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坚的女朋友叫沈欣,她正好坐在我另一边,有些半开玩笑的指着我,对同桌的几个女人道:“你们想见钱律的真命天女,就是这位了。”
真命天女?我?我对这个称呼一时间之间反应不过来,听着沈欣的口吻,总觉得她没怀什么好意。
沈欣又拉着我,指着那几个女人道:“娟娟,你不知道吧,这几位美女以前在学校里时都追过钱律,可惜最后都遭了滑铁卢,所以今天她们一定要看看能让钱律心折的女人到底长什么样子。”
我看到她脸上有唯恐天下不乱的表情,旁边的高坚扯了扯她,轻声道:“就你话多。”
听她这么一说,我心里多少有些慌,我并非倾国倾城,也不出类拔萃,她们现在看到我一定失望吧,但转念一想,你们失望跟我有什么关系?钱律满意就行了,便笑道:“还不就是一双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
饭桌上无非是聊学校时的趣事,我插不上嘴,听了一会儿,真不亏都是名牌大学出来的,言语间就能听出这些人现在都是在社会上混得如鱼得水的人物,包括他们带来的女伴或是男伴,也是来头不小,似乎就我一文不名。
我不由的想,现在的情况我最好做个隐形人,免得他们又将矛头对向我,对我的身家逼问一通,到时尴尬的不止我一个,
正想着,却听到有人问我:“我听沈欣说,杨小姐一开始是钱律的助理,是不是真的?”
我看看沈欣,点点头:“是的。”
“那就是近水楼台啰,”那人笑,随即又叹息,冲我身边的钱律道,“钱律啊,我们以前同一个学校,同一系,也算近水楼台吧,怎么就得不了你这个月?”
旁边人笑。
钱律也不急着答,等他们笑完才不慌不忙的说道:“你当时周围的月也不少,不是非要得我这个月。”
那女人碰了个软钉子,也不生气,眼睛看着我:“看杨小姐眼熟,你是不是JT大学毕业的,我以前去那里时好像见过你。”
这一听就是假话,我与她完全陌生,就算见过,记得的可能也微乎其微,何况,我并不是JT大学毕业的,她这样说,明显是想旁敲侧击的问我什么学校毕业的。
“我不是JT大学毕业的,我读的是TD大学。”既然她问,我就没必要刻意隐瞒,她拐弯抹角,我就直截了当。
“什么大学?怎么没听过,是不是外地的?”她故作不知,转头询问旁边人。
“是上海的,在**路。”TD大学虽然只是三流学校,远不及他们的名牌大学,但好歹也算是正规大学,在上海读过大学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虽然明知她是故意的,我却只当她真的不知道,认真的告诉她是上海的,在什么路。
“**路?这样啊,还真没听过呢。”女人笑着看我,眼睛下意识的瞟了眼钱律,颇有点得意之色。
我只当没看见,脸上还在笑,心里却已经把那女人上上下下骂了一遍:怪不得钱律不要你,长这么难看,不就是多读了点书,我呸!
骂完才觉得的舒坦一点,拿筷子夹前面的虾仁吃,却故意夹不起来,嗲着声音对钱律道:“我夹不起来,你帮我夹。”
钱律这次没有拿铁板脸给我看,从善如流的夹了好几个虾仁给我。
那女人顿时脸色有些难看,冷笑道:“不是有勺子在旁边,哪还用筷子夹?”
旁边的高坚笑道:“人家这是甜蜜。”
一顿饭吃的有些消化不良,和那些所谓的“白骨精”一起,说实话让我很有些压力。看钱律与那几个同学寒暄告辞,我站在他旁边,心里不由得想着一个问题:钱律凭什么喜欢我?这是现实,不是言情剧,没有毫无缘故的喜欢,这个世界中的男女其实还是遵守着门当户对的准责,我和钱律,真的相差很大。
这点忽然的认知让我有些郁闷,看人都散了,我也上了钱律的车,却没有说话的心情,心里反过来又想:我又是喜欢钱律什么?帅气?有能力?如果他这些都没有呢?
我的思绪纠结在一个死胡同里,然后乱作一团,伸手用力的抓着自己的头发。
“不舒服吗?”钱律眼看着前方,问道。
我停住,看着他握着方向盘的手,骨节分明,很是好看。
“连手也好看。”我自言自语。
“什么?”他终于回头来看我一眼,眉头皱着。
我看他眉头皱着,不知道哪来的冲动,凑过去,一伸手,就抚在他的眉头打结处,与此同时车猛的刹住,就这么停在高架上。
我吓了一跳,缩回手,却看到钱律表情变幻莫测:“你做什么,杨娟娟?”同时又启动了车子。
幸亏现在已经不早,高架上车不多,不然铁定追尾,我惊魂未定,拍着胸口道:“你还问我做什么,你没事干嘛急刹车啊?”
钱律表情微愠,也不答我的话,道:“坐好。”
我瞪着他,觉得他的怒意毫无缘故,不就摸一下吗?摸一下就发火,还是男女朋友呢?
想着他一向习惯对我用肯定句,觉得心里有些话不吐不快,我侧坐着看他,道:“你不要以为今天安排这么多你的倾慕者就显得你很吃香,对,你是很吃香,你不安排我也知道,但是我也不差,至少我比她们都漂亮,虽然学历没她们高,”最后半句我下意识的放低声音,多少没低气,却又马上抬高声音道,“所以你不要老是这样板着脸,总是用命令的口气对我说话,我刚才想过了,你要是长的不帅,没那么出色,还我不待见你呢。”我说的抬头挺胸,至少在气势上不能输给他。
高架的出口处有点堵,车停了下来,我这样大声说完才觉得车里猛的静下来,我还是侧身坐着,钱律的脸色不太好看。
是不是说的有点过了?
我回想着我刚才说的话,又想找话弥补,他放在方向盘上的手懒懒的垂下来,我呆呆的看着他修长优美的手,然后他的手忽然伸过来,抓住我的手。
呃!
“不待见,嗯?”他转头过来看我,表情似笑非笑。
好可怕,我僵住。
以为他还会说什么,然而他又缩回去,前面道路通了,他踩了油门。
一直到小区门口,他都没说一句话,我正襟微坐,心里苦不堪言,钱律,我怕了你不成吗?你一用铁板脸对我,我就认输好不好?
今晚尤其冷,我看他不说话,也不想惹他,车门一开,一股冷气跑进来,我犹豫了下道:“我回家了,再见。”心里却想,还老板呢,真小气,你如果不叫住我,我也要生气了。
这样想着,人下车去,却听到钱律道:“等一下,我送你到楼下。”
我一喜,忙道:“好的。”
两人在冷风里走,我缩着脖子,心里不住埋怨,怎么不把车开进小区呢,正想着,钱律的手伸过来,扯了我的一只手,握在他的手里,他的手温暖干燥,让我一阵舒心。
我心里欢喜,抬头看他,他还是那个表情,便道:“你为什么总是冷着脸,笑一下不行吗?”
他扯了扯嘴角,道:“为什么要笑?我还在生你刚才那句话的气。”
我装傻:“哪句话?”
他停下,低下头来看着我,道:“杨娟娟,你知道我喜欢你什么?”
“什么?”我也好奇。
“就是你有股傻劲,总是把该说的和不该说的一骨脑儿说出来,”他靠近我一些,呼吸喷到我脸上,“比如说刚才那句话,前面半句我听了喜欢,后面半句却糟透了。”说着他的脸又靠近我一些。
我脸通红,却还要争辩,道:“可我说的是实话。”
他眉一皱:“这句又是不该说的。”
我不服气:“可你说喜欢的。”
他怔了怔,却笑了,头微微往下,正好顶在我的额上,轻声道:“没错,我喜欢,”眼睛看了我半晌,拿过我的手放在自己的眉间,“我还喜欢你刚才这样,虽然让我吓了一跳。”
我看着他的脸近在咫尺,双眼晶亮的几乎能让人溺死其中,怎么有这么帅的人呢?秀色可餐,秀色可餐,我咽了咽口水,忽然□熏心,踮起脚就往他的唇上亲了一下,又迅速的离开。
然后居然还有脸问他:“那喜不喜欢这样?”
他反而怔住,看着我的脸,半晌才道:“你做了什么就问我喜不喜欢,再来一次,我刚才没注意。”
“你?”我手指着他。
他直接按下我的手,眼睛更亮,却似有什么东西漾起要将我淹没,我顿时有些失神,中邪般的说道:“那再来一次。”
说着踮起脚,只是脸还没凑上去,他已经先凑上来,封住我的唇。
唇齿相依,我从没想过竟会和大铁板亲吻,努力的感受他的唇舌是不是也是冷硬的,却意外的温暖柔软,他的手自我身后圈住我的腰压向他,无比霸道,我的头微微的向后退,他的另一只手已经摸到我的后脑,将我的头压向他。
分明是很冷的夜,我此时却全身热起来,原来接吻是这样子,脑中却不由的想起方非的吻,不由的分神,舌上却一痛,他的唇齿含过我的舌,更深的吻下去。
用五毛钱骗到手
“就是这里啊?”我看着眼前的大楼,以为会是高级住宅区,却只是一般的居民楼。
“怎么?”钱律下了车,问我。
“我以为是高级住宅,原来总监,不,总经理也住平民小区啊?”我直接道。
“而且还是租的,是不是彻底失望了?”到现在为止,钱律已很习惯的将手放在我的腰上。
“失望啊,原来所谓的出色男人,有车无房啊,我看错人了,再见。”我装腔作势的转身要走。
“车也是借的。”钱律丝毫没有要拦我的意思,在我身后道。
“无房无车?”我回头看他。
他点头。
“那我就放心了,”我反而又走回去,经过他,往楼里走:“说明我还真没高攀了你,这年头谁喜欢无房无车的?走了,参观一下。”
说着已往楼上去,听到身后钱律低低的笑声。
也许就是从那一吻开始的吧,两人渐渐熟稔起来,相处变得自然,我在钱律面前没那么拘谨,钱律比起之前,和颜悦色许多。
今天,周末,本打算看完了电影挑了餐馆吃饭,但不知怎地,说着说着就变成买食材回来自己做。
所以,我算是登堂入室了吧?
钱律租了一套一室一厅全配的房子,听他的说法,他从国外回来也不到一年,没有时间,也因为没有定下来,所以一直没买房子。
我在大厅看了一圈,虽然是普通的居民区,但这套房子的配套设施很全,屋里也整理的干净,只有大厅中间的桌上摆了很多文件,看上去与屋里的整齐极不相称。
“每隔一天有阿姨会来打扫,只有这桌子不让她理,”钱律看我盯着桌子,说道,人走到茶几旁问我,“只有白水和咖啡,喝什么?”
我坐在沙发里,看着茶几上的一盘水果,道:“我要吃苹果,那个大的。”
他伸手拿起我看中的苹果递给我:“已经洗过了。”
我接过,拿在手里,看着红彤彤的苹果,很容易就想到以前方非每晚都会削个苹果给我,竟然有些不习惯带皮一起吃了,便抬头对着钱律道:“你厨房在哪里,我喜欢削了皮吃。”
钱律看我一眼,似乎觉得我颇难伺候,道:“你等一下。”说着就进了厨房。
等他拿了水果刀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