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诞町倒是有几分相信了,碧波潭如此危险的地方,至宝也应该是藏在隐蔽,难以接近的地方才是。
梅郝韵显然没瞎编,选了个有难度的碧波潭,量他佣天进了也休想出去。
“是啊,所以嘛,才能显示藏宝之人的聪明啊。你想啊,珍贵的东西,能随便乱放吗。”
梅郝韵将手中的被子轻轻放下,故意将身子向前靠去:“六哥,你不知道,我闯进去那次,简直是九死一生……”
房梁之上,孟寒玉小心翼翼地听着,这一切阴差阳错地落入了她的耳中。梅郝韵本是想让佣天的耳目,把这些消息传回去,让他更加相信她的话。也让他现在不要刻意为难她的父皇才是。
谁又知道,因为她的一句话,碧波潭,又将出现什么的意外之事。
……………
花清歌几乎是摔门而入的,袖袍一甩,满脸的怒气,手指关节似乎也在作响。
“好个老匹夫,果然是为了月魂,引我来梅国。”
花晨暮将他的话挡住,小心道:“他也是暗示我们,并未正面相对,清歌,你现在必须忍。”
“我还要忍道何时?两年前的帐,还没清算,现在又处处逼人。”
他气得脸色发紫,几乎是扎到椅子上的,手紧紧握着椅子扶手。额头的青筋毕现,黑色的眸子透着寒光。看起来,让花晨暮也不禁一阵心惊。
“清歌千万不要,你忘了那事之后,你的身体……”他急得竟提起那个禁忌,后面的话不敢说出来,硬生地哽了回去。不能牵动全身的经脉,如此生气的他,怕是想冲破所有的经脉,想恢复昔日的武功。他知道自己和常人是异常的,这样做,会连仅有的残破身体,都烟消云散的。
“花清歌,花清歌。”梅郝韵的声音传来,将几乎失去理智的他拉了回来。
额头满是冷汗,全身有些颤抖,花晨暮将他的情绪安抚下来。
“你们都回来了?”
梅郝韵一听到宫女回报,便赶来了他的房间。
“你怎么了?”看他满头大汗,脸色欠佳。想是父皇说什么话,刺激了他。
他只是闭上眼前,瞥了她一眼,。
“太子妃,清歌身体有些虚弱,怕是水土不服。”花晨暮狭长的眸子一转,就已经想出了合适的理由。
托着一副残破的躯壳,他的内心肯定不好受,现在父皇又…想到这些,梅郝韵觉得心中甚是过意不去。
“我叫御医过来看看。”
“不必了,十公主,麻烦你转告你父皇,我花清歌就是死,也不愿受屈。”
“你……”梅郝韵瞬间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才能平复他的埋怨。然则,站在他的立场,的确是颇为受气。
到底父皇和他说了些什么???
“好,本公主一定转告。”
将袖子一拂,转身,负气地离开他的房间。
直到梅郝韵走后,他才睁开眼来,黑色眼眸,有零星的水雾弥漫。
“清歌,你不必要这样做的。”花晨暮是最懂他的人,这世界上,想是再没有第二人会明白他的,除了他花晨暮。
“梅圣远的话,你不是听得清清楚楚吗?”
他能怎么做,只能给她最好的便是她的安全,也许,他对梅郝韵来说,不过是暂时的风景。听梅圣远的话,似乎找到了月魂的下落。
他如此嚣张地宣告,以后,梅国,花国便是一家,朕会给你们相等的待遇。
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若不是有把握,他能这么明白得说给他听。
花国是臣子,要臣服于他的皇权之下,而他,便能继续做梅国的升龙快婿。然则,便是梅郝韵可以另许他人。花国也将永久消失在这片大陆。
他就好奇了,月魂连他都不知下落,梅郝韵难道还能找到?莫不是他梅国有强大的力量,能助他找到?
章节目录 鸿门宴(1)
梅郝韵讨了个没趣,心中自然不畅快,一个劲儿地向湖中扔着石子,溅起阵阵涟漪。。
“哟,十公主,这是生谁的气?”
回头瞥了一眼,是孟寒玉,正慢悠悠地朝这边走来。
将手中的石子扔到石桌上,躺回椅子上,一只腿抬起,搭在上面,抖动着。
她已经走近了,明媚的双眸微微含着笑意,又问道:“梅皇的寿宴,公主该是高兴才是。十公主是梅皇最疼爱的女儿,也真是舍得啊,一边半载也盼不回。崂”
她一副颇为叹息的模样,双手负于身后,眼底有秋霜萧瑟的感觉。
“没想到三皇子是如此心善的人,这么关心本公主。”她轻轻一笑,将身子坐直,定定地看着她。
“十公主似乎一直对小王心存偏见?”她淡淡笑着,也许她早看出她的端倪,聪明如她,上次就吃了她一个暗亏酣。
要不是因为月魂,她早就对梅郝韵下手。师傅吩咐,不能伤她分毫,不知道有什么原因,她这些天,想也想不透彻。
“你又何必惺惺作态?”她说得云淡风轻一般,嘴角挂着一丝胧胧的笑意。既然明白,又何必多此一问,不是自讨没趣是什么?
片刻,她抬起头来,那双明亮的眸子似乎要看穿她的心思,又幽幽道:“花清歌现在不在这里,你接近我,也没用的。还有,我这里没月魂,跟着我屁股后,顶多只能闻到未消化的瘴气,闻不到月魂的气息。”
孟寒玉的脸,一阵苍白,她果然都洞悉了这一切,不愧是鬼灵精怪的女子。难怪,师傅吩咐,现在别招惹她。
手心捏得紧紧,恨不得拔出腰间的佩剑,和她战上一回。
她站起身来,脚下的步子碎碎而来,靠近孟寒玉的身边,微微吸鼻,嗅着她身上的味道。
“哦,告诉你个秘密。”
“十公主有话请讲。”孟寒玉不能保证,这样下去,她会不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比自己想象的更加狡猾。
“其实,我可以卖你一个人情,不过…”
“不过什么?”孟寒玉果然是急着知道月魂的消息。
“我这里虽然没有月魂,但是,倒是知道一些关于它的资料。”
她的心,果然动了,梅郝韵上次说的话,她是听在了心中。此次,如若能多得一些资料,是最好的。
师傅说的没错,留着她自然有用。看来,她还知道的不少,接近她,不就为了多了解一些关于月魂的事?
迄今为止,她是第一个敢这么笃定地细说月魂之事,还能说出它的具体位置。三百年来,没人知道它的任何一点线索。
“想知道,没问题,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她呵呵一笑,扬起高傲的下巴,狡黠的眼底,闪过一丝光来。
“什么条件?”
“不许抢我老公,花清歌。”她的目光触及她的眼底,瞬间,似乎电石火光闪动。
“从第一次见到你,就发觉你看他的眼神不对劲。”她又抬起眸子,看着孟寒玉的脸,那微微绽开的笑容,却隐藏着诡异的色彩,看得孟寒玉有一霎的失措。
“我相信,你此刻最想得到的是月魂的消息,而不是花清歌。”
的确,她说的话不假,眼下局势变化诡异,谁也说不清楚,什么时候就遭遇到王国之灾。
“十公主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你,其实,是女人。”
她的心陡然一惊,被识破了,梅郝韵也许早就看出了其中的端倪,隐忍到现在,怕是有诈。
“你知道,为什么不揭发我?”
“没必要。”
好个没必要,轻描淡写,她连理由都懒得说。
“那你为什么要把月魂的消息告诉我。”估计这里面也是有诈。
“原因,就是这里。我父皇对佣天的信任,远远超过了我。我不想自己辛苦得到的东西,被别人邀功。还有,我最恨人,摆布我。”
“信与不信,随你。”她只轻瞄了她一眼,故作想离去的模样。
“我凭什么相信你?”
孟寒玉果然心思缜密,而且还多疑,梅郝韵这样的理由,远远不够她相信的底线。
但是,她知道,越是平常的理由,越是容易让孟寒玉相信。因为对于多疑的人,越是简单越好。
“你已经相信了,不是吗?去于不去,你不会有什么损失的。”
梅郝韵就这么笃定,她用了一个最烂的理由,来让心思多疑的孟寒玉乱了判断力。她对花清歌非比寻常,身为一个女人,她知道爱情,是一个致命的弱点。
“小黑楼,有你想知道的。但是记住,很危险。别忘记,你答应我的。”
留下这一句话,便幽幽地离开了,留下孟寒玉一人立在阳光下。
她心中开始动摇了,梅郝韵给的理由都是简单不过的,可,听起来,又在常理之中。
为了花清歌,女人的占有欲和私心,她自然明白。如果,换做是自己,也不容许,其他女人窥觊自己的相公。更何况她梅国十公主,那么骄傲的人。
以她的性格,被人摆布,的确是太过为难于她。那梅郝韵口中说的黑楼,究竟住着什么人?
她口中默默地念着:“佣天!佣天!”
已经让师傅失望过一次,这一次不能再伤了他的心。所以,她,最终还是选择相信梅郝所说。
就算她是骗了自己,也没什么损失,就去会一会黑楼的主人又任何?
远远的,月无痕靠在红木柱子,身子微微倾斜,任凭长发垂落在胸前,梅郝韵这么做的原因,他也有些好奇。
黑楼里到底住着什么人?会是他吗?
那他也该去会一会这神秘的佣天法师了。
………………
入夜,皇宫便开始变得一片热闹的场景,四周张灯结彩,一派喜气渲染。
寿宴一如一年前来议和的模式,选在偌大的御花园。花清歌的记忆中,也是这样的一个天气,同样,他又是带着一种复杂的心,走进这里。
梅郝韵陪着郝贵妃,坐在尊贵的位置。皇后娘娘的头衔虽然高于郝贵妃,却不及她的圣宠不衰,特别是梅郝韵的诞生,梅国的希望,让郝贵妃如立奇功一般,受尽恩宠。
梅郝韵的余光瞥过来,扫视了一圈,花清歌在她的右边不远处,花晨暮自然在他旁边。按照常理,花清歌是驸马爷,座位应该在她旁边才是。看来,父皇对花国还是不屑一顾的,对花清歌依旧的高高在上,斜眼相看。
孟寒玉在左边的末位位置。余下的作为,都是各国的皇子王孙们。
奇怪的是,梅皇此次没有安设佣天的位置。作为梅国为此紧邻皇帝之下,万人之上的,便是法师了。
可,今天便没有他的位置。
梅诞町在梅郝韵的旁边,眼神和她交汇道:“那老妖怪不会来?”
“不可能!他一定会出现。”
收回自己的视线,轻轻理了理袖袍。
梅凡池吃得正开心呢,嘴巴一直不停,不知道那肚子里装得下多少东西。真是不知忧愁啊。梅郝韵摇摇头,将目光瞥向远处。
一片幽深的宫殿,透着几分诡异的气氛。她能感觉到月无痕的存在,在四处找寻着他的身影。
果然,眼前一亮,是他,一帮王孙公子里,一眼扫去,最醒目的便是他。
他混进了皇宫,他说过,会一直在她身后,保护她的安全。
只是,这样单纯的理由吗?
眼下的气氛看来,很平静,平静到梅郝韵完全感觉不到,这是一场鸿门宴。暴风雨之前的宁静,就是来形容此时吧。
微微蹙眉,对上月无痕的双眸,明亮的眸子在漆黑的夜色中,闪着光芒,耀眼夺目。
“韵儿,你在看什么?”
“没看什么,我只是等寿宴的开始。”
郝贵妃的嘴唇微微一动,似乎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她的目光在看着花清歌,其实她心中明白。这门亲事,只是一场利益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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