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福眸色一暗道:“石大人,你跟了王爷这么多年,难道还不知道王爷是什么脾气吗?”
石运立刻就明白了,抱拳道:“谢五总管,石运知道了!”
五福又低声道:“做的利落点,最好是找些山贼什么的!”
石运立刻点点头。
五福敛眼低眉,大步去追赶司徒展宸。
石运也回头,大步离开去办。
每到夜晚,郝仁就会格外的警惕,每天晚上十个仆人与十个侍卫轮流值夜。
这会儿郝仁正亲自巡逻回来,一进门就看见冷萍正坐在灯下研究着人体穴位图。
“在瞧什么?”郝仁脱了鞋子上床,笑眯眯的问道。
他的紧张,从来不让冷萍瞧出来。
“我在研究人身上的穴位,其实有一种打穴法,如果力道足够的话,就可以斫、戳、拍、擒、拿、撞、闭,虽然做不到天下无敌,但是至少可以自保!”冷萍抬起脸来说道。
郝仁上前看了一眼笑道:“你的力量达不到,你照旧可以用银针代替,只是穴位要找死穴!”
“对哦,这样的话,力道就足够,还是你聪明!”冷萍眼前一亮,眼睛又在郝仁的身上打转,“要不你让我试试?不过很危险,万一力道真的足够的话,说不定会有生命危险!”
郝仁立刻闪向一旁,“还是算了,我还不想死呢,等回到里城,我给你抓小老鼠实验!”
冷萍点点头,算算日子,“明天差不多就能到里城,提前给娘送信了吗?娘一定很高兴!”
郝仁点头,“送了,不过明天我们不能直接回家,我要先去府衙上任!”
冷萍想了想,“好,你去上任,我去医馆,也不知道郝蛋做的白术如何了,快要到交药的时间了,等你忙完,我们再一起回家!”
郝仁点点头,又道:“今年是大比之年,娘之前说严夫子有意让石头试试,过些日子,我还想去拜访一下严夫子!”
“你回来的事情,也要跟严夫子解释一下,你也知道,你对你期望很大!”冷萍突然说道。
郝仁点点头。
夜色深了,两人也就歇下,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郝仁总觉着心里不踏实,到了丑时都没有睡着,就在这时,他听见外面有喧哗声,还有火光闪动。
郝仁一下子起身,前去打开房门,就见驿馆有一处,竟然火光冲天。
“怎么回事?”郝仁冷声问道。
砚池宿在外面,揉着眼睛急忙跑过来说道:“老爷,不知道怎么,那边就起火了,看方向应该是驿馆的北门!”
这镇子的驿馆在城郊,北门外就是一处不算高的山峰。
这会儿冷萍也被惊醒了,她披衣坐了起来,下了床,含糊的问道,“怎么了?”
“没事儿,可能是天干物燥失了火!”郝仁一边安慰着冷萍,脸上的表情却十分的紧张,他低声吩咐砚池道:“让驿馆里的人去灭火,告诉墨五,让他带着人来这里!”
砚池不解郝仁的安排,不过还是应着,一会儿,侍卫头领墨五带着二十几个人前来。
“老爷!”墨五有些着急,“可能是山上的土匪下来了,这里的百姓说,那山上有土匪,如今正青黄不接的时候,一定是他们下来打家劫舍了!”
“别急,拿好家伙,守护好这个院落!”郝仁低声道,“派人从小路去城里通知官府!”
墨五赶紧应着,派了两个人去城里,另外剩下的人则手持武器守在院子里。
郝仁关上房门,这会儿冷萍已经点亮了蜡烛。
“土匪?”冷萍活了两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心里不免有些慌。
“没事,这里是驿馆,有守卫,还有咱们带来的侍卫跟家丁!”郝仁低声道,双手却紧张的握紧。
他还以为能平安回去,想不到该来的还是来了!幸好他有所准备。
打杀声逐渐的传过来,墨五等人面上越来越紧张,听动静,似乎人不少,百姓明明说,山上只有十几名流匪……
“大人,除了四五十名流匪,还有一些不知来历的人,不过好像是帮咱们的,如今跟流匪正打的难分难解呢!”前去探查的侍卫回来禀报道。
“来历不明的人?”墨五一怔,望向身后的房间里。
房间里,烛光很平静,窗户上映射出两个人影来,似乎也十分的平静。
好像杀戮跟大火离着他们都很远一般。
墨五想了想,也就说道:“继续去探,咱们也别放松,等天亮之后城里县衙来人就好了!”
流匪不敢在天亮活动,只要坚持到天亮。
众人全都应着。
房间里,郝仁听着墨五的话,一颗心终于落地。
那些蒙国流兵虽然要价高,可是很受信用,出现的很及时,钱没有白花!
冷萍拿出银针来,警惕的望着外面,那打杀声似乎越来越近了!
“别紧张,没事的!”郝仁又道。
冷萍望向郝仁,“真的是流匪?”
这一路上,郝仁似乎十分的谨慎,天不亮就住驿馆,而且让人分成两拨巡逻,很是警惕。
郝仁不说,她也就不问,如今她十分的信任郝仁,不再将他当做小孩子看。
这一路上也平安无事,谁知道临近里城却遇上了流匪。
郝仁没有人去迎击流匪,却守着这个院子,好像害怕流匪的对象不是他们放在外院库房的东西,而是人!
郝仁沉默不语。
冷萍拉着他的手,“我虽然做事鲁莽,但是不傻,你突然要回里城,这一路上也十分的谨慎,我知道你在害怕什么,所以你可以说出来,我们可以一起承担!”
郝仁心里一暖,上前抱住冷萍,“你真的愿意跟我一起承担?”
冷萍笑笑:“是请你与我一起承担吧?我知道很多事情都是因为我想法太单纯引起来的!你这一路上在逃避的是不是司徒展宸?”
郝仁没有否认,不过还是说道:“你是很冲动,不过我还是喜欢这样冲动的你,因为有时候你做很多事情,是凭自己的真心去做,不像我,我每做一件事情都会思前想后,这样固然好,但是很累!我们家,有我一个人累就好了!”
冷在现代的时候,她也是鲁莽,得罪了很多人,她的丈夫李勒勤一开始也是说这样的话,可是后来,当两人过了很多年的时候,他就不会这样说了,他埋怨她,说她是一根筋……
“很多年之后,你的想法不会发生改变吗?”冷萍抬眸看着他。
郝仁笑道:“当然。”
冷萍叹口气,不再说话。
郝仁奇怪的望着冷萍。
冷萍却不再看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往事,神情落寞。
冷萍不知道自己哪里有说错。
就在郝仁与冷萍沉默的时候,打杀声到了院子外。
冷萍赶紧起身,神情紧张起来。
门外,墨五也带着人在院子里,将大门守住,全神戒备。
郝仁从随身的行礼里摸了一个长形的包袱出来,打开来,竟然是一把剑,他低声道:“你在屋里不要乱走,我去去就回!”
郝仁大步而出,然后关上了房门。
冷萍一颗心吊了起来,她透过捅破的窗纸望着外面。
郝仁站在门口,手执长剑,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他的前面,墨五带着人全神贯注的盯着那被撞得晃动的大门。
大门终于被撞开,十几名流匪打扮的人冲了进来,手里都拿着明晃晃的沾满了鲜血的屠刀。
墨五带着人迎了上去。
门前挂着两只灯笼,灯笼有晕黄的烛光,冷萍看不太清楚,只瞧见不断的有人躺下,惨叫声不绝于耳。
冷萍瞪大了眼睛,她是学医的,她不怕尸体,可是却没有见过如此凶残的画面,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在眼前瞬间消失。
她握紧了拳头,有些担心的望着站在门外的郝仁。
郝仁没有出手,他静静的等着机会,但凡有上前来的,他都一剑封喉。
快狠准!
冷萍的方向正好望向郝仁的侧脸,他紧紧的抿了唇,绷紧了脸,有一份令人窒息的煞气和寡绝的暴戾,残忍的气势凝聚在他儒雅斯文的外表上,更显得诡异且不可测。
就在冷萍眨眼的时刻,郝仁的剑又插向一个扑过来的流匪胸前。
那人在郝仁的面前扑倒。
这次的流匪好像武功都不弱,就连墨五这些侍卫都不是他们的对手,慢慢的,又有两人越过墨五冲了上来。
郝仁的剑毫不留情。
一个人的脸在冷萍的面前一晃,然后倒下。
又有两人冲了过来,隔着那木门,冷萍听到了郝仁粗重的呼吸声。
那些人的武功不低,郝仁渐渐的累了。
这会儿从撞开的大门望出去,冷萍隐隐约约的看到了蔓延过来的火光。
从天城带来的仆人已经全部躺下了,侍卫也死了几个,就连墨五也负了伤。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又冲进来十多名流匪打扮的人。
冷萍看见郝仁的面上逐渐的紧张起来,郝仁握着剑的手,也因为疲劳,微微的开始颤抖。
冷萍倒吸了一口气,猛然抓了一把银针打开了房门。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流匪的剑砍了过来,郝仁忙于招架,却没有发现身侧有另外一名流匪靠近。
就在那名流匪的刀劈下来的时候,一个鹅黄色的人影从屋里跑出来,那流匪一愣,很明显那剑慢了一些,也就在那一瞬间,冷萍迅速的将银针插入那人的后颈之上。
那人瞬间瘫倒在地上,昏死了过去。
这会儿,郝仁已经刺穿了那个流匪的心脏,他一把将冷萍揽在怀中,沉声道:“进去!”
郝仁的话声刚落,已经有流匪从窗户跳了进去,郝仁一下子紧紧的抱住冷萍,此刻腹背受敌。
有黑衣人从外面追了进来,那些黑衣人与墨五的人混合,与流匪打成一片。
看到那些黑衣人,郝仁眉宇之间微微的放松,与身后的流匪打斗起来。
那些流匪对郝仁招招都是狠手,可是对冷萍却不敢下手,似乎有所顾忌,冷萍发现了这个法门,也就趁机跳上前,用银针打穴,不过那些人也只有在被郝仁打的不防备的情况下,才会让冷萍得手。
冷萍慢慢的发现了这个规律,乐此不疲,每次都毫不顾忌的跳上前,瞧得郝仁心惊肉跳的。
刀剑无眼,就算猜到这些人不会对冷萍下手,他也不敢拿冷萍冒险!
不知道纠缠了多久,天色逐渐的发白,外面的火势也逐渐的被人控制住,那些流匪似乎见讨不到便宜,其中一人吹了哨子,在哨音中,流匪开始撤退。
也不过瞬间,流匪不见了踪影,而黑衣人也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一地的尸体。
待沉静下来,一股血腥味就弥漫开,冲的人只想作呕。
郝仁的身上全是血,也分不清是他的还是流匪的,郝仁的身子都在颤抖。
墨五半跪在地上,除去他,二十名侍卫死伤大半,全乎人没有几个。
仆人更惨,全部惨死,包括砚池。
郝仁望着面前的一切,眸色缓缓的凸出,带着血光。
冷萍来不及喘气,跑进屋去拿了药箱,她先跪在郝仁的面前。
“我没事,你去看看墨侍卫!”郝仁摆摆手,低声道,声音有些沙哑。
冷萍还是给他检查了身子,还好,那身上的血全是别人的,冷萍又冲到了墨五的面前。
墨五用剑支撑了身子,他的腿上、胸口全是伤。
冷萍给他包扎。
“谢夫人……”墨五低声道,他的声音有些虚浮,他失血过多。
冷萍摇摇头,给他包扎完,又去看其他人。
死伤严重!直到天大亮,冷萍才全部包扎完,这会儿,有官府的人前来,看到眼前的情况也吓了一跳,为首的正是县老爷,他赶紧上前问询郝仁的安全。
官员遇袭是大事!那县老爷满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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