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瞳雪女?一个没有神力的雪女,岂不是天下间抢夺的对象,这对于一一来说,是何等的悲哀!所以,不管怎样,他们都不愿意相信。
“吩咐下去,活捉国师!”
“是。”一个突然冒出来的黑影,回应了一声便立刻消失不见。
从顾唯一身上取出一枚银针,雪云歌放在鼻尖嗅了嗅,阴沉道:“是麻醉药。”也难怪,那个时候的一一,身上突然爆发的强烈力量,甚至连他们都不能靠近。可是,蓝圣凌为什么知道一一会被注射麻醉剂,甚至在恰好的时机夺走了她?
“哥,我怀疑国师早就和蓝圣凌勾结好了。”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他们一直不愿面对的事实,是不是就要被揭开?不,就算是那样,一一也会是他们的一一,而不是什么雪域的神女。他们不要看到她那样陌生的眼神,冰冷的,好像不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表情。那是真正的雪女才会有的面容吧,神仙,本就是无情无欲的。可是,他们要的,不是一个拯救世人的神,而是只属于他们,只拯救他们的顾唯一!那个会哭会笑,会撒娇的一一啊!
“药量很大,怕是要明天才能清醒了。这样也好,先让她睡一觉吧。”
不远处,却是刀光剑影。抹了抹唇畔冒出的血丝,蓝圣凌鹰般锐利的双瞳闪过嗜血的微光。从来没人,敢这样伤他。而萧然,看起来似乎无事,手上的伤口却顺着软剑滴血,缓缓跌落地面。可是,少年的面容,却依旧是坚毅的。他不能输,不能让主人失望。如是想着,萧然缓缓抽出了腰间的长鞭。左手使鞭,右手使剑,这是萧然的绝学。而在萧然使出这两样武器的一霎那,蓝圣凌的眼中却划过精光,突然对着他开口道:“修罗山庄!想不到,你居然会是修罗山庄之人。长鞭和软剑,难道,雪云歌和雪逐月还凤有死?”
缓缓起身,却是雪逐月冷冷地看着蓝圣凌道:“想不到陛下竟然还记得我们,那么,多年前的旧帐,是不是要好好算算呢?”
聪明如蓝圣凌,在听见雪逐月说话,便明白了一切,面容不再,或许是易容术。只是想不到,蓝雪堡那毁灭性的一战,他们居然还可以活着,甚至逃到了雪域,掌控了一股强大的力量!看到雪云歌抱着的女子,面容上是小心翼翼的爱恋与心疼,这样的表情,仿佛隔日重新,依稀也有这样一个场景,刺痛了他的眼。脑中灵光一闪,蓝圣凌脱口道:“雪无双!”
能够让他们露出如此表情的女子,除了他们在意的雪无双,再也没有其他。只是,此时已经无暇追问他们是怎么逃出生天。雪无双就是雪女,上天真是给他开了一个玩笑。为什么来来回回,他想要的东西,都和这三人相关。可笑的是,时光似乎在这一刻倒流,情形却完全相反,那么,他也宁愿玉石俱焚,也决不让对方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
“新仇旧账,我们的确是该好好算算了!想不到朕居然也会有失手的时候,竟让你们活着还再次出现在了朕的面前!”
“不错,那么,今天,你也该为自己的‘失误’,付出代价了吧!”阴冷开口,雪逐月看着萧然,命令道:“萧然,杀了他!”
握紧手中的武器,萧然略显稚嫩的容颜满是杀气,蓝圣凌心中一紧,他不会如此轻易就被打败的。就算今天的他太过与自傲,以至于失了先机,那么,他也不会让他们好过!这个少年的武功与他不相上下,打下去不过是消耗他的精力而已。可是,难保雪家兄弟不会趁他虚弱,合力攻击。
而雪云歌与雪逐月,却正好就是这个心思。让萧然和蓝圣凌相斗,不过是戏耍他的把戏而已。
蓝瞳雪女:第三十一章狡猾如蓝圣凌,哪怕没有猜到他们心中所想,却也有所防备。他从来不是一个只知道死拼硬斗之人,更明白成大事者靠的不是武功而是谋略。仔细观察了一番祭台上的情况,空旷的地势,给与了他们足够灵活的空间。眼前除了巨大的八瓣雪莲,便是真的无路可逃了,四周全是白茫茫的一片,深得望不见底。早有听说雪域的祭台是修建在极高的绝渊之中,初看的时候没有发觉,现在才知道果然名不虚传。面对这样完全没有胜算的情况,蓝圣凌即使面容上还维持着镇定,心中,却已经开始慌乱了。
难道他蓝圣凌,今天就真的葬身于此了吗?不,他不甘!没有到绝地,他绝对不会放弃。就算真的已经无路可逃,阴沉的眼神,直直盯向了抱在雪云歌怀中的女子。他也要一个陪葬,不管她是雪无双还是谁,只要她是雪女,他得不到,别人也休想拥有!那么,就让雪女的这个秘密,随着他一起消失,也不失为一个好方法!更何况,他还不一定会死呢!跳了下去,也会有一点生还的可能;就算没有,有雪女给他蓝圣凌陪葬,也是值得了!
眼底划过不顾一切的凶狠光芒,失去了这个女子,他们会痛苦一生吧,那么,就一起毁灭吧!
暗中拿出一颗红色的珠子,那是国师给他的,假冒的雪女能够让雪莲绽放,靠的就是这颗小小的珠子。谁也不会想到,看似悲天悯人,为了雪域不顾一切的国师,竟是主动要毁灭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吧!他管不了他们的恩怨,只要得到雪域和神女,其他的事情,又与他何干!不过是相互利用而已,却想不到栽倒了雪云歌他们手里。
他们和他一样是狠角色,绝对不会留下祸患,因为,新仇旧恨,他们对他绝不会手下留情。
看了一眼和他纠缠不休的青衣少年,蓝圣凌眼中划过一道微光,虚晃一招,朝着他的下盘攻去。趁着他防守的那一刻,指尖猛力一弹,对准了那朵紧闭的八瓣雪莲。瞬间,强烈刺眼的银光爆发出来,几人下意识地伸手挡住眼睛,就是看准了这一个空档,蓝圣凌飞身到雪云歌面前,一掌击中了他的胸口!一时间没有防备的雪云歌,竟被那一掌生生打得吐出了一口鲜血!其实,要是平时,这对雪云歌根本不算什么。可是,蓝圣凌那一掌,正好打在刚刚顾唯一攻击过的地方,伤上加伤,才会如此严重。可是,即使受伤,雪云歌的手,依旧紧紧地抓着顾唯一的腰肢。眼中狠厉的幽光一闪,蓝圣凌再次狠狠地在雪云歌胸口一击,强行地抢过了顾唯一。
而在他们身后及时反应过来的雪逐月,大惊失色之下,掌心凝聚起浑厚的内力,朝着蓝圣凌的后背击去。来不及躲开的蓝圣凌,承受了这一击,顿时一阵气血翻涌,吐出了一地血腥。瞳孔一暗,蓝圣凌知道自己受伤不轻,脊骨已是断裂了。强提起一口气,死死地抓住了怀中的女子。而因为光线太强,没有看清压在蓝圣凌身下的顾唯一的雪逐月,看见受伤的雪云歌,心中杀气大盛。竟然又加了一掌,将蓝圣凌直直打下了那看不见底的绝渊!
“不要!”
撕心裂肺的一喊,雪云歌挣扎着起身,却根本来不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蓝圣凌,抱着昏迷的顾唯一,消失在那白茫茫的深渊里,再也,看不见她的身影。
而雪云歌那一声高喊,让雪逐月看清了那个隐藏在蓝圣凌身下的少女,渐渐坠入深渊之中。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的雪逐月,心中一痛,茫然无措地看着自己的双手,瘫软在地。
他做了什么,他亲手杀死了他的一一!他捧在手心里的一一,他爱的快要发疯了的一一,他发誓要给她一生幸福的一一,竟然,是死在了自己的手里!
遭受重创的雪云歌,匍匐着向前,在地面留下一道长长的血迹。他的身体已经没有力气,可是却一直一直向前爬去,修长如玉的手掌,已经被磨破得满是鲜血。平日里妖娆绝美的面容,此刻,除了深深的绝望,便只是一点点仅存在心底的希望,希望着,她不会有事。而雪逐月,则是一直呆呆地瘫坐在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喃喃低语。
“小姐!”
再也无法保持住冷漠情绪的萧然,悲怆地叫喊,竟是靠近了那绝渊,想要立刻跳下去!可是,老天,竟是连这点愿望也不能满足他。刚刚跃下去的身体,居然被一股奇异的力量给弹了起来,狼狈地跌坐在祭台之上。
而此刻,那绝渊处竟发出了一股蓝光,裂开的缝隙,竟然慢慢在合拢!意识到这一异变的三人,大惊失色,齐齐上前想要跳下去,却发现他们根本动不了,身上没有丝毫力气。不甘,挣扎,绝望,惊恐,一一浮现在那三张惊骇欲绝的面容之上。最后,慢慢的死寂。
出现在祭台入口的,是一身白衣如雪,银发在空中疯狂飞舞的绝美男子。此刻的他,脸上带着奇异的笑容,手上还有着未熄灭的蓝光。看着那绝渊慢慢合拢,再也找不到一丝缝隙,他才松开了手,跌坐在地面。随着他的松懈,雪云歌、雪逐月还有萧然,奇异的发现自己居然可以动起来了。而就在那一瞬间,萧然已是起身,长剑指到了银发男子的喉咙。
秀气的少年,脸上的表情阴沉冷酷,宛如修罗。低哑的嗓音,愤怒的瞳孔,似乎就要滴出血来!
“打开它!”
见男子没有反应,萧然脚下一个用力,狠狠地踢在了他的腹部。绝美的银发男子抱住伤口,被踢得倒退了好几步,却只是躺在地上,低低地笑了起来。抬起头,鲜红的血液从嘴角溢出,绝美的面容,却带着疯狂的笑意。
“你死心吧,没有用的,哈哈哈、、”
又是一脚,国师的身体被撞到祭台上的铁壁,纯白的衣服已经被染红,挣扎着起身,却猛地吐出一口鲜血!面色阴沉的少年,冷冷地看着他,嘴角吐出阴冷的话语。
“打开它,解除它的封印,立刻!马上!”愤怒的风暴在凝聚,平日冷静无比的少年,此刻,就像一头狂怒的狮子。
“你、休想!”
“噗!”
又是一声巨响,却是从木然失魂中醒来的雪逐月,清冷的双瞳,已是失了冷漠,失了冷静,眼底,弥漫的除了疯狂,还是疯狂!提起已经全身浴血的银发男子,雪逐月的眼中,没有焦距。手下用力,一拳一拳,落在绝美男子的面容,没有停止。
“你还我的一一,还我的一一!”
鲜血,已经将那张绝美的容颜涂满,再也看不清晰。雪逐月像是疯了一般,只是不停地打着身下的男子。萧然眼神一暗,突然上前拉走了雪逐月,留下奄奄一息的银发男子。
“月主子,他会被你打死的。死了,就更找不到小姐了。你先去看看云主子吧,他受伤了。”明明是冷漠的话语,却仿佛充满了温柔,就像是安抚一个暴躁的孩子。奇异的是,雪逐月真的就像是一个孩子般,听话地起身,朝着受伤跌倒在地的雪云歌走去。
呆滞的眼神,僵硬的动作,将雪云歌扶进自己的怀里,雪逐月的眼神依旧是木然的。
“哥,我害死了一一。”平静的语调,像是毫无感情。此时此刻的雪逐月,无论从哪里看,都不像是一个正常人的样子。可是,他却是如此轻柔地扶起自己的大哥,将自己的内力输入对方体内,直到雪云歌苍白的面容浮现点点血色,才停了下来,目光呆滞地看着那条已经密合的裂缝。
不是没有发现月的异常,知道他是无法接受一一竟是被他打落绝渊,才会变得如此。可是,雪云歌已经无法去安慰他,身上的伤口让他痛得没有力气,而心中的伤痛,已经让他几欲窒息。已经没有活着的感觉了,他很冷静,就算心底的怒火,已经燃烧到极致,可是,怎么办,它已经死了。死了,就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