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依旧在--一个劳动模范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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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依旧在--一个劳动模范的一生-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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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抱的大黄梁树,树是哪个朝代开始长的,也没有人说得清,所以自古来也没人敢说它是谁家的,自然而然的就是公共的,更何况这个桃花沟自古以来谁也说不清哪个年代开始的,这个沟里自古以来就自发组成了一个打乐器班子和一个戏班子,平时谁家办红白喜事都由这个班子组织起来去热闹一番,逢年过节都组织起来演戏,经常爱演穆桂英挂帅、辕门斩子等一些古戏,这些戏目都是他们在农闲时,遇上下连阴雨和下雪时排练的。这个垭子,有天然的大树,对坡都能看到,也不知是那一代人在垭子的北边用石头砌了一个大戏台。台子上演戏,人们站到垭子上和南边的山坡上看,既清楚又豁亮。这里也自然成了天然的公共集会点,垭子的坎下就是一个大水塘和几个水田,所以就成了斗争大会的会场。   
  一大早翻身队长胡生义就和几个翻身队员把保长李秀桥、副保长何天庆、地主贾道瑞绑在戏台边上的黄梁树上。   
  太阳刚起来不高,对坡两岸的黄梁树上成群的喜鹊和老鸦叽叽喳喳的叫声加杂着哇哇的老鸹声,山里的人们总觉着老鸹的叫声是不吉利的是要死人的,这里山鸟从来都不怕人,虽然今天来开会的成百上千的人,可它们也象赶热闹一样,仍在树枝上互相追逐叽叽喳喳的叫着。台子上摆着两张大桌子和几条板凳,农会主席胡生德、村长王义胜坐在主席位,谭队长坐在另一张桌子边,他的警卫员站在台边,响耳河村和洞耳河村的代表也都到了,分别坐在台的两边板凳上。会议由村长主持,宣布斗争大会现在开始,由农会主席胡生德讲话,胡生德站起身来,干咳两下说:“从现在起我们穷人翻身了,我们再不受那些有钱人的压迫了,今天斗争大会,就是我们伸冤报仇的时候,有冤的都上台来伸冤,有仇的都上台来报仇。”这时不只是谁领着呼起了口号:“打倒恶霸老财,打倒恶霸老财!”就这时一个六七岁小男孩牵着一衣衫褴褛、双目失明的老奶奶摸上了台,她一手拄着一个破竹杆,一手四下里摸着,擅抖的哭着说:“李保长你赔我儿子,你们说拉兵是按两丁抽一三丁抽二,可我只有一个儿子,你给拉走了,去了这些年无音信,儿媳妇跟人家了。这几年全靠我这个孙娃牵着要饭过日子”。她说着说着就举起了竹杆扑哧扑哧的打,可她没有劲,下下都打在树上,打不着人。   
  这时台上又上来一个约五十多岁的瘦弱老头,上台后就指着贾道瑞说:贾先生,我种了你黄家沟的一天牛的坡坡儿地,我每年收的粮一大半都给你送去了,每次送去前我们老婆总晒得干干儿的,簸的净净的给你挑去,每年挑去了总是说没晒干没簸净,你都要用你那铁页的风车风一道,一挑粮每次都风一升多小麦子,你说是麦疙瘘(没饱满的麦籽)。我每次都想收拾回去掺到我家的麦里磨面吃,可你老婆朝道场边的一扫说,那有啥用,扫到边上经鸡子吃。我连你们家的一个鸡都不如?说到这里,“轰”的一声就上台了几十人来诉苦,秩序猛的有点乱,农会主席胡生德站起来说:“老乡们大家都不要轰,仇是要叫你们报,冤是要叫你们伸,现在我看要说话的,上来伸冤诉苦的人也多,都叫你们说完也没那多时间。我现在只想问一下大家,这三个今天怎么办?”“枪毙他!”也不知是谁说了一句。胡主席接着说:“枪毙了他,太便宜了他,现在我们的解放军还在前方和国民党反动派真刀真枪的拼命,前方打国民党的还需要枪子儿,我们要把枪子儿留下到前方打国民党去,我们这儿有我们自己的枪子儿,这就是石头儿。谁说石头不能当枪子儿?我们今天就用石头当枪子儿,就用石头砸。你们大家说这三个该不该砸?”台下轰的一声,异口同声的都说该砸,该砸,乱轰轰的说个不停。胡主席抬了抬手大家静下来了,他接着说:“现在是人民当家作主的日子了,你们大家都说该砸,那是该砸,那就把他们拉到坎下那田里砸了。”没等他的话落音,翻身队长胡生义领着十几个翻身队员三下五去二的把拴在树上的李秀桥、何天庆、贾道瑞三人解下来朝坑底下田里架,一边走,后边就跟了不少人,你一拳、他一棒子的打,不等走到田里已打的头破血流,到了田里翻身队员一撒手,人们就石头木棒子一齐打下来了,也不知是谁用了个花柳树棒子,一棒子把李保长的脑黄子都打的红不红白不白溅了一大滩,都砸的连嗯都不嗯了,人们还不解恨,还在继续朝死人身上扔石头砸。   
  又过了好大一会,村长王义胜站起来发话了:“现在看来人已砸死了,光把人砸死了行不行?”下边的人不知咋答也没有回答。他接着说:“光把人砸死了不行,我们穷人要翻身就要彻底翻身,彻底翻身就是要没收他们的房屋,没收他们的土地,没收他们的所有财产,他们的房屋土地和一切财产都是剥削我们广大的穷苦人民的,我们要没收他们的一切财产分给我们广大穷苦的老百姓,这就叫物归原主。现在由翻身队长胡生义带着翻身队员去把他们这几户扒了。把他们的牛、羊、猪、肉、粮和农用家具全部扒完,这就叫彻底,就是扒彻底,扒回来的东西全部挑到昨天我们那几间房子里,然后再研究一下怎么分配。”说到这里,谭道朋队长站起来说:“要彻底把这些地主、老财的五大财产没收了,说五大财产,就是指的房屋、土地、粮食、家具和耕牛农具,没收了这些财产,才是彻底打倒了他,我们才算彻底翻身解放了。响耳河村和洞儿河村来参加开会的代表们,你们可以走了,你们回去也抓紧时间打倒恶霸、财主,建好你们自己的村政权。”   
  谭队长说完,刘超站起来把陈启银、高华堂、杨明道、黄国瑞叫到一边。刘超说:“现在就回去,你们看今天人家桃花村的先走了一步,我们不能迟,回去就先把我们昨天研究的那几个坏人:保长高文英、副乡长贾良成和他的爹贾道钱、他妈,还有杨寡妇和儿子媳妇先抓起来。陈启银和杨明道回去组织斗争会,现在我们村没有房子,先把贾道钱彻底了,把他们家的房子先作村公所。今天抓的人先关到贾道钱的家里,包括贾道钱家里的人关到那里。今天就算定下来,明天把他们的人一砸,房子财产一没收,那就是村公所的办公地方了。高华堂你今天晚上派翻身队员就住在那儿看好已抓的人,吃饭的事他们家里有粮有柴,就在那里先做着吃,明天的会由陈启银、杨明道负责主持召开。抓人的事由高华堂你具体负责,当然光抓了不行,还有看守的,看守比抓还重要,这些该抓的人都是我们的阶级敌人,一旦抓起来再跑了,那就很难再抓住,一定要提高我们的阶级警惕,就这样先办吧。半下午再到朝阳寺去开个碰头会,陈启银你还有啥事安排的没有?”陈启银说:“刘指导员你这安排的都已经很好了,彻底的财主的土地在那里不会动,房屋分给穷人住,粮食分给没有饭的人家吃,牲畜当天要分配下去,有人饲养才行。”刘超接过话头说:“这不要紧,明天彻底他们家产时,物资财产先放那里,牲畜谁家最需要就当场分配给谁就行了。”刘指导员说完后,大家都没什么说的了,就各自去执行各自任务去了。刘指导员到高华堂家,现在业已大晌午了,先回去弄点东西吃了再去抓人。他们刚上到赵家坡,迎面就碰见翻身队员吴著礼。高华堂见到吴著礼就说:“老表,你现在就去给喊几个可靠的翻身队员,到车货亚子集合,有任务,现在我和刘指导员回去吃点饭,马上就来。”说完他们分手了。高华堂和刘指导员到了他们家,家里人刚吃完饭,剩下的绿豆薯包谷糁还在锅里放着,还是热的,他们两人拿起碗就去盛饭,高华堂说:“刘指导员,虽然没有菜,还是你先坐那儿歇歇,我来盛。”刘指导员笑着说:“都是自己人还客气什么,还是各自盛各自的吧。”说着,他接过高华堂手中的勺子就去盛饭。一顿饭不大一会三下五去二的吃完了,把碗筷朝案板上一放,他们二人就朝垭子上去,他们一去就看见吴著礼和十几个翻身队员已在那里等着。高华堂走到后,连他自己一共十三个人:“李正山,你是副村长,你带六个人去抓保长高文英,抓住后带到柏腊垭下贾道钱们那里,下去顺便把杨二寡妇和她家的人也抓住一起带上,剩下的人和我一起去抓贾道钱和贾道清们两家人。今天就是考验我们翻身队员敢不敢和阶级敌人斗争的时候了。”说完他又扭头问:“刘指导员看这样安排行不?”“行!就这样,我和高华堂这个组一起。”说完就分组各自去执行。   
  太阳快要落山了,春日的太阳落山时也特别明媚,蓝蓝的天空中飘上几朵红色的云彩,也特别惹人喜爱。两个出外执行任务的小组都回来了,他们失误了,财主贾道钱、贾道青和杨寡妇们都抓到了,就是保长高文英、副乡长贾良成(贾道钱的儿子)闻到了桃花沟村砸保长李秀桥风后,马上就逃跑了,没有捉住。三家财主都捉到了,丝毫也不影响明天的斗争大会。地主都带到了贾道钱的门院里,贾道钱的一家大小都绑在院子里,拴在房柱上。翻身队员们也都到齐了,高华堂叫把捉来的人都牵到后边的小屋里后,才对翻身队员们说:“看来我们今天慢了一步,叫贾乡长和高保长跑了,但跑了不要紧,和尚跑了庙没有跑。我们以后办一切事情应该过细的想,我们想的事情一定要在他们的前面。梁万义你是翻身队员,今晚由你带领几人把抓来的人看好,不能出什么庇漏,一会吃完了饭我和刘指导员还有任务”。   
  其实高华堂把看护的任务安排好了,吃完饭就和刘指导一起到他的住地(往返十几里)把他的行军被叠起来,又一起睡到贾道钱房背后的一个山坳的包谷杆笼里。第二天的斗争大会照样召开,响耳村没演戏的台子,也没有房子做村公所,只打算今天把老财主贾道钱斗争了,将他的房子没收后作为村公所。他们住的四合院,院的右边盖了两间房子是供伙计住的,这房屋现在用来供他家没有砸的人去住。斗争大会放在贾道钱对门沟东边一个大田里召开,主席台设在田硬上。会议也象昨天在桃花沟村召开的方法一样,由村长杨明道主持,农会主席陈启银讲话,会议主要就是斗争,第一件事是把贾道钱两口和贾道青五花大绑的拉上台进行斗争,要广大的穷苦人民上台去伸冤报仇。第一个上台斗争的就是翻身队员梁万义,他上台后抖擞着手好半天说不出话来,憋了好大的劲儿,眼泪都流出来了才说:“你说我爹是咋死的,我爹硬是叫你和你儿子逼死和饿死的,我们家租你家岭后的薄壳地和坡下边那半天牛的坪地,讲定是定租,麦季两担麦,秋里两斗芝麻一担苞谷,年成好了粮大半给你送去,我们家留一少半,只够半年吃的。上前年天大旱,麦季半收秋季几乎没收,秋天收的全给你送去还欠五斗苞谷,一斗芝麻。都交了叫我一家人咋过?你叫我爹给打个欠条,没有吃的又借了你五斗苞谷,谁知到了第二年连欠的和借的加起来欠你一担五斗苞谷,一斗五升芝麻,这样一算,加头一年欠的借的,我们第二年收的全给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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