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由古北口到北平的通路。
张自忠命令在南苑的三十八师部队归佟麟阁、赵登禹指挥;同时打电话给在天津的将领李文田、黄维纲、董升堂、宁殿武等人,指示所有在津部队,统由李文田副师长指挥。敌若向我进攻,我军坚决予以反击。
7月28日,宋哲元根据当时局势,对二十九军各部进行了战斗部署:
(一)第一路军(北平城郊)
总指挥:张自忠 副总指挥:冯治安
(二)第二路军(天津附近)
总指挥:张自忠 李文田(代)
副总指挥:刘家鸾
(三)第三路军(察哈尔省)
总指挥:刘汝明
7月25日、26日两天,接连发生廊坊事件和广安门事件,使战火迅速蔓延。
27日夜,日军向二十九军发起全线进攻。尤其是南苑,更成为他们急于攻占之目标。佟麟阁、赵登禹将军指挥部队,英勇抵抗。南苑、北苑、通县等地战斗尤为激烈。
7月28日下午4时,宋哲元、张自忠、秦德纯、冯治安等人,正在铁狮子胡同进德社商讨战事。突然骑兵师师长郑大章仓皇地走了进来,对大家说:“南苑战事十分不妙,佟麟阁副军长和赵登禹师长都已经壮烈牺牲了。敌人以40多架飞机和数十门大炮轰击,我守军伤亡特重,我的骑兵师第二旅伤亡一半,另一半已退守固安,南苑已不可保了。”
这个消息,如晴天霹雳,把开会的众人都惊呆了。
佟、赵二人与宋哲元、张自忠、冯治安、秦德纯都是患难多年的袍泽兄弟,大家听此噩耗,怎不心痛如割。
宋哲元当场顿足大哭:“断我左臂,此仇不共戴天!”
南苑如果失陷于日本人之手,北平恐也难于守得住了,看来还得及早思谋对策了。
张自忠在前两天向天津发了两份电报,一份是给在天津的家人,那是以遗嘱口气嘱咐家事。另一份是给天津市府秘书长马彦翀和第三十八师副师长、天津市公安局长李文田,电文中说:“我们都是国家人员,守土有责,到此紧要关头,务各尽一职,才对得起国家。刻我担任北平城防司令,市府的事务由马秘书长负责;驻津附近的部队,由李局长就近指挥。我决心以身许国,与北平共存亡。顷已预嘱家事,盼兄等共体余意,共纾国难。”
马彦翀与李文田接到张自忠电报后商议天津方面的对策。
李文田道:“既然师长不能亲自回天津来主持一切,看来这副担子就要落在我们头上了哇。”
马彦翀道:“根据目前局势,和已是不可能,和日本人开战已是在所难免的了。我们应当好好地布置一下,一旦动起来,我们该如何打?能不能把他们几位都请来,我们好好地谋划一番。”
李文田点点头:“对,是该开个会好好布置一下。”
于是副总指挥、天津保安司令刘家鸾、一一二旅旅长黄维纲、一一四旅旅长董升堂、独立二十六旅旅长李致远、保安队长宁殿武等都来了。
人到齐后,由李文田主持会议。
第五部分:风雨卢沟桥风雨卢沟桥(7)
李文田把张自忠的来电向大家宣读了以后道:“张师长已不能回津主持,这里主要就要靠我们把这个担子担起来了。我们该怎么办?得请大家谈谈。日本鬼子不断增兵,南京中央政府和蒋委员长已发表了声明和讲话,明确了抗战的决心,宋委员长也下令停止同日本鬼子的谈判,要抗战到底。日本人到处向我们二十九军发动袭击,这场仗是非打不可的了。我们第二路军的作战区域在天津,我们该怎么打,这是我们今天要研究的。请大家说吧。”
黄维纲道:“我们如果坐等人家来打我们,不如我们先发制人。古人说:‘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我们这一仗能打好,既保卫了天津,也消灭了在天津的日本鬼子。对宋委员长和师长他们保卫北平也是一个支持。我认为在天津有几个重点我们应该考虑拿下:一个是车站,包括天津东站、总站、北宁铁路局等等,把天津的铁路主要车站占领了,就可以掐断天津方面的日本鬼子增援北平的运输线;一个是机场,我们占领机场,击毁敌人飞机,对敌人的军事力量将是一个巨大削弱;一个是海光寺日本兵营;还有日租界。至于如何打,请李副师长部署好了。”
“我同意振三兄(黄维纲字振三)的意见。这两年咱二十九军忍气吞声地和日本鬼子打交道,受的气也受够了,也该让弟兄们出出这口恶气了。”董升堂道。
李致远说:“他们两位说得对。我们必须狠狠打击日本鬼子,不单是出出咱二十九军弟兄们这口恶气,也给老百姓出出这口恶气。”
经过详细的研究,最后决定,7月28日一致向日军发动全面攻击。为了不让敌人发现我军意图,决定攻击海光寺日军兵营和日租界,以市保安队为主,由刘家鸾、宁殿武负责指挥。其余各车站、北宁铁路局、机场分别由一一二旅、一一四旅负责。独立第二十六旅作为总预备队,以备支援各攻击点。
28日凌晨,各处进攻开始了。三十八师在津部队向日军发起了猛烈的攻击。很快天津东站、总站、北宁铁路局都被占领了。捷报频频传来。驻天津日军竭力抵抗,其中战斗最为激烈的是日军东局子机场和海光寺日军兵营。
经过反复冲杀,东局子机场也被我军占领。在机场停机坪上停有日军飞机十多架,当即被我军浇上汽油放火烧毁。机场一片火光冲天,浓烟滚滚。
最为惨烈的战斗是攻击日军海光寺兵营。由于承担袭击海光寺任务的是天津保安总队,因受条约规定限制,保安队不得拥有重型武器,所以保安队除轻机枪外,只有两辆轻型装甲车,十辆机械摩托车。而海光寺日军兵营,则是日军在华北的最重要的据点,华北驻屯军司令部也设在这里,平时驻有重兵。日本人在此长期经营,筑有坚固的防守碉堡和工事、高墙,兵营内还有大炮、坦克等重型武器。所以双方成胶持状态。
保安队多次冲杀,都被敌人猛烈的炮火所阻,虽说也击毙、击伤了大量的日军,破坏了敌人一定的军事设施,但我方伤亡更大一些。
分队长张凤岐在金刚桥事件中由于日方的压逼而被“判刑”,但张自忠指示,保留他的军籍,还天天派人给他送饭。“七七”事变一起,张自忠便令将他释放,并令其归队,仍担任分队长之职。国仇家恨,使他对日本鬼子更是刻骨仇恨。
这次他主动请缨攻打海光寺。在战斗中他身先士卒,每次都率领他的分队,和战士们一起向敌人工事发起一次又一次的冲锋。但敌人火力太猛,均未能攻破敌人的防御,被迫退了下来。他也几处负伤。分队的士兵劝他撤下去治伤,他都断然拒绝了,草草地裹了一下伤口,又拿起枪向敌人射击了。
最后一次冲锋,他端起机枪冲在最前面,边向前跑边向敌人开火,口中大喊:“弟兄们!冲呀!杀光鬼子为俺们中国人报仇呀!”
正在这时,敌人的一颗子弹飞来,射穿了他的胸膛。他在倒下之前向敌人射出了最后一梭子子弹。
海光寺的战斗打了一天一夜,虽然杀伤了大量日军,但却始终未能拿下。
另一支进攻日租界的队伍,攻入了日租界,占领了两条大街,但也受到敌人顽强的抵抗。
天津各日军据点受到攻击,损失惨重。华北驻屯军司令官香月清司暴跳如雷,急令第二十师团等日军进行疯狂反击。
在津的三十八师各部,由于孤军无援,弹药不继,在激战三昼夜的情况下,不得不被迫向南撤到静海、马厂一带。
7月30日,天津陷落,被日寇占领。
平津相继落入日寇之手,大半个河北也落入了日寇之手。
“七七”卢沟桥事变,二十九军对日本侵略者的还击,向全世界宣告,中国的全面抗日战争开始了,一场伟大的反法西斯侵略的正义战争开始了!
第五部分:风雨卢沟桥鸿飞脱险出燕京(1)
南苑一战,虽然歼敌甚众,但二十九军伤亡也众。佟麟阁、赵登禹这两个二十九军的重要将领的阵亡,给二十九军以沉重的打击。南苑也终于在激战两日夜后失陷,被日军所占领。
南苑一失,北平已是门户大开不可守了。为今之计,也只有退守保定,结集兵力,再行反攻。
这时蒋介石又来电,催促宋哲元移军保定,坐镇指挥。
按照蒋介石的意见,他要宋哲元即刻离开北平,先到保定,以避开日本的勒索和包围。但宋哲元未能接受。为此,蒋介石曾派熊斌、高传珠去找宋哲元,仍未收效。于是,他又召见二十九军驻京办事处处长戈定远,问明情况。最后他决定派曾经担任过“华北宣传总队”总队长的刘建群作为他的特别代表,前去北平见宋哲元,劝其即刻离平去保定。蒋介石这次之所以要派刘健群去,主要是考虑到宋哲元与刘健群之间的友谊与交往。正如刘健群回忆文章中所说:他和宋哲元“有相见恨晚”、“如弟如兄的友谊”。宋哲元在当初刘健群南返辞行时亲口对他说:“健群兄,请你向蒋委员长保证,我宋明轩的话,一切算数,如果有了反复,你随时可以派一个十二岁的小孩来掌我的嘴巴。就算有朝一日,我要造反,如果是你健群兄来,我至少为你缓三天。”宋哲元自己也曾说过,他对中央派去北方的人比较合得来的只有三个,第一个便是刘健群。所以刘健群便成为最合适的人选。
刘健群和戈定远7月26日下午飞抵北平。据刘健群回忆文章说:“(北平)局势相当紧张,环境也不如从前的单纯。秦绍文兄先将我秘密招待在颐和园休息,到天黑后才派车接我入城去和宋见面。这时北平的城门已经掩门站岗堆上沙包,有如临敌,不问而知问题的严重性了。”
“和宋见面时,好像只有秦绍文和张自忠两人在座。宋对我说:‘蒋先生要我去保定,不和日本人谈判,是不是已经准备和日本人打仗?为什么中央不派军队来?’言下对中央的准备作战是充分表示怀疑的。看宋公馆内的情形,和宋的脸色,都充分表示有些凌乱和绝对的不安详。我于是单刀直入的向宋说:‘蒋先生要你去保定,不是单纯的要和日本人决裂打仗,但也不是不打仗。’宋问我说:‘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当时也是凭一时灵感想出了一个很巧妙的比方。我说:‘宋先生你会不会打扑克?’他说:‘也懂一点。’我说:‘日本人的牌,是货真价实的三同,中国方面,顶多是表面上的一大对。现在日本出了钱,蒋先生看牌是输,不看牌也是输。惟一的办法,是来一下反烘。让日本人有若干分之一的顾虑,也许会知难而退,以求得万一的和解。这叫做‘以战求和’。’宋问:‘万一日本人真要看牌蒋先生怎么办呢?’我说:‘这时人事已尽,只好推翻桌子打架,不计较输赢,不问生死了。’所以我说,不是一定要打,不是一定不打,中央的宣言‘和平未至最后关头,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