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弟王览信因缘,他王珏凭性灵。
其实都一样:当局者迷。
第三个番外:杏花天 (有些朋友没有看到想看。补在此处)
三月微雨天气,无论昭阳殿,还是东宫都是没有杏花的。皇后说:“杏花爱长在颓垣荒溪,我多少嫌它有一分村气。”
韦碧婵有心和她辩论:怎么说是村气呢?分明是质朴,是野趣。但宫中没有一个人可以质疑皇后的权威。自从吴王被幽禁后,碧婵更少说话。她当个奶娘,在帝后面前低眉敛目惯了,好恶却一点点不变。
碧婵的用具上到处是她绣上的杏花。神慧快三岁了,华鉴容没事就抱着她到处闲逛。因为她还没有断奶,到了时间找不到韦娘就会发脾气,乱咬华鉴容的胳膊。所以华鉴容也不敢走远,总是不出昭阳殿的范围。
这一天她自动去找华鉴容,看见那个男孩抱着神慧坐在昭阳殿前的一块圆石上,神慧仰躺在他的怀里,睡着了。他还低声的说什么话。
碧婵笑着说:“她不听呢。”
华鉴容也笑:“权当她听了。”
碧婵琢磨了一会儿,说:“你和小公主怎么那么多话?她也讲不清楚,你是不是给昭阳的花木都起了名字?我听公主提起还以为是人名呢。”
华鉴容不是简单的漂亮,他的五官就好像由丰富的感情,蕴集的文采,瑰丽的想象细细雕琢出来的。纯粹的,绝对的美。
他嘴角微翘:“韦姑姑,草木也该是有情的。”
虽然华鉴容读书很早,又有神童之誉。但碧婵认为他的思想够超凡脱俗。
“韦姑姑喜欢杏花吧。现在是三月杏花天啊!”
碧婵蹲下身子,神慧的鼻子上面有一点柳絮。她和华鉴容同时伸手去给她掸。
“我第一次看见你,你和公主一般大呢。”碧婵轻声说。
“我记得……”华鉴容说,他笑起来,带着看稀奇珍宝的神态说:“阿福醒了。”
碧婵看神慧连睫毛都不颤动,她哪里醒了?
那一天,华鉴容也是这样睡在吴王府的床上。
京城的吴王府也遍栽杏树,杏花犹如半面的靓装少女,别样多情。碧婵的窗前,花蕾抽发,如同红腊。
韦娘刚刚从扬州到京,因此不认识那个小孩。但女人都有母性,特别是美的出奇的小孩,更容易激发她们的怜爱。的
她蹑手蹑脚的上前,有个老保姆立刻说:“这是长公主的独生儿子。可不要惊着他。”
碧婵好奇,真是个男孩吗?是宫中帝后当成宝贝的华公子吗?
她跟着吴王好几年了,王妃早就过世。吴王并不好色,但吴王府里面美人也不少。过去也有子女诞生,都纷纷夭折了。大概是记着失子的苦痛,王爷对别家的儿童是极爱护的。
她看着这个男孩,想着自己的心思。没有觉察他动了动。
尔后,他醒了。
黑宝石一样的大眼睛张开,衬着粹玉般的孩儿面。
他瞪着碧婵,也不怯生,一句话没有。的
照看他的丫环仆妇把他抱走,他还是面无表情。要不是他后来高高兴兴对吴王嗓音清脆的一声:“二舅舅。”碧婵真要当他是“天聋地哑”。的
吴王和碧婵带着他,赏杏花,放纸鸢。虽然孩子话不多,大家也玩得尽兴。
夜里面吴王照旧召她作陪,碧婵记得半月前吴王先期回京的时候说过:“等你过来的第一天,穿一件红衣裳让我看看。”
碧婵犯难:“我没有红衣服,我不爱大红大绿的。”
吴王俊逸的脸上显出孩子气来:“只一次。只怕皇兄以后要我在京了,就算庆贺我们搬迁。”
这有什么庆贺的?碧婵还担心吴王为解职扬州的事情不快,但事实并非如此。她不想让王爷扫兴,因此答应下来。
知道吴王喜爱杏花,碧婵就在赶制的红衣上绣了朵朵杏花。的
她原来怕自己不配张扬的红色,不过,也许吴王说的不错:碧婵穿什么颜色都好看。
吴王望了她半天,找出一个竹节杯子来:“这是杏花酒,我们一起喝。”
碧婵欣然同意。吴王清秀如画的眉目,有陶醉人的光泽:“你看今夜像什么?”
碧婵想起刚才他们同饮一杯,她又穿着红衣服。心里一动,低下头。
吴王又说:“今天我故意叫他们把容儿抱到这个床上睡的。”南朝有个风俗,新婚之夜前床要让大胖小子睡过,这才吉利。
碧婵投身入怀,吴王的热情是永不枯竭的。这几年她总是汲取着这个人的温暖。杏花一年年开了又谢,她却不觉得青春的流逝。
夜半了,碧婵还是不愿睡去。“皇后也喜欢容儿,三天两头把他抱到昭阳殿去。”吴王告诉她。
皇后无出,盼子心切。碧婵知道王爷对帝后的敬爱都深,决计不提起民间有关皇后的无聊传说。
“皇上也还没有儿子呢。”碧婵说。
“我虽然衷情,并不执念。皇上和我不同。”吴王沉默半晌,说了那么一句。
碧婵有些疲倦,没有听懂。
吴王笑了:“但天下人都是皇上的子女。我也把别人的孩子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去珍惜,所以落寞感并不如你所想的那么强。”
碧婵问道:“皇上真的爱皇后吧?帝王家如他们一样很稀罕呢。”
吴王抱住她,叹了一声:“石本无火,相击而发灵光。”
碧婵走神了。
神慧真的是醒来了,她奶声奶气叫她:“阿姆。”
华鉴容嘻嘻嘲笑着说:“阿福又睡大觉打呼噜了。”
的
神慧眼白一翻。
碧婵看着这对小儿女,脑海总是吴王的叹息。
人与人相遇,无波的水面才起涟漪。原来不能怪自己,也不能怪对方。
她遇到他以外的人,就不会是她。
他遇到她以外的人,也不会是他。
面前的孩子们要懂得这个,不知要过多少年。有的人,一辈子都不懂。
天际飘来一个纸鸢。神慧拍手。
不知为何,皇后不喜欢别人放纸鸢。她不喜欢,就是皇城不成文的禁令。
那纸鸢是谁放的?总不会是司花之神东君。
的
华鉴容忽然拉住了碧婵的衣袖:“韦姑姑,你听。”
有人曾对碧婵说:风入竹子,声声筝鸣。
这是一只发声的纸鸢。
碧婵记得,华鉴容恐怕也记住了。
碧婵掏出自己的手帕,上面的杏花秀色夺人。
她放开手,丝制的帕子随风而去。
的
她想:就一次,昭阳殿里面,也算盛开了几朵杏花。
这三月杏花天,还好,她也并非独自憔悴。
以上三篇是以前不同时候填写的,都属于应景作品,写的不够好。
但是有些朋友没有看到,希望我补上。
这三篇内容某些地方还有重复,比较潦草。请谅解。
女皇还有后续番外,以及问花絮。以后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