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皇后的意愿,就上次那场宴会的表现,他们就很清楚自己不是个好把握的女人。
也许他们在心中暗暗的嘲笑,果然不愧是老狐狸的女儿,一窝子都是狐狸出世,甚至有人传出更荒谬的言论,说是那老狐狸的女儿心中早有所属,所以才再皇后的宴会上如此作为。至于那个人选,有的人猜是崔彦,就是那个据说有娃娃亲的那个,而且这个假论赢的了绝大多数的赞同。至于另一种更荒谬的言论是,蒋太傅的女儿要养男宠,听说她的哥哥经常带着她到各种鸭倌戏楼去挑男宠,而且经常在茶楼偶遇各位大人的公子,名为挑选入幕之宾。
自那以后,她的名声略微有些败坏,其实,说实话,她的名声自十一岁后也没好过。她想了想,觉得这个养男宠的传言也不知是哪个极品传出来的,但可以肯定的是,绝对是与自己不对付的人选,她开始以为是皇后,可后来又觉得以皇后的尊崇,实在没必要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
天见可怜,她压根连鸭倌的正门都没见过啊,至于茶楼偶遇的事,也只发生过一两次而已啊,而且根本就没什么交集。她简直是无语了。
总之,今天这噩梦一做,冷汗一出,这无数的思绪一起,她想再如之前一般睡下是难了。她现在最想做的,是好好泡个澡,但这个时候去吵醒那些丫头婆子为自己一人忙碌,又有点于心不忍,索性出门在府中逛一逛,等回来时,大概大家都醒了。
这么一想,她便随意披了件外衣,披散着长发,轻手轻脚的出了闺房。
天空已出现鱼肚白,估计再过不久就该大亮了。她绕过了几条长廊,都没有遇见一个人。府中栽了很多花,这些花大多是母亲还在世时种下的,后来父亲怀念母亲,一直没舍得动,还找了些花匠悉心照料。她很喜欢这些花,见到这些花,就想起了温柔的母亲和她印象中的一点残念。
可惜,母亲过世的太早,她孩童时留下的印象现已留存不多。唯有从这些与母亲类似的爱好中寻找安慰,比如花,比如琴艺。
她看着花,一路胡乱走着,忽然听到了些凌乱的气流声,她定住脚步,仔细一看,哑然笑道,原来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哥哥的院子了。这个时候按理来说,哥哥应该在院子里练功吧。别看外面人瞧着父亲和哥哥都一派虚弱的文人样,可实际上他们的身手确实不容小瞧,父亲的身手她不知道,但哥哥可是父亲请了江湖上有名的高人悉心传授的。那时,她还特别诧异,父亲的人脉居然能延伸到江湖上,更加明白了朝中之人对父亲的忌惮。
哥哥现已经入朝做了个清闲的四品文官,可是依然保持着清晨练功的习惯。今天是父亲和哥哥沐休的日子,父亲是一如既往的忙人,而哥哥每到此日,都会抽空陪自己。当年那个稚嫩的青涩少年,如今已经和父亲一样,成为个倾倒万人的绝世公子了。如果他不是自己的哥哥,在他与太子中间,她会毫不犹豫的选择蒋茗昱。
不用奇怪,有时人美到一个极限,会让人失去理智忽略其他任何因素。
更何况,蒋茗昱是一个文武双绝,品行极佳,而且又如父亲一般专一的好男儿。蒋似漪有时会觉得,这样的完美公子,会遭老天妒忌的。好在自己从小和他一块长大,他的品性如何,有多少又是伪装的,她一清二楚,这让他多了不少人间烟火味,也让她少了些老天忽然将他收走这种不切实际的担忧。
不过,最最让她感动,或者说承认他这个哥哥地位的是他那天对自己说的一句话。
那天蒋茗昱的眼神有着平常所没有的认真,他也从未用那种认真的语气教育自己。他结实有力的双臂捁着自己的肩膀,很有力,也很疼,但是与他的眼神和认真相比,一切都不再重要。
他说。
“蒋似漪,我不知你当初有什么打算,或者一切已经超出了你的预算。但是,我要告诉你,你是我唯一的妹妹,也是我一生必须要保护的重要的人。虽然我现在还没有保护你的能力,但是我会陪着你一起承担这些痛苦。我知道外面的流言蜚语让你压力很大,我不能让你摆脱这些,可是我会与你站在同一战线上。我在此发誓,蒋似漪若是一天不嫁人,我蒋茗昱也将一天不娶亲。”
后来想想,这些话有些不伦不类,像是情人间的誓言,多过一个哥哥对妹妹的保证,但不可否认,她,蒋似漪,一向以和蒋茗昱斗嘴的蒋似漪那天却被蒋茗昱这满口胡言的话语感动到了。没有人知道,那段时间其实是她承受压力最大的一段时间,她自己惹的麻烦自己扛,外人眼里看的满不在乎,没心没肺,其实她心中已经慌乱到逼入绝境了。
那天,似乎一直以来积压的情感终于找到了宣泄的方向,尽管她知道父亲和哥哥不会不管她,但她心中也会犹豫,自己做出这么多出格的事,而她最重要的依靠也没了,她会怎么办?她想过,有很大的可能,她会继续顽强的生活下去,所有委屈往肚子里咽,然后用出一切手段保护自己,可是那以后却不再是那个无忧无虑的自己了。可以说,哥哥的话,是在最恰当的时机给了自己那欠缺的一份信任与安全感,让她保留住最后一丝柔软。不然,她难以想象,以老狐狸培养出来的苗子,一旦被逼到绝处后,蜕变出来的那个女人自己还是否认识。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天在家好不容易清闲了几天,可以有时间来码码字,这段时间更新的肯定会不太稳定。
前几天面了几家公司,感触良多,现在是什么都可以叫做公司,就比如年前去的那一家,包间小房间,就可以办公了,美名其曰,公司的兼职员工何其的多,遍布省内外了呢,仔细查了一下,注册资金就十万,晕死,十万的公司,我自己就可以开一家当自己的老板了。
小姑说,我条件这么好,不用太心急,仔细琢磨着也是,自己确实是太急了,恨不得马上就去上班。现在心态放稳了,就琢磨着这两天空暇码码字了。
☆、熏风初入弦(二)
走近蒋茗昱二十米处时,他才发现自己。他不慌不忙将一套拳法打完,晃着步子走上前来。记得以前她看武林话本子时,对那些武林大侠那百米内闻声辨位的功夫十分神往,可在她见到蒋茗昱练功后,她的梦想碎裂了。反正蒋茗昱是做不到这点,至于是武林人都无法做到,还是他的实力太差的缘故,她就不得而知了。
走近后,她能清晰的看到蒋茗昱敞开的领口处结实精瘦的肌肉和细腻的纹理,他毕竟不是江湖人,练武锻炼身体倒是确实,但论起打斗经验来,比起江湖上的高手,那可不够看的。她小时候曾见过蒋茗昱的那个师父身上遍布着纵横的疤痕,只是那人脸上的表情不知是怅惘还是骄傲。
蒋茗昱脸上身上带着汗珠,走到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这小子,还是那么讨厌,一点当哥哥的自觉都没有,那唯一的一次流露真情后,又变回这副痞样。
“说吧,今天又想去哪里胡闹了?”蒋茗昱挑起一双狭长的狐狸眼,好整以暇。
这个家伙,明明每次都极为享受自己这个妹妹去巴结他的过程,家里的护卫不管用,小姐要想做什么事,他们根本拦不住,所以父亲下了个死命令,小姐若要出门,必须公子陪同。因此她每次出门,都必须要求他。
尽管因为自己的原因,他这个年龄无法像其他公子一般妻妾成群,儿女承欢膝下,可正常的呼朋唤友,青楼酒馆总该有吧,可他偏偏丝毫不沾,每次从翰林院回来后就是直接回家,唯一的沐休也贡献给了自己这个唯一的妹妹。可以说,他已经成了京城中洁身自好的另类。可只有自己能认清他的真面目,那就是以恋妹情结为挡箭牌的极端的孤傲。
“去相亲啊,我若不快点把自己嫁出去,你要给咱蒋家绝后了,蒋家的列祖列宗非跳出来把我掐死不可。”
蒋茗昱一副不以为然,类似的话他听多了,他边点头边附和着:“那感情好啊,说说看上哪家公子了,我帮你去参谋参谋。”
其实说实话,她是真的有点想把自己嫁出去了,不是因为外界的压力,而是因为关心自己的人。在这个时代,女子嫁人是唯一的出路,有所区别的是,嫁的好与不好。只是自那事后,蒋茗昱再未将自己的这般说辞当真,因为京里的公子都看遍了,自己却还一个也挑不上眼。
其实那哪是自己的意愿呢,就算自己想嫁,这京里的公子敢娶吗?
如今唯有嫁到外省或者下嫁才能把自己给打发出去。
“那什么,那个城南巧手鲁师傅的小儿子似乎挺不错的,老实又能吃苦,最主要的是他有门手艺,以后我跟着他至少饿不着,我上次出门碰见他,他还对我脸红来着呢。”她仰头做凝神思考状。
“什么?你居然跟那个臭小子有来往?”蒋茗昱眼中发出危险的信号,迫人的气势逼近自己,转眼又消失全无,弄的自己还以为产生了错觉。他玩味笑着:“那小子知道你的身份了吗?”
“那倒不知,我跟他也就见过两次面。我又没说非要嫁给他,候选,候选而已。”遇见鲁师傅也是缘分,他平常也就给人家修修东西为生,一次意外让她得知了他老人家在机关术上的深厚造诣。他老人家平日里不显,就连蒋茗昱也不知他老人家的这技艺,可她敢肯定,这人一定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连带着,他的儿子也列入了她的候选人宝座。
既然是江湖人,应该不忌讳自己拒婚这件事看了吧。
“候选他也没资格。”蒋茗昱小声嘀咕着。
“对了,崔彦呢?虽然他现在已经搬出了咱们府,可也一直未娶亲。看来他应该对你们儿时的那个婚约是上心的。”
蒋似漪皱了皱眉头,“哥,跟你说了好几次了,你别老把我和他放一起,他对我没意思,虽然他没娶亲,但也不是我的缘故,你看我及笄后,他已经避讳着不常来我们府上了。所以你别没事老把我们俩搅在一起。外面的风言风语你还嫌不够吗,难道你还要多一条蒋似漪被崔大人残忍抛弃这一噱头吗?”
蒋茗昱脸色变了变,马上恢复那荒诞不经的模样,一手搭在蒋似漪肩头,抓起她柔顺的长发揉了揉,下巴放在她的头顶:“放心,你的婚事就放在我身上吧。不用再去想什么相亲之类的荒谬念头了。”他的眼神望着远方微暗了下。
蒋似漪难过地从他身上移开,扯了扯嘴:“也要你靠得住才行啊。”
蒋茗昱闻言闷声笑了起来:“哈哈,我要靠不住的话,你的下半生岂不是堪忧了?”
蒋似漪无奈地看着他,这个哥哥,怎么尽说些专引人误会的话呀。
不论这个清晨的开头是美好还是让人啼笑皆非,总之,这一趟是让她今天顺利地出了门了。她回小院泡了澡换了身清爽的襦裙,就连她的突然从外回到小院也没惹来伺候的丫鬟们讶异的眼神,然后坐上府上的马车,在蒋茗昱不耐的等待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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