办宴会?」
「照顾你这个麻烦都快吃不消了,哪挪得出闲暇办什么鬼宴会。」体力快透支了。
「可是我听到喧哗声,似乎很热闹。」她没病到失去听觉。
风向天神色一肃地摆摆手,「你病得太严重了,快把药吃了再睡一觉,你在作梦。」
「梦见一群女人的高谈声?」当她是无知的稚童吗?他在紧张。
「呃,那是……楼下的电视开太大声,等会我去数落下属几句。」可看到她的表情,他有种在劫难逃的领悟。
她何其聪慧,小小把戏岂瞒得了。
「我记得楼下没有电视机,而且那声音并不集中,散布各角落。」她耳力可是灵敏得很,不容狡辩。
「你没注意到电视放在隐藏柜里,我在楼下安装了立体音响,所以……所以身历其境,处处可闻。」
秦逆蝶眼角藏笑,「你被我传染感冒了吗?怎么额头尽冒冷汗?」
「我……热……天气热嘛!」他故意以手当扇地朝额头挥扬。
「体质真是异於常人,你一定常喝鹿血或鳖血,冷得要命的梅雨天还能热得冒汗。」她低头啜饮温开水。
风向天在心里大怪无聊的主子们,干么非要整得他无处可逃。
在他努力孵理由时,一道穿脑的大笑传来,门板遭无情对待,被人一脚踹开,当场成了废料一堆。
「再拗呀!死疯子,身为你的主子深感惭愧,让我踢几脚长长智慧。」
火一般的身影跃入视线,龙宝妮手一掷,像丢玩具似地把刚满六个月大的儿子抛给他,一点也不担心他会失手摔著了小王子。
她的夫婿是土耳其的席斯亲王,儿子自然是名副其实的小王子。
几年前土耳其发生夺权事件,二皇子企图弑手足夺皇位,使得老国王在心灰意冷之际将皇位传予大皇子,命三皇子席斯辅佐其左右。
不过不太尽责就是,忙著追赶玩心甚重的妻子。
「你你……你没事别玩孩子,早晚被你玩死。」风向天接得心惊胆战。
「玩死了再生一个,我又不是不能生。」孩子命格轻,怪不得她。
听听,够狠心的母亲。
「令夫婿不是结扎了?」她找鬼生呀!
「猪头,走出去别说认识我,扎了可以解嘛!大不了换个老公,现代科技文明得很,你退化了。」
龙宝妮一脸不屑的勾著嘴角,非常不齿与他为伍,未曾注意到门边有个抱著小男童的高大男子。
「不好吧!宝儿小姐,席斯亲王的手艺已通过你的择偶标准,你也很难找到像他那般出色的俊伟丈夫。」
「拜托,一个风流鬼有什么好炫耀,如果他改行当牛郎一定很赚。」天底下会烧饭的好男人多如牛毛。
风向天忍俊不住笑了笑,「别挑剔了,任劳任怨兼作保母,到了晚上还得卖力取悦你。」
「笑话,他没遇见我之前还不是像头种马到处浪费精子,是我倒楣才被他缠上。」
身後的男子笑容转淡,脸色稍稍变得可怖些。
「唉!男人真可怜,被女人利用得没有剩余价值还被抹黑,我同情你呀!席斯亲王。」
龙宝妮笑声惊人地道:「少来这一套,亚特沙在楼下应付女人,你当他真是黑鹰能飞天。」
「是吗?」
「当然是喽!黑鹰的翅膀早叫我给剪……咦!这声音好像亚特沙……」风没有变音的能力。
「老婆,你似乎非常不满为夫的『谦恭』。」宠妻宠上了天,他的错。
龙宝妮冷喝了一声回头,「偷听没好话你没听过呀!而且我有冤枉你半句吗?」
「你对改过向善的人相当不仁慈,我是新好男人表率。」男子气概被她磨成砂粒。
「是是是,好男人快绝迹了,我们应该加以隔离保护,你喜欢笼子还是栏栅?」
席斯将儿子放下,一手揽拥妻子,「你唷!还是一把火焰。」
「哼!」龙宝妮将鼻头仰上天。
多和谐的画面,多适合的一对夫妻,男的高大英武,女的娇艳无双,小猴子……小孩子可爱乖巧,叫人看了心生羡慕。
秦逆蝶这个孤儿不敢奢望未来,曾经失去的亲情使她却步,直到她遇上命中的那个人,一颗心才敢放开。
「喂!夫妻要吵要恩爱请转移阵地,病人有权不接受干扰。」风向天下起逐客令。
龙宝妮眄著他,「要是你病得快死了,我会带菊花来。」又不是来看他,驱魔呀!
她顶多是比魔可怕一点点的人而已。
「呸呸呸!缺德嘴。」
她眼一瞠的手一擦,「你敢朝我吐口水,活得不耐烦了。」
「冤枉呀!二小姐,我是在吃蚊子。」他可不想点燃火药库。
「需要我帮忙收集蚊子吗?保证你吃到吐。」敢呸我,找死。
「呃,嘿嘿!你大人有大量,别跟小的一般计较。」风向天涎著笑以保命。
「我是小人加女人,孔老夫子口中的难养矣,你就认命吧!」龙宝妮冷笑地找著武器。
房间内没旁的家具,可是怪异得紧,她随手一扳一转便是个「武器」,刀呀杯子地齐射。
身手敏捷的风向天东接西收,尽量挡在床尾,以免一个不慎伤到床上的至宝,在太过於自信的情况下,一个小失误由腋下穿过——
「啊——小瓶儿……」挂在左臂上的小孩差点掉了。
秦逆蝶纳闷地望望掌中物,「你们一向都玩得这么激烈吗?」
第七章
丢刀丢枪是一回事,可是奶瓶……
本是不扰尘的旁观客,天要飞来横祸,怎么能不出手一挡呢!
这是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