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丹凤便觉心底一凉,寒意袭上心头。
陆见欢微笑瞥她一眼:“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个人有些可怕,或者,狠毒?”
赵丹凤违心地摇摇头,又觉得说谎不对,犹豫着点了一下头,又慌忙补充:“其实也不能全说是你的错……”
“我不觉得这有什么错唷,”陆见欢骤然回眸,垂下的眼帘掩着冰冷的目光,“力争上游,取我所想,本是天经地义之事。没有人逃得过欲|望,只要你活着,就会有想要的东西。”
赵丹凤一怔,却也无言以对。
两个人便一同默默仰望夜空,烟火已近尾声,归于宁静的天空更显深远。
她低低道:“即使想要,也不一定非要得到。”
“?”
小贱,你知道我为什么放弃霍容么?”她侧眸瞧着他。
“嗯,你放弃霍容了?”
“不是因为他不肯喜欢我,而是因为我决定放过他,”她笑道,“听起来挺像失败者的借口对不对。”
在陆见欢眼里,这就是失败者的借口,他淡笑不语,不作表态。
“但这是真的。因为我发现,仅仅是喜欢那是不够的。一个人的心灵有更多余地需要填补,我常常究寻自己追逐霍容的原因,常常无果。也许我只是在和自己过不去,我一直想要等待的可能也不是一个确切的什么人,只是一种……模糊的想象而已。我总相信着可以遇到并驾齐驱的心灵,不管以什么形式。霍容的脚步我跟不上,我便放他走……”她说着便低下头来,随意地拨弄着手指,唇角漾起一抹腼腆笑意,“嗳,这么说会不会很难听懂?或者有些疯狂?”
她自己并不知道此刻的自己,正映射为他眼中极为闪亮和明媚的一道光景。陆见欢阅近千帆,看人从来忽略皮相,也绝不承认语言这种可以任意编纂的东西能够打动心灵。但此刻,总觉得即使赵丹凤在无言之中,也散发着能够抓住视线的力量。
初遇之时,把她归为无脑小绵羊的那一类型,将她策入他的全局计划之中,一心要牢牢掌握;后来见她爱多管闲事,觉得她痴愚之外还有些顽固;及至她第一次堪破他东墙心事,才惊觉兴许遇到对手,心下愈发提防她是扮猪吃老虎那一型;而到了后来发觉她内心存在着与自己相悖的全新信念,他简直觉得她是真傻,又完全推翻之前的判断……现在的他几乎自己也摸不清她是什么类型了。
也许她这个人,根本就没有类型。她不是可以钉在死框架里的人,她是“计划”之外的产物。
“小凤。”他以他唯一知道有关于她真名的那个字称呼着她。
“在!”她爽快应道,口气很像在回答晚点名。
“你回去。”
“诶?”
他凤眸垂罩,那妖娆的眼瞳中流泻出脉脉缱绻之意,似是让人极为难懂的一种情恨缠绵,磁哑的声音在夜里百转千回:“你回去,我放你走。”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觉得今天的自己可能有些疯了。
即使在知道未来的妻子、表妹单小柔要偕同霍容出奔之时,他也未感到自己这般疯狂过。爱一个人必然要永远地占有她,否则就让她死,这才是爱,他想。
所以现在这个,这不是爱,这绝不是爱,这只是自己一时的人来疯。他执拗地想着,执拗地开口,前所未有的拙劣做作口吻:“我放你走,你哪里来哪里去。”
赵丹凤有些奇怪地看着他,见他目光的终点停下桥下河边——霍容买了小吃,正在张望寻找自己。
她居然忘记霍容还在等,她吐吐舌头,道:“啊,我先回去了,等会寝舍见!”
她扭身之际,陆见欢只觉浑身上下有种痛苦的力量喷薄而出,使得自己几乎要扑冲上去抱住那乍弱的后背。
——那雪色轻盈的衣袂身姿,使她看起来像极了一只蝴蝶。
他的心痛苦地震荡着,脑海里浮起她方才说过的话:即使想要,也不一定非要得到。
这不是爱,这不是爱,所以可以不要,完全不需要。他默念。
陆见欢趴在桥栏上看桥下的那对壁人。霍容看赵丹凤的眼神似怜爱似嗔责,而赵丹凤用力地嚼着肉脯,似乎在大声驳斥霍容的观点,一脸没心没肺。
有一天,我遇到一只蝴蝶;然后,我把她放生了。他想。
狼和蝴蝶,不同的物种,的确不适合混居。
他很清楚自己应该回到狼群。
作者有话要说:我发现每天码字最艰难的就是去章节标题名字啊(好今天的取名的确有点狗血小白),有木有!看了下后台发现有的筒子爱跳章买V,所以俺尽量概括内容让你们知道大概要不要买……但是问题是我概括能力真的极为有限啊。。。(对手指,其实我也不拖剧情的,每一章都会有它推动故事发展的意义,乃们就不要跳了嘛~内牛)
|本来今天打吊瓶第二天想要大休,于是爬起来放章傻仆存稿(以显示我很用功……)猛然发现长评(咳咳果然是传说中的回血回蓝圣品),加上吊瓶期间推敲的构思(二小时啊二小时,为毛隔壁的老太太滴速比我还快)幸好今天还不至于旷工+
废话时间:其实生病以后突然有点心得,越是呆在家里养病就觉得心情越差,反而出去走走感觉清新很多(虽说今天去医院被人指错路跑了大半圈有点纠结……果然越是大美女方向感就越差,当时就该选择左边那个大爷问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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