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哭笑不得地看着她:“是,借你吉言,应该能吧。”
友舒的婚礼华丽又热闹,宾客满堂,祝福连连。
“新郎很帅啊,新娘好像不怎么样,还有点胖。”
“可是新娘家条件很好啊!看看来的亲朋,都是达官贵人呢!”
“也是,不图一样图一样,有钱才实在。”
往来的宾客中,又有三姑六婆在窃窃私语。声音不大不小,刚刚被我听到。
友舒和她的新郎正在招呼客人,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害怕让她听见,我转过头不满地瞪了瞪那几个不知是多远房的所谓亲戚。
“伴娘还不错,长得蛮乖巧。”
“嗯,是挺清秀的。不过应该找一个比自己差一点的,毕竟新娘是主角啊。”
那几个姑姑婆婆居然毫不在乎我的眼神,还自顾自地继续评论着。
我哭笑不得地又转回头来。毕竟她们对我还是持肯定态度的,不能随便发火损了形象。
“怎么了?”友舒顺着我的视线往过去。
“没事,没事,”我摆摆手,笑了笑,“都在说你漂亮呢!新娘总是最漂亮的!”
“那是当然,”友舒得意地瞟我一眼,“你逊色了吧?哼哼!”
“没关系,为了你,暂时的逊色可以接受。”我好笑地看着友舒的得意,由衷地喜欢她这个样子,只有了解的人才知道她有多可爱。
“这还差不多!”友舒瞟我一眼,突然小声地叫了起来:“哦!林伯伯来了!”
顺着她的视线,我看见了在司机和助理陪同下一脸灿烂笑容的林总。
友舒的爸爸妈妈赶紧迎上去,将林总带到新人面前:“小舒啊,快给林伯伯点喜烟!”
“嗯,这烟一定要抽的,虽然都准备戒烟了。”林总呵呵笑着,转头看见了我。
“林总,”我赶紧将盘子里的喜糖递了过去,“请吃糖。”
“嗯,”林总微笑着轻轻点点头,“好好干!”
“是。”我也微笑着回答,知道他指的是工作。
寒暄完后,林总向友舒递上了红包。我眼睛都大了,那厚厚一叠,怎么也有一万块吧!
“谢谢林伯伯!”友舒自然欢喜地接了过来。
我的视线追随着红包,从林总手里到友舒手里,再到负责接红包的友舒姨妈手里,再看见她将它放进已经装得鼓鼓的大包包里。
我心里感叹着那一大包的钱,想着结婚真是一件双赢的好事,既嫁了人,又能名正言顺收那么多钱。
听见轻轻的一声咳嗽,我才意识到不能这么没见过钱的样子。抬头一看,是伴郎不屑的眼神。表现出对我的彻底失望后,他昂起他高贵的头继续扮演着称职的伴郎角色。
我郁闷地瘪瘪嘴,调整好表情,看向前方,却又突然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
愣了一下,我才反应过来是许乔那个家伙。
他正靠在林总的越野车前向我微笑地挥了挥手。
“这个家伙怎么会在这里?”我心里嘀咕了一句,再次看向他,想确认自己是否看花了眼。
当我的视线又回到他身上时,这个家伙突然地用手指了指自己。
我奇怪地看着他,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他却抿着嘴笑了笑,将手伸进衣服口袋。
“他在干吗?又发什么神经了?”我暗自想着,心里更疑惑了。
他依旧保持着自以为迷人的笑容,从口袋里掏出钱包,然后从里面拿出一叠钱来。
我开始渐渐意识到什么了。
那个可恶的家伙故意得意地扬了扬手里的钱,又一张一张在我面前边数边炫耀着。
“噢!他想死了吗?敢这样刺激和羞辱我!”意识到这个人的居心叵测后,我狠狠地瞪着他。
他微笑着收好钱,又掏出手机,看样子要准备打电话了。
结果等来了一条短信:“周若禾,今天本来还算淑女,一看见钱就原形毕露了,哈哈!”
看完短信,正准备用眼神警告他时,这个家伙已经躲进车里了。
“还有事,要去竞拍一块地,就不吃饭了,改天单独请林伯伯,怎样?”林总跟友舒说。
“嗯,那就这么定了,林伯伯不能再推辞了。”友舒答道。
“好,好,没问题。”林总转身走之前,又看了看我。
我赶紧将眼神调得温和:“林总慢走。”
林总点点头,跟他的司机和助理朝停车的地方走去。
一想到上面坐着的那个家伙,我气又不打一处来。
“你干吗?那么痛恨林伯伯的样子?”友舒狠狠地撞我一下。
“不是,你轻一点,注意形象。”我痛得皱紧了眉。
婚宴快结束的时候,孔旭张牙舞爪地把我拉到身边。
“怎么了?”我奇怪地看着他。
“周若禾你惨了,真的惨了!”孔旭满脸遗憾地看着我。
“为什么?”
“忠厚老实的伴郎,”孔旭忍住笑,“已经表示不会考虑跟你进一步接触了。”
“啊?”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想知道为什么吗?”孔旭快憋不住了,脸上的肌肉开始抽搐。
“为什么?”我无辜地看着他。
“因为,因为,”孔旭终于哈哈大笑起来,“你见钱眼开,迎客的时候眼睛就没离开过别人手里的红包,哈哈!”
我无限郁闷地看着孔旭。
“诶,这德行,我们知道就行了啊,让别人发现了,多没面子啊!”孔旭假装好意地提醒我,“连这么忠厚老实的人都看不上你,周若禾,能嫁出去吗?”
这几个人联合好来气我的吗,许乔在我面前数钱的样子又渐渐浮现。
“吵死拉!真是吵死人了!”我瞪着孔旭,“谁想跟他有什么啊,真是的,他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他就是低标准了吧,”孔旭继续满脸遗憾,“现在,连低标准都不要你了,周若禾。”
“知道了!别用激将法,没用的!”
“不是激将,是事实。怎么办啊?周若禾以后怎么办啊?”孔旭得意地晃着脑袋。
我愣了一下:“孔旭。”
“干吗?”
“有个办法。”我认真地说。
“什么?”他好奇地看着我。
“真嫁不出去了,我们就在一起吧!”我期待地看着他。
“不行!我们没感情,那种感情。”孔旭赶紧摆着手。
“不是真的在一起,就是掩人耳目,”我伸手拉住他,“孔旭,你就答应吧,从了我吧!”
“不行,为什么要那样啊?”
“我不管,就要那样,你就从了我吧!”
“不行,周若禾,松开,你松开。”
“不要,除非你答应顺从我的意思。”我边说边将视线转向刚好路过的伴郎,声音渐渐小了起来,直到闭嘴。
伴郎惊恐地睁大了双眼看着我们,终于不能接受这样的场面,转身跑开了。
“这下彻底没指望了。”孔旭感叹道。
窗外已经华灯初上了,负责第二套方案的所有项目组成员还在公司埋头苦干。
我有一大堆资料需要整理。筛选出有用的,然后进行分类和数据分析。这是一项烦琐但重要的工作,我一直在思考用哪种形式来完成,因此迟迟没有在页面上敲一个字。
时间一点点过去,始终没有清晰的头绪,我于是开始翻看一本时装杂志。许乔结束了游戏,惬意地伸了个懒腰,转头看了看我,他在等我的第一部分数据。
手指顺着模特身上的衣服线条慢慢滑动着,我想着怎样才能让那些凌乱的思路也这样顺畅呢。
“喂,”他转头看着我。
我茫然地抬头看他一眼,重又陷入自己的思绪里。
那个家伙奇怪地观察了我一会,坐着椅子滑到我跟前:“喂,周若禾!”
“干吗?”我不满他对我的打扰。
许乔显然没有料到我是这个态度,面带惊异地看着我。
“我在思考,一边待着去。”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注视让我很不自然。
“嚯,”他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似地指指我手里的杂志,“明明就在不务正业,还好意思说思考。思考,那是多庄严的词汇啊!这样随便的样子能叫思考吗?”
“你以为都跟你老人家一样暮气沉沉才叫思考吗?”想起他在我面前数钱的样子,我不由提高了音量,“都跟你一样浅薄吗?”
“什么?”他张大了嘴,“喂,现在在说工作,你不准人身攻击。”
“我就是在说工作,我一直就在说工作,是你自己觉得正合你的品性才对号入坐的。”我说。
“合我的品性?”他又瞪大了眼睛,“浅薄是我的品性?”
“看吧,你自己要这样联系的,其实我一直在说思考不是一个浅薄的行为。”我忍住心里小小的得意,面带无辜地说。
那个家伙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你又来了,是不是?”
“从哪里来,我一直就在这里。”我飞快地回嘴道。
他快要抓狂了:“有这功夫你好好写案子不行吗?要不然我怎么办,怎么接下去写!”
“所以我叫你一边待着去,”我说,“不要影响我。是你老在那呱呱叫的!”
“什么?”他的头快要冲到我跟前了,“呱呱叫?”
我皱紧了眉头躲开他。
正要反驳,一个温柔的声音突然在旁边响起:“许乔。”我们同时诧异地回过头去。
一个年纪比我稍大,个子也比我高的美女正带着一抹淡定的微笑注视着许乔。
“你怎么来了?”许乔转向她,眼里有疑惑,更多的是欣喜。
“知道你加班,来看看你。”美女边说边看了我一眼。估计刚才争执的一幕是被她看见了。
我站在那里一时显得手足无措。许乔也意识到什么,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那个,我们出去说话吧。”
“没关系,我就在这等你吧,你先忙。”美女说,友好地对我点了一下头。我赶紧笑了笑,也轻轻点一下头,算是打招呼了。
“我,”许乔在她面前竟显得有些紧张,“现在也没什么事。还是,还是出去吧。”
美女微笑起来:“好吧。”
我赶紧转身坐下来,摆好工作的姿态。
还有两个做设计的同事远远地看着这边,窃窃私语着,想必是对这个美女感到好奇了。
美女跟在许乔身后走了出去,我偷偷瞟了瞟她的背影,身材很好,还有一股成熟优雅的女人味。
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离开后,我的头脑一时陷入一片空白。本来就凌乱的思路更理不清了。
过了一会,许乔一个人回来了。我转头看着他。
“那个,我,”许乔边拿包边眼神闪躲地看我一眼,“先回去了。”
“为什么?”我脱口而出。
“没看见吗?有事。”他说,并不敢继续看我。
“可是我们都在加班。”我知道他的心虚来自这个。
许乔愣了一下,又故意不满地看着我:“你什么都写不出来,我为什么要在这里白等啊?反正现在也没我什么事,先走了。”
我想想也是,只好不做声了。
他见我这样,反而有些不好意思,收拾东西的速度也变得缓慢。
我重又打开那些资料开始看。许乔拿好东西,转身走了两步,又退了回来。
我抬头茫然地看着他。
“那个,”他看着我的资料不看我,“实在写不出来,也早点回去吧。明天我帮你。”
我愣了一下,头脑还有些空白,突然冒了一句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冒出来的话:“我,要以事业为重。”
“什么?”许乔没听清,或者以为自己听错了。
“哦,”我反应过来,“知道了,走吧走吧。”
话说完了,却不敢看他。感觉因为那个美女的出现,他好像又帅了一些,怎么会这样呢。
拨开电梯间的人流,我气喘吁吁地冲到前台打卡,清脆的嘀声后,时间刚刚好指到八点半。
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电话就响了起来,孔旭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