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会告诉杨松小姐所有这一切的。”佛莱德里卡小姐向他保证。
随后他们互道晚安,这一夜够紧张的,所有人都已经劳累不堪了。
“祝你睡好,斯文唐先生!”两位小姐说。
“谢谢,同样祝愿你们。”私人侦探吐莱·斯文唐说着打了个哈欠,他 走到门厅走廊脱下他的刺柏伪装衣,以免枝叶掉在地板上。随后他在大厅里 打开飞毯,把手枪放在赛姆拉盒子里,仰面躺下,立刻就进入了梦乡。
黄鼠狼和公牛闯进花园
钟表已经指到九点整,像今年夏天的其他日子一样,今天又是晴空万里, 阳光灿烂。在佛莱德里克松家的花园里,孩子们也像往常一样在玩耍。看起 来孩子们比往常还多一些。假如你站在栅门旁仔细地数数,你会发现今天来 了不是四个,而是五个。那个穿着皱皱巴巴的海员服的男孩,以前肯定谁都 没见过。他个头也比其他孩子大些,头上戴着上有皇家海军字样的水手帽。
吐莱·斯文唐正在做演习。他是一个一丝不苟的私人侦探,既然打扮成 一个男孩子,他就想和一个男孩一样地跑和玩,以便谁也看不出他与杨和比 昂有什么微小的区别。因此他正推着一个铁环围着花坛转圈。随后他和其他 几个孩子相互追逐着做游戏。接着他爬到消防梯上,后来又让杨当木马,他 来跳。练习完了,他在凉亭里坐下来,稍事休息,并点上一支大雪茄。
他看看手表,已经九点过十分了。现在该是把飞毯打开铺在沙地上的时 候了。地毯上他得把所有行李都放上,准备飞回斯德哥尔摩。他的袋子、煤 油炉、咖啡壶、赛姆拉盒子和军用望远镜。最后他还得把奖怀放在飞毯上, 让它在阳光下放光,使人从远处就可以看到。像黄鼠狼和公牛这类人,一见 银奖杯就会扑过来,就像苍蝇追腥逐臭一样。
斯文唐巡视了一下花园。克里斯蒂娜、杨、莉萨白和比昂又钻进了房山 头旁的那个绿木桶,只剩下头还露在外面。
“斯文唐叔叔,我们在做沉船游戏。”他们喊道。在他们的心目中斯文 唐是他们见过的最好的叔叔,别人谁也不曾想出这么好玩的游戏。他们得以 化装成枞树和丁香树半夜里爬到仲夏山上。别的人连有这一半好玩的游戏也 想不出来。现在他自己又打扮成一个男孩——这游戏是别的大人也不会干 的。
“好好玩!”斯文唐叫道。他坐在凉亭里抽着烟说,“一会儿我吹哨子 时,你们快跑进屋里!记住!我吹哨后,谁也不能留在花园里。”
该是把地毯铺到沙地上的时候了。为了保险起见,他铺好后又弯下身子 闻闻,他感到一股令人放心的骆驼气味。斯文唐把行李认真地堆在一起,赛 姆拉盒里盛着些拉松面包坊做的小点心,准备在路上吃。越桔镇上竟没人会 做赛姆拉,真令人可惜。
一切准备就绪后,他走到栅门前,向周围张望。外面一切都很平静,但 该是孩子们进到房里面去的时候了。他吹响哨子后又回到凉亭坐下,从这里 他可以看清通向房门的走道。
他把手伸进衣袋,想摸摸衣袋里的手枪,没有武器可不敢与黄鼠狼和公 牛一起乘飞毯。但衣袋里没有枪。“我的手枪放到哪里了?”他想,“是在 大厅桌子上?”
他站起身来正想去找手枪时,身后面树叶子突然哗哗作响。他转过身来, 只见公牛的那颗肥硕脑瓜正从树丛中钻出来。不一会儿他已经堵在凉亭进口 了。公牛比平常显得更加粗壮,而斯文唐身穿海员服显得比平日更加瘦小。 公牛肩头上搭着个空麻袋。
“你妈妈知道你抽烟吗?”公牛嬉皮笑脸地问。
斯文唐扔掉雪茄。
“不……不,”他说,“家里没人,就我自己。”
“是这样,”公牛说着张开大嘴,“是这样。”他又说了一遍,似乎对
此十分满意。他用力吹了几声口哨,突然,一个身穿熨得笔挺的深蓝色西服, 脚穿一双尖头皮鞋的又瘦又小的家伙冒了出来,谁也没看清他是从哪里来 的,好像魔术师从空中变出来的一样,只是一晃而出。
“这个小家伙说,只他一个人在家。”公牛报告说。
歪斯拉满意地吹起口哨。
“天气也不错。”他说着抽抽鼻子。
吐莱·斯文唐突然像闪电一样跃出凉亭,他跑去取大纪念银杯。
因为屋里没人,歪斯拉和公牛就想什么圈子都不绕直接到屋里去装麻 袋,这么安静舒适的工作环境,可不多见。
当他们看到穿水手服的那个小伙子跑回来时,两人立刻停住脚步,因为 他手里抱的正是大银杯。
“你听着,亲爱的小家伙!”歪斯拉开始喊。但是斯文唐并不停步,而 是向地毯跑去。
地毯中央放着个大绿桶!
“淘气的孩子们!”斯文唐想,“把木桶放在这里干什么?!”但他一 时顾不上这些。他一手抱着大奖怀,一手紧抓毯穗。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 歪斯拉和公牛爱财如命,正紧追而来。他们一踏上飞毯,斯文唐就捏住毯穗 说:“回办公室。”
就像被一只隐形的手直托着一样,地毯骤然上升,载着斯文唐、歪斯拉、 公牛、银奖杯,还有那个大绿桶飞上天空。
楼上凉台上露出两位老人的苍苍白发,她们向斯文唐招手告别,并对着 窗外喊句什么,但已为时过晚,斯文唐无法听清她们在说什么了。
私人侦探吐莱·斯文唐离开了越桔镇。
危险的空中搏斗
歪斯拉和公牛惊慌失措,呆坐在地毯上。他们望着地毯下边,想跳下去 又为时过晚。黄鼠狼和公牛落入了陷阱。吐莱·斯文唐不仅仅为越桔镇带去 了美味小吃——赛姆拉,他还是一个机智能干的私人侦探,而且可能是全国 最能干的一个。他知道这次飞行充满着风险,但衣袋里却没有他忠诚可靠的 手枪。他没找到它。他向佛莱德里克松家最后招招手,地毯迅速地飞离越桔 镇。
这时从木桶里突然伸出四个脑袋。斯文唐、歪斯拉,还有公牛都惊诧万 分地看着这四张兴奋的面孔。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斯文唐嗓子里蹦出这样一句话。
“我们在飞!”莉萨白说。
“我们每天都飞会儿还不行吗?好斯文唐叔叔!”克里斯蒂娜说。
“我们飞得都比枞树高了,”杨说,“看佛莱德里克松家的房子真像个 小玩具,还比不上斯文唐叔叔的赛姆拉盒子大。”
“谁让你们躲在桶里的?”
“我们在玩沉船游戏!”
“谁让你们把木桶放在飞毯上?”听起来,斯文唐十分恼怒。
“我们在玩游戏,在一个没人的荒岛上着陆。”
现在杨、莉萨白、比昂和克里斯蒂娜才发现坐在地毯另一头的两个人。 他们立即就认出了其中一个,戴白帽子的公牛。他们立刻都闭上了嘴,不再 感到这次飞行好玩了。
斯文唐不知所措地向周围张望,越桔镇已经远远地落在后面。他起初想 调转飞毯,飞回越桔镇,他真不敢让这几个孩子参加这次危险的旅行。但又 转念一想,不能调头飞回佛莱德里克松家花园,把歪斯拉和公牛放虎归山可 不是件小事!
风虽然刮得很大,但因为是顺风,他们感觉不到风的存在。飞毯的速度 已经赶上疾风。森林、湖泊、田地一闪而过。不时地有些零散村庄被抛在后 面。
歪斯拉和公牛开始从第一次打击的惊恐中清醒过来,他们开始低声交 谈。
“我们坐在一块飞毯上。”公牛解释说。
歪斯拉尚未反应过来,因而沉默不语。
“可是不该有会飞的地毯。”公牛自言自语。
“我注意到了。”歪斯拉咕噜一句。
“动身时我听到穿白衣服的那小子说声回办公室。我可不愿意飞进一个 办公室。”
“我也不想去,”歪斯拉用鼻子哼了声说,“办公室的生活我从来就过 不惯。”
“我们可能直着飞进警察办公室?”公牛用疑问的口气对歪斯拉说。歪 斯拉没有回答。“办公室里那些打字机是够让人讨厌的。”
“对了,还有那些警察,如果那是一个警察办公室的话。”歪斯拉咬牙 切齿地说,“你先闭嘴!让我好好想想!”
他想来想去,过了一会儿他若有所思地说,“我们改变不了飞毯的方向。”
“是的,这不是我们的地毯。”公牛也十分烦恼地说。
“闭嘴,公牛!”歪斯拉叫道,当公牛说话时,他总也没法思索。斯文 唐警惕地望着他们。他听不清他们所说的话,但总得戒备着。防备可能发生 的任何不测事件。
“你听着,公牛!”歪斯拉压低嗓门说,“我们怎么起飞的?我回想当 时发生的事,总觉得这个小流氓用手抓住地毯说了句回办公室。”
“我没特别注意他干了些什么。”
“但是我注意到了。不管怎样,我们得试试能否改变方向。”
“改到哪里?”
“我们到面粉村下来,那儿可是个平静而又安全的地
方。”
歪斯拉不知道必须手抓毯穗。他抓住地毯咬牙切齿地说:“面粉村!”
飞毯一点儿也不改变方向。
“你该大声点说,使它能听到。你坐在那里吱吱唔唔地顶什么用。”公 牛咆哮道。他大吼一声:“面粉村!!”同时他用手掌对着地毯用力一拍, 弄得灰尘飞扬,地毯仍然理也不理什么面粉村,它继续往前飞去。
现在他们飞得真高,遨游晴空,地面活像一幅大地图。“这是包林、罗 克森和哥朗!”克里斯蒂娜激动地叫喊着指向下方。确实不错,从这幅大地 图上人们真地能够辨认出这三个湖泊。
“我们最好是把这群孩子都扔下去。”歪斯拉对公牛咬耳朵说,公牛把 头侧向他嘴边以听得更清楚点。“只剩我们两个,降落在什么地方都没关系。”
“要是我们落到警察手里呢?”公牛问道。
“毫无关系,谁也不认得我们。就我俩时,谁也没法当证人。”歪斯拉 趴在公牛耳朵上说,“公牛,先把穿白衣的小流氓塞进木桶,我们把他们一 下全推下去。”他说着向边上探头望望。他们正飞过一个大湖,这是哥朗湖。 但歪斯拉不知道,因为他从来没有认真地读过地理。“快点动手!我们把木 桶从这里推下去,它会漂到某个地方,孩子们也没什么危险。”
斯文唐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状态,这时也猜出他们想把木桶推下去。公牛 站起身来迈出一步。
斯文唐也站起身来。
“不许把任何东西推下去,木桶还得留着,它还有用处!” 斯文唐说着 从他的海员服下面抽出一件可怕的武器:骑兵短
枪。在大厅里找不到手枪时,他在忙乱中抓住了他所见到的
第一件武器。
公牛面对瞄着他的双筒短枪,变得犹豫起来。
“哎,”歪斯拉用抱怨的口气叫道,“你害怕这小孩。那不
过是一个玩具手枪,是他的圣诞节礼物。快上去,把桶推到
湖里去。”
公牛向前蹭了蹭。
莉萨白、杨、比昂和克里斯蒂娜吓得都钻到桶里。他们
再也不敢把头露出桶外。
“公牛想把我们扔到哥朗湖里。”克里斯蒂娜带着哭腔说。
“休想!斯文唐叔叔就在这里,他会对付他们的。”杨说着,嗓子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