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安静的时候,身上的空灵的气质似极了飞烟。
田辟疆无力的伏在她的背上,冷漠的脸上却绽出了一抹微笑。
临死前,能再度看到“飞烟”,虽死无憾。
奔至谷底,钟离春已是香汗淋漓,抹了一把香汗,她自语道:“今天还真是倒霉,先是被师傅瞧不起,现在又遇到了这样的登徒子……”
登徒子?说的是他吗?田辟疆面色不由一紧,要知道还没人敢在他面前这样说他,薄唇掀起,他正欲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
齐王之威,虽病危,却是不容亵渎的!
“哼,等我医治好他的九品红,我一定要狠狠地教训他。”她不解气地又嘟囔了一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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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异样的风情
她能解九品红?田辟疆脸上出现了一丝诧然,薄唇紧抿,他暂时纵容了她的无礼。
原本生无可恋,甚至一心求死,可是现在内心中似乎多了一点什么东西。
至于是什么牵挂,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不过求死的念头却淡了下来。
他行事狠辣决绝,既然打定主意,便不会再求死。他暗暗调动真气,试图减缓毒性的发作。
崖底云雾薄淡,气温比外面暖和多了,山谷中花木林立,山外树木凋敝,这里却是一片春色。
钟离春背着他穿过了树林,不一会便到了一处简朴却不失雅致的村落里。
“寨主——”寨里的人纷纷热情地打着招呼,不过看到她背上的人时,都露出了惊异的神色。
要知道碧落燕居中还未曾有过男子进入过。
而田辟疆早已阖上了双眸,装出一副昏迷的样子。钟离春笑了笑,对其中一人说道:“红柳,快到我的药房里拿辟毒丹来。”
“是。”一个年轻女子快速地应了一声,临走之即又偷偷地看了田辟疆一眼,还真是个俊俏的男子,她暗暗赞道。
辟毒丹,可是由鬼谷子亲手炼制的,可解百毒,珍贵无比。钟离春能拿出来救此人,可见两人的关系非比寻常。
钟离春快步走进了正中的一间屋子,然后将田辟疆往床上一放。她探了探他的鼻息,虽然微弱却还有呼吸。
柔若无骨的手指碰到了他的鼻翼,痒痒的,柔柔的,田辟疆的睫毛轻微地颤动了一下,可是钟离春忙着查看他的伤口,并未注意到。
他的伤口呈紫黑色,周围的肌肤已经开始溃烂了。钟离春秀眉轻蹙,忽然扯住了田辟疆的衣服猛力一扯。
“刺啦”一声,他的衣服就这样被撕开了。虽然下身穿着裤子,可是上身却光着了。田辟疆眉头一皱,想要阻止钟离春这种行为,却发现一点力气都使不出了。
九品红的毒已侵入他的五脏六腑,除了感官,他连动弹一下都难。
他暗暗咬紧了牙关,这女子恨透他了,如果还想维持王的尊严,只能装作昏迷了。要知道之前,他可得罪过她!
屋外莺语一片,寨里的女子们都挤在了门口,好奇而专注地看着房里的动静。当看到钟离春撕扯男子的衣服时,她们不由低下了头,可是眼睛却偷偷地往那瞄。
“寨主要给他疗伤吗?”她们小心的议论着。
“可是这样也太……”
“除了红柳,你们都给我出去。”钟离春将被堵在屋外的红柳拉了进来,然后大门一关!
“红柳,你去准备一盆温水,药浴还有火烛。”她吩咐,然后倒出一粒辟毒丹,捏住了他的下巴。连水都不给他喝,就直接送入他嘴里了。
有这样喂药的吗?田辟疆心中恼怒,他现在一点力气都没有,怎么会自己吞咽呢,至少应该将药融在水里。
念头还没落下,嘴巴就被野蛮的侵入了,钟离春竟将手指塞入了他的嘴中,抵住药丸,然后运劲一探。
药丸入喉,可是田辟疆却一点都好受,药丸卡在了喉咙里,好不容易才慢慢地下去了。
“咳,咳——”他忍不住轻咳起来,脸上一片愤怒。
“如果你还想活下去,就不要出声。”钟离春似乎料到他会醒,冷冷地说道。
愤怒地瞪了她一眼,他没有出声,他倒是想开口教训她,可惜说不出话。
“红柳,火烛。”钟离春唤道,一旁的红柳赶忙将备好的火烛递了过去。她将断玉剑拔出,小心的在火焰上炙烤,同时捏碎了第二颗辟毒丹,将药粉撒在了田辟疆的伤口上。
麻木腐烂的创口传来了一阵清凉舒服的感觉,“九品红”毒性猛烈,即便是宫廷里的医生都不会有这么好的圣药,这个蒙面女子来历一定不凡。
她会不会是鬼谷子的传人?田辟疆心中一动。此次前来云梦山,他是遵了先皇遗命,来找鬼谷子的。
待断玉剑锋变红,钟离春将它搁在了那些腐肉上,剑锋陡转。“嗤,嗤——”空气中传来了一阵焦味,一旁的红柳不忍看这场面,扭过一边去。
俊眉拧在一起,田辟疆紧紧咬着下唇,强自忍着。
“如果觉得疼,就叫出来吧。”钟离春讥笑。
紧皱着眉,不是因为疼痛,而是反感对方这句话。纵横沙场多年,他齐宣王还没有怕过什么!
再说即使他想呼喊,也只能发出沙哑的声音。
还真是个能忍的汉子,钟离春在心里赞了一句。手中却不停,这些腐肉必须剜去,要不然新肉无法生长。
腐肉去除,污血流满了一床,钟离春用面巾帮他擦去了污血。她的手非常灵巧,指尖在他身上游走,竟让田辟疆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情感。
“药浴准备好了吗?”忙好了这一切,钟离春问。
“已经好了。”红柳答道,她不敢转过头来,似乎极害怕见到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钟离春老到的点点头,放下断玉剑,目光落在了田辟疆的双腿上。她伸出手,竟扯开了他的腰带。
身下一凉,田辟疆脸色终于大变。
“你……”他松开唇,吐出的声音却微不可闻。该死的,毒性虽然被压制住了,但是他依旧不能开口说话。
连说话都困难,更不用说反抗了。
于是他便这样赤/条条地呈现在了钟离春面前,虽然他临幸过许多妃子。可是这样任人宰割的情况还是第一次。
不免尴尬,更多的是愤怒还有一些担忧。这个女子处处透着精灵古怪,他猜不透下一步她会做什么。
不知不觉脸上竟有些红烫。
其实钟离春的内心并不像表现出来的那样老练平静,在褪下他长裤的时候,她不由别过了头。
她之所以这么做,一来“九品红”的毒性太过霸道,光是辟毒丹还不够,必须辅助药浴才能将毒逼出;二来,田辟疆实在可恶,救了他还要看他脸色,钟离春的这口气落不下。
所以才这样干脆利索地剥下了他的裤子。
眸光偏转,刚好看到田辟疆那双冒着星火的双眸,还有通红的脸颊。
一幕奇怪的风景,就像在白雪不融的绝顶,忽然感受到了浓浆烈焰。那个冰山一样的男子,忸怩起来竟会是另一种风情!
第八章 疗伤
“寨主,现在水温刚好。”红柳试了试水。
“嗯……知道了。”脸好烫,这是怎么了?钟离春忙收摄慌乱的心情,将田辟疆抱到了药桶边。
当看到药桶的时候,田辟疆眸中的冰冷渐渐消逝。淡淡的幽香钻入了他的鼻尖,再也散不开。
捉摸到了对方眼中的惊慌后,他的恨意与尴尬不知不觉消退了。再想起面纱下的真容时,冰玉的脸不由现出了笑容。
钟离春正要轻轻放下他,忽然看到他展颜一笑。笑意动人,如初结薄冰的湖面乍吹春风,所有的寒意一下子消失无踪。
可是钟离春却恼了,她还从未有过这样的慌乱。一松手,“啪”的一声,水花四溅。
浓郁的药汁溅落在衣服上,钟离春丝毫未在意。她冷哼一声:“只要在这里泡上六个时辰,九品红的毒自然就可以解去。”
笑!哼,等到你泡了六个时辰后,看你还能不能笑出来。
她转身,走到门口的时候蓦然顿住。“红柳,你留在这,要是水温冷了,你便帮他添些热水。别让他冻死在这,不然我的辟毒丹就白白浪费了!”她不解恨地说道。
“知道了。”红柳不情愿的点了点头。
突然落水,猝不及防下田辟疆的口鼻里全是苦涩的药水。该死的丫头,等他伤好后,一定要狠狠教训她!田辟疆咬着牙,暗暗发誓。
待他浮出头,刚好听见钟离春潇洒地说道“别让他冻死在这,不然我的辟毒丹就白白浪费了”,田辟疆眸光乍然变冷。
在这女子眼中,他齐宣王的命竟比不上两颗辟毒丹吗?
他闭上眼睛,不再理会周围的事情。眼观鼻,鼻观心,抱守心神,期待尽早逼出体内的剧毒。
……
云梦山下,燕姬正焦急向前翘首张望。她一身白衣,秀美的脸哪里还有半分娇媚之色,隐隐透着高贵之气。
四周是一片寂静的白,偶尔山风掠过,一路是漠漠的风雪。
云梦山的气温极低,可是燕姬的热血正沸腾着。她攥着拳头,脚尖不由踮起,眉宇里锁着担忧和紧张。
白色的山脊上忽然出现了一个黑色的身影。那人骑着骏马,带着一路雪尘,快速地朝这赶来。
燕姬看到那个人影后,登时喜形于色。
他来的极快,待奔到燕姬身前时,一手陡然扯住了缰绳。骏马嘶嘶长鸣,前蹄高高举起。
马背上的人飘然坠地,一身黑色的长衫将他的身形勾得修长笔挺,腰线极好,窄而有力——整个人散发着英姿勃发的气质。
一张英俊绝伦的脸,像天地最精巧的匠人雕刻的作品。头发用丝带系于右肩,风灌满袖,风动衣枚,风拂发梢。
他看着燕姬,两道潋水修目蕴着一层怒气:“小妹,没有我的命令,你怎么能擅自行动?”他怒问。
要知道这可是千载难分的机会,他们从齐国收到可靠的情报,齐宣王会孤身一人出现在云梦山中。正当他——姬职,在云梦山精心筹谋一切时候,燕姬却不顾他的命令,擅自行动了!
如果打草惊蛇,要想再杀齐宣王,那比登天还难了。
“哥,我知道错了,”燕姬垂下头,看着脚尖。
她素来听皇兄的话,可是这次关乎父皇,兄长还有燕国百姓的血仇,她便再也克制不住自己了。
“你没事就好。”见他认错,姬职面色一缓,语气弱了下来。其实他又怎么忍心责骂她。只不过此事关系重大,又怕她有个三长两短,所以才会这么严厉。
“哥,虽然我不听你的命令擅自行动,但是田辟疆已经中了我的神仙散和九品红了。”见姬职口风略松,燕姬抬起头,略微有些得意地说。
“他中了九品红?”姬职一喜,不过随即平静下来,狐疑地望着燕姬,“如果他真中了九品红,那你怎么还会失手?”
九品红毒性霸道,中毒之人会立刻丧失战斗力。如果燕姬所说的是真的,那么她又怎么会让田辟疆逃脱?
“哥,是一个蒙面女子救了她。”燕姬恨恨地说,要不是钟离春阻挡,她早就杀了田辟疆。可是她却忘了,如果没有遇到钟离春,或许她早就死在田辟疆的剑下了。
“蒙面女子?”姬职目光一动,云梦山中是鬼谷子隐居的地方,这女子会不会是他的弟子?
鬼谷子在七国中威望极高,五十年前他的两个弟子,孙膑和庞涓便名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