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个活口。本王什么时候这么招人恨了?”水溶从贾赦身后走了出来,漫不经心的看着眼前的厮杀。皇室中人对于这样的事情早就见怪不怪。他这个北静王爷素来不得罪人,按理说不该有人想要杀他才是。
“哼!北静王爷少装无辜,如果不是你,太子爷的心腹不会折了大半。”领头的黑衣人高喊道。
“太子呀,这么快就排除了一个,你们是勤亲王还是诚亲王的人……亦或……”水溶停顿了一下,眼中精光闪过,“早就听闻荣国公擅长逼供,今日本王倒是有幸能打开眼界了。”
贾赦没有接他的话,而是观察着来刺杀之人的动作,“王爷的首尾没有处理干净,他们怕是江湖中人。”贾赦可不相信水溶在江南两年,没有经营出什么,上次官场整顿,就已经将大半人换成了他的人,这两年下来……“盐商!”盐商从来没有真正的没落,只是新老交替,继续形成新的圈子,三年的时间足够了。
水溶愣了一下,“看来火烧过了。怕是我们还要回扬州看看才对,恩师他……”
“如海比王爷老道。”贾赦上下打量着水溶,“审了也没必要了,还在江南的地界,不如借兵一用。”
刺客看到两人竟然还有闲心聊天,顿时急了,他们算是自投罗网被人鄙视了吗?动作更快了起来,却是死的更快。
“住手!否则我杀了他。”一个黑衣人挟持着迷迷糊糊的薛蟠走了过来,“义父,我……”薛蟠都快哭了,今夜他怎么就梦游了呢?
“原来是荣国公的义子,薛家的当家人,让我们走,再给我们十万两银票,买他这条小命,应该够了吧?”
水溶刚要说话,却是贾赦上前一步,“爷最不喜欢被人威胁。”
“哈哈,威胁,就……噗。”黑衣人吐了一口鲜血倒地而亡,从他身后甄宏拿着剑无事人一样走了出来,拽上薛蟠很快就到了贾赦身边,“教出来的都是没事添乱的。”
“义父……”薛蟠欲哭无泪,他真的怕了。
贾赦将他扔到一边,不想再理会他,没有了干扰,暗卫们很快处理了残局,留下了几个活口。不过受雇与人,只是负责来取人性命,根本就不知道雇主为什么要这一行人的命。当然了到底是主要要水溶的命还是贾赦的命,都有些分不清了。
不过得到的唯一重要消息却是,前方还有不少刺杀他们的人,对于说出此事之人,暗卫很给面子的让他一击毙命,没受什么苦。“看来不是王爷查处了什么,而是有人不想让我们回京。王爷可有京城的消息?我的消息还是两日之前的。”三日通一次消息,这是贾赦制定的规矩。如果有紧急事件,倒是例外。
“本王的消息是一日之前的,也是一切正常。一半一半。”
贾赦点了点头,如果真是京城之中有人作梗,他们有没有得到什么消息的话,麻烦就大了,动手之人竟然能够换掉他们心腹送出来的消息。京城危了。但是如果真是盐商动手,财力是有了,却没有这么大的胆量制造这么大的动静。
“所以返程吧。林家还相对安全一些。”
“也好。本王上个奏折,大水挡路,回程受阻。驿馆遇盗,死伤五十人。”
额……贾赦勉强点了点头。
第二日北静王和荣国公的马车继续朝着京城的方向而去,而又有一波人轻车简行踏上了去金陵的方向。在这两拨人都离开后,两辆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马车踏上了返回扬州之路。
而消息却在源源不断的传来,在他们离开后驿馆大火,将一切痕迹烧的干干净净。而扬州最大的盐商却突然死于非命,家中也发生了大火,大火灭后,活着的人查看剩余物品,却发现库房是空的。
☆、第53章 贾赦回京
一行人悄无声息的进了林府,林家还算是相对安全的。林海对于他们归来并不惊讶,安排了宝钗和黛玉相邻而住,让薛蟠住在了外院。而贾赦和水溶则住进了最大的院子。
“恩师,您可有什么消息?”安顿下来,水溶直截了当的问道。
林海看了看他身后的甄宏,这人自水溶从金陵回来就一直跟着水溶,只是救命之恩什么的,林海一直持怀疑态度,“王爷此人……”
“可信。”却没料到先开口的是贾赦,“只是脾气怀一些,倒是真的忠心。要远离甄家的甄家人,自然可以培养。”
水溶诧异于贾赦为甄宏说话,却也连忙补充了几句,“恩师放心,甄宏可信。”
“也好。京城那边三日一次消息,都显示正常。只是过于正常了。”
“所以恩师也怀疑有人控制了京城的消息渠道。”水溶皱了皱眉头,将所有消息封死的话,京城岂不是已经被人完全掌握了?
“应该没有糟到那种程度,只是控制消息渠道,也有可能是还没有真正动手。”贾赦分析道,当年太子逼宫,也是封锁了宫禁几日,到万不得已自认为一切就绪的时候才真正的亮了刀,却还是晚了。
“如果是这样还好,只是后续发展依旧不在掌控之中。”
“能动手的只有太子。崔家败落,太子势力严重受损,此时动手,只会是自寻死路。”水溶有些摸不清头绪。
“勤亲王和诚亲王都在京中,没有那么容易。”当年五弟一人都能对付的了太子和索额图,别说现在的太子的那两个兄弟都不是省油的灯。
“还是回京才能知道一切。恩候可愿意陪本王一起回京?”
“王爷留下,下官回京即可。”贾赦干脆的拒绝了水溶的提议,其实他本想直接从驿站走小路返回京城,但是又担心自己走后水溶再出事,到时候他跳进黄河也洗不清。送上门的把柄,不管谁是皇帝,都会让自己陪葬。而到了扬州,将薛家兄妹都交给林海,贾赦也算是没有了后顾之忧。“扬州盐商之事,总要有个了断。那死的盐商家中失踪的金银让人玩味。如果京城真的动乱……”
在场的都是聪明人,关于这点也不是没有想过,只是大火过后一切痕迹都已经被磨平,这家盐商连下人都死绝了,调查起来就会进入死胡同。林海调查了许久也没用。
“盐商经营多年,多为狡诈之辈,即使是死怕是也不会让背后之人安然无事,除非……”
“多谢恩候提醒。”林海率先说道,水溶也点了点头。私生子什么的,实在是太多,或者把嫡子交出去保着私生子养着也是有可能的。
“既如此,扬州之事交给王爷和如海了,我连夜离开。”
“恩候注意安全。”水溶知道拦不住贾赦,只能劝了一句,“如同恩候所说京城里即使太子真的要动手,也不会成事,但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恩候去汤浑水总是要注意。带着甄宏一起,这样本王才能安心。”
贾赦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甄宏现在已经是从四品,可以进入皇宫内院,此次也有进京的允许,带这样一个武官
贾赦点了点头,和林海交换了一下眼神,连夜带着清风以及暗卫离开,这一次他们不走水路,不走官道,只走小道,尽量避人耳目,就这样昼夜兼程了五日,终于到了临近京城的地方。
而这几日,让贾赦更加不安的是京中的消息彻底断了,贾代善留给他的暗卫本就是优秀之人,再加上这段时间自己的有意培养,算的上前世的粘杆处了,这样的都传不出来消息,足见京城的严峻性。
贾赦装成过路的商旅,住进了客栈,“最近京城可是出了什么事?这客栈都住满了。”清风替贾赦打探着。
掌柜的看了看清风,压低了声音很是神秘的说道,“你是外地人吧,你是不知道呀,最近京城可是出了大事,城门戒严了十天了呢。”
“什么?”清风心里早就有数,说的声音不是很大,“那岂不是要……”
“嘘嘘。要不要命了,不言朝政。”掌柜的捂住了清风的嘴,“习惯就好,这是正常事情,京城经常戒严,这几年不过是好了一些罢了。听我爹说,当年戒严时间更长。”掌柜的一脸得意的看着清风,来问我呀,问我我就告诉你。
清风自然满足了掌柜的炫耀*,问了一堆问题,得到了一些满意的答案,回到房内一一向贾赦解释。
“老爷,事情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坏,只是开始还只进不出,现在变成了进出都不行。而昨日开始有松动迹象,怕是快没事了。”清风总结了掌柜的话说到。
贾赦一下一下的用手指敲着桌子,一旁坐着的甄宏觉得这一幕有些刺眼,怎么这么眼熟,“去城门附近看看,别露出破绽。”
“是,老爷。”清风自去吩咐人做了。
“我去看看。”
“王爷不会希望有人知道他派了人回京。”贾赦没有直接阻拦,但是说出来的话却让已经起身的甄宏又做了回去,“当将军之人更应该心细如发,而不是鲁莽,还好你年纪轻。”
“多谢荣国公教诲。贾将军没有上过战场,却是有着独到的见解,下官佩服。”甄宏嘴角微微上扬,挑起的眉毛显示出他现在的不满。
贾赦心中无奈,手却忍不住揉了揉甄宏的头,“年少轻狂。”
“哼,倚老卖老。”甄宏不会承认刚才贾赦的动作让他的心头一暖,感觉到了一丝丝温情的存在。
甄宏嘴上不满,最后也还是没有去城门查看什么,等到夜半时分,却被贾赦叫了起来,几个人暗中离开了客栈。走了好远,确定周围没有其他人了,甄宏这才谨慎的开口,“荣国公这是要翻墙进城?”
贾赦没有理会他,只是小心的继续往前走,甄宏讨了个没趣,跟着继续往前走,越走越偏僻,却依旧是城门的方向,甄宏压下心底越来越的疑问。
直到众人到了一个破败的院落,清风从里面走了出来,“老爷一切安排好了。荣国公府被围了,所以没有人能出来。奴才已经确定了府内没事,只是老爷,真的要回去么?而且……”清风谨慎的看着甄宏
“先进京。”
“是。奴才引路。”清风瞪了甄宏一眼,这人总找老爷的麻烦,老爷怎么惯着他,如此蛮横无理的人,怎么配跟着自家老爷,北静王也是个不识人的。
这一路,甄宏没少接收清风以及其他下人这样的目光,早已习以为常,越是有人不希望看到自己跟贾赦对着干,自己越要如此,哼,老头子,还是喜欢教训人的冷脸老头子。
清风很快来到了后面,里面有一口枯井,顺着绳子下去,贾赦紧随其后,却被甄宏抢了先,“那么老了,慢点,别闪了腰。”话音未落,甄宏已经顺利的吓到了井底,却看到了另一片天地,率先往洞里钻了进去,果然是隐蔽的地方。
贾赦很快也下来,他留了暗卫在客栈,作出两人依旧在客栈的假象,只带了一个暗卫加上清风一行四人进入密道。密道的另一个出口是京城里的一个普通的四合院,里面住着与世无争的一家人。当然了这是给人的假象。
走了小半个时辰,这密道年久失修并不是很好走,有些地方已经有要塌了的迹象,很是危险。终于看到了出口,看到了灯光。
几人出了密道,看到一名女暗卫站在那里,“主子您回来了,出大事了。”
贾赦心里咯噔一声,“荣国公府被围了,因为皇上在里面。”
贾赦感觉一阵天旋地转,自己似乎一直贴着太上皇的标签,皇上怎么回到荣国公府里?“你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