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吗?”友舒看见我的反应顿时没了热情,“那还说什么说啊。”
“陆飞?”孔旭也回过神来,轻轻笑了笑。
“干吗这样?”我不满地看着他们。
“去买菜吧,我们还有半张碟没看完呢。”友舒推开我。
“喂,郑友舒,”我看着她,“态度不对啊。”
“我又不是要死要活地喜欢他,不用欢呼吧?”友舒看看我,又看一眼孔旭,“他也没那兴致了。”
“不替我高兴吗?”我打量着这两个人,“而且,也是你们的朋友啊。”
“朋友更不用激动了。”友舒答道。
我将买回来的菜拎进厨房,盘起头发,系上围裙,然后将蔬菜和肉类一一洗净、分类,放在漂亮的玻璃器皿里。看着带着水珠的新鲜蔬菜,我的心情也跟着清爽起来。友舒张大了嘴看着我麻利地切菜、拌肉,准备调料。
“呀,这是周若禾吗?”她拉住孔旭。
“你以为呢?”我边放好锅,边替孔旭答道。
“怎么可能?她会做饭?”友舒惊叹着跻着拖鞋跑进厨房,“我不是出现幻觉了吧?”
“别忘了她是金牛座,”孔旭靠在门边微笑道,“对美食很有研究的。”
我得意地冲她扬扬锅铲,友舒还在继续着不可思议的表情:“爱吃我同意,可,什么时候见她做过饭啊?”
我微笑着回头看看孔旭。
“也是金牛座的缘故,懒呗!”孔旭解释道。
“噢,真不敢相信,”友舒看着我点火,热油,“还以为跟我一样什么都不会呢!”
“高手往往都会隐匿在平凡人当中的,该出手时才出手。”我得意地朝她眨眨眼睛。
“不会是架子好看,结果难以下咽吧?”友舒怀疑地打量着我,“瞧瞧你平时娇气惯的样子,怎么也很难说服我你居然会劳动啊!什么时候学的啊?”
我将菜倒进锅里,发出“嗤”得一声,友舒吓得退了好几步。
“就跟我可爱的长相一样,都是天赋,与生俱来的才貌双全。几百年才会出一个吧,你们真有福气,遇到我。”我看着厨房窗外由衷地感叹道。
孔旭好笑地埋下头去,友舒受不了地看着我:“等一下的味道会不会跟这话一样让人想吐啊?”
“什么?”我转头瞪着她。
“我们若禾是真的厉害,”孔旭拉了拉友舒,“不要再怀疑了,出去等着吧,一会就知道了。”
我向友舒露出一个示威的眼色,她边往外退边嘀咕:“无论如何,我还是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周若禾居然会做饭?”
两个人出去后,我更加专心致志地调试火候,翻炒已经有香味溢出的美味。
就这样忙碌着,为自己喜欢的人忙碌着,有幸福,也有阵阵的心疼。
陆飞的妈妈那么早就离开他,他会想念妈妈做的饭菜吗?会不会怀揣着足够的钱,在高档的餐馆里吃着各种口味的饭菜,却常常难受得想流泪呢?
想到这里,眼眶开始发胀,我吸了吸鼻子,长长地呼了一口气,更加认真地装盘摆菜。
最后一道菜摆上桌子时,友舒郁闷地快哭了:“我都结婚了还弄不好,她平时也嫌这嫌那地不做事,突然这样让我怎么接受嘛!”
“若禾做事是要看心情的,偶尔为之才显得厉害嘛。心理平衡一点,太激动不利于养颜。”孔旭安慰她。
友舒斜眼看了看我:“这样的话,还是能嫁出去的。”
“还要看我想不想嫁,”我回答,“所以以后有谁敢再小瞧我们80年代生的女孩,我就给他好看!”
正说着,电话响了。我开心地接起来:“到了吗?直接上来吧,我们都在!”
陆飞笑容灿烂地出现在大家面前,依旧神清气爽,依旧牵引着我和孔旭的视线。只不过我是开心又小心的注视,而孔旭多了一些打量意味的审视。
“真的都是若禾做的吗?”陆飞坐下来,拿起筷子尝了尝,然后不可思议地看着我,“真好吃呢!”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那就多吃一点。”
“嗯,当然,专门饿了半天过来的。”他朝我露出赞赏的笑,胃口很好地端起碗筷。看着他的样子,我心里顿时涌起一股暖暖的甜蜜。
友舒的郁闷还在持续:“太不公平了,凭什么她不用学就会做,我学那么久还是做不好啊?”
“说了是天赋,有什么好计较的?”我好笑地看着她,“快吃吧!”
“你们真有口福,跟若禾在一起,”陆飞大口地吃着饭菜,“我以后也要常来。”
“有你这句话,我们才能有口福,”友舒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我也是刚知道这个懒人会做饭。”
“喂,”我轻轻地瞪了一眼友舒。
陆飞愣了一下又看着我呵呵笑起来:“那真是我的荣幸啊。”
“当然是荣幸了,”友舒接嘴道,“据说,百年难遇一个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周大小姐呢!”
孔旭听见这话扑哧笑起来,陆飞有些茫然地看着我们,我郁闷地在桌下踢了踢友舒。
整顿饭我吃得最少,看着陆飞好胃口的样子就满足了。
吃完饭,大家都帮忙着收拾碗筷。“没关系,我来好了。”我接过陆飞手里的碗,“你看会电视吧。”
友舒瘪瘪嘴,将剩下的碗筷拿进厨房:“什么时候这样对过我啊?”
孔旭挤进来:“若禾,我要出去了,今天有约会。”
“噢。”我应道。孔旭跟那个朋友最近的进展似乎不错,隔三岔五就见面。
“我也要回家了,老公差不多也要回去了,”友舒立马放好碗筷,“看我们多贴心,成全你们。”
“把碗洗了再走。”我瞪着她。
“不了,继续把握表现机会吧!”友舒干脆地拒绝道。
然后两个人用极快的速度退出厨房,拿好外套,跟陆飞告别。完成这一系列动作用了两分钟不到。
我无奈地看着门关上,陆飞转身看着我:“没关系,我们自己玩。”
听见“玩”字我就紧张,但很快在心里嘲笑自己:“太敏感了吧,姐姐!”
“嗯,那你先等等。”我对他笑笑。
转身回到厨房,我不无郁闷地带好橡胶手套,小声地念道:“你们两个家伙跑得快就没事吗?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们。”
突然听见身后传来笑声,转头一看,陆飞正靠在门边看着我笑。
“啊,”我不好意思地扯起嘴角,“被你听到了?”
陆飞没有说话,只是微笑地看着我。我的心顿时怦怦跳起来。
他缓缓向我走来,在我面前站定。系着围裙的我举着橡胶手套,下意识往后退了退。他笑了笑,突然轻轻将我的头靠在他肩上。
我一下感到呼吸困难起来,眼睛也不知道该看哪里。
“若禾,”陆飞的头贴在我耳边。这样的亲近让我不由迷离起来,甚至能听见紧张的心跳声。
我期待着他接下来的话,会是什么,会是幸福的预告吗?
他却突然松开我,开心地笑起来:“我们,今天去坐海盗船吧!”
我抬头望着陆飞,不是没有看见过比他更好看的人,不是没有出现过比他带来的快乐更多的人,却只有他的眉眼让我始终念念不忘,只有跟他有关的一切让我有更切肤的幸福或疼痛感受。多想让他了解这一切啊,甚至有冲动想告诉他实际上我是用什么样的心情怎么度过这些年的,没有男朋友,没有为其他男生心动过。可是,更不愿意让他感到负担,怕他眼里的神采因此渐渐消退。所以,那些汹涌澎湃的感情和憋在心底的很多很多话,都被我用一个微笑轻轻掩盖过去了。
“好吗?没有其他事了吧?”陆飞看着我。
“嗯,你等我收拾好就行。”我点点头。
他笑起来,伸手拍拍我的脸,转身走了出去。
我激动得连洗碗的手都在轻轻颤抖,眼神茫然得不知该放哪里才好。
客厅里,他的手机突然响起来,只听见他嗯了几声后,便又走回来。
我转头看着他。
“对不起,若禾,”陆飞为难地看着我,“突然有点事,要走了。”
我还没从刚才的计划中回过神来,有些不知所措地望着他。
“下次再去吧,现在得赶过去了,”他看着我的样子轻轻笑了起来,走到我跟前,“怎么了?”
“很急的事吗?现在必须要去吗?”心里对他的依恋突然不管不顾地涌起来,我皱起眉头看着他。
“嗯,别人等着呢,”他拉起我的手,露出温柔的笑,“答应你,下次一定去,听话,好吗?”
他这样亲昵的对话让我的心又怦怦跳起来,纵然心里有万般不舍,我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陆飞看着我笑起来:“今天辛苦了,下次我请客,想吃什么都行。”
“怎么过去呢?”我想他还不熟悉周围的站台,“在哪个地方?”
“打车去就行了,你不用送我,”陆飞拍拍我的脸,“好了,先走了,拜拜。”
还没等我说出再见的话,他就拿起外套开门出去了。
我又一次看着门碰得关上,心里突然像空了一大块似得茫然起来。
“周若禾,不错,不错,那天赶的方案客户很满意,”宋经理一到公司就冲我呵呵笑道,“没有大的改动了,你准备一下写阶段性的方案吧,数据找市场部要,我已经安排他们去调查了。”
“好的,数据回来就开始做。”我自己也没想到会这么顺利通过,暗自小开心了一下。
“好好干,继续保持这样的状态!”宋经理朝我竖起大拇指。
我期待着他接下来的话,按道理该说到加薪的可能性了吧?每月多几张可爱的粉红色纸币放进我同样可爱的钱包,那该是多美的一件事啊!衣服可以买两件,如果遇到商场搞活动,满三百省两百,就可以把那件心仪已久的咖啡色休闲小西服也买下来了,再穿上紧身的深蓝色牛仔靴裤,陪上我那双咖啡色的长靴,这个秋天的主打造型就是一个字“酷”!想到这里,我嘴角带笑地看着我的领导,小西服就在他手上挂着呢!可是,他却没了下文,转身进到自己办公室了,留下两眼放光的我一动不动地待在原地。
许乔穿着稍厚的外套,吸着鼻子走进来。一路上有同事跟他打招呼,他都有气无力地挥挥手。
走到位置上,他碰得一声坐下,马上又打了一个喷嚏。
我转头看了看他,看起来像是重感冒了,可是,我又小心地打量了他一下:这个人即使在生病,头发乱糟糟的,脸色有些发白,鼻头也发红,却还是显得很帅呢?是因为他那挺直的鼻梁?还是好看的唇形?还是搭配刚刚好的五官呢?难道真如他自己所说,就没有不帅的时候?想到这里,我不可思议地收回视线,怎么能相信这家伙的自吹自擂呢。
他似乎又想打喷嚏,可是桌上的纸已经用完了,他站起来,眼光飞快地扫视了一下四周,然后及其自然地将我的纸巾拿了过去,抱在胸前抽出一张。
“感冒了?”我好心地问道。
“唔,”他可怜兮兮地点一下头,“最讨厌感冒了,直接发烧还好一点!”
“什么逻辑?”我好笑地看他一眼,“吃药了吗?”
“带了,”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堆药,又吸吸鼻子,“现在吃。”
我看了一眼那堆药,有消炎的,有感冒的,有清热的。“准备得还挺周全。”我心想。但突然想到那个美女,估计是她替他准备的吧。
“杯子呢?”他用纸巾堵住鼻子又开始四下找起杯子来,居然还去翻了翻垃圾桶。
我帮他看了看,也没发现杯子的踪迹。
“老子要发火了,”他腾得一下站起来,冲整个公司喊道,“我的杯子呢!”
同事们都被吓了一跳,又都偷偷笑起来。
“这里!”一个男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