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辰讵可待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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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辰讵可待全- 第4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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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在床边站定,仿佛还不敢相信,等了很久,才终于轻轻开口:“你这次,睡得真久。”说着,自己已扬起唇角,眉梢眼角尽是笑意。
  凌亦风只是静静地看她。
  昏迷一个多月,刚刚醒来,他几乎连声音都发不出。于是,只能这样看她。
  好半晌,他才轻轻动了动削薄的嘴唇,良辰连忙俯下身去。
  没有声音,脸颊边只拂过低微的气息,带着点力不从心的挫败。可是,这样已经足够,她一点不贪心,此刻能够和他对视,就已经足以点亮整个黑夜。

  最终,凌亦风因为刚醒不久,体力仍是不支,闭上眼睛浅浅睡去。良辰坐于一旁,握住他犹自无力的手,一颗心才渐渐平复安定下来。
  进入手术室之前,他让她等他,结果,虽然迟了四十多天,但,始终还是等到了。
  窗外,天未破晓,可是真正的黎明已经到来。

  她知道,此后的每一天,都将是属于两人共同的时光。
  未来,还有许多的事情要做,她也有很多话,想要对他说。
  曾经,她那样主动地说“我爱你”,是真真切切地害怕,害怕倘若自己再不说,此后便再没机会,可是,这个时候的她,伴在他的身边,看着他清俊的眉眼,和安宁静切的眼神,忽然之间,只是想说一句感谢。
  这样美好的生活,如何能不令人心生感动?
  而事实上,等到他终于有力气能够开口说话时,她是真的说了。

  那一天,暮春的气息温暖动人,她坐他的边上,默默地盯着那张轮廓英俊的侧脸。
  良久之后,她说:“谢谢你。”
  她说得十分突兀,可是他却好像并不疑惑,只是微微扬起好看的眉,转过脸来。他的额上还有复健后留下的汗水,细细密密,在阳光下掠过温和的光。
  他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笑道:“我爱你。”

  (完)


番外一——初初相识

  一九九八年 情人节

  这一天,天寒地冻。

  凌亦风下了当天最后一节课,回到宿舍楼下停自行车的时候,空气里正弥漫着清冷潮湿的气息。
  就这么极突然地,听见自己的名字出现在广播里。

  他一愣,掂着车钥匙直起身来,只听见有个低低缓缓的女声念道:这首歌,由经济学院XXX同学送给97级电子系的凌亦风,她要祝他情人节快乐……

  他挑了挑清俊的眉,下意识地靠在车座旁,并没急着上楼去。心里头很突兀地发觉,这个女生的声音倒是挺好听的。

  

  可是,当歌曲从广播里缓缓流泄出来时,他不禁失笑——那位送歌的同学也未免搞笑,声称是节日祝福,却为什么偏偏选了一首如此不应景的歌?

  回到寝室,一个哥们儿立刻上来拍他的肩膀,一脸羡慕,啧啧有声,显然也是听了广播的。他笑着一把推开对方的手,坐下来随手抽了本书,然后塞上耳机听音乐。

  

  晚上的时候,大家约着一起去滑冰。

  路灯早早就已经亮起,凌亦风和一群朋友站在一起聊天,不经意一转头,便看见了苏良辰。
  其实,他是记得她的,虽然只做了很短一段时间的同学,但是他记得,当初第一次作自我介绍时,她就排在他的前面,梳着马尾,面容上有着异于与一般女孩子的淡定从容。
  而今天,她仍然将头发束起,很是清爽利落。他看着她走近,在他们面前站定,淡淡地打着招呼。她的眼神从自己面前滑过,很平淡,不算陌生,但也绝对称不上熟稔。

  她的脸孔清秀,下巴被淡紫色的围巾遮住,愈发衬出一双乌黑沉静的眼睛,在灯光下灼灼闪烁。
  他朝她微一点头,然后一帮人走向公车站。

  

  半路上,室友张承杰用手肘顶了顶他的胳膊,说:“下午做点歌节目的,好像就是她。对了,你们以前不也是同学吗,怎么这么生份?”

  嗯?他有些意外,转过头去,苏良辰正坐在他的斜后方,两人之间隔了一条过道。明明大家都在聊天,四周围闹哄哄的,可是,她却将脸面向窗外,长长的睫毛微微垂下来,显得有些漠然。
  车窗外的霓虹灯光偶尔闪过,光影交织在她的侧脸上,竟显得格外的绚烂。
  他看了她两眼,竟突然仿佛见到冬夜里沉静清冷的夜空,拥有迷离的光芒。
  

  一个小时后,当苏良辰百无聊赖地靠在溜冰场边的栏杆旁,一个修长的身影靠了过来,英俊的脸庞露出微微笑意,俊美的少年伸出手:“一起?”

  

  他的手,牵住她的手,轻轻的,带她走入自己的生活轨迹。



番外二——同居生活之争吵过后


       君悦酒店包厢内。

  “……凌总,我敬你一杯,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桌前清俊的男人点点头,举起酒杯,与对方遥遥虚碰,微一仰头,红酒滑入喉中。
  服务员过来更换骨碟,他顺势靠向椅背,眼睛瞟向置于桌面上的黑色手机。
  ——很安静。

  一整个晚上,除了两通公司秘书打来的电话外,它便没再响起过。

  苏良辰那个女人,到底要和他冷战到什么时候?

  “凌总……”身旁又有人敬酒,他若无其事地将目光移开,举起杯,照例一饮而尽。
  

  同一时间,良辰下了出租车。

  公寓的电梯傍晚时分出了故障,此刻正在抢修,门口立了块暂定使用的牌子。
  在公司忙了一天,良辰身心俱疲,幸好家住五楼,还不算太高,穿着高跟鞋,一边拖沓地往上走,一边低头从包里翻钥匙。

  糟了!在找遍手袋未见钥匙踪影之后,她怔住,停在楼梯半中央轻轻皱眉。
  果然冲动是魔鬼啊。

  早晨,她一怒之下甩门而去,姿态倒是潇洒,却偏偏将家门钥匙落在了茶几上。
  

  她靠在墙边,叹气,现在怎么办?

  很晚了,可是凌亦风还没回来,因为在楼下没有看见他的车。

  她有些挣扎,毕竟才发生过口角,虽说只是一点日常小事,可是,冷战就是冷战,况且,整整一天他也并没有主动给她打电话,不是么?

  因为在犹豫,所以未免心不在焉,她一边想一边继续往楼上走,就在一瞬间,一脚踏空——几欲向前扑倒的同时,脚踝处已经传来剧烈的疼痛!

  她抽着气,勉强转了个身随地坐下来,想了想,还是认命地掏出手机。

  

  一接通,凌亦风的声音立刻传过来,低低的,“什么事?”

  “你在哪?”她似乎听见那边的喧闹声,顿了顿,脸色沉沉,语调更淡了些:“如果还在忙,就算了。”

  “我没事。”凌亦风跟众人打了个招呼,拿着手机走到一边,声音却也很平淡:“到家了?”
  对话的气氛明显与平日不同,她抿着嘴角,胡乱地应了声,脚上的抽痛适时传来,不禁隐隐吸气。

  凌亦风一怔,“怎么了?”

  她兀自皱眉,呲着牙。

  

  这时,酒席已经散了,一众人等一边交谈一边前去取车,其中有人正打电话订夜总会的包厢。
  凌亦风落后了两步,仍是问:“到底怎么了?”平淡的语气中已经隐约带着点担忧。
  良辰听见那边热闹非常,自己却孤零零坐在昏暗的楼梯间,心里突然有点委屈,赌气似的,声音也不禁大了些,平板地说:“没带家里钥匙,还有,脚扭了,非常痛,可能是断了。”说完,“啪”地一声,合上手机。

  

  半个小时后,有脚步声传来,微微急促的节奏,越来越近。

  良辰将脸从膝间仰起,正对上匆匆赶来的对方的视线。

  那双一贯清亮的眼睛,此刻却幽暗,深不见底,还带着一丝焦急和怒气。
  

  “疼吗?”那个修长的身影蹲下来,手指虚虚贴着她的脚踝,似乎不敢乱动。
  哦,对了,她记起来自己好像夸张地说过,可能骨头断了。

  她低眉敛目,却只能看见他乌黑的短发,微微弓着的背脊和腰身有温柔的曲线。
  “只是扭了一下。”她低低地说,其实心里已经不那么难过了。

  被骗了,可是他却不生气,反而暗暗松了口气,抬起头来,俊朗的眉目对着她:“随便关机可不是好习惯。”有一点点严厉,也有一点点无奈。

  

  她被抱着进屋,贴近他,这才闻到一阵酒气。

  他的衬衫上有褶痕,袖子卷起领口微开,有些散乱,西装外套和领带早不知到哪里去了。
  在沙发上坐下,她揪住他衣领,“喝那么多酒还开车!”

  他居高临下俯视她,薄唇微抿,气息温热。

  “不气了?”半晌,他低声问。

  她这才想起早上的事,松开手指,扭过头去。

  他的手臂修长,撑在她的肩膀旁边,呼吸里带着酒气;清亮的眼睛里有细小的血丝,“我飞车回来的呢。”

  果然,一句话成功引来她的再次注视,虽然,目光里有更盛的怒意。

  

  “……下次不准骗我。”他低下头,吻住她温暖的唇,语音含糊:“害我担心……”




番外三

  盛夏的某个周日,艳阳高照。

  良辰从外面回家出了一身汗,却不急着换衣服,丢下钥匙直接去拨电话。
  凌亦风已经在北京出差七八天了,还没回来,此刻正在和某位领导吃饭,接到电话,他打了个招呼走包厢外面去听。

  “你什么时候回来?”良辰问,很随意的样子。

  凌亦风低眉笑:“晚上的班机。怎么,想我了?”

  回应他的是一声嘟囔:“没有。”

  他不在意,微一抬眉,又笑道:“可是,我很想你。”正好有服务生经过,只见这位男客人穿着浅灰色衬衫,修长的身体靠在门边,一脸闲适自然的表情,英俊的眉目舒朗开阔,低声讲着电话时,柔情流露。年轻的女服务生也不禁放慢脚步,眼里有尽力掩盖的惊艳。

  这边的良辰也是心头一跳,为什么凌亦风说这些话的时候,总能这么自然?
  

  手指绕着电话线,她又问:“在外面应酬?不耽误你吧?”

  “嗯,没关系,快结束了。”

  “那个……”支吾一下,说到正题:“有件事和你商量。”

  “说吧。”

  “等你回来,我们搬去你那儿住。”

  凌亦风倒愣了,“可以啊。只是,说了多少次你都不愿搬,怎么今天突然改主意了?”
  良辰轻咳一声:“那是因为我这边离公司近。”顿了顿,声音渐低:“……但是,你的别墅房间多。以后一个卧室不够用……”

  

  当日深夜十一点,房门响动,良辰睡得迷迷糊糊,不多时便感觉熟悉的气息袭上来,细密的吻落在颈边。

  “……去洗澡。”她推他。

  凌亦风解开领扣和袖扣,双臂撑在床头,墨黑的眼底笑意盈盈。

  半天不见动静,她终于睁开眼,声音沙哑:“干嘛?”

  “我开心。”俊美的脸笑得像孩子。

  

  他照样低低应了声:“嗯,也恭喜你,凌太太。”

  

  她脸一红,翻了个身,故意背对着他,“当然了,要受苦的又不是你。”
  可是很快,修长的手臂缠上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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