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老的余光瞧了一眼月羽灵,自个忙跟到王母身后毕恭毕敬的说道:“娘娘能来这寒宫是月老的荣幸。”
是荣幸,不过这个荣幸月老真是不想要。
她要么不来,一来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经她手拆散的姻缘还少吗?知道的人不会怨他这个月老,不知道的人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希望这次她来不是来搅局的!
“本宫一直听说月老宫有个红娘,是吗?”王母一张精致的小脸年纪上千年丝毫没有刻下一点岁月的痕迹,看上去如同十八岁的少女,凤目露着精光又不失女人的妩媚,言谈举止之间自然而然流露出贵气和女子少有的英气。覀呡弇甠
王母之所以自降身份来此月老宫,果然是因为红娘。
月老虽料到,不过还是很担心月羽灵会出什么差错,余光瞄了一眼她朝着她使了个眼色。
“是有这么回事。”回答后,他朝着月羽灵招了招手,说道:“红娘,还不快点过来给王母娘娘请安。”
月羽灵闻言小跑到月老身边,施礼恭敬的道:“小仙参见王母娘娘。”
“抬起头来。”王母端坐主位,占了月老平时最爱的宝座,语气是高高在上。
月羽灵依言抬首迎上王母娘娘的目光,平静如波。
月老余光瞟了一眼月羽灵,心中七上八下,冷汗连连。
王母凤目微眯,缓缓的道:“原来是灵族当年留下来的遗孤,本宫倒是忘了。”接着话锋一转又道:“本宫听闻你解救了灵族,可有此事?”
“是。”月羽灵答。
心里却道,哪是什么灵族遗孤?灵族是被封不是被灭族,而且她还有一个哥哥,虽然现在他姓林,但那灵魂是灵族人。
“看来传闻并无误,既是灵族解救出来,你也应该回家了吧!”听到她肯定的回答,王母甚是欣慰,看着月羽灵凤目一闪而过的精光,和蔼笑说。
月羽灵一个激灵,想了想方回道:“回娘娘,红娘早已列入仙班。”
“这有何难,只要你说一声,本宫就可以帮你去了这仙列。”她好心说道。
月羽灵婉言回拒:“娘娘的好意小仙心领了,小仙不能除去仙班。”
见她不愿意,王母的脸色微沉,语气也是沉了几分:“为何?”
“因为小仙的相公。”她没必要跟着王母拐弯抹角,当初相公离开之时交待不能除去仙列,如今想来他当初早就料到王母会亲自来说服自己除去仙班。所以,不能如了王母的意!
“他是谁?”
她明知道这人是谁还能如此淡定的问出来,月羽灵真的很佩服她的演技,她如此能演戏,自己岂能不配合!
“小仙的相公是……”她故意顿了顿,嘴角不知不觉浮现着一抹温柔的笑意:“沐轻风。”
“大胆!”或许是沐轻风三字刺激到她了,所有的伪装瞬间破裂,她拍案而起,凌厉的凤眸看着月羽灵。
月羽灵眨了眨眼无辜的看着王母:“娘娘如此动怒,不知小仙何地方惹了娘娘生气?”
王母会装,她比她更会装!她们之间的这层纸她就等着王母自己捅破!
王母冷眼一眯,冷声道:“我儿不惜以下犯上,不惜逆天而行被打入天牢,都是因为你!”
“我?”她明知道王母说话带着蛊惑,还是因为她的这句话而一瞬的慌神。“此话怎讲?”
王母冷睇她一眼,厉声道:“当年本宫让他下凡护天灵珠,只要天灵女归来,七彩光出现他便可回天庭,没想到他不只没依约回天庭,竟然还与天灵女成亲!杵逆本宫可以不计,违反天规就是不成!若不是本宫强行拉他回来,他犯下的错岂是打入天牢如此简单,按照天规,应该受轮回之苦!”
月羽灵猛然后退一步,月老见状忙扶住她。
“你若为他着想,就与他解除婚姻,他才能脱离天牢。”王母的气势突然软了下来,握住她的手,轻声一叹甚是无奈的道:“只有你才能让他出天牢。”
“真的吗?”出自本能,出自意识,她脱口。
他在凡间只为护天灵珠,她的出现他就应该离开,为何他一直不说?为何?
“本宫乃是三界之母,岂可胡言!”握住她手的那刹那,王母的眸中一闪而过的戾色。
月羽灵颓然的跌坐在地下,缓缓垂首眼泪扑簌扑簌的流了下来。
回想着所有的一切,她什么都明白了。
相公之所以不离开,是因为知道解救灵族的路上会面对许多的困难,所以他一路陪伴着自己,让自己强大,强大到可以独当一面。
因为只有这样,他才放心离开。
因为只有这样,灵族解救,自己才有机会去找他。
原来,他一直在为他们的未来而铺路。
相公,你处处为自己着想,可如今却在天牢受苦,你知道这样我有多心痛!
她回神,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重重的磕了个响头,说道:“娘娘,若是让小仙离开相公小仙办不到,我想救相公,请娘娘另指一条明路。”
王母眼色一沉,语气淡淡的道:“这是最方便最简捷的办法,你确定不选?”
“我不会离开相公,就算让我上刀山过火海我都愿意。”月羽灵看着王母一脸坚定。
“既是如此,本宫如你的意,在不用仙法护体的情况下三拜九扣上界灵山,打动天地,本宫便为他求情放了他!”王母缓缓的道。
月老一听脸色一白,想要阻止却听月羽灵答道:“好,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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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尘埃落定,王母走后,月老气鼓鼓的瞪着月羽灵,恨铁不成钢。
她不为自己着想,那也得为肚子里的小娃娃着想。界灵山是何地方,一跪一拜到山顶她可知道后果,非死即残!
明知王母故意而为之,她偏偏就中了王母的套。
说她聪明遇到这事就不聪明了,糊涂的让他心里那个气……没去撒。
“红娘,你不为自己着想我不怪你,但是你也为我的曾孙着想。不用仙法护体跪拜到界灵山顶,别说你肚子的娃儿不保,就连你自己都自身难保。如若轻风知道你如此做,他定会不赞同,不只不赞同,而且还会心痛,甚至会自责。你就不能为自己争取一下吗?”
月羽灵幽幽的睇了一眼月老,淡淡的道:“月老爷爷,你觉得王母娘娘来此目的是为何?你觉得我有的选吗?”
一句话堵住了气腾腾的月老,看着月羽灵,他无奈一叹:“事以至此,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去老君那里讨多几颗保胎护体的丹药。你歇息一会,我去去就来。”
他走到门口摇了摇头又是一叹,嗖的一声不见了人影。
看着他离开,月羽灵眸光一暗,歉意万分的低喃:“对不起,月老爷爷,红娘又让你担心了。”
他不只担心,为自己他已经够操心了。
只是,王母此行就是为自己而来,不管出于折磨还是恶意,或是其它,她没有其它路可选,只能依她的意去做。
她依言坐在月老宫等着月老回来,可月老这一去似乎很久,晌午未回月羽灵留下一张字条,便往界灵山而去。
界灵山,悬崖峭壁,那布满青苔的台阶一看就知道很久未有人走过了,两旁的杂草几乎将那台阶盖住了。
月羽灵站在台阶旁,抬头望着高高耸立云层的山顶,秀拳紧紧一攥,就算爬也要爬到山顶。
“王母娘娘,希望你说话算话。”
她心道,然后跪到在地朝着天磕了三个响头,跪步前行,上一层再磕三个头。
灵狐赶到之时,她刚好上了第一个台阶。
“月羽灵。”这一声几乎是吼出声,尽管如此他也知阻止已是来不及了。
月羽灵回头看着他急步朝着自己走来微微一愣,不知他为何会前来。不过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决心已定谁也无法改变。
“灵狐,你若是来劝我放弃,那就什么都不要说,我决心已定,谁也无法改变。”
灵狐看着她眸中明显有着一股怒气。许久,他幽幽一叹无奈的道:“我不是来劝你的,这界灵山乃是妖道地界,你此行一路没有一个人护法是不行的。”
“师傅,徒儿虽然帮不上什么忙不过可以为师傅打气,可以帮师傅端茶奉水。”小小的大眼睛里闪烁着晶莹,声音也是哽咽的。
月羽灵鼻子一酸,微微一笑真诚的说道:“谢谢。”
灵狐持着剑走到她的前头,斩杂草将台阶上积的厚厚的青苔去掉,细心的垫上软垫。
他的支持和细心让她感动,看着灵狐她嘴唇动了又动,想说什么终是什么都未说。亜璺砚卿
“吞了这颗雪莲丸。”他递了颗雪白通透的丹药在她的手上,说道:“这颗药没多大作用,只是能提高你的抵抗能力护胎之效,前路很长,先吃一颗。”
她听话的吞下丹药,低着头不敢看灵狐,眼里闪落的泪花出卖了她此时的心情。
相公离开后,灵狐一路的陪伴,一路的照顾,一路的共患难,如此朋友有几个能做到!
她感激,却不知如何报答他的好。
她幸运,幸运有他这个朋友。
千言万语都抵不过他为自己所做的一切,甚至无法给予他回报。
“灵狐,谢谢。”
他所做的一切不是谢谢二字就能了之的,可是除了这两个字她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说什么傻话,你我之间何须用谢。”一日为奴,终身为奴,或许这样的解释在他心里会好过些,不会太过失落。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心甘情愿,不问结果,也不需要结果。只要她想做的,想要的,他能做的都会毫不犹豫伸出他的手,只到她达到自己的目的,只到她幸福。
“还记得当日你收我为奴之时说过的话吗?一日为奴,终身都是你的奴,我所做的因为你是我的主人,我义不容辞。”
“灵狐,你……”听到这样的话她有些生气,明知他是故意的还是不舒服。“灵狐,不管你怎么认为,在我的心里你是我的朋友,奴这个字早就被我丢弃了。”
收他为奴只不过是当时的兴起,与他相处以后,在她的心里他就是自己的朋友。
如果他这么说是为了他自己心里好过些, 那么就由他吧。
他知道,灵狐当然知道。只是他如若不这么说,他怕管不住自己的心。
抽出剑斩掉盖住台阶上的道草,驱赶蛇虫,甚至细心的在台阶上垫上软垫,他幽幽说道:“界灵山很高,我们的路很长,月羽灵你要加油!”
“嗯。”月羽灵收拾好心情,深深的吸了口气,重重的朝着磕了个响头,跪步前行。
没有了仙法护体就等同于一个凡人,每跪一步都耗费她很多的体力,加上她有了身孕,只不过跪行几个台阶就气喘吁吁了,额际布满汗水,似乎很吃力。
她咬牙挺住没说半句话,硬着逼着自己前行。
前路越来越陡峭,没有了台阶,道路不但不平坦,而且到处都是碎石杂草荆蕀,灵狐铺路即便有仙法护体,一步一步前行甚至挥动手臂也是很耗体力。他挥汗如雨,手臂都麻木了仍然不说半个累字,还时不时关心着月羽灵。
一天过去了,还未爬上界灵山的三分之一。
二天过去了,他们还在山下。
遥望山顶,耸立在云层,不可及。
月羽灵第一天还能撑下去,第二天脸色惭惭苍白,身体越来越吃不消。
第三天,月老来了,看到此情形,咬牙不语,喂她吃了颗丹药,输送一些仙气护胎,摇着头唉声叹气的离开。
天庭之上的瑶池宫中,一身华贵的凤凰锦袍的王母立在花缘镜边,看着镜中的几人,眉头微拧。
她折手一挥,镜中的画面消失,拖着长长的裙尾缓缓走向主座,甩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