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宏锦一愣,估计他见这位胡搅蛮缠的‘大爷’的气派也不像贩卖私盐的,但上下打量了二人许久后,他冷笑一声道:“来人呀,给这个藐视朝廷法制的家伙教教规矩,赏他二十大板,本看他是跪!还是不跪!”
“嗻。”两旁衙役应了声,便准备上刑。我连忙扯李卫的衣袖低声道:“别玩儿啦,哪能让爷真跪呀,你赶紧去拦住徐知府。”
李卫扭头看我诧异道:“爷?谁是爷?他是爷吗?他是哪位爷?”
我急道:“他是十三爷呀,你别装了好不好,真若打了他怎还了得?”
李卫道:“哪个十三爷?我真不认识他,这小白脸儿跟你什么关系?我若是帮错了人,私自扰芦堂,四爷回来非得扒了我的皮!”
我咬牙切齿地道:“还能有哪个十三爷?他就是你每日膜拜的四爷的十三弟,你快叫徐宏锦住手。”
李卫道:“你少蒙我,他若是四爷的弟弟哪能贩盐?即便他真是你的朋友也不能在大堂上不跪呀?他这顿打是挨定了,你若真想帮他,也只能等到退堂之后再说,我的身份绝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败露。”说完扭回头目视前方,不愿理我。
我心中暗骂,演!你们继续演!我就不信你能眼瞅着他挨打,反正打的又不是我,我又不疼,我怕什么?
正在此时一名衙役已然瞄准胤祥的小腿肚儿,高高举起执刑的板子便要向下抡。
第N遍心中默念李卫不可能真的不管!不可能!
可眼瞅着板子就要落下,李卫却没有丁点儿反应。我头脑一热不做他想,便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腕上发力一抖,‘嗖’的一声,银子挟着破空之声急向执刑衙役高举的手臂飞去……
第二卷:漫漫人生路 3。恰闻心迹(全章)
‘哎哟’随着衙役一声吃痛,‘啪’板子摔落在地。
我硬着头皮高喝一声:“求大人手下留情。”说完不顾李卫地拉扯,赶忙跑上堂去。
徐知府大惊失,指着我道:“方小佟,怎么又是你?你怎么又来扰芦堂?”
我生生挤出个笑容:“呵呵,瞧您说的,小的我这次是有要事禀报。”
徐知府白了我一眼,对执行衙役道:“板子怎么突然掉了?”
衙役一边揉着手腕儿,一边闷声道:“不知何人刚才拿什么砸到我手上,一时没拿住板子才落了地。”
“没用的东西!”徐知府训斥了他,又挑了挑眉毛对我道:“是不是你阻止衙役执刑?”
“哪儿能呀?”我回头朝那名衙役笑着道:“这位大哥,哪儿会有什么东西自己砸您,怕是您掉了什么东西吧。”说完扫了一眼地面。
衙役低头一看,却是一锭明灿灿、光闪闪,唤得鬼儿来推磨的十两银子躺在地上。他连忙拾起银子道:“是我自己掉了东西,无人拿东西丢我。”
我颇为满意地点头笑笑,迅速地瞪了正在棵戏的胤祥一眼,又转身斜靠在公案旁,跟徐知府嬉皮笑脸地搭讪:“禀报大人,今儿这是一场误会。他是我远房表弟,他父亲富甲一方,他怎会去贩私盐?”自己心中暗道我表哥是他八哥,让他叫我一声表应该不为过吧,而且全天下肯定没有比他爹再有钱的人,所以我绝对不算提供伪证。
徐知府将信将疑:“你表弟?那他为何这身布衣打扮?”
我笑着道:“唉,他家有钱不外露,您瞧他细皮嫩肉的,像卖盐的吗?”左右看看两旁,我又凑前压低了声音对徐宏锦道:“既是我表弟,自然也是满人,您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挡。”
徐知府闻听此言,又仔细打量了胤祥一番,对他招招手:“你过来,本有话问你。”
胤祥大摇大摆地走上前来,学我的样子也半边身子斜亿公案前,与我对面而站。两人相互微笑却是各怀心思。
徐知府扫了我一眼,对胤祥道:“你是他远房表弟?”
胤祥‘扑哧’一声笑了,暧昧地看着我道:“就算是吧。”
我瞪着他笑而不语,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就算是吧!
徐知府又指着方世玉道:“那他呢?”
“我表弟!”竟是异口同声,我和胤祥立即相互对看,真是难得的一次意见统一。
徐知府见此情景反而相信了,对我道:“方小佟,你们家亲戚还真多,可他二人为何会与卖私盐的混在一起?”
“这个……”我正不知如何做答,胤祥却漫不经心地道:“早说了是路过,你们然信。”
徐知府面一沉,冷冷地道:“既是当场被俘,你们有何凭证与此事无关?”
“有证据~,有证据~。”我赶忙从怀中掏出五百两银票递给徐知府,我左半张脸笑着对徐知府,右半张脸冷着对胤祥,心中暗骂死小子一刻也不安生。
徐知府斜眼扫了扫桌上的银票,将银票向外推推,“本不是这个意思,你也知道钦差大人刚刚来访,你这不是陷害本吗?”
我赔笑着地道:“草民绝没有贿赂您的意思,这确实是证据。”言毕又向里推了推银票。
“这~。”徐知府面露难,言又止。
我笑着道:“其实这也就是个芝麻绿豆的小案子,几十斤盐算得了什么?您还真能难为我不成?”又扫了一眼门口的李卫,“再说,您不看僧面总得看佛面吧。”
徐知府白我了一眼,对胤祥和方世玉道:“你二人既然是方老板的表弟,就随他回家去吧,以后少和那些卖私盐地混在一起。”
胤祥耸耸肩,冷哼了一声,默不作答。我连忙道:“知府大人教训的是,在下回去后一定严加管束。”
胤祥闻听此旬扑哧’一声又笑了,高傲地昂着头撇撇嘴。我刚要瞪他徐知府却对他冷冷地道:“年轻人,你这种仗着家里有几分势力的纨绔子弟本见得多了,本奉劝你一句,桀骜不驯迟早要吃亏,你好自为之吧。”
越听话茬儿越不对,估计这二位再僵下去,我那五百一十两银子久付之东流。“多谢大人高抬贵手,改日在下设宴当面道谢还请您赏脸,今日就不再打扰您了,告辞。”言毕一手拽着胤祥、一手拉着方世玉直奔堂外。
出门后我怒瞪了胤祥一眼,甩开他的手,拉着方世玉就走。一边走一边道:“世玉,你不是去学艺了吗?你怎么会和他在一起?”
世玉道:“我学成下山回杭州找可乐哥哥和雨菱却扑了个空,好心的街坊说他们来扬州了。”他越说越激动,欢喜之已然挂在嘴角眉梢:“没想到半路上能遇见恩公,更没想到会再遇见您!”
能再见到世玉,我也是满心欢喜,刚要张嘴解释,却听侧后方一路追来的胤祥道:“恩公?小兄弟,明明是你刚才帮了我,为何唤我恩公?”
世玉一下子红了脸,停了脚低头小声道:“很多年前的事啦,许是恩公忘记了,其实也没什么。”
胤祥指着世玉诧异道:“咱们以前见过?”又蹙着眉指着我对世玉道:“莫非咱们三个以前见过吗?”
世玉刚要张嘴,我拉着他的袖子就走,“世玉别理他,这人脑子有病。”
世玉边疾步随着我走,边道:“方大夫,恩公不记得我总该记得您呀?”
此时胤祥赶上前来挡住我二人的去路,李卫也随着过来。胤祥疑惑地对世玉道:“她!我自然是认得,我只是不认识你,可很明显咱们三个以前见过。”他突然住口,思忖半晌后哑声道:“莫非你就是那个十四弟所说的小贼?我和梦珂,咳咳,方大夫的大媒人!”
世玉目愣当场、无言以叮
我对世玉吃惊的表情做了个初步分析报告。
第一,估计他没见过一个正常人大脑迟钝到如此程度的。
第二,没见过这么当面戳自己脊梁骨的,世玉唤他‘恩公’,他却唤世玉‘小贼’。
第三,没见过当街喊自己‘大媒人’的。
“咳咳!”我侧头在世玉耳畔低声道:“他曾经失忆,以前的事儿记得不大清楚。雨菱和可乐现在和我住一起,咱们快回家,他们见你回来指不定得多高兴呢!”
世玉恍然大悟,笑着对我道:“原来是这样,那咱们走吧。”
我边走边道:“你是怎猛他遇见上的?又是怎么被府抓起来的?”
世玉道:“我在来的半路上遇见府正在抓盐贩子,我见其中有恩公就上前帮忙。”
我挑眉道:“你这几年白学了不成?以你的身手不应该被那些每日胡混的衙役抓呀?”
世玉面露愧,幽幽地道:“其实以恩公的身手也不应被抓,可他帮其它人逃跑后自己却束手就擒。那些府衙役粗鲁的很,我怕恩公吃亏,就也被抓住了。”
真是个好孩子,然知天下能让你恩公吃亏的人屈指可数。我背着手长叹一声,暗道胤祥胡闹。
胤祥却冷不丁地对李卫丢了句:“李卫呀,回客栈带上咱们的包袱,再把四爷请到龙门客栈,今儿晚上方老板请客。”
我倏然扭头瞪着正在浑身打颤地李卫,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揪起他的衣领,出手锁住他的咽喉,把他死死地抵在墙上。
世玉立即上前施展擒拿手直向胤祥,胤祥伸手反挡,世玉顺势往上一滑,将胤祥反手擒住,使胤祥无法动弹半分。而后他扭头朝我道:“怎么啦?莫非恩公的朋友是坏人?”
我不赞叹世玉年纪轻轻却心思缜密、反应灵敏、功夫了得,假以时日,必定是可造之材。
我手上加了三分力道,眯着眼冷冷地对李卫笑道:“好哇,耍我是吧,你不是不认识十三爷吗?”
“咳、咳。”李卫一手攥住我的手腕儿,一手指着自己的咽喉示意我松点儿。
我又加了一分力道,狠狠地呵斥:“快说!再不说你就永远没机会啦。”
李卫满脸苦相儿,哑着嗓子道:“方老板饶命呀,是爷自己说这第一板子不打下来就不让诬,您找爷说理去,真的不关我的事呀。”
我扭头瞪着被擒的胤祥,却换回他阳光般灿烂的笑容。
李卫见势接着道:“十三爷这是苦肉计呀,您就瞧在我刚帮您省了八千两银子的份儿上饶了我吧。”
他不提苦肉计还好,一提我反而火大,莫非徐宏锦刁难我也是十三搞的鬼?他这是下的连环套呀!招来一大群人同演一场戏,却都是为了我~!为了我?我~。
“你哪里来的功劳?一个跑腿儿的狗奴才。”我嘴上不饶人,可手上已松了一半儿的力。
李卫尴尬地笑道:“那奴才没有功劳,总有苦劳?没有苦劳,总有疲劳?您说是吧,主子。”
“呸,谁是你主子!”手上又加了力,看来绝不能对这小子客气。
李卫急忙解释:“您是我主子的主子,难道不是我的主子吗?”
我刚要骂他,世玉突然松手放开胤祥,自己退后半步。我侧头一看,他满脸红云,已经从耳根烧到脖颈。
看来世玉已经猜出不离十,我自己也觉得无聊,松手放李卫下来。
唉!自己蠢呗,还能怨得了谁?
给世玉使了个眼示意他跟着我,然后扭身就走,再呆下去只会自讨没趣。
胤祥上前拉住我的胳膊,默不作声。
我甩开他的手,回头冷冷地斥道:“一别三年,我至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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