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天音女皇神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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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天音女皇神慧  -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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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览,你走后的这两年我算是知道你的辛苦了。以前有你分担,现在就我一人。
               
              览,今天晚上我还是一个人睡。近三年来哪一晚不是如此?天已经冷了,你的世界也一样吗?还是传说中的天国永远温暖如春呢?知道我今天的寂寞吗?我知道你也喜爱远薰,他现在一天天成熟了。我——是不是也很残忍呢?宫里从来不缺少有趣的风雅的多才多艺的美男子。但是我怎么可以忍受在你走后和别人再同床共枕呢?
               
              我难以成眠。是因为第一次以寡妇的身份躯参加济南之会而伤心吗?是因为华鉴容那个男人的事情而烦恼?是因为在这个月夜内心受了那个美少年的诱惑而愧疚?
               
              过半个月我就二十岁了,谁也不知道我的心已经半死了。览,今夜我特别想念你,无数次的念头又在我心:不是为了览和我的儿子?我为什么还要活着,去面对那一张张真假难辨的面孔?去红尘世界和黑暗政治中一次次搏斗?
               
              (下) 
               
              天还没有亮,我已经盛装坐在了御书房。我的容貌清丽,不过自己也知道那个“绝世美女”的评价主要是因为我的地位而来。其实,历史上有多少“倾国倾城”是真的绝色呢?到了这个地位,自然有文人墨客吹捧,老百姓一传十,十传百,就想象出无比的美女了。所以,传说中的美女的美,最好不要当真。比如我,百代以后人们一定揣测我是何等的美艳,其实我不过是长得干净些,秀气些而已。的 
            
               
              内侍告诉我华鉴容等着觐见的时候,我刚好写完给“太平书阁”的密诏。慢条斯理的喝着珍珠茶。入口的茶淡而无味。王越,到湘州刺史任上不过两年,怎么就有这个胆子呢?要贪污,手段隐蔽一些不行吗?不知道,他是真的无可救药还是因为出自那个华丽家族而肆无忌惮。
               
              览生前有意的压制自己的外戚王氏一族的势力,所以王氏在览担任“相王”的几年倒没有比前朝风光。览的叔父王琪,虽有才干,到览临终都还只是一个没有实权的秘书监。览的父亲,中书令王铭,在我和览结婚以后就要求解职。不过父皇以内忧外患作理由不允许。在我十四岁那年平息乱党后,他多次上表,览也帮着劝说,我就同意老大人致仕。 
            览的唯一的哥哥王珏,无心官宦,一直隐居在南山。览去世后,我多次征召他,欲引为宰辅。他还是“不起”。现在的王氏,是以览的从兄弟,和几个叔父为主。览死去以后,我有心的培养王氏子弟。如今,王氏一人位列三公,三四品官九人,难怪天下人说“陛下对王氏恩泽太深”。王越的例子,是给我敲了一记警钟吗?
               
              我回过神来,华鉴容已经在地上跪了多时了。
               
              “鉴容,你来了?”我亲切地说,笑容可掬。
               
              他是我的表兄,我姑母建安懿公主的独子,算是一家人。我有许多年没有这么直呼他的名字了,他竟然沉默了片刻。“陛下。”尔后,他应道。
               
              “平身吧。入秋,地砖上寒气重。”我说。
               
              “臣谢陛下隆恩。”他洒脱的站了起来,冷清的书房因为他的点缀而活泼。我仔细看看他,熟悉的脸面,明艳生动。如果没有两道浓黑的剑眉,他真是个艳丽的有点妖冶的男人了。可惜,他总是那么一幅骄傲的近乎傲慢的样子,下颚微微上抬,嘴角略带嘲讽的上翘。我突然想起来以前览称赞他的“美姿容”时候,我说的话:“也就是一只大孔雀,永远成不了凤凰。”
               
              今天早上,想到这句我以为贴切的评价,我是一点开心不了。但我还是带着微笑对他说:“鉴容,你当仆射兼领吏部多久了?”
               
              “臣主持吏部三年。任仆射也有十五个月。”
               
              “吏部为六部之首,领选官员,职务繁重。这三年来政绩卓著。卿刚满二十六岁吧?而且卿还是皇族,朕应该更加倚重的。” 
            
               
              他的眉毛一抬,不慌不乱:“陛下,这都是臣的分内事。陛下过奖了。吏部人才济济,臣能够领选,因为陛下的知遇,也是因为臣同皇家的亲属关系。” 
            
               
              他的语气说明他知道我刚才的话不过是个铺垫。
               
              我沉吟一会儿,问:“卿觉得吏部侍郎张石峻如何?”的
               
              “廉洁独立,是个第一流的人。”他肯定地说。
               
              我在心里冷笑,你华鉴容也有看重人家的时候吗?当年你面对“相王”览都有不逊犯上的话呢。说到底是自信人家的算计都不如你吧?
               
              我对华鉴容点头,说:“那么卿北上期间,朕也可以放心了。”
               
              “陛下?”他猛地抬头。突然告诉他要他随驾北上,打乱了他的计划吗?
               
              我最喜欢看他吃惊的模样。一时间不是那个笑看风云,不可一世的人物。倒像个大孩子。就说:“朕想来想去,这次南北会见,还是卿伴驾才好。”我背过身去,语气哀婉:“皇夫弃世,朕可仰仗的人才也就是卿等几人。”
               
              “陛下,臣很感激。虽然臣本来是要留守京师的。但是有张大人在,臣也没有后顾之忧。臣一定尽力辅佐陛下,完满南北之会。”奇怪,他好像还很兴奋。我听了他那么说,极想回头研究他的表情。但是,如今他的城府哪里会放在脸上。
               
              “那最好不过。卿马上回去准备一下。跪安吧。”我说。过了好一会儿,我才面向墙壁叹了口气。鉴容,如果连你也开始演戏。谁还可以相信?
               
              一转身,愕然发现他还没有走。有什么奇特的神色凝固在他的脸上。他以前经常不守宫规,但是览去世以后他变得谨慎了许多。
               
              “怎么,还在?”我还是带着不可捉摸的微笑问。
               
              他沉思,突然和很久以前一样,理直气壮的直视我,明亮的黑色眸子里闪烁光亮:“陛下,相信臣吗?” 
            
               
              我沉默,有理的人怎么变成了他?还是我误会了他?我心头一动。
               
              我们就这么对视着,我巍然如山。他的眼睛却逐渐潮湿。我哪里会忘记了他有怎样的一双眼啊!黑白分明,亮丽璀璨的连星星都比不过。他今天为什么会失态,我没有兴趣探究。
               
              我终于说:“相信,所谓信任,没有相信,哪里会任用你呢?鉴容,你看着朕长大,应该了解朕。” 
            
               
              他终于离开,一言不发。这种时候,说什么都不合适。他是个聪明人,虽然刚才有点失态,但他不会再犯。我们两个,其实是很相像的人。
               
              我离宫的时候,照例是三公带领群臣送我。我的目光扫到了跪在后面的张石峻,一个消瘦严肃的中年人。他看到我,似有灵犀。出身贫寒,为人耿介的他,曾经十年都默默无闻的做一个小令。直到身为太宰的览发现他,一力提拔。览病危的时候,召集商议事情的除了中书郎张石峻,都是三品以上官员。他到吏部,毫不留情给少年得志的华鉴容几个钉子,没有想到今天华鉴容倒说他的好。这个张石峻,不是池中物。
               
              三公都年纪不轻了。我一笑,去扶太师何规。太师年过古稀,目前不问政,半隐退了。“何太师,卿就免了这种礼节吧。”
               
              “ 陛下,此次北上,请保重龙体。微臣年老,不能随行,只愿陛下万事顺利,臣静候陛下回銮。” 
            
               
              “好,借太师吉言。太师,也要保重。领头等候朕回京。”我说。太师的身体不妙,在秋风中就像一片枯叶。我强压不吉祥的念头,隔着太师的袖子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
               
              转过脸,我看了看年过半百的司空王琪。虽然他满头白发,神色却清明,精神矍铄。他是览的叔父,在宫廷里我是随着览叫他“阿叔”的。到了现在,我该交代得都交待了。他是一代鼎臣,有些话不用我再三强调的。
               
              “王司空,有卿在,政务自然不用朕担心。”
               
              “陛下,保重。”王琪是从来不说多余的话。
               
              大将军宋舟是帝国的传奇人物。已经年老。黝黑的脸上是宁静的表情。他有一张最普通的脸,但是看了以后,你会永远记住那么精神集中的沧桑面孔。我只对他点点头,他是我父亲最相信的人,也从来没有叫我失望过。我觉得对他说什么都算废话。
               
              “恭送陛下起驾。”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我进入了金质的辇车。我的首席侍女齐洁陪伴在侧。齐洁风貌整洁,比我大六岁。她是立誓终身不嫁的,父亲是已故的领军将军关延。她不嫁的原因,是个谜团。我问过几次,还是徒然。
               
              “陛下,要不要在车里小睡?”她体贴的问。
               
              我捏一下她的手,这是我对人亲热的习惯:“朕看上去很累吗?”
               
              “没有,奴婢只是要陛下到下午更有兴头看京外的风物。”她可是个水晶心肝的伶俐人。要不然也不可能把宫内杂务调停的那么稳当。
               
              我摇头:“可惜我是睡不着的。”
               
              京外的风景,还是引人入胜,只是没有了览。平添一段心伤而已。华鉴容,王览,周远薰,韦娘,其他的人。这个故事很长。长的就像现在这段北上的路一样。我,女皇帝炎神慧,也是从一个淘气的小女孩长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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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昭阳春日 '返回顶部' '插入书签'
              我的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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