肌肉男辩解,“我这不是切磋武艺么!这擂台都摆了半年了,你去打听打听,谁还提什么比武招亲的事啊!”
女子愣了愣,将信将疑的看他。
肌肉男于是底气十足的训斥,“我为什么不告诉你?还不是你这副带不出门的模样!不问青红皂白就闹,让我在江湖同道面前还怎么抬得起头来!”
肌肉男越发的理直气壮,“我这么拼死拼活,还不是为了在江湖上扬名立万,让你和城儿过好日子!妇道人家头发长见识短!”
那女子被他训的一愣一愣的,低头思量了片刻,迟疑的说:“可是……可是这比武招亲……”
“比武招亲怎么了?”肌肉男不以为然,“这住在方家的青年才俊少说也有几百人,都是想要娶方家大小姐的?”
如是三番,那女子终究被他说服,觉得自己有些无理取闹,愧疚的低头,怯怯的承认错误,“这次是我鲁莽了。以后我都听你的。那,我接下来该如何?”
“如何?脸都被你丢尽了!给我立刻回老家好好照顾城儿,别再添乱我就谢天谢地了。”
梁上的景双与历岁寒俱都不屑的撇嘴,暗叹一句人渣!
待那肌肉男连哄带吓的将他妻子劝的要立时离开方家,历岁寒终于忍不住,想要跳下去主持公道。他自诩风流不下流,从来一副怜香惜玉的心思,最是看不惯这种抛弃妻子的男人。
景双伸手拉住了他。
如今他对景双十分惧怕,以为她又想使坏,惊得差点叫出来。
幸好景双早有准备,一手拉着他胳膊,一手捂住他嘴,看他那一副惊怖的模样,不厚道的笑。
两人这一瞬离得极近,历岁寒看着景双,她睫毛纤长,瞳仁澄澈,微微上挑的凤眼里却带着促狭的笑意,让他莫名想到一句词——有女妖且丽。
历岁寒回过神来甩开了她的手,躲得远远的,忍不住挠了两下她碰过的地方,这次她没下药,他也心有余悸的觉得痒。
景双也不以为意,梨涡浅现,伸手捻了些粉末弹下去。
粉末轻盈,无色无味,随风便散了。
等那对夫妻离开了水阁,历岁寒才问:“那什么东西?”
“我早看他那一身跟青蛙似的肌肉不顺眼了,过两天看好戏。”景双丢了丸药给他,“虽然你身无二两肉,但还是把解药吃了吧。”
“什么叫身无二两肉!”历岁寒忍不住摸了摸自己臂上的肌肉,一边狐疑的看着她,“你该不会又想害我吧?”
景双抛着他的钱袋,不屑的瞥了他一眼,“害你做什么?你又没有钱了。”
历岁寒摸了摸鼻子,放心的将解药吃下,“刚才那女子呢?总不至于连她一起害了吧。”
景双又打量了历岁寒一眼,心想这纨绔子弟本性还不错,挺为人着想。嘴上却不客气,“不如将你这颗解药让给她?”
历岁寒二话不说,抻着脖子就硬将那颗药丸给咽下去了。
“没出息。”景双背着手,老气横秋的鄙视了他。
作者有话要说: 看大家猜男主猜的很嗨皮啊。
我要憋住不告诉你们真相!
正文 7方大小姐
历岁寒大约是闲着无聊,最近经常来找景双。总是一副翩翩佳公子模样的来,然后被景双捉弄的灰头土脸的回去。却也乐此不疲。
景双也一样无聊,便随着心情应付他,几乎把他的零用钱都诈了过来。
捉弄人太容易,景双就觉得没意思了,也不稀罕捉弄他了。
这一日景双早晨起来,打开窗户看见秦岳斌在窗外练武,便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他聊天,“师兄,你说我爹是不是传言的那个维心宫宫主?历岁寒总不至于闲着没事缠着我找虐吧?总打听神医谷的事,他这是打什么主意呢?”
秦岳斌心想这丫头总被历岁寒那小子纠缠着总算没昏了头,一套剑法练完,终于开口接话,“是又如何?你还打算大义灭亲不成?”
维心宫十几年前荼毒中原武林,据说杀人灭门不计其数,穷凶极恶。
“跟我有什么关系。”景双想都不想的接话。
秦岳斌摇了摇头,便重新开始练剑。人和人不能比,师兄妹三人从小在一起,他比他们俩大三岁,可是练武的天分却远远不及那两人。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勤能补拙。
“我觉得不像。我爹天天笑眯眯的,对谁都和气的很。”景双托着腮想了片刻,终究还是否定了,“如果我爹真那么厉害,一定会把一身武艺都传给师兄的。也不用师兄这么辛苦练武了。再说了,我爹若真是维心宫宫主,中原武林这么多年都任由他逍遥自在,中原武林也太逊了。还有方盟主的态度,也不像跟我爹是死敌的样子。”
秦岳斌充耳不闻,只是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练剑。太阳渐渐升起,暑气开始蒸腾,他额头上沁出汗水,最后连身上的白衣都浸透。
景双摸了摸肚子,巴巴的看着他,“师兄,我们什么时候去吃饭啊。”
秦岳斌收了剑势,气息甫定,淡淡地说:“我去换了衣服就去。”
景双打了个哈欠,“师兄,你如果学医有这么刻苦,我娘做梦都会笑醒的。”
她是不懂男人的好武之心,明明是个学医的天才,偏偏对练武如此执着。夏练三伏,冬练三九,不知吃了多少苦。可是她与景泽随便练练,就比他强。
看师兄那么刻苦,她与景泽都不怎么好意思在他面前动武了。
秦岳斌换了衣服,两人一起去方家饭堂吃了早饭,秦岳斌就又去看人打擂台了。
景双对此很腻歪,要不是方家大厨着实手艺不错,她真想弃师兄而去了。她景二姑娘出来闯荡江湖,可不是为了看另一个女人比武招亲的!
擂台下,历岁寒凑过来跟她聊天,“喂,你师兄天天来瞧人打擂台,又跑去给方盟主瞧病,莫非是打算给方盟主当女婿?”
这话景双不乐意听,一个眼刀扫过去,历岁寒就立刻闭嘴了。有个人怕的感觉还是挺好的,怪不得她家师兄有事没事总喜欢吓唬她。
景双如此想着,又觉得这历岁寒有几分可爱,冲他招了招手,“你还打算劫方念珠不?这次我帮你放风啊。”
历岁寒挑了挑眉,并不避讳的实话实说,“我爹知道我认识了你,给我改任务了。”
这是打算走哀兵政策?景双也不问他如今的任务是什么,只是饶有趣味的问:“之前你爹打算让你娶了方念珠么?你们官宦之家不是很看重门第么?”
朝廷重文轻武,以至于如今的门第之分,繁文缛节多到了可怕的地步。
历岁寒也懒得跟她说自己家那些腌臜事,但一时间心情也不大好,闷闷的没说话。
到底这些天混的比较熟了,景双看踩到历岁寒的痛脚,也有点不好意思,伸手戳了戳他,“怎么回事啊,说说呗。”
“有什么可说的。”历岁寒摇了摇头,收起了平日里玩世不恭的模样,淡淡地说,“不喜欢读书,不被家族看重呗。”
在官宦子弟人人挤破了头去考科举,走仕途的大环境之下,他喜练武,不喜读书,可以说是大逆不道。
景双笑了笑,安慰他,“没什么大不了的,生错地方了而已。我娘还希望我们师兄妹三个都好好学医呢。可惜我和景泽都没天分,我师兄有天分却又没兴趣。人活一世,总要做些自己高兴的事。没必要为环境所困。既然你喜欢练武,不如投身江湖,我罩你啊。”
“罩我?”历岁寒挑了挑眉,“不如先做出一副对我此情不渝的模样,帮我应付了我爹再说。”
景双瞪他,“我才十三岁啊大哥,你爹也太凶残了吧!就算铁了心让你和亲,也不能不看女方年纪啊。何况,神医谷有什么图谋的。”
“十三岁很小么?你喜欢你师兄吧?”历岁寒一针见血的说出她的心思,又摇头说:“可是你师兄不喜欢你吧?”
他看着她,唇边依旧挂着玩世不恭地笑,漆黑的眸子里却带了几分认真,“你有没有想过他做什么天天盯着这擂台?有没有想过他为何那般殷勤的要给方盟主治病?”
这已经是他今天第二次提起这个话题了。
景双冷了脸看他,“别给你三分颜色就开染坊。再让我听到你这般挑拨离间的话,我绝饶不了你。”
“我不过是瞧你有趣,提醒你几句罢了。听不进去便当我没说。”历岁寒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神色间并无多少尴尬,看着擂台上也不再多言。
而景双的目光停在远处秦岳斌身上,撅了撅嘴,忽然没了聊天的兴致。
两个没正行的人难得一脸严肃的相对坐着。
如今的擂主还是那肌肉男,那一日景双撒了药粉在肌肉男身上,倒也没看出什么效果来,此人依旧生龙活虎的守擂。历岁寒盯着看了片刻,却又觉得这人似乎瘦了很多,一时又疑心是自己记错了。
人群一阵骚动,方子白扶着个少女的手,慢慢的走了过来。
那少女五官并不多出色,但眉宇间神采飞扬,骄傲的像个公主,无端给人一种艳丽夺目的感觉。
“那是方念珠?”景双并没有凑过去,只远远的看着。
历岁寒回答,“是。”
妻子去世后,方子白并未再娶。对这个女儿,是十分的放纵宠爱。她突发奇想要摆擂台招亲,方子白也由着她;她摆下擂台便失了兴趣,十天半个月也难得来瞧一次,方子白就找了方家子弟来维护秩序;擂台一摆半年,将方家弄得像个免费客栈一般,方子白也不曾说女儿一句。
秦岳斌穿过人群,站在方子白身边不知在说什么,然后方念珠也加入了对话,与秦岳斌有问有答,十分熟稔的模样。
景双垂眸一想,就明白了。秦岳斌给方盟主瞧病,已经有半个多月,方念珠身为女儿,自然不可能不闻不问。两人怕是早就在方盟主那里认识了。
景双不高兴地撇了撇嘴,走过去大大咧咧的伸手拍了下方子白身边跟着的方文端,“小文,上次你说要找我玩,怎么说话不算话?”
方文端自然是明白她说的是约她瞧方明珠的事,他之前找了时间约方明珠到书房,又让人给她送了信,偏偏接到信的是她师兄,她师兄自然不肯纵容她如此胡闹,还当着方盟主的面明里暗里说了他几句。
此时不好解释,方文端也只是温文地笑了笑,“上次得了空去找你,却没找到你。”
方子白宽容地笑着看两个小辈,“小文以后别守着我这个老头子了,带景双在四周转转,去琅琊山上住几天也好,如今山里凉快。”
“好啊,师兄我们去琅琊山上玩好不好?”景双抱住秦岳斌的手臂。
秦岳斌无奈地看着贪玩的师妹,摇头拒绝,“你自己去,我还有事。”
方子白看了秦岳斌一眼,又看了景双一眼,将各人心思一一收进眼底,“如果秦公子是为了给我这把老骨头看病,那没有关系,不争这一日两日。你们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当及时行乐。”
方子白这话顺耳,景双笑眯眯地说:“方盟主不如一起去。”
方子白还没开口,方念珠便说:“山里湿气大,我爹身体不好。你是岳斌的师妹,不懂医么?”
她自小跋扈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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