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空大师,快请屋里坐。”语气甚是恭敬,比对她上司还有礼貌。
等几人坐下,李秀云便从厨房到了几杯开水出来,她碍着丈夫坐下,手里握着玻璃杯,手不自己的颤抖,喝了一大口水,心里这才安定许多。
刚一坐下,马文丛就迫不及待的开口,“了空大师,那孽障是否已经被你收服?”
了空微笑着摇摇头,“她只是被我的佛珠打伤,暂时不会出来作恶。”
听那孽障还在,李秀云握着杯子的手一颤,温热的水溢出,滴在她手背都毫无知觉,只紧紧的看着了空,急切的问道:“那应该怎么办?怎么做才能让她永远不出来作恶?”
“阿弥陀佛!有始必有终,有因必有果,有善必有恶,凡是总有两面。极利极弊,极喜极悲…”
老和尚答非所问,说起大道理来。说得小可一头雾水,什么有没有的啊,她才难得理呢,只管着喝水,她刚才可是累惨了。
老和尚眉眼轻扫一脸紧张的马文丛,淡定从容的神情与马氏夫妇形成鲜明的对比,“马施主可否想明白其中的道理?”
马文丛脸上的表情十分丰富,有追忆,有满足,有懊恼,有后悔,有悲痛…最终一切皆化着一声叹息,“现在想明白也晚了!”
“阿弥陀佛!马施主明白就好。”
诡异!
十分诡异!
小可灵动的眼珠子在两人身上转啊转,想看出点什么来。
小可像是想到什么,从书包里拿出小本子,翻到关于婴灵这一页,书上说,婴儿死后四十九天就会转生!
那么他们家的这个婴灵是怎么形成的?
听口气好像是他马文丛害的?
有问题!有大问题!
待小可将神收回来,就听见他们讨论怎么收服婴灵的事了。
“大师,乘她此时受伤,请大师出手将她收服!”
言外之意就是:乘你病就要你命!
卑鄙啊,乘人之危!
“她与我夫妇二人今生无缘,但总得来说,是我对不起她。我愿意请最好的法师为她诵经超度,愿她来世投个好人家,平安一生!”
切——假仁假义,假慈悲!
反正不管他马文丛怎么做,小可就是认定了他不是好人,不安好心。
“阿弥陀佛!马施主,贫僧无能无力!三年前,贫僧就不能对付,只能以猛鬼图镇压,现在…贫僧更不能将之收服。”
马文丛不相信,抓住唯一一点希望,“大师刚刚不是将她打伤了,怎么就无能为力了呢?”
了空眼眸微敛,“那串佛珠是贫僧师父留给贫僧的遗物,上面加持着他一生的功力,刚刚施主也看到了,佛珠只能将那孽障打伤,收服不了。”
马文丛失魂落魄的坐在沙发上,眼中唯一一点光亮也消失了,像个行尸走肉的活死人,嘴里无意识的喃呢着,“那该怎么办?难道那孽障要缠我们一辈子…”
“马施主莫急,贫僧虽然对付不了,但有人能将她收服!”
小可严重怀疑这老和尚也讨厌马文丛,要不怎么说话只说一半的戏弄他呢!
这情绪一起一伏,一会儿希望一会儿绝望的可一点也不好受。
马文丛一听,果然,又马上‘活’过来了,激动得问道:“大师快说,这人是谁?就是远在北极,我也亲自去请他过来。”
了空笑着摆摆手,“不用。这人啊,就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小可突然感觉毛骨悚然,汗毛都竖起来了,抬头,入眼的便是三双垂涎的眼神,“咦?你们全都盯着我干嘛!”
难怪,她说怎么突然感觉寒风凛凛呢!原来是有人看着,还不止一人,最主要的是,那眼神不是单单看着那么简。眼里可复杂了,不止有小狗儿看着主人那种摇尾乞怜,还有嫖客看着妓女那种垂涎!
小可连忙从书包里逃出三张黄符。
“啪!啪!啪!”
三声脆响。
黄符端端正正的贴在三人的额头上,她出手的速度极快,几人都没来得及阻止就被她贴上了。
马浩好奇的看着脸上的黄符,都成斗鸡眼儿了,“小可,这是什么?”
“驱鬼符!”
“干什么用的?”李秀云问。
“驱鬼用的!”
“我们身上有鬼怪吗?”马文丛惊慌。
“你们不是被鬼上身了吗?”
此话一出,几条黑线立即挂在三人的额角。
马浩扯下额上的黄符,人小鬼大的轻叹一声,“哎!我们是想问你,有没有把握将那可怕的鬼东西收服。”
“不知道!”小可老老实实的回答。
“什么意思?”
不只是马浩一家人,就连了空大师也好奇的看着她。
“嘿嘿嘿!”小可不好意的挠了挠脑袋,“因为这抓鬼除妖之术是爷爷在教我,我爷爷呢太严厉了,要求很高。这小孩子嘛,你越苛刻,她就越会产生逆反心理。而我呢,嘿嘿,逆反心理有些重,所以就没好好学,导致施法时灵时不灵,所以就…”
“哈哈哈!”
听完,老和尚不顾形象的放声大笑,“小姑娘不愧是花家子女,果然非同一般,非同一般啊!”
小可横眉冷对,怒瞪着他,真不知道他这‘非同一般’是夸她还是损她。
“为什么要收服她?她以前那样不是很好吗?”小可询问着马文丛。与小静几天相处下来,她还是很喜欢小静这个朋友的。
“花家的人非同常人,跟这些鬼厉呆在一起,并无损害。但普通人与鬼厉呆在一起时间久了,不止影响气运,有伤阴和,还有可能危及生命。所以,这婴灵不得不除。”老和尚倒不像初来时那般模样,现在看起来就像个普通人,有人情味儿了。
小可仔细想了想,老和尚说得对,爷爷常说他们花家怎么怎么,反正就是与常人不同。“哪你说说怎么回事?按理说,小静早在死后的四十九天内就轮回转生了,她怎么又成了婴灵!”
马文丛身体微颤,与李秀云对视一眼,随后便陷入回忆之中,沉重的语声在众人耳边回荡。
原来马静与马浩是同胞兄妹,但是马静一出生就患有先天性心脏病,当时马文丛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商贩,并不富裕,但为了给马静治病,他们拿出了所有积蓄。当他们实在没办法的时候,就决定放弃给马静治疗。
而他们能做的就是在马静剩下的日子,给她一个幸福快乐的家。所以,一有空,他们一家人就会出去玩游乐园狂公园,因为马静有心脏病的关系,马氏夫妇基本上都不会准许她去玩,每每只能看着哥哥开心的坐着摩天轮,开心的划着轮船,而她只能站在一旁看着,只能站在一旁羡慕着。
久而久之,这份羡慕就变成了嫉妒,变成了怨恨,后来在她三岁的时候,心脏病发作,因为没有钱治疗,猝死再了医院,她是带着深深的怨恨,带着深深的嫉妒而死的,死的时候,双眼瞪大着,死灰色的瞳孔里是满满的不甘心,死前手里握着她从小到大唯一的玩伴——拨浪鼓!
在马静死的当晚,马浩生病了,无缘无故的发起高烧,一直昏迷不醒,不管医生怎么医治,就是高烧不退、毫无起色。马氏夫妇焦急无措,却在这个时候遇到了一位奇异高人。
他告诉马文丛,要想救马浩,就得一切听从他的安排。
花家姑娘初成长 第二十二章 疯狂
那人说,马浩昏迷不醒是他妹妹马静的鬼魂在作祟,马静含着怨恨而死,一切的根源在于马浩,所以她的魂魄在马浩身上作祟,久久不肯去。想要救马浩,就必须在院子里他制定的地方栽上几株槐树。
马文丛开始本不信,他是个商人,这些鬼怪之事对他来说是无稽之谈。那高人就当着他的面,将一张画着符的纸人儿向空中一抛,嘴里念念有词,那纸人立马幻化成人形,跪在那人面前,恭敬的喊着‘主人’。至此,马文丛不得不信鬼怪之说。
但马文丛也是有脑子的人,不是他随便糊弄两句就全部豁出去的人,他在怀疑自己儿子是不是真的被鬼怪控制,如果不是,岂不是上当受骗。
那人却还说,这样不仅能救回他儿子还能改变他的运程,令他在商场上运气如虹,无波无阻。
真正打动他的是最后一句话,几年来,为了给马静治病,已经耗尽了他们所有的积蓄,马静死了,但他们一家人还要活下去,马浩读书,三人的吃穿用,哪一样不用钱。
而且,就算是那人骗他,他也没多大的损失。
所以,马文丛就答应了,从老树林中运回来五棵槐树,按照那人指定的地方摆放。
果然,不久马浩就醒了,只是他忘记了他有一个妹妹这件事,而马文丛也真如那人所说,在商场上大展宏图,运气极好。
后来没到一个月,小浩又开始发高烧,特别是在晚上一二点钟的时候,那时候他的温度最高,时常乱说糊话,有时嘴里还念叨说他是马静。当时马浩已经失忆了,根本就不知道有马静这个人。
马氏夫妇大惊,晚上深夜时他们总感觉股股阴厉的寒气拂面。在他们万分恐惧之时,听说京城兰华寺里有一位大师,能驱魔降妖,然后他们就将了空大师请来了。
了空大师到家宅一看,当即摇了摇头,只说了一句‘为时已晚’,然后给马浩画了一幅猛鬼图,又给了他一张平安符,嘱咐他符不能离身,然后就走了。
此后,马文丛家倒也平静下来,直到三年后的今天!
“哦!”小可表示了解的点点头,从书包里拿出那张平安符,“你们说得符是不是这张啊?”
李秀云接过符,一看,惊道,“符怎么会在你这里?”
小可歪着脑袋想了想,“…忘了!”对啊,她怎么会有一张烂符在身上?
马浩看那东西眼熟,想了想,回道:“这不是我三年前,给小可的定情信物吗!”
“一切皆是定数啊!阿弥陀佛!”了空大师接过李秀云手里的符,“看来不管贫僧如何阻止,马施主一家都会有此一劫。这符已经没有用处,贫僧就收回了。”
李秀云无奈的看了儿子一眼,了空大师说得对,不管怎么避免,该来的总规是要来。
“你们有没有感觉阴风阵阵啊!”小可抱着发凉的手臂,突然问道。
“阴风阵阵?”马浩疑惑的看看四周,“这里没有风啊!”
“好像有点冷!”不说还好,一说李秀云就感觉身置于冰窖之中,丝丝寒气入体,像是要将她身体内冰冻起来。越来越冷,越来越冷,冷得刺骨,李秀云制不住的开始颤抖,身体渐渐缩成一团。
“秀云!”马文丛一声惊呼,将小可的视线吸引了过去,只见李秀云脸色发青,嘴唇发紫,眉毛上凭空冒出点点水珠,就连她呼出来的气都成了白雾,头上腾空升起白茫茫的烟雾,就像武侠剧里,练功走火入魔冒烟了一样。眨眼间的时间,李秀云的身体就被一层透明的薄冰给包裹着。
再看马浩和马文丛两人,虽然不想理秀云那么严重,却也是冷得颤栗。
耳边响起了空大师从容的声音,“现在已是子夜,是那孽障疗伤效果最好的时刻。此时她已打开阴间通道,利用阴间通道上的怨气和阴气来疗伤,现在整座大宅就是阴间通道的入口,他们是**凡胎,自然承受不了阴间的怨气和阴气,所以才变成这样。”
“哦~因为李阿姨是女人,阴气较盛,所以情况比小浩和马叔叔严重。是不是?”小可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