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柯一梦 十三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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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柯一梦 十三党- 第1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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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隐透着股丘壑之气;特别是园的一角;密密种着无数梅树;虬枝傲立。早时节;正是梅当令之时;金钱绿萼在枝头怒放;暗浮动;别有一番景致。

    “哎;那位公子;请过来一下。”一个软糯的声音从梅林里传来。

    我回头用询问的眼神看了炕远处跟在我身后的李德全;是叫我吗?

    “那位穿蓝衫的公子!”那个声音又再度传来;我打量了一下自己;应该说的是我了;我就穿着锭蓝斗纹绣盘云的夹袍。“对;说的就是你!”

    我张望了一下;终于在一棵大梅树下看到一把梯子;沿着梯子往上;一双淡紫的绣鞋;一袭同样淡紫的百褶锦缎汉宫裙;是个汉人子。我慢慢走到了树下;抬头往上看——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我第三次看到这张脸;可是理智告诉我这不可能;那人要是还在;至少也要二十五六岁的模样;可眼前的这个人;分明只有十七八岁的年纪。

    “咯咯咯;你发什么呆呀;快帮我接一下。”她娇笑着;也不管我的瞠目结舌;把手里的几枝金钱绿萼尽数扔到我的怀里;然后手脚麻利的下了梯子;又从我手上把梅接过;冲我俏皮一笑;“谢谢你啦!”

    “你叫什么名字?”我终忍不住开口问她。

    她还未回答;一个男子的声音传来;“小婵;你在吗?前面开宴了!”

    “哎;来了!”她又是嫣然一笑;一提裙摆;转身离去。剩下我呆呆怔在原地。

    “皇上。”李德全走了上来;我恢复了平静;垂下眼帘;“让葛根高勒去查查!”

    “喳!”——

    顾贞观,字梁汾;江苏无锡人。明崇祯十年生,清康熙十一年举人,擢秘书院典籍。曾馆纳兰相国家,与相国子德交契,后归江南,读书终老,康熙五十三年卒。

    安和亲王(多罗安郡王)岳乐,天命十年乙丑九月十九日午时生,母嫡福晋纳喇氏,男三坦之;康熙二十八年己巳二月二十四日戌时薨,年六十五岁。

    这个岳乐蛮惨的;查资料出来;他有N个老婆;但N个儿子没活过十岁;老八;活了四十二;第十六子塞布礼活了五十八;第十七子经希活了五十岁。典心保量不保质。

    亲们一看就看出来了;康熙二十年的时候岳乐只有五十七岁;不过我要用到他;只好改一改了。

    小康碰到的是谁呢;细心的亲们想一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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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塘风起波纹细之二——康熙番外(十九)

    回到小厅;岳乐已亲自来迎;见了我;他竟是感动得热泪盈眶。我对他说自己是微服出宫;不大肆张扬;府里只需一切照旧便可。岳乐当即心领神会。不着痕迹的在我身前带着路;一路将我引到了戏园。岳乐虽生简朴;但因他的额娘喜好听戏;故而府里的戏台倒是造得仑奂。戏台共分两层;建于一浤湖水之边。半边戏台好似水榭一般搭建于湖面之上。湖对面则是专门哟看戏的专楼。岳乐带着我避开众人到了三楼的一个非常雅致的小间;常宁已经等在了那里。未几;宴开戏始;先是《捉放曹》,跟着是《思凡》。常宁听得有滋有味,摇头晃脑,双目微闭,手指不住地在桌上轻轻叩击。一折《思凡》唱完,少顷,锣鼓之声又起,“《牡丹亭…游园惊梦》!三哥快看,沈轻舟来了!”常宁兴奋地自坐上一跃而起;双手按桌。我凝神往台上望去;一个修长的人影自“出将”的帘后娉婷而来。我不在心中叹了一声;端的生了个好模样。只见那沈轻舟扮的杜丽娘;唇红齿白;一双秋水横波;顾盼之间;风情无限。眉如远山;不画而黛;唇如茱萏;不点而朱;举手投足间;甩袖;下腰;一气呵成;更难得是天生的一付好嗓子;清亮高亢;提起时便如鹰击长空;直冲九宵。低落下又宛如小溪潺潺;扣人心弦,如此唱作俱佳,果然不愧为玉梨的金字招牌,只把常宁听得如痴如醉。若非早听常宁说沈轻舟是个男儿郎,只怕真要把他当作了娇娥。想起了娇娥,真不知园中的那位少到底是谁,世上又怎么会有两个人长得如此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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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处早莺争暖树,谁家新燕啄泥。

    小菊站在咸福宫的台阶之上,昨一场淅淅沥沥的雨过后,院子里浅绿的小草已经在各处蔓延;有几颗甚至调皮的顺着青砖的缝隙钻到了她的面前;小菊深深吸了口气;那天雨后初睛的清新草气息,直往人心里钻。这样的光;让她的心也跟着明媚起来;轻抚着微微隆起的腹部;她的嘴角勾起了浅浅的笑意;“宝宝;你说你皇阿玛现在在忙些什么呢?”

    “主子!奴婢去小多子那儿;打听打听万岁爷今儿可忙?会不会来?”听见了小菊的话;温娣往熏笼里加了块芸片;抬头问。

    小菊想了想;说自己不想见皇上是骗人的;可三天前皇上来她这的时候;曾对她说;直隶一个月前连降大雪;一时间哀鸿遍野;饿殍满地。虽然已经着户部又拨银子又调粮的赈灾;可前些天御使中臣的一道折子上来;说真正着落到百姓头上的;竟还不到十之一二。大部分都被中间的员们层层设卡;居中盘剥了去。皇上当时说什么来着;“百姓一滴水;乱石千重围;草民半盏灯;黑风万里吹”。那天皇上满脸的憔悴,说整饬史制刻不容缓,但又不宜大动干戈,说着说着竟不知不觉间沉沉睡去,让她瞧着心里又酸又痛。皇上这样操劳,她怎再去烦他呢?

    这样想着,小菊遂摇了摇头,“不用了,皇上日理万机,你别去了,还是象前些天那样,陪我去园子里散散步吧。”

    “主子连着三天都去园子里,还没看腻味吗?”温娣嘴里虽这样说着;却已经扶着小菊换下了盆底。

    “这天的景呀,是一天一变,更何况,胡太医不也说了,我多走动走动,到时候生产起来,反而不会太辛苦!”

    小菊今天的兴致特别高,北海里的冰早已经化了,湖水经由风轻拂着荡起层层涟漪,阳光照过,一片金光闪闪。不少热情的迎已经悄悄露出了嫩黄的苞。空气是那样的甜。

    一阵从未听到过的歌声传来,引得小菊和温娣面面相觑,她们不由自主地循着歌声而去。穿过一道垂门,一个穿着朝服的男人正对着湖里的一群野鸭引吭高歌,这个情景已经够奇怪,但更奇怪的是他唱的歌,小菊竟是一个字也听不懂。

    一曲唱罢,那个男人回过头来,小菊更是吃了一惊,蓝眼睛,黄头发,大约五十多岁的年纪,彬彬有礼的样子,他是个洋人!

    一时间大家都怔住了,只是默默的相互打量着。

    “你是谁?”小菊终忍不住脱口而出之后又觉得有点好笑,洋人怎么可能听得懂她说的话?

    出乎她的预料,那个洋人走上几步,用最标准的姿势向她打千行了礼,“臣钦天监监正南怀仁,见过良嫔娘娘!娘娘吉祥!”

    小菊惊讶的捂住了嘴,“你…你为何会说汉话;你…你又怎会知道我是谁?”

    南怀仁和蔼的一笑;“臣已经在大清生活了二十四年;汉语早已经不成问题;至于臣如何得知娘娘的身份;那是因为这个!”他朝着小菊的左手一指。

    “戒指?”小菊望着手上的“水火”金钢钻戒指。

    “正是,这戒指的式样是臣亲手所绘,当时皇上和臣说过要送给良嫔娘娘,所以臣适才一见这个戒指,就认出娘娘来了。”

    “你亲手所绘?”

    “是,臣曾经和皇上提过,在我们西方,夫结婚的时候,会相互交换戒指,结婚纪念日的时候,也要互赠礼物。”南怀仁含着笑意,不卑不亢的回答。

    “结婚纪念日?什么是纪念日?”小菊开始有点好奇了。

    “西方人所说的结婚,也就是成亲的意思,每对夫成亲的那天,对他们来说都是终生难忘的特殊日子,这一天就叫做结婚纪念日。比如我们把结婚一周年叫做纸婚,十周年叫做锡婚,如果一对夫共同携手走过了整整五十年,历经半个世纪仍情比金坚,就叫做金婚,若是那对夫经过了六十年,半个甲子,还是一如既往的相濡以沫,那时我们就称他们的婚姻为钻石婚。而西方人所说的钻石,在大清被称为金钢钻,也就是娘娘您手上戴着的戒指。”

    小菊的脸上泛起了一阵红晕,这个戒指的来历皇上只略略和她提过,她从来没想到这戒指的后面会有如此之多的故事和寓意。钻石婚?到了那天皇上应该已经白发苍苍了吧,她也变得鸡皮鹤发了。曾孙也该到了娶成亲的时候。想起自己和皇上一起变老,小菊非但没有觉得担心,反而隐隐有着一份期盼。她的手又滑过了小腹,心里想着,“孩子,你皇阿玛是不是想得和你额娘一样?‘执子之手,与子携老?’”——

    不是骗人;某龙曾经亲眼在上海动物园看到一个男人对着一只黑天鹅高唱胡桃夹子;唱了半个小时。他唱完了;天鹅叫了两声;拿屁股对着他。

    十九可能要分三节;甚至更多。看我乱扯的程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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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塘风起波纹细之三——康熙番外(十九)

    南怀仁行过礼走了,小菊坐在苑华岛边痴痴的摸娑着手上的戒指。“主子,起风了,我们回了吧?”温纣小菊嘴角含笑,眼波荡漾,本不想打扰,等了许久,见自家主子仍是一付出神的模样,终忍不住开了口。

    “啊?”小菊愣愣的回过神来,转头看温娣,从刚才听到南怀仁说的那番话起,她的心头一直热热的,象是有一股暖流,汩汩在心头涌动,这样的幸福感让她连带着看这太液池,也比平时更了。“我还想去那边的倚晴楼坐会。”

    温娣沉默了一下,“那奴婢先回去替主子拿件披风来吧。”

    小菊点点头,温娣福身去了。

    顺着山麓沿岸的临水游廊,小菊一个人缓缓而行,脚边不知名的紫小野随着风轻轻摇曳,吹面不寒杨柳风,四月和熏的暖风;吹拂到她微微有些发烫的脸上;更吹到她满是欢畅的心里。

    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双白底青皂的朝靴和一袭深蓝海水江涯的朝服下摆。又碰到哪个大臣了吗?小菊的眼睛轻往上抬,那人的腰间坠着白玉包桂皮黄的子冈牌,刻的是“寒江独钓图”,再往上看,九蟒五爪的外袍,胸口绣着豹子的补子。这一切,她太熟悉了,那块子冈牌以前她常常把玩,那块补子,她也曾经无数次用手指细细描绘顿时,一股酸热之气直冲入眼眶,小菊闭上了眼睛,熟悉的青草气息已经涌入了鼻端。

    狠狠心转过身,小菊压着狂跳的心就要离开。

    “别走,小菊,别走。”容若伸出双臂从背后把小菊圈进怀里,两手却在紧紧抱上她因怀了身孕而明显隆起的腹部时一震,立时如烫了手般的松开,改而轻环住她的腰。

    周围是那样的安静,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小菊只听到自己的心跳和容若的心跳混在一处,那样清晰,那样乱。

    “请纳兰侍卫自重。”小菊好似混身都没了力气,久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背后的人没有回应;只有紧贴着的胸膛在轻轻的颤抖。

    “纳兰侍卫!你放手!”小菊用力挣了挣,奈何容若的手臂竟象铜浇铁铸一般。“小菊!”容若把脸埋入她的肩膀,沙哑的的声音里满是痛。“我日也盼,也盼,只盼着老天垂怜,能让我再见你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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