姆·歪斯拉,也没法描述他的模样,他神出鬼没。当警察就要抓住他时,他
会顿时销声匿迹。所以,谁也没见过他。”
“听起来真让人不安。”佛莱德里卡小姐说。
{ewc MVIMAGE,MVIMAGE, !16100290_0016_1.bmp}“佛莱德里卡小姐有什
么线索吗?”
“线索?”佛莱德里卡小姐说着要打开手提包。
“最近可曾有生人在越桔镇活动?你想想,你在街上可曾见过不认识的
人?”
“没有……不,要是侦探先生这么说……噢,太可怕了, 有个人特别坏,
简直令人难以想象。”
佛莱德里卡小姐讲述了发生在莉萨白和杨身上的事。她随后问斯文唐是
否认为戴白帽子的那人就是歪斯拉。
“现在下结论还为时过早。据说歪斯拉个子又瘦又小,活像个黄鼠狼。
一次他从一把钥匙孔里钻了出来。”
“真的?”佛莱德里卡小姐惊问。
“是在道拉那省,而且……”
这时电话铃又响了。
“总也不得安宁。”斯文唐咕噜着不耐烦地拿起话筒,“哈,……他藏
在酸井街底下的下水管道里,他化装成钢琴调音师,但这次他再也无法逃脱,
我已经让人把整个街区都包围起来,……谢谢,早安。”
“他看起来很值得信任。”佛莱德里卡小姐在想,“酸井街上的一个钢
琴调音师……这种案子卡朗先生决不会查清楚。”
“对了,像刚才说的那样。黄鼠狼从一个钥匙孔里钻过去,那当然是把
不寻常的大钥匙,是在道拉那省,他藏身在茜里亚湖旁一间小房子里,那种
又小又旧的房子,大概是古斯塔夫·瓦萨①时代或者稍晚些时间盖的。钥匙大
概像煎锅那么大,所以那钥匙孔也真不小,但佛莱德里卡小姐你想,我们要
对付的就是这么一个能从钥匙孔里钻出去的家伙。”
“真叫人又恨又怕。”佛莱德里卡小姐说着从口袋里掏出块手绢,在额
头上抹抹汗。法国香水的淡淡幽香顿时在房间中飘散开来,闻着令人甚感舒
畅。
她突然头脑里涌出一个念头,“这样,他们就不会是一个人了。孩子们
① 歪斯拉在瑞典文中是黄鼠狼。
① 古斯塔夫·瓦萨(1496—1560 年)是统一瑞典的开国君主。
都说戴着白帽子的那个坏蛋,样子活像头公牛!”
“噢……我目前还不想就此发表评论。”
“若是斯文唐先生能到越桔镇一行,并亲自过问此事,我们都会因此而 感到心里踏实多了。”
斯文唐意识到他一生中伟大的时刻来到了,成功地抓住威列姆·歪斯拉 的人将创造出其他人从未成功的伟大业绩。他面前顿时浮现出报纸上的大标 题:
吐莱·斯文唐智破黄鼠狼谜案
越桔镇上令人难以相信的业绩
但是仅用六十奥尔他能走多远,越桔镇是肯定到不了。他从哪里能筹集 到开业经费?住在南港的赫尔达姑姑是唯一一个拥有活动资金的人,但她感 兴趣的除了风湿病就是地板透风一类琐事。
“我们心里会感到安全多了,如果斯文唐先生来到越桔镇上。”佛莱德 里卡小姐继续说。
”我对这个案子员有兴趣,但我眼下太忙了,必须到酸井街去会儿……” 斯文唐嘟嘟囔囔地说。
“真倒霉……我还以为……”这位慈祥的老人脸上顿时显得既疲倦又难 过。
“佛莱德里卡小姐,我最迟不过今天下午会告诉你我能否接办此案。”
吐莱·斯文唐已经做出决定,无论如何他都得给南港打个长途,与赫尔 达姑姑谈谈资金问题。
持飞毯的陌生人
佛莱德里卡·佛莱德里克松小姐前脚刚走,私人侦探吐莱·斯文唐办公 室的门铃又响了。杨松小姐打开门,看到面前站着一个肤色黧黑、头戴礼帽, 无论相貌还是衣着均与众不同的陌主人。他手臂下夹着件东西,看起来特像 个卷起来的地毯。
“我们不想买什么东西。”杨松小姐有点迟疑地说。
那陌生人鞠了个躬,没有答话。
“你想干什么?”杨松小姐又问道。
陌生人摘下头上的圆顶礼帽。杨松小姐吃惊地看到在他礼帽下面还有一 个小红帽,一个带有帽缝的土耳其帽。
“你想干什么?”杨松小姐重复了这个问题,但在语调上缓和了些。
“鄙人这次小小的来访涉及到斯文唐侦探。”这位神秘人物说着又鞠了 个躬,他帽子上的黑帽缝也随着上下翻动。
杨松小姐领他走进斯文唐办公室。她不敢不这样做。
斯文唐盯着这个陌生人。他站在那里,个子又瘦又长, 两眼黑幽幽的深 不可测,头顶上那个红帽子更有点古怪,颇有些东方色彩。胳臂下夹着一卷 很像是地毯的东西。
“有什么事吗?”斯文唐严肃地问。
“我的名字,”这位长着一对黑呢绒般的眼睛的人说,“叫奥玛。”他 缓缓地鞠了个大躬。
“我叫斯文唐。”斯文唐道。
随后两人都缄口不语。陌生人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斯文唐开始感到身上 有点不自在。
“有什么事吗?”他用一种威严的语调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鄙人不胜荣幸,”陌生人说,“得以会见斯文唐先生。”
斯文唐心情烦躁地用手指敲了几下桌面,随后屋子里又恢复了平静,只 听到王后街上的车辆喧闹声。斯文唐尽力避开目光不去看陌生人。他真不知 道该说什么,只要一开口,陌生人就鞠大躬,真叫人莫名其妙。一个侦探会 遭到许多风险,斯文唐面前的这人心怀叵测,也可能他想卖掉点儿什么。
“是卖皮靴带子吗?”斯文唐又问,“我可不买什么鞋带。”
这个肤色黝黑的陌生人缓缓地鞠个躬,脸上浮出一个几乎看不出的微 笑。
“我也不会买鞋带,”他说,“我从来不用那东西。”
斯文唐瞥了一眼他的脚。那人穿着一双尖头软鞋,看起来既柔软又舒适, 但似乎不太适于在王后街上走。
“我从父亲那里继承了两块地毯。”奥玛先生说。
斯文唐吃惊地张大了嘴巴,接着他生起气来,并大声地说,“噢!我继 承的可多得多,一块门前地毯,一块门厅地毯,一块带红条的走道地毯,一 块餐厅地毯,两块卧室地毯,我总是不断地继承一些地毯。”
这位远东来客微微地点头表示赞同。
“依鄙人愚见,可能仍然缺少一块。”
“哈哈,”斯文唐暗想,“我该早就想到他是个地毯商。”
“绝不可能!”他说着在桌子上用手一拍,“我两年前还赊了一块地毯,
还没付……这事与此无关,但我不会再买地毯。”
“要是斯文唐先生不买我的地毯,我自然也不会卖给斯文唐先生地毯。” 陌生人说道。接着他脸色神秘地在地板上打开了地毯。
要是它是一块色彩鲜艳、质地优良的新地毯,那还说得过去。但这块地 毯边上已经陈旧褪色,中间也已磨损。拿着这样一块地毯到处跑着推销,脸 皮也真厚。
“我从父亲那里继承了两块地毯,这是其中之一。”陌生人又重复说。
“我看到了,”吐莱·斯文唐说,“我想也是这样。”
“并不是谁都能继承这样两块地毯的。”他一点儿也没注意到斯文唐话 中的冷淡。
“自然,但我知道许多人有七、八块地毯。”
“不假,”这个长着一双深沉眼睛的人说,“但不会飞。”他说着又深 鞠一躬,头几乎碰到地板。
“什么?”被这些无穷无尽的鞠躬搞得心烦意乱的斯文唐问。
“不会飞,”陌生人不动声色地又重复一句,“是不会飞的地毯。”
“他是什么意思?”斯文唐暗想。会飞的地毯,他在书里曾经读到过。 许多年前他从爸爸那里得到一本讲东方神话的故事书,里面讲过会飞的地毯 和其它一些荒诞故事。在东方国家可能真有会飞的地毯这类东西,那地方什 么古怪的事都有。但这里是斯德哥尔摩市中心,在王后街上,绝对不会有能 飞的地毯。吐莱·斯文唐开始怀疑这个深不可测的戴红帽子的家伙神经不正 常,说不定还挺危险。
“若是斯文唐先生想试试地毯,可坐上飞一小圈。”那个长着一双黑宝 石似的眼睛的人指着地毯说,“请坐下!”
斯文唐听人说过,碰到危险的神经病患者时,最好的办法是依照病人的 意思办。
“请坐下。”陌生人指着地毯又重复了一遍。地毯就放在他们之间的地 板上。
斯文唐觉得他目前最安全的办法莫过于坐在地毯上。
“斯文唐先生想飞到什么地方?”那人问道。
“嗯,比方说,我可以到赫姆莱公园去绕一圈。”斯文唐顺口编了一句。 他坐在那里说完这话后感到很可笑,但对陌生人下一步会干什么蠢事又有点 担心。
“赫姆莱公园是一个漂亮的地方。”东方人说着又鞠了一躬,“尽管以 鄙人愚见,似乎缺少些装饰公园常用的庞大的仙人掌。现在你只需要用手抓 住地毯的穗子,并说赫姆莱公园就行了。”陌生人继续说。
“当然,这很容易做。”斯文唐咕噜了一句,心想最好都依着他。他正 要去抓边穗,奥玛却过来制止住他。
“等等,”他叫道,“我差点儿忘了打开窗户。”
“那自然。”斯文唐嘟哝道,但心里却更加不安,真不知道他究竟想干 什么。
令人惊诧的是奥玛走上前,真地打开了窗户,随后转过身来对斯文唐说:
“开始!”
斯文唐顺从地用手摸着边穗说,“赫姆莱公园。”话音未落,地毯已经 离开地板,从窗口飞了出去。
斯文唐的首次飞行
现在斯文唐正在城市上空飞行。这种奇妙的事情他还从未经历过。向下 看,他远远地望见房顶、烟囱和街道。王后街好像是一条又窄又长的带子, 街上的人比蚂蚁大不了多少。北溪中的河水粼粼发光,真是美极了。
地毯飞过北站广场,街上有轨电车和公共汽车看起来像积木块大小,真 好玩。他从没想到广场是这样漂亮。随后他缓缓地落在赫姆莱公园的草坪上, 紧靠着一个鲜花盛开的花坛。
吐莱·斯文唐站在阳光下活动了一下手脚,心里充满着幸福的喜悦。他 拍拍这块奇特的地毯说:
“阿拉伯古老神话中确实有人们所不知道的真人真事。”当他想起奥玛 是那样文质彬彬,每说一句话必鞠一躬,而他自己却是如此不耐烦又失礼, 不禁有些羞愧。“我该请他吃个泰姆拉,我也要像他一样常鞠躬。”他想。
斯文唐仔细地查看一下地毯。它稍有点儿马的气味……不是马,……他 以前在什么地方嗅到过这种气味?是在马戏团?对了,他想起来了。他最近 在马戏团里见过两头骆驼。当演出休息时,他出来透气并走到牲口圈旁。他 喜欢动物,对骆驼更是特别喜爱。对了,是这样,地毯发出的味是他熟悉的 令人舒畅的骆驼气息。
从别的方面看,它与任何一块旧地毯并没什么区别,一样陈旧,一样破 损。春季大扫除时你会把它挂在户外绳子上一面敲打一面这样想:“邻居们 看到了会怎么想,我们真该换块新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