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祁呁轻轻地摇了摇头:“不是我。”
然而苍白的话语,不可能使意志坚定的蒋茗昱如此轻松改变看法。见他二人不信,他只好解释道:“你们也知道,我在太子身边安插了人,而昨天我的手下见到太子和你们先后出现在一片区域,想着,他是否和你们有所接触?”
蒋茗昱只是看着他笑,也不回应。这时候,他的滴水不入体现的淋漓尽致。
祁呁最后看了他们一眼,道:“既然消息已经确认,我的目的也达到了。至于你们决定是否与我细谈,可以等听了我下面说的话再说。”兄妹俩对视一眼,一同看向祁呁。
祁呁看向蒋似漪的目光中掺杂着细细的柔和。
他定了定神,检查了一圈四周,然后以着微不可查的声音迅速说了一遍,随后就见蒋家兄妹俩瞪大了双眼。“你是说?”
祁呁点头:“他不是皇后的亲子。而是被人从小就交换了的。”
这时候对人打击最大的恐怕就是蒋似漪了,与太子牵绊最深的也是她,她有点缓不过神来。“那他的父母?”她失神地问道。
祁呁眉头微蹙,声音依然冷静地回道:“他是皇兄与外面一个身份不明的女人生的孩子。”
接着又是一阵冷场。
明月高挂,空气掺着些许寒意。他走出茶楼,骑上快马,飞奔去南疆时,他已经从那对兄妹口中得知了他想知道的细节。哈,姜族啊,与皇室对抗多年了,无孔不入。他之前并未将姜族的消息告知蒋家兄妹,这属于皇室一个不能说的禁忌。但他仍然惊叹,这些个百年前随意可杀的文弱书生,却可以让整个皇室都因他们的存在而恐惧。
他走了,蒋似漪仓皇的笑着。也好,她本没当那些话当真,被玩弄一次两次,难道她会一而再再而三的相信这些男人的话吗?走了也好,如此再也不见。是的,当他再次回京,也许自己已经不在了吧。
蒋茗昱皱着眉头问道:“哎,你今天怎么有点不对劲?”
他忽然敏锐地察觉到什么,凑近她问道:“你是不是心里有什么计划?”
蒋似漪叹气般白了他一眼。
蒋茗昱大笑。可看着她的眼中闪过一抹警惕。
各种不平凡的刺激经历,都随着人去而渐渐消散,回到家中的蒋似漪,变成了大门不出的闺秀,每日只平平淡淡的过着自己的小日子。
半月后,皇城中一道文书的下达,顿时引起了整片京城的震动。
如此,三年一次的选秀,又要开始了。
整个皇朝内都开始一阵轰轰动动的选秀活动,从各个地方反馈回来的秀女信息,如雪花般飞舞,纷纷飘向皇城。京中女子一阵兴奋与欢悦,连带着京中服装与胭脂水粉的价格都上涨了几番。蒋似漪看着这些兴奋的不知东西南北的女人无奈的摇了摇头。大概那些女人,都在做着如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的美梦,然而也有一些坚定的知道自己即将踏上的道路。
她无法给她们定下评判,这是她们选择的。
一日,她来到蒋茗昱的院中,看着他望着一张纸看的津津有味。便凑上前去一看。密密麻麻写着各家女子的身世背景。她捂额:“你是想和皇帝皇子们抢女人,还是捡他们剩下的破鞋?”
顿了一下,她又道:“不对,你怎么突然对女人感兴趣了?”
却见蒋茗昱丝毫不生气,笑吟吟对着蒋似漪道:“你猜猜今年最大的热门出自哪家?”
这一句把蒋似漪问住了。抢过蒋茗昱手中的纸一看,不禁感慨到,今年真是出彩,没想到大家看好的居然有四名。容貌才情自是不用说,家世也是不一般,其余人都听说过,她指了指这个王燕儿,问蒋茗昱:“这又是哪里冒出来的国色天香的美人?”
蒋茗昱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回道:“你竟不知道?”
他见蒋似漪确实不知道的样子,只好细细作答:“当朝后起之秀王连山王将军的妹妹,有着和皇后的家族分庭抗礼之势。”
“如此厉害?”她瞪大了眼。之前幽闭在家的行为让她此时又生出了淡淡的羞愧感。这么大的事情竟然不知道。
蒋茗昱安慰般拍了拍她的头。
“唉,今年的选秀一定会很精彩啊。”她感叹了句。
唇角一勾,蒋茗昱道:“我怎么觉得你有种幸灾乐祸的感觉?”
蒋似漪摆了摆手,扬长而去。
宫中,三公主靠着软榻半醒不醒地捻着一沓纸,旁边伺候的丫鬟大气都不敢吭一声。不知想到了什么,她的唇边溢出一丝笑容,随后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最后整个人放开架势,尖利的笑声在宫殿中回荡。
她的手渐渐攥紧,尖锐的指甲扣进了皮肤内。
笑声戛然而止。
她快速地翻看着那些纸,翻完后,她将纸背过去,忘软榻边一扣。闭上眼沉思了会,后忽然疑惑地睁开眼,轻喃道:“怎么竟少了一个人?”
再一细想,她的眼中更加的迷惑:“她,怎么不在名单中?”
不过,管她呢,她不在名单中,岂不是更好?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二更,第二更晚上会送上
☆、井梧寒(一)
午后,祁士翰坐在桌边阅览着下面呈递上来的消息,另一侧,水红罗裳的女子秀发垂落,随着摇椅一晃一晃的。“怎么还未见你有所动静?替身不是已经安排好了吗?”他眼都未抬一下。
女子偷看男子的面容上露出甜蜜的幸福,乍闻男子出声,移开视线,掩去眼中的灼热,娇声细语:“翰,我想能在你身边多待会,出去了就会有挺长一段时间看不到你了。”男子的手微滞,后放松。
“我三妹五个月后要代你出嫁了吧。”祁士翰轻声道。
女子哼了声:“她哪是代我出嫁,这本来就是她应做的。说到底,这十年来,我代替她不知挡了多少明刀暗箭,就她那样,早就到了地下做了亡魂,哪还能在族中过的逍遥呢?”
逍遥?祁士翰愣了神,嘴角苦涩。若是被囚禁般过着一生,能称得上是逍遥?
他想到自己,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永远无法自主,永远不能随着自己的心意过着想过的生活,只是,他的眼中闪过坚定,这样的日子不会太久了,他目光中透着火热,待自己得到了无所匹敌的权利,就会改变这一切,再也没有人能强迫他。
他的眼中恢复平静。他,不会放弃的。
只是她,希望她能一直过着自己所渴求的生活,一个轻松而没有纷争的家,爱她的家人们,幸福地过完这辈子。
“你还是早点出去准备吧,与你的新家也稍微熟悉下,记住,不要在外人面前犯错。”他严肃道。
姜紫委屈地应了声,看了他一眼,从暗道中离开。
她走后,曾靠过的摇椅依旧在轻轻的摇摆着。祁士翰垂着头,静静地接着看下去,仿若不知道女子的离去。
那人还未有动静,派出去捉拿他的高手已经出动了,可是依然没有结果。他,在策划着什么?他心中有些不安。
原先因庄园淹没而暂停的活动又有了新的动静,一边蒋似漪安静的待在家中,另一边却不停地安排着阿宁和归萍四处为她忙碌着。她安排人手在京外添置了地产,将这些人进一步的转移过去。这些都是有用且忠心值得信赖的人,将会有着大用处。
因宿先生这段时间帮了不少忙,她今天终于出了门,前去道谢。
宿先生一如往常的安静,安静中围绕着忧伤。好在她早已懂得如何和他相处,况且宿先生很博学,她从他那里依旧收获不错。宿先生在看待事物的眼光上别具一格,她也在学着用这种方式来发展她未来的规划。
回去的路上,街道中,一辆马车从身边行驶过去,她无意的望了一眼,咦,是驿站的马车?再一联想刚才马车中嘈杂的女子声,她恍然,各地的秀女现已经送入京了呀。往常来说,这些秀女刚入京城还没有资格进宫,被统一安排在城中的一处府邸中筛选,经过三审后的女子才有资格进入宫中学习礼仪,被考量。
不过,这些已经与她无关了。
秀女的年龄会控制在14至16岁,虽她还在这范围内,可因她已经有了婚约,所以被排除在名单之外。想必,父亲与哥哥也是因着这个原因,急着将自己安排了吧。不过崔彦才离京没多久,待他稳定了想必还有段时间吧,那个时候,自己许已经离开京城过着自由的生活了,在京外默默地注视着自己的家人,为他们默默去谋划。
可是,好舍不得。
她笑着扬起脸,蓦然,她表情顿了下,难道自己看花眼了,怎么好像有人从头顶飞过?她呆了下,随后摆手将这念想挥去,怎么可能,蒋茗昱那小子都说了,所谓轻功,根本不可能像鸟一样在头顶飞来飞去,那种东西只会出现在话本小说里。
她加快了脚步,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了,要赶在太阳下山前回到府中和家人一起用晚膳。
刚进大门,她就被一院子的大箱小箱给闪花了眼。她叫来一个下人,皱眉问道:“这是什么?怎么就这么放在门口?”
那小厮见到大小姐问他话,喜气洋洋地回道:“大小姐不知道?这是你的聘礼啊,崔家送来的,今天刚到呢。老爷还发话了,说是您一回来就去正厅见他……”
小厮话还未说完,蒋似漪便急忙忙跑走了,他一下子话头给截在那,挠挠头继续干活去。
蒋似漪心中却如一把火在烧一般,怎么会,怎么这么快?崔彦,彦哥哥,她承认他这人是个不错的对象,可她对于要嫁给他这种事,却意外的排斥,不想嫁他,不想嫁给他,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压迫感,她的反应尤其的强烈。她顿住,她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自己被宠坏了,竟意外的想要求更多。逃脱选秀这一劫不已经该庆幸了,蒋似漪,你不该指望着能拒了皇后的指婚,就能更明目张胆的违了皇上的令。
蒋似漪,你不该再让父亲和哥哥为你操心了啊。
她落寞地垂下头,一步一步地朝正厅走去。在离正厅还十来米远时,她顿住脚步,调整了下呼吸和脸上的表情,向屋内走去。
不管接下来会如何,她都会为哥哥和父亲尽到自己的全力。
进入正厅,看见的不是爹爹和哥哥的笑脸,他们坐着如常的谈话,并没有什么特别。她忍不住想掐自己一下,难道自己今天频繁出现幻觉了,刚才的那一箱箱礼金都是虚幻的?
见她走了进来,二人停住话语,神情变得慎重起来。
蒋似漪心头一紧,正题该到来了。
“似漪。”一向沉稳如山狡诈如狐的蒋大人在自己唯一的爱女面前竟说不出话来了。
蒋似漪扯开一个笑容:“爹,我知道的,崔家已经将彩礼送来了。日子定下了没有,什么时候,也好让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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