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帮他看了看,也没发现杯子的踪迹。
“老子要发火了,”他腾得一下站起来,冲整个公司喊道,“我的杯子呢!”
同事们都被吓了一跳,又都偷偷笑起来。
“这里!”一个男同事朝他挥挥手,“昨天在这看美女图片,落这了。”
“MD,我都回来了,它还不想回来!”许乔边说边走过去接自己的杯子。
“受你影响,也爱看美女呗!”同事们都笑起来。
他走到饮水机面前,接好水又回来继续摆弄那一堆的药。
“这么多,怎么吃啊!”他皱起眉头想了一下,又转头看着我,“全吃掉吗?”
我有些惊异地看了看这家伙,他不会没吃过药吧。
“让我看看,”我将那堆药抹到自己跟前,“这是三次量,搭配着吃。”
他吸吸鼻子,茫然地看着我。
我好笑地看他一眼,帮他拿出第一次吃的:“先吃这些。”
“哦,”他接过去,端起杯子,正准备喝,又警惕地看着我,“你不会整我吧?”
我哭笑不得地看着他:“我干吗要整你啊?”
他怀疑地看看我,又看看手里的药:“那最好,不要趁人之危。”
“真不是一般的敏感啊,”我瞪他一眼,突然发现他杯子里居然还是茶水。
“喂,别喝!”我立刻叫住他。
“怎么?”他茫然地放下来,“被我识破了?”
“怎么可以用茶水喝药呢!”我拿过他的杯子,“而且你昨天泡的茶,今天续上水接着喝吗?”
他不耐烦地皱起眉头:“今天将就了。”
“不行,茶水会解药性的,吃了也没用,”看着他病怏怏的样子,我站了起来,“等一下,让善良的我帮你倒水过来。”
许乔满意地扬起嘴角看着我端着装满水的干净杯子走向他。
“先吃药,然后把水全喝完。感冒要多喝水,小心有点烫。”我把杯子递给他。
“哦!”他微笑地看着我,孩子气地应道,然后乖乖地接过去,一仰头将水全喝光了。
我吃惊地看着他的右手。
“呀!药怎么还在?”他茫然地看着我,“似乎忘了?”
“算了,再帮你倒一次。”我真是服了这家伙了。
“谢谢,”他讨好地朝我笑笑,“良心发现的你还是很不错的。”
“什么?”我转头瞪着他。
“没事,”他冲我摆摆手,“快去倒水,这样危急的关头,就不要跟虚弱的病人计较了。”
“危急?”我瞪着他,“要死了吗?”
他郁闷地看着我:“喂,注意措辞。”
看着他把药吞下去,我奇怪地问:“怎么连药都不会吃啊?”
“就没怎么生过病!”他义愤填膺地说道,“最烦感冒了!一感冒就想发火!”
“为什么?”
他愣了一下:“估计也是一种症状吧,你是不是?”
我摇摇头。
“一个大男人,拿着纸巾擦来擦去不是很烦吗?”他又接连抽出几张我的纸,还没仔细擦呢,就扔进垃圾桶了。
“喂,一张五块,你省着点!”我心疼地将纸巾抢回来。
“什么时候物价上涨到这个程度了?”他又一把拖回去,“葛朗台小姐,不要这么一毛不拔的。哥哥现在生病时多关心一下,没事倒到水,打打饭,洗洗碗,送点吃得喝的,这样多讨人喜欢。”
“你一定发烧了吧?尽说胡话呢。”我瞪他一眼,坐回自己的位置准备开始工作。
心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自已马上又因为这个想法很是鄙视了一下自己。
友舒发过来QQ信息:“昨天晚上,有没有发生一失足成千古恨的事?”
我给她发过去一把刀:“刚才突然有个可怕的念头。”
“什么?”她问。
“想陆飞生一次小病,那样他就会安静下来吧,不会突然离开,就可以照顾他,多跟他在一起了。”
友舒半天才回过来信息:“由此可以得出两个结论。”
“什么?”我好奇地问。
“第一,最毒妇人心;第二,周若禾你快疯了。”
趁暂时没有什么要紧的工作,我打开室内设计方面的书准备继续学习。许乔在旁边却坐立难安的样子。一会裹紧外套,缩着脖子呆坐在电脑前,一会又站起来东瞅西望一下,不时发出椅子移动的声响。虽然我这个人在嘈杂的环境中也能很容易就安静下来,可是这家伙高大的身影老在旁边晃来晃去的,我刚想到一个解题的思路,正兴奋紧张地准备继续推理下去,他又碰得一下站起来在位子附近走来走去,我难得的思路也因此断掉了。
因此,我转头用无限哀怨的眼神看着他:“你在干吗呀?不能安静一会吗?”
他停下来,皱起眉头想了想,然后靠过来:“喂,浑身怎么这么不舒服啊,怎么回事?”
“生病当然会不舒服了,”我看着一脸茫然的他,“你安静待着就会好很多了。”
以为他会反驳我,没想到他却听话地重新坐回位子,一言不发地继续裹紧外套。
我看看他,将椅子往他那边移了移。他转头看着我,没有了往日坏坏的笑或夸张的警惕神情。因生病变得严肃正经的他仔细看来确实长得很俊朗,有刚毅的轮廓和搭配得刚刚好的五官,应该是怎么看都好看的那种类型吧。想到这里,我飞快地谴责了一下自己花痴的行为,怎么能觉得陆飞以外的其他男生好看呢,如此不坚定的审美观更不像我的一贯作为啊。
他还是茫然地看着我,一脸无可奈何的表情。
“是不是发烧了?”我问,“觉得呼出的气很烫吗?”
他点点头,端起桌上的水喝了一口。
“我看看。”我又向他靠了靠,举起右手却又不好意思地放了下来。
他有些奇怪地看着我的举动:“怎么?”
我咬咬嘴唇,缓缓将手抬起来,慢慢伸向他的额头,他的视线随着我的手也缓缓向上移动着。
将手轻轻放在他额头上,一下就感受到了滚烫的温度,我吃惊地叫起来:“好像真的发烧了,很烫呢!”
却没有立即听到他的回应,低头看他时,他的眼神仿佛凝固了一般愣了好久。
我赶紧将手放下来,为了掩饰尴尬,还在衣服上擦了两下。
“那是什么动作?”他有气无力地抬头看着我,“喂,对病人一点也不尊重啊。”
“真发烧了,快请假回去休息吧。”我赶紧转移话题。
“工作还很多呢,”他突然一下转过去不再看我,“做完再走。”
“像你这样还怎么工作啊,而且,吃感冒药也不行了,要去打退烧针,或者输液,尽快把烧退下来。”我提醒他。
“说了有事,你别管了!”他皱起眉头不耐烦地应了一声。
我诧异地看着他,没想到好心当成了驴肝肺,而且居然还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
“有什么了不起,当我没说!也是,关我什么事啊!”我也不满地朝他吼道。
他瞟了我一眼,没有回答,又转了回去,眉头始终没有舒展开。
“今天去印刷厂看看吧,新的楼书今晚开始印,明天一早就安排人送到销售部去,”宋经理走到我们跟前,“许乔要赶方案,周若禾,你去看看吧,临时有问题还好纠正。”
我点点头,正准备问具体的位置和时间。
“几点印啊?”许乔先我问了。
“估计八点以后了,”宋经理看着我,“在三环了,要不找个同事陪你去,你们写的楼书只有你们去看着才放心啊。”
“没事,我自己去就行了。”我回答。
“那得弄到多晚啊,而且那么远,”许乔接过话,“还是我去吧。”
“可是你的方案,”宋经理看看他,“也是明天就要的,两个都不能耽误啊。”
“我去吧,看着没问题,会交待他们按时送过去的。”我才不想这个翻脸比翻书还快的病号替我做事呢。
“说了我去,”许乔坚持道,就是不看我,“方案带回家接着做,明天会交过去的。”
宋经理尽管有些奇怪,还是点点头同意了:“那,那就这样了,你们自己安排吧,两个都不能耽搁的。”
宋经理走后,我转头看了看许乔,他还是一脸严肃地敲着方案,不时难受地喝两口热水。
下班时间到了,同事们陆续收拾好东西回家了,我也装好了包,许乔正往U盘里拷文件。
“还是我去印刷厂吧。”我站在他旁边说道。
“不用,我去。”他回答。
“可是你在发烧啊。”我看着他难受的样子。
他没有回答,拷好文件,开始关电脑,然后拿他的包。
“喂!”我疑惑着这家伙怎么突然像变了个人,“干吗这样啊,哪里得罪了吗?”
他转过头来看着我,眼神奇怪得让人捉摸不透,我有些莫名其妙地望着他。
“你,别烦我。”他说完这几个字就朝门外走去。
我心里一愣又立刻不服气起来,赶紧跟在他身后走出去:“凭什么,凭什么说我在烦你,明明就是你自己情绪化的原因,难道你也有更年期症状吗?”
“周若禾,”他突然停下来,转身对着我,“虽然你精力旺盛,但是哥哥现在没心情跟你闹,还有,”
他说到这里停了一下,我完全搞不懂状况,只能更加茫然地望着他。
他看了我一眼,严肃地说道:“跟我,还是应该保持一点距离吧。”
“什么?”我不知道他这是突然怎么了,越说越奇怪了。可是,虽然不知道,这话的意味是当然理解的。我愣在原地没有动。
电梯来了,他转头看看我,径直走进去了。我看着他的背影,又看着他转身,再看着他看着我。
“走不走?”他按着电梯等我。
我还是站着不动。
他看看我,似乎很无奈的样子:“哪有一个女孩子那么晚去工厂的啊,还那么偏僻。”
“这个知道,”我看着他,“后来是怎么回事啊,怎么突然这样啊?”
他又看了看我:“你到底走不走?”
虽然满腹狐疑,我还是跨进了电梯。
电梯门一开的时候,我的灵光也一闪,找到症结的我一把拖住甚至不打算跟我说再见的他。
“你干吗?”他先是一愣,很快又挣脱我,“说了让你保持距离的。”
“我知道原因了!”我认真地看着他。
他眼神竟然一下慌乱起来:“什,什么原因?”
“是不是吃错药了?早上带的药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才让你情绪波动这么大?”
他又愣了一下,随即似乎松了一口气,然后忍住笑说道:“吃错药的人是你吧!”
回到家的时候,孔旭正在房间里整理行李。
“这是在干吗?要抛下我离家出走吗?”我诧异地看着他有条不紊地折叠着衣物。
“出去玩几天,”孔旭开心地朝我眨眨眼睛,“会给你带礼物回来的。”
“跟那个男生吗?”我走进去坐在他床边。
“嗯。”他点头,示意我把手边的衣服递给他。
“工作怎么办?”我问。
“他休年假,我请假。”孔旭边说边转身在抽屉里翻找着什么。
“要去多久啊?”
“十来天。”
“十来天?”我重复道,“这么久的假,你是怎么请到的啊?”
“软磨硬泡就行了。”孔旭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方盒。
“那是什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