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黄莺秀气的脸庞充满红艳的光彩,而蒋似漪面色却越来越黑,只是这越黑,反而却笑得愈发迷人。
首饰店中,蒋似漪与黄莺同时挑中了一款耳坠,而在店主慎重有加的肯定只剩这一对时,蒋似漪不舍地看了一眼,准备让出,蒋茗昱却直接拿走耳坠,放入了黄莺手中,“她的饰品很多,这个你就留着吧。”蒋似漪尴尬地对着黄莺笑了笑。“是呀,你就收着吧。”怨气被她咬牙吞下。
书摊子前,蒋似漪拿着一本蒋茗昱心心念念的武林孤本走到他面前时,他正款款有礼地对着黄莺讲述那情爱话本子里的背景,给她推荐哪本更有阅读的价值。蒋似漪冷笑一声,走回原处,把手中的孤本丢给老板,又随手捡了几本自己爱看的。“老板,我要这些。”一旁崔彦出手帮她付了钱,无奈地看了她一眼。
路上,各种反常。
茶铺,杂技摊,陶瓷铺子,珍品阁,都被他们一一逛过。而所有的一切都显示着今天蒋茗昱对黄莺无可比拟的好,及对她这个妹妹的冷淡。其实,在崔彦看来,蒋茗昱并没有像似漪感觉的那般冷淡。只是,谁又说的清楚呢。
第二天,依旧如此。
第三天,还是如此。
半夜,蒋似漪闯进蒋茗昱的房间,开口质问:“这几天你是怎么了?”
蒋茗昱靠着床头,借着床边的烛火看着手中的书。他温和地笑着说:“你不一直试图让我对她好一点吗,难道我做的还不够好?”
蒋似漪噎住。可是又感觉到一种怪异的委屈在身体流淌。
蒋茗昱坐着看她,眼中如此专注,笑的温柔:“你到底希望我怎样做呢?”
“没什么,只是觉得很奇怪,问明白原因就好了。那你忙,我回去休息了。”她转身离去,两人间的距离忽然在这一夜间拉远了许多。
蒋茗昱忽然很后悔自己的突发奇想,似漪一下子离自己变得很远很远。他坐在床上发呆,那一夜灯火,却看不进一个字。
作者有话要说:夜战不行了,几晚上鬼混,精神严重不足。明天晚上要回家,所以大概没时间更文了。
☆、江枫渔火对愁眠(二)
也许学武真的会让人一夜未眠都没什么大问题,总之,蒋茗昱第二天清晨从房内走出,看不出一丝疲惫。秋日了,早间甚凉,他只着一件单衣,站在屋檐下看着庭院中飘渺的寒雾。他不是一个轻易改变自己观点的人,但是,在蒋似漪面前,他选择了妥协。
早点起来,跟她认个错,想必她就不会生气了吧。他心想着。
为什么她在生气,难受的辗转一晚上未睡的人却是他呢?不过,反正能与她和好,他的脸上不由露出一丝微笑,一夜的时间,他下巴上的清渣似乎又长出了许多。
“兹拉”一声,门被推开,蒋似漪一眼看到旁边门口站着的蒋茗昱,表情淡淡地点了点头,道:“哥。”
蒋茗昱抬起的脚霎时顿住,面目好似僵住般,眼中情绪翻涌。
蒋似漪找人端来热水,漱洗一番,后回到屋中,打理自己的长发。平日给她打理头发的小丫头被她打发走了,说实话,那丫头的手艺很……不错,不过今天的心情有点烦闷,想找点事转移自己的心情,便开始自己给自己梳理头发。
她屋子的大门是打开着的,从她面前的梳妆镜中可以看到一脸阴郁站在大厅中央的蒋茗昱,他在看她,透过那一面薄薄的铜镜看向她镜中的眼。
她的手一抖,扯到了自己的头发,疼的面目抽动了一下,这才将注意力重新放回自己的头发上。
一只手忽然按住了她勾住头发的手,丝丝麻麻的感觉从头传到她的心中,她忽然觉得自己连大气都不敢出。
她茫然地对着铜镜,蒋茗昱的表情似乎很痛苦,她的心猛地又抽动一下,如一根粗大的木桩轰然撞向巨大的铜钟,人的脑海轰鸣一声,变成一片空白。
“蒋……茗昱”她倒吸口气,伴着惊呼。
他的唇停在了自己的手背上,看不到他的脸,也不知他怎会突然做出这样唐突的举动,可是她抑制不住,身体微微地颤抖,“茗昱……”。他的身体因着这一个触发点轰然点燃,他抓住她的两只手,环绕着她的腰身,置于体前。他紧紧地贴着她,吻上了她的后颈,也感受到了她依稀的颤抖。
她的双眼失去焦距般,大而无神地张着。嘴唇轻咬,脸色苍白,如个陶瓷娃娃。
蒋茗昱……她在心中叫着,是充满震惊还是其他的感情。
他转到她面前,一只腿欺入她的双腿间,一手撑着椅面,一手继续固定着她的双手,俯身靠近她,而他的薄唇离她的面只几分距离,稍微一碰触就可以挨到。她仰着脸,头拼命向后靠着,他的碎发搭在脸侧,精致却充满矛盾的面孔上混着一丝丝的妖艳色彩,他的呼吸温热,扑打着自己的面孔,下一刻,他闭眼,唇吻上了自己的,一时间,天旋地转。
他们间恒立的那扇门,忽然间,如破灭般,一丝丝碎裂开,化成成千上万的蝶儿,飞舞离去。
光从那扇门后透射出来,异常刺目,灼了她的眼。
他们,在无名无实的情况下,在一个清晨,跨出了十几年未跨出的那一步。自此后,他将不再只是自己的哥哥,自此后,他与她,行进的路,充满荆棘。那荆棘,将划破她的脚踝,割破他的衣,黑暗中,追寻着远在天边的光明。
他的放任,异常汹涌,要将她撕裂吞入腹中般,若非这个吻,她不会知道,原来在他的心中,压抑着的情感会这般的深厚,这是多少年的克制,才造成的今日决堤,喷涌而出?
他无言语,一切只用行动表明。
他的唇离开了她的,向下游移,到达她白皙的颈,他流连于此,开始更加不满足。他虚坐于她的腿上,撑着椅面的手离开,如解环般,异常灵巧地解开衣物的束缚,探了进去,触摸到她光滑的肌肤。
自此,他的呼吸变得沉重,鼻息声明显异常。
蒋似漪迷茫地“嗯”了一声,惊惶不已地又是一缩,这一次许是因为用力过剧,且加上蒋茗昱不知不觉身体也偏离了重心,二人带着椅子朝后倒去。蒋茗昱瞬间清醒,迅速地用手抱住蒋似漪的后脑,可却无法避免其他,身体重重地压在了她的身上。蒋似漪被压的闷哼一声。
蒋茗昱用嘴吻了吻她的额头,轻轻地说了声:“对不起。”
而似漪有点怅然失措。
一切的发生实在太快,他们,竟然在不知不觉中,跨过了那道不伦的道德线。她的头有点发晕,可仔细想想一切过程,她没有丝毫抗拒,难道说,她脸红了大半,她的内心也在期待着这样的发生?
“哥。”
她的手抽出,环住他的腰,靠在了他的胸口。十分温暖,厚实,似乎这样踏实的怀抱她已经期待了许久,不愿分开。
蒋茗昱当然是惊喜大过无措,他在蒋似漪看不到的地方,轻轻吁了口气,原来,解决的方式,竟可以这般的容易。
他都觉得自己苦恼折磨了许久的那段时间,真是自作自受。
“我们是最亲近的血缘关系,你的血,我的血,融成了一片,无分彼此。我们靠的很近,我们从小相依,我们一起长大,我们是彼此生命中的一部分。曾经很担心,长大以后你就不属于我一个人,还会有另一个女人成为你最重要的存在,一想到,就很伤心,可是又摆脱不了这种宿命。以为你是我的哥哥,所以才舍不得,可是现在不用想了,你碰了我,所以你再也逃不开我了。”蒋似漪的占有欲如海一般无边无际,将蒋茗昱淹没。
可是,他却甘愿在此沦落。
“我爱你。爱了很久很久,爱到心已经千疮百孔。”他的头靠在她的头顶上方。“可是我却无法占有你,无法给你幸福,也无法给你一个像父母那样的家庭。”
蒋似漪嘴角一勾:“我不在乎,我只要你一个人属于我,就够了。”
蒋茗昱的眼闭了闭,眼中的泪,只往心里流,就够了。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写爽了,终于把这两个别扭的人搓到一起了。
☆、江枫渔火对愁眠(三)
到了这个时候,蒋茗昱该忍耐的还是会忍住。两人站起,蒋茗昱将椅子扶好,就见似漪背着自己在整理衣物。他痴痴地望着她的背影,狭长的狐狸眼中泛着淡淡苦涩。待她转过身,他眼中的情绪已经一扫而光,长身玉立,一如之前皎若明月的风流美人。
似漪抬眼看她,双目对视,她颊边泛起一抹红晕。她偏过脸,径自走出里屋,将那小丫头叫来,继续给她梳辫子。小丫头虽然眼中带着奇怪,还是乖巧地给她梳了个好看的发式。
圆洞口,黄莺顶着灿烂的晨光巧笑嫣兮地走了进来。她头插一只半金半玉地坠饰,云髻高高挽起,鬓边一泫然欲飞的粉蝶,衬得她清新可人。走近时,似漪看见她耳上的坠子,正是昨日在外时让给她的,她默不作声地移开视线,心中叹了口气。
“今日不出去吗?”她诧异地看着似漪身上随意居家的打扮,问起来。
蒋似漪笑了笑:“今天的打扮真正适合你,跟百花仙子般。”她手指了指她鬓角的粉蝶,“恐怕这蝶儿,蜂儿的,都要可着劲往你这儿钻了。”
黄莺坦然一笑:“我可是听了你的事,想着你和我一样,却能不卑不吭,我为何不能对着自己好,把自己打扮的漂亮点?娶不了我,那是他们没福气……”
似漪捂嘴一笑,道:“这几日都在外闲逛,有点厌了,我又衣食不愁,不如留在屋里自己找点乐子玩。”
“这回是做什么?”黄莺抬眉道。
“插花玩。”似漪定定道。
不知是否因为和蒋茗昱的心结打开,也不再怕他另有什么心思,所以心情格外的好。只是微微替黄莺惋惜。可大概黄莺心里也是明白着吧。
“插花?”她愣愣重复了句。
“我跟崔夫人请示过了,她园子里的秋菊开的正好,我们可以随意剪下,任意搭配,插在篮子里,做个屋内摆放的工艺品。”她说着从屋内取出两个竹编的花篮,里面一个小盒子装着黑色的泥土。“这是我找人帮我做的,等着哪天天气好,就去采几只花来装点着玩。”
黄莺看到这竹篮也顿时明白了似漪的意思,她眼中闪着雀跃的光芒。
“这主意有意思。要是知道还有这种方法,我早将我二娘那一院子花全摘下来了。”她咒咒道。似漪呆愣住,随即扑哧笑开。
“崔夫人说,只要咱别把她园子里的花拔的光秃秃就行,你这想法约莫只能在自家的园子里试试了,你若在崔家这么做,恐怕我就得陪着你一起被扫地出门了。”
黄莺的脸抽动了几下,跳出几道黑线,“知道了,我会注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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