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扬扬手里的刀叉,“想死了吗?”
“懂什么叫感情吗?虽然年纪也不小了。”他同情地看看我,又继续切割着牛排,我却感觉他是在切割我。
“有回应的感情,才值得你付出,”他抬头看我一眼,“无谓的执著不是天真,不是痴情,是傻,是幼稚。”
“那么你呢?”讨厌他的说教,我挑衅地看着他,“你就很懂吗?”
“当然,”他耸耸肩,“如果你是小学生,我已经是博士后了,感情上。”
“那么,”我想了想,“现在这个女朋友是要结婚的对象吗?”
他愣了一下,又笑起来:“以前是,现在不是。”
“分手了吗?”我奇怪这世界的变化真太快了。
他摇摇头。
“重新在一起了?”我又问。
他还是摇摇头。
我于是茫然了:“那是什么关系啊?”
他放下刀叉,又露出坏坏的笑:“还不知道吗?”
“她真的有男朋友吗?”我想起上次误打误撞的猜测。
“嗯。”许乔却无谓地点点头。
“那你,”我看着他,“还那样?”
“跟她过夜吗?”他却很坦然地笑笑,“对,有时候会那样。”
“怎么会,”我发现自己越来越搞不懂了,“有感情吗?有的话应该好好在一起,没有的话,就不应该那样的。”
“似乎有,又似乎没有了呢?”许乔有些认真地想了片刻,“我也不知道。”
我看着他,一时说不出来。
“是曾经最亲近的人,所以不会拒绝她,”许乔笑笑,眼里多了一层淡淡的忧伤,“可是也没了重新开始的勇气。”
“哦,”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哦一声,明明还是不懂这样的关系,却要装得能理解似的。
“你哦什么,又不懂,”他好笑地看着我,“这个话题沉重了,换一个。”
“好,好啊。”我有些不自然地笑笑。
眼前的他并不简单得如我看见的这样,陆飞呢?也跟他一样,有我看不到的很多面吗?
“你的那个飞,什么时候飞啊?”吃到一半时,他冲我露出不怀好意的笑。
“什么?”我瞪着他。
“世界上还有像你这样傻的人吗?”他微笑地看着我,“所以我说,‘周若禾’适合猪的名字,而且是最笨的那种。”
“喂!”我扬扬手里的刀叉,“想死了吗?”
“懂什么叫感情吗?虽然年纪也不小了。”他同情地看看我,又继续切割着牛排,我却感觉他是在切割我。
“有回应的感情,才值得你付出,”他抬头看我一眼,“无谓的执著不是天真,不是痴情,是傻,是幼稚。”
“那么你呢?”讨厌他的说教,我挑衅地看着他,“你就很懂吗?”
“当然,”他耸耸肩,“如果你是小学生,我已经是博士后了,感情上。”
“那么,”我想了想,“现在这个女朋友是要结婚的对象吗?”
他愣了一下,又笑起来:“以前是,现在不是。”
“分手了吗?”我奇怪这世界的变化真太快了。
他摇摇头。
“重新在一起了?”我又问。
他还是摇摇头。
我于是茫然了:“那是什么关系啊?”
他放下刀叉,又露出坏坏的笑:“还不知道吗?”
“她真的有男朋友吗?”我想起上次误打误撞的猜测。
“嗯。”许乔却无谓地点点头。
“那你,”我看着他,“还那样?”
“跟她过夜吗?”他却很坦然地笑笑,“对,有时候会那样。”
“怎么会,”我发现自己越来越搞不懂了,“有感情吗?有的话应该好好在一起,没有的话,就不应该那样的。”
“似乎有,又似乎没有了呢?”许乔有些认真地想了片刻,“我也不知道。”
我看着他,一时说不出来。
“是曾经最亲近的人,所以不会拒绝她,”许乔笑笑,眼里多了一层淡淡的忧伤,“可是也没了重新开始的勇气。”
“哦,”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哦一声,明明还是不懂这样的关系,却要装得能理解似的。
“你哦什么,又不懂,”他好笑地看着我,“这个话题沉重了,换一个。”
“好,好啊。”我有些不自然地笑笑。
眼前的他并不简单得如我看见的这样,陆飞呢?也跟他一样,有我看不到的很多面吗?
“结构学?”友舒在电话里反应了半天,“姐姐,所有专业书在毕业时就全卖掉了,八块钱。现在又找它干吗?”
“知道了,没有就算了。”我挂了电话,看孔旭继续在房间里翻找。
“只有这两本了,其它找不到。”孔旭递给我《建筑空间心理学》和《室内设计要领》。
“也行,其它的再去书店买吧。”我朝他笑笑。
“不用因此从头学吧?”孔旭看着我,“真的不累吗?”
我抱着书靠在门口不好意思看他。
“若禾,”孔旭想了想,“陆飞他,”
“怎么?”我抬起头。
孔旭看看我,沉默了片刻才开口。
“他家境一直很好,全家人都很宠爱,不,应该是溺爱他,”孔旭在床边坐下,眼神渐渐变得黯淡起来,“到了初中的时候,他跟所有青春期的孩子一样经历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反叛期,早恋、抽烟、喝酒、打架,还离家出走。”
我缓缓直起身子,屏住呼吸认真地听着。
“初中升高中的那个暑假,因为一次打架将人伤得很严重,就跟着两个朋友逃跑了,”孔旭说到这里顿了顿,“他妈妈为了找他,出了车祸。”
我的心一下揪紧,然后生生疼起来。
“他爸爸把责任归咎于他,当然他也认定是自己造成的,”孔旭抬眼看着我,“父子关系变得很糟糕,似乎只有物质方面的联系。陆飞一直不缺钱,却常常觉得自己什么都没有。”
一股温热的气息在眼眶里打转,我感到心里的某个角落被狠狠地撞击了一下,努力压抑住有些激动的情绪,我看着孔旭:“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说这些?”
“说了你会怎样?”孔旭看着我,“有区别吗?”
“当然有,”一颗眼泪不受控制地从我眼角滑落下来。
孔旭望着我,依旧淡然的样子。
“就会多陪着他,不管他推开我多少次,都要一直陪着他,”我哽咽着责怪地看着孔旭,“打电话叫我下去,心里再难受也会下去。对着他笑,就算他说只做朋友也会开心地点头答应,只要能一直陪着他。”
越涌越多的眼泪渐渐模糊了我的双眼,说话也变得有些艰难:“更不会在他面前装得不在意他回来,不会找别人假扮男朋友做给他看,不会让他感到不开心,不自在。”
“那么你呢?”孔旭打断我,“你自己就不重要吗?你认为你的付出还不够吗?”
我委屈地皱紧眉头,顾不得擦拭脸上的泪痕:“孔旭,你怎么可以这样?”
“可是若禾,”孔旭看着我,“就算现在知道了这些,也不是更心疼他的理由。”
“为什么,孔旭你会说这样的话,”我泪眼朦胧地望着他,一想到陆飞心里就疼得厉害,“你还说其实没那么爱,为什么要那样说啊?”
“因为他是成年人,是男生,不需要你来保护,而且,”孔旭有些烦躁起来,“他的人生他自己会决定,就算让周围人觉得失望,那也是他自己的决定。若禾,你,我,我们所有人够改变不了别人的生活,改变不了!”
我抽泣着,根本听不进孔旭的话,现在的我,满心满脑都是陆飞的样子。
我将办公桌上的英文学习资料全部收起来,换上了厚厚的几本室内设计方面的书。
揉了揉还有些红肿的眼睛,我缓缓翻开《空间设计原理》第一页。
同事们在旁边往来穿梭,有人在说笑,有人在游戏,有人在煲电话,所有动静和声响都没能影响到我,我总是很容易沉浸到书本的字里行间中。
“有东西吃拉!”晓雯提着一袋苹果在公司里分发,“用本月考勤的罚款买的,大家都有份啊。”
“若禾,”晓雯走到我位置旁,“你的。”
“谢谢。”我接过来。
“眼睛怎么了?”尽管我头很快低下去,还是被晓雯发现了,“哭了吗?那么肿。”
许乔正在打游戏,听见后,转过头来奇怪地看了看我。
“没,没有,我没事。”我朝她笑笑。
见我这样,晓雯也没追问,浅浅笑一下,又招呼其他同事去了。
轻轻呼了一口气,我把苹果放在桌上,又继续埋头看书。
“怎么了?”许乔转向我,“正疑惑你今天怎么这么安静呢。”
我摇摇头,没有回答。
“带给你安全感的钱,它们出什么事了吗?”他认真地看着我。
我不由轻轻笑了起来。
许乔好笑地看我一眼,继续打他的游戏。
“那个,”我调整好情绪转向他,“我帮你削苹果吧。”
“嗯?”他愣了一下,又笑起来,“要许愿吗?”
我点点头,他将苹果递给我。
轻轻摩挲着光洁的苹果,我慎重地拿起小刀。许乔收起笑,有些奇怪又很安静地看着我。
“如果可以,”我在心里默念道,“让我学懂结构学吧,不管多难,让我掌握它。”
小刀轻轻一拐,削好一半的皮突然断了,我举着苹果郁闷地皱起眉头。
许乔愣了一下,站起身走到同事们旁边,又拿过来两个:“继续。”
我抬头看着他,心里涌起一丝感激。
“继续吧。”他搓搓手,对我展开好看的笑。
我点头,接过苹果,继续着我的许愿。
削到第三个时成功了,许乔冲我竖起大拇指。
我轻轻转着削好的苹果,却笑不出来。
“怎么了?”许乔看着我。
“突然,”我抬头看着他,“觉得胸口闷闷的,很想哭。”
许乔愣了一下,没再说话。
下班的时间一到,我就冲出公司,拦了一辆出租车坐上去。
窗外的街景一段一段地往后退,车里的电台播放着一首老歌,刘若英的《一辈子的孤单》。听着这旋律,我将头转向窗外,怕自己又落下泪来。
手机突然响起来,我一看,竟是许乔的号码。
“周若禾,你没事吧?”他的声音里满是好奇。
“许乔,”我轻轻地叫了他一声,“我知道了,知道那是什么感觉了。”
“什么?”他疑惑地问。
“海盗船,”我忍住眼里的泪水,“知道坐上去是什么感觉了。”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
“是孤独,是恐惧,”我的声音又哽咽起来,“原来是这样的感觉,原来是这样。”
过了好半天,许乔才轻轻哦了一声:“周若禾,你不会想不开,从上面跳下来吧。”
我被他的话逗得破涕为笑:“怎么会,我很贪生怕死的。”
“嗯,那就好,”他的声音也轻松起来,“怎么说你也算社会的栋梁,虽然细了点,还是有点用的,不用急着处理掉自己。”
“我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都是想怎么处理掉别人,而且,”我的心情渐渐舒展开来,“我是栋梁没错,可是并不细。”
“也是,看你身材就知道。”他笑道。
我立刻紧张起来:“怎么,我最近长胖了吗?”
“抱抱就知道了。”他又嘿嘿坏笑起来。
“晚上抱鬼睡吧,那个细。”我说完马上挂了电话,不想听到这家伙抓狂的声音。
出租车师傅奇怪地看了我一眼,估计是被我又哭又笑的样子弄糊涂了吧。我不好意思地继续转向窗外,胡乱在脸上抹了两下。
电梯打开,陆飞从里面走出来。
“若禾,有事找我?”他向我坐的沙发走过来。
“嗯。”我点点头,对他露出灿烂的笑。
“什么?”他在我对面坐下,也笑了笑。
“去坐海盗船吧,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