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贵妃的嘴唇微微一动,似乎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她的目光在看着花清歌,其实她心中明白。这门亲事,只是一场利益关系。
为了梅国,她不得不忍下来,最爱的女儿,终究还是敌不过自己的丈夫和他的宏图。
不多时,寿宴便开始了。以前,每年皇宫都会有一次这样的宴会,不过,只是自家人一起,开心地行酒令。
而今年不一样,一个让自己打从内心就无法开心起来的寿宴。
逃脱不了那些歌舞的模式,已经是一片丝竹声声,袖舞纷飞。
她哪有心情看得进去,心不在焉地喝着杯中的酒,各国献上贺寿的礼物,令梅皇龙颜大悦。
梅郝韵秀眉清扬,看着花清歌幽幽上前,手中捧着锦盒。这是花国的礼物,到底是什么?
她也心中好奇,不禁将脸抬起,注视着他的脚步。按照常理来说,他这个女婿,更应该注重寿宴的礼物。
章节目录 鸿门宴(2)
花清歌手中的锦盒,到底会是什么?
“梅皇寿辰,花国上下,恭祝,梅皇寿体安康。。”将锦盒奉上,公公已经接过锦盒递了上去。
梅圣远锋利的目光扫过他的脸,手中的锦盒,缓缓地打开,似乎只开到了一半,砰一声又合上来,便哈哈大笑起来。
梅郝韵的目光锁定那只锦盒上,里面是什么东西,为什么她看到父皇的脸,有一霎的惶恐,随即恢复神色,又哈哈大笑起来。
“好,好,好礼物。崂”
众人都相互看了看,猜测着什么礼物。只有梅圣远心中,最明白锦盒里的东西意味着什么?
花清歌只是听从父皇的吩咐,将锦盒呈现给他,并吩咐不能打开。此时,心中更疑团重重。
寿宴继续着,在热闹的丝竹声中,仍无法掩饰那一股阴森的气息。烛火在摇曳,天际,偶有点点星火闪过酣。
月无痕站立在高高的楼阁之巅,半卧于屋顶,绝世的容颜,有几缕发丝遮挡了黑色的眸子,夜色微微牵动着他的衣角。
好个热闹的寿宴。
空气漂浮着点点诡异的气息,那般熟悉,是时候,该见面了吧。
黑楼耸立在皇城,黑色的雾气将它紧紧包围着,孟寒玉脱身出离开寿宴,已经潜伏到黑楼前。
快速钻身跃进黑楼,充斥着妖异气味的四周,总感觉有丝丝邪气扑面吹来。孟寒玉不禁打了个寒颤,觉得浑身有汗毛竖起的感觉。
看来梅郝韵说的话不假,这个神秘的法师,肯定知道一些关于月魂的线索。
“咻”一声,从天空飞下一只黑色的鸟,直直朝着她的方向飞来,尖利的爪子飞舞着,对准她的眼睛袭击去。
孟寒玉快速翻身,从地上滚了一圈,站起身来。那黑鸟更加的卖力了,和她周/旋起来。
一进一攻,黑色的影子在晃动,让诡异的黑楼蒙上一层恐惧的色彩。
“飞鸟,过来。”一个阴冷的声音传来,那鸟儿听话地收起羽翼,飞了过去,落在他的手掌之上,最后化作一道白光,消失在掌心处。
孟寒玉并未看清楚他的容颜,却能感觉到他身上强大的邪气,似乎,有一种似曾相识的错觉。
“你就是佣天?”质问的语气,面对着他,心中难免有一丝的害怕。
“没用的东西。”啪一声,他的手掌只轻轻一扇,孟寒玉已经重重地摔在地上,嘴角渗出了血丝。
“你…你是……”
“看来,你已经没什么利用价值了。”他的声音依旧语速不急不慢,幽幽转身,露出的那张凉薄的唇线。
孟寒玉大惊,因为,就算半张脸,她也能忍住他,口中惊呼道:“师傅。”
“梅郝韵竟这么容易就把你骗了,你心中还惦记那个花清歌,是也不是?”
如若不是惦记花清歌,又怎么会轻易相信了她的话。孟寒玉没有辩解,跪在地上,埋下头道:“徒儿愚笨,只是想尽快找到月魂,所以……”
“所以,你就中了梅郝韵的计。”
她是想一石二鸟,让孟寒玉来探虚实,搅乱他的黑楼,借他之手,少了孟寒玉这个威胁。
好个梅郝韵,一从三百年梦灵纱的计谋。只是,他千算万算,没算到梦灵纱的倒戈相向。
深吸了一口气,宽大的黑色羽翼抖动了几下。
“师傅,不如,我杀了她,以绝后患。”
孟寒玉心中自是痛恨梅郝韵,竟被她给耍了。如果黑楼主人不是佣天,那她就成了垫背石。
怪就怪自己对花清歌余情未了,受不了她的刺激。所以,师傅说,要绝情绝爱,才会成为人上之人。
“不,不,她得留着,而且还得好好活着。”
师傅还是不允许她杀掉梅郝韵,掌心捏紧,在地面上,划下一道深深的印子。她不能动梅郝韵丝毫,明明,可以一刀杀了她的,明明可以的。
“来了,就出来吧。”佣天凉薄的唇际勾出一道不明的线条,对着阁楼顶端一声喊道。
月无痕从天而降,落在他面前。终于又见面了!
佣天手掌绵绵而动,孟寒玉便沉睡了过去。
“你果然还活着。”月无痕的猜测没错,之前感应到的也不是错觉。
“你都能活着,我为什么不能?”他语气依旧的冰冷,夹杂几丝的嘲讽。
转过身来,慢慢地拉下头上遮盖的羽毛帽子,露出那张熟悉的脸。
四目相对,顿时,火光四射,从利剑穿过身子一般,有气流在四周涌动。
“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梅国的。”
“是你将灵纱带回这里,目的是想唤醒我,唤醒月魂?”月无痕黑色的眸子,像锋利的针一般,刺穿他的心思。
“哈哈。你比三百年前聪明多了。”
是的,如果三百年前,他能识破他的阴谋,也不至于弄得月亮帝都灭亡。如果,能选择,他绝不会做那个决定。
记忆倒回,三百年,繁华热闹的月亮帝都。是他带自己去参加邀月宫的继任大会。
月无痕一袭白色的长袍,面若美玉,眉宇间透着淡淡的儒雅,正在花园,捧着手中的书卷。
“三皇弟,三皇弟。”是他,自己同父异母的亲哥哥---月天痕,一向感情交好,来往深密。母后曾告诫过他:别和你二皇兄走得太近,他,不是想象的那种好人。
当时,他就明白,为什么母后要排挤二皇兄,是因为他是庶出吗?他对自己向来照顾,就像上次,狩猎,要不是他紧要关头推开自己,受伤的就不是月天痕,而是自己了。
“二皇兄,什么事,走得这么急?”放下手中的书卷,站起身来,看着眼前似乎很着急的月天痕。
“你不去继任大会了?”
他的脸沉了下来,他早就听说了邀月宫的继任大会,心中巴不得早点出发,只是,昨晚答应母后,不再随意出宫,也不去凑热闹。
从心里来说,他的确,很想去见识见识。
“我,怕是去不了。”
“为什么?”月天痕脸色有些变化,急忙问:“是不是皇后娘娘不允许你和我前去。我知道,我只是身份卑微的庶出皇子。”
月无痕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看到他忧伤的神色,忙安慰道:“不是的,二皇兄,不是这样的,母后不是这个意思。”不是这个意思?那个妖后,害得自己成了没有娘亲的孩子,还让自己从尊贵的身份,一下,跌倒卑贱的地位。
月天痕的眼底闪过一丝凌厉的神色,随即恢复,低低的声音道:“罢了,罢了。三皇弟,是我不该来自讨没趣。”
话声落,便转身,朝着花园外走去。
“诶,二皇兄,二皇兄。”月无痕觉得甚是愧疚,自己也急得只叹息。
“我去便是了。”
他这才高兴转头,脸上一阵喜悦:“三皇弟,你不怕皇后娘娘那边责备?”
“二皇兄,没事,母后那么疼我,不会的。”
他笑地那么纯真,他有父母的疼爱,生活得没有任何的后顾之忧,可他,同为皇室子孙,却连太监宫女也看不起他。
的确,那个妖后,肯定不会责备他,因为,她,还要将他扶上皇位。
就这样,月无痕得以参加了邀月宫的继任大会,也就这样沦入了万劫不复的地步。
梦灵纱,一个像精灵一般的女子,弯弯柳月眉,那一双碧波一般的幽潭,一刹那将他吸引进去。
看着她从花瓣纷飞中,飞身而下,一抹白色,深深映入了他的心底。
月天痕知道,那一刻,他的计划就成功一半。梦灵纱,精心安排的一步棋子。他要上钩了。
可是,事实难料,梦灵纱对他动了真心,在关键时刻,出卖了自己。而自己的亲生父亲,在生死关头,也没让他得到想到的东西,包括亲情。
因为,月无痕,那个妖后的儿子,已经占据了他所有的父爱。
以至于,在最后那刻,他将毕生的功力将月无痕封印,留住了他的一魄,得以沉睡三百年。
可怜如他,却只能出卖自己的心作为代价,换得行尸走肉的残喘。他等了三百年,才等到他的苏醒,他要的,他全都要拿回来,包括,梦灵纱那个背叛自己的贱女人。
他脑海里,从未停止这些画面,三百年从未安生过。
“你以为凭你现在的身体,能奈何我?”月天痕轻蔑地笑着,宽大的羽翼煽动了一下。
“他以为将他的一魄封存,便能让你重生?你只不过和我一样,行尸走肉。”他嘴角牵起一抹鄙夷的笑,父皇就算再会计算,也想不到会有今天。
“你就这么恨我?”月无痕平静地看着他,亲兄弟,都会走到如斯地步。
他眼底闪过一丝阴冷目光,绵绵恨意在心底缠绕:“你那妖后母亲,可有念过,和我母妃的姐妹情?”
月无痕不明这其中的恩怨,当知道真相的时刻,才知道一直关爱自己的哥哥,竟是如此痛恨自己。
明明看着对着笑容绻绻,心中却恨不得万把刀剑刺入他心。
多讽刺,多凄凉的感觉。
“我不会再手下留情了,为了月亮帝都,为了她。”他淡淡地说,一脸的平静,看不出任何的表情。
“呵,希望你比三百年前,能有所长进。”
他轻蔑一笑,黑色的羽翼腾一声,展开,飞了起来,落在高高的殿台之上。
“你要的是月亮帝都,我,跟你不同。要的是天下。”
月无痕明白过来了,他的目标不仅是梅国,花国这么简单,而是政治整个大地之陆。
“呵呵。月无痕,那不是梦菱纱,她已经死去了。”他故意笑了起来,心底却是疼痛在蔓延,是背叛的痛,被自己深爱的女人背叛的耻辱。
“无论她是谁,你都不能伤害她。”月无痕的话说完,手一挥,掌心的白色光芒射了出去。
月天痕掌心喷发,黑色的光,抵挡住那白光,二人加大了力气,黑白交替的力量,正在较量。
砰一声,交叉出一阵巨响,他二人松开手,后退了几米。
顷刻间,飞身而起,掌心连续击出白色的光芒。月天痕接住他的力量,心中诧异:怎么他的功力会长进如此之多,难道是父皇将月魂的力量也注入了他的体内。
那月魂……。
如此下去,怕是自己也无法能占他分毫的上风,猛地松开手,黑色的羽翼展开,变作一只巨大的黑鸟,拍击翅膀,快速地飞出了黑楼。
月无痕追了上出去,到了黑楼门外,却找不到他的踪迹,甚至脸气味都消失了。
他的藏身之地,绝不是黑楼,而是这皇宫之中隐蔽的地方。
“小月,你怎么在这里?”梅郝韵是溜出来,看黑楼的动静,没想到,看到的是月无痕一人在东找西寻。
他转身,对上她的黑色眸子,微微一笑:“觉得这里很奇怪,过来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