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哎呀,该轮到我们了,轮到我们了。”又是几个不知是脑科还是内科的医生挤进圈子来,围着小可又是一阵渍叹。
最后一个颇有威信的老医者出面,将诊断结果汇报了一遍,“脑部正常,没多大问题,就是有点轻徵脑震荡!”
脑震荡是打到妖王之后,眼前一黑,倒下去摔的。
“内脏没问题,能吃能喝,还能拉。各项机能都好着呢,不需要修理。”当她是机器咧,还各项机能!
“骨头没问题,能吸收能分泌,正是生长发育的好时期。”二八年华,当然是生长发育的最佳年华。
“眼耳口鼻皆没问题,能看能听能闻:肛门通畅,尿道无堵塞”
反正就是一句话:好着呢!得到这个结果,李长官很不高兴,”那她怎么……这样?”
“那是她使用秘术的代价。”
戴军少蹙眉,眉眼间全是毫不掩饰的心疼,“难道会一…一辈子这样?‘”
“不一定!”老医者收拾他的医疗用具”她身体无恙,能不能好,就要看机缘。机缘到了,也许下一秒就能动,如果机缘不到就是给她吃再多的药也治不好。”
众人沉默,机缘这东西,看不见摸不着,而且还神乎其神。如果一辈子机缘都不到,岂不是要躺一辈子李轻沉万分同情的望了望床上只能看不能动只能听不能说的侄女,拍了拍李长官的肩,安慰道,“二哥,节哀顺变!”
“滚!”李长官气得脸色发青,”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没好气的伸腿去踹他两脚,李轻沉像是早就预料到他的动作,在他伸脚前,就连忙蹦开了,笑呵呵的道歉道,“哥,哥,我错了,我错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呗!”
李长官去临渊李家习武修道的时候,李轻沉才两三岁。李轻沉那会儿老实着呢,乖乖巧巧是个好孩子。知道李长官是他哥,就整天跟着李长官的屁股后面跑。
那会儿的李长官年轻,少年荒唐不着边,性子几坏咯。李轻沉整天跟着他,没两年就学坏了。所以说,要不是李长官,李轻沉现在不知道几乖巧喽。
由此可见,两人的兄弟之情,非同一般。所以,两人熟的很。
李轻沉嬉皮笑脸的样子驱散了李长官心头的不少阴霾。
李长官见其他人都出去了,连戴军也跟着出去拿药了,就没什么顾忌,轻叹一声,满脸担忧的走到床边。在小可身边坐下,心疼的摸了摸她脸上的淤青疙瘩,“不能说不能动,这这叫她怎么活啊!”
一想着,李长官就觉得心酸心疼。这般天真烂漫的年纪,人家小姑娘牵着男朋友的手去逛商场、看电影、吃情侣套餐,穿情侣服装。而他的闺女呢,只能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莫说出去逛商场看电影了,就是连自个儿的吃喝都照顾不周全。你叫他这个做父亲的,怎么忍心啊一一眼窝子湿热湿热的,眼见着就一大滴大滴的眼泪顺着眼窝就留下,再配上那张清淡的俊颜,真有一股子的‘梨花带雨,蝉露秋枝,的味道。
早说了,李长官最喜欢哭最会哭也哭得最好看。他哭,人家看了不觉得是个软蛋,只会说是铁汉柔情,情深意切。本来就不是个什么伤心事,可经他这么一哭,哟!不得了了,肯定走出大事鸟。
李轻沉看着他二哥泪流满面的样子,心里震惊得只觉天要塌下来了。他还记得二哥当年通过李家最艰苦最残忍的密室十八关时,全身是血,身上的伤几乎深刻露骨,肚子上的肉还被野兽生生咬了一块下来,隐约可见里面蠕动的白花花肠子。那时的他,手撑着铁方天画戟,眼里有杀气又有坚定、有隐忍、有血却独独没有泪。如此铁血刚毅、雄心勃勃的男人,今天为了女儿,不仅舍了勃勃雄心,还折了腰、折了傲骨!
“二哥,你别担心了。那老医生不是说了嘛,这得看机缘,只要机缘到了,她立马就能起来蹦醚了。”李轻沉出言安慰,“再说,她这么厉害,一定没事的。你想想,连那么牛逼的妖王都给弄成了重伤。”一说到这儿,李轻沉就激动,“二哥,你是怎么教她的,怎么这么厉害啊?”
他认为是李长官教小可习武修道的咧!
李长官一脸徵变,立马就不哭了,他已经将眼泪收放自如这项技术活给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漫不经心的伸手摸了摸泪,深邃的眼底划过一抹光彩,咬牙切齿的道,“我也想知道,她怎么这么厉害。”
咳咳,李长官这会儿是将花烟大小姐给盯上鸟。女儿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她们花家待着,这事儿肯定跟她们花家脱不了干系。李长官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闺女能像普通女孩子一样快快乐乐无忧无虑的生活,小时候被老爸宠着,长大了被老公宠着,老了被儿子宠着。然后带着幸福的笑走完一生‘在此之前,他一直以为,他闺女就是这样简单而快乐的生活着。爷爷奶奶疼着,叔叔伯伯宠着,爸爸妈妈爱着。可如今看来他闺女肯定吃了不少苦啊!
你叫他这么做父亲滴,怎么忍心啊一一眼见着,又要哭了。
李轻沉连忙岔开话题,“哎呀,你不说就算了,算了。虽说我们李家确实有功法不可外传这个规矩。不过说到底,小可也不是外人,当初要不是大伯他被敢了出来一…说不定小可还会得到更好教育。以她的天赋,如果从小就生在李家,再加上众位长老们一番苦心教导,对上妖王也许就不会被逼得使出秘术了。哎~可惜了,这么好的苗子,要是爷爷知道了,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一一”说到这儿,李轻沉突然眼前一亮,嘴角勾起一抹偷笑,眼里含着几分幸灾乐祸的趣味儿。也不知道他在打什么鬼主意。
李长官给闺女压了压被角,倾身,在额上落在一吻,招呼着李轻沉就走,给闺女留下安静的空间,“快出去,不要打扰她休息一一”
休息?!
小可欲哭无泪,她已经睡了三天三夜鸟,听到‘休息,这两个字就想吐。她现在脑袋清醒着呢,闭着眼睛,触觉灵敏得可怕,就连躺着的身下有个豌豆大的小疙瘩隔着厚厚的被褥,她都能感觉得出来。触感敏锐到这种程度,她都怀疑自个儿快成豌豆公主鸟。
想挪挪位置翻翻身,可惜,她现在是植物人,做不了这艰难的动作。就连想动动手指,眨眨眼皮都成了奢侈!
小可现在多么想跪天呐喊“哪位好心人快来给我把眼皮撑上去吧,好让我看看这久违的世界!,看来,上天还是眷顾她滴。只觉有一双温柔的大手,抚上她的小脸,然后双手搭上她的眼皮,两指分开一一俊美绝伦的脸庞就映入了她的眼帘!”
形相清癯,风姿隽爽,萧疏轩举,湛然若神。俊逸的脸庞与之前相比,要消瘦几分,可依旧俊逸非凡,乌黑深邃的眸子漫然流转间,泛着迷人的流彩。嘴角徵徵上扬,勾起一抹动人心魄的笑!
只听他说,”小可儿啊,几个月不见,你咋整成这样了?”
顿时,小可的眼泪就像开闸的河水,哗啦啦的往下流。我也不想弄成这样的,要不是你突然出现,我能用秘术吗?我能整成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吗?呜呜~你不心疼我,还笑话我!呜呜一一小可姑娘真哭,哭得那叫一个肝肠寸断,哭得那叫一个惊天动地。
她不能出声,所以没有哽咽声:她不能眨眼,所以眼睛一下子红得像兔子,又涨又痛!那眼泪一滴一滴,就是断线的珍珠,顺着眼角就往下流,不会儿的时间就将头发、针头打湿了。
戴军少眼神一柔,心疼死鸟。进来的时候,他想得好好滴。不能心软,可现在,心软得一塌糊涂。轻叹一声,还走过不得她呀躺下来,就躺她身边,侧着身子将她搂进怀里,用指尖给她擦了擦眼角的眼泪,眼里的柔情暖意都快把人给淹没了,可嘴上说出的话确实冷冷的,“你知不知道,你倒下去的那会儿把我吓死人了口脑子里就只有一个想法,如果你要是就这么死了,那我这辈子也算活到头了。”
小可听了,鼻头一酸,又哭。
又给她摸了摸眼泪,语气还是那么冰冷,甚至带着一股绝情的味道,”你现在瘫痪了,也是你自找的。”
下巴顶在柔软的发头,随意盯着角落的眸子越发越深邃,漫不经心说出的话却让人背脊发凉,”其实,动不得也好,至少能保住命。免得一不留神,又遛得没影儿一…说不定连尸体都找不到。”
戴军少这是被吓怕了,两次亲眼目睹她生死一线。第一次是在山顶,如果不是他眼疾手快的扑过去死命拉住,她早就浑身碎骨了。这一次,他比上一次更无助更惶恐,如果可以,再废一次手臂他都心甘情愿,可一一这次即便是他手脚全废了都无济于事!
两次生死一线,怎么叫他不激动、不疯狂!
要是换做侯小爷那脑子不清白的疯小子,怕是早把小可的腿脚给打断了。叫你乱跑!
小可眼珠子直转悠,不会了,不会了,以后我一定老老实实的,哪儿都不去。
戴军少笑,那笑容恍若盛开在冰天雪地里的雪莲花,清淡且惊艳。
“知道害怕了?知道了就老实点,以后要是遇到这种事就躲得远远的,知道不!别人的生死与你何干,值得你牺牲自己的性命?”戴军少一边说教,一边起身去了浴室。
小可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心里委屈死喽!她本来是要跑的戴军少从浴室里端了个大木盆出来,就放小可床边,然后又弄了些水,伸手进去试了试温度,觉得有些烫,又去浴室放了点凉水,“即便是认识的人也不可以冒险,安全第一,知道不!”
说完他也不管小可听没听进去,自顾自的卷起袖子到手肘处,然后走到床边,伸手就开始脱她身上的衣服。结骨分明的大手甚是灵活熟练,不会儿的功夫,小可就被他剥成了光溜溜的,身上连块遮羞布都没有。脱光之后,弯腰将她抱起,然后放水里。
戴军少一边给她洗着澡,一边碎碎念,“看看,看看,这一身的淤青疙瘩,丑死了。合该动不了,谁叫你逞英雄了,在场那么多英雄好汉,怎么就没见他们上去拼死拼活呀,就你脚底生风,跑得快……”
小可这会儿多么的希望自己听不见,这话都说三遍了,看架势,还有无限说下去的意思一一戴军少的手很柔,很轻,用小帕子沾着温水一点点的给她洗,动作看上去漫不经心。可你看他眉眼间,全是真心!
几仔细喽,身上给她洗得干干净净,就连下面的小皱褶都给洗成了香饽饽,绝不留一点异味儿。他洗得认真,就像洗着心肝儿宝贝似的,脸上又眼里不沾一点情欲。
小可光溜溜的坐在澡盆里,像佛主一样的盘坐着,两腿敞着,门户大开,凉风飕飕的往里面钻。她觉得不舒服,想将腿合上,可惜动不了。
用眼睛瞄了瞄戴军少。帮一下忙撒!
戴军少不理她,“通通气,免得细菌滋生,得妇科病。”
小可眼珠子一转,好吧。
光溜溜的坐在澡盆里被一个如此年轻俊朗的男人洗着澡,你以为她会不好意思?甚至会羞涩得不敢睁眼?!
事实上,她享受着咧。
在床上躺了好几天,能脱离那万恶的床板,她高兴死!
洗了澡,戴军少又给她洗头发。显然,洗头发这项活儿,戴军少做起来更轻车熟路。
小可像个木偶一样坐躺在病床上,戴军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