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话中说:“上帝与礼拜是相关的双方,上帝与上帝的崇拜是连在一起的.一个不存在,另一个便不能存在.因为上帝必须永远是一个人或一个民族的上帝,并且永远是在关系陈述(Praedicamento Relationis)中,互相关照,互相关连。上帝要有若干向他恳求与崇拜的人,因为有一个上帝与崇拜一个上帝是连在一起的,是相关的双方,正如婚姻关系中夫与妻一样,没有一个便没有另一个。’因此上帝以崇拜他、祷告他的人为前提;上帝是一个概念或观念不依靠自然而依靠人并且还是依靠信教的人的实体;一个祷告的对象是不会没有一个祷告者的,也就是说,上帝是一个存在只与宗教的存在同在、本质只与宗教的本质同在的对象,所以这个对象不在宗教以外,不异于宗教,不独立于宗教而存在,它在客观方面所包含的,并不多于宗教在主观方面所包含的。声音是耳朵的客观本质,是耳朵的上帝,光是眼睛的客观本质,是眼睛的上帝;声音只对耳朵存在,光只对眼睛存在;在耳朵里你有着你在声音里所有的,有着颤动的、振动的物体,紧张的皮膜,胶状的物质;在眼睛里你则有着感光的器官。因此把上帝弄成一个物理学、天文学、动物学的对象或实体,正如同把声音弄成一个眼睛的对象一样。正如声音只存在于耳朵里,只对耳朵存在,上帝也只存在于宗教里,只对宗教存在,只存在于信仰里,只对信仰存在。正如作为听觉对象的声音或声调只是耳朵的本质,作为一个对象的上帝,作为一个只是宗教对象、信仰对象的上帝,也只表示着宗教的本质、信仰的本质。但是什么东西使一个对象成为宗教的对象呢?像我们所见的那样:只是人类的幻想或想象以及人心。你崇拜耶和华也好,崇拜阿比斯也好,崇拜雷神也好,崇拜基督也好,你和黄金海岸的黑人一样崇拜你的影子也好,你像年老的波斯人一样崇拜你的灵魂也好,你崇拜“丹田之气”(Flatus Ven-tris)或你的精灵也好,总之,不管你崇拜的是一个可感的或是一个精神的实体——都是一样的;宗教的对象只不过是某一个东西,只要这个东西是一个幻想的对象、感情的对象、信仰的对象便行;正因为宗教的对象就其为宗教的对象说,并不在实际中存在,反倒与实际矛盾,所以它只是一个信仰的对象。譬如说,人的不朽或作为不朽的实体的人,是一个宗教的对象,但是正因为如此,它只是一个信仰的对象,因为实际所显示的正好与此相反,是人皆有死。信仰就是把不是的想象为是的,例如想象这幅图像是活的东西,这面包是肉,这酒是血,也就是说,是它所不是的。因此,如果你希望用望远镜在天文学的天上找到上帝,或者用放大镜在一个植物园中找到上帝,或者用矿物学上用的锤子在地质学的矿山里找到上帝,或者用解剖刀和显微镜在动物和人的肺脏里找到上帝,那就暴露了对宗教的最大的无知——你只有在信仰中,只有在想象中,只有在人心中找到他;因为上帝本身并不是别的,只是幻想或想象的实体,只是人心的实体。
“你的心是怎样的,你的上帝便是怎样的。”人们的愿望县挂样的.他们的神便是怎样的n希腊人有着有限制的神——就是说:他们有着有限制的愿望。希腊人并不愿意永生,他们只是不愿意老和死,他们并不愿意绝对不死,他们只愿意现在还不死——不快意的事临到人身上总是太早些——,只愿意不要在盛年死,不要暴死,不要痛苦地死;他们不希望享天福,他们只希望享幸福,只希望无牵累地、轻松地生活;他们并不像基督教徒那样不满他们受制于自然的必然性,受制于性欲、睡眠、饮食等需求;他们在他们的愿望中仍旧安于人性的限制;他们并不是无中生有的创造者,他们并不从水中造出酒,他们只是净化和蒸馏自然的水,循自然的途径把水化为神的液汁;他们并不从单纯的想象中,而从现实世界的材料中创造出神圣的、幸福的生活的内容;他们在这个世界的土地上建立起精神的天域。希腊人并不将神圣的、亦即可能的东西当作实在的东西的原型、目标和尺度,而将实在的东西当作可能的东西的尺度。即使当他们凭着哲学而将他们的神灵精致化与精神化了的时候,他们的愿望也仍然留在实际的基地上,留在人性的基地上。神是实在化了的愿望,而哲学家、思想家,就其为哲学家、思想家说,他们的最高愿望、最大幸福便是安静地思想。因此,希腊哲学家们的神——至少是那位最杰出的希腊哲学家、所谓哲学上的宙斯亚里士多德的神——都是安静的思想家;天福、神性寓于思想的无间断的活动里。不过这活动、这天福本身就是在这个世界之内、在人性以内——虽然人性是有间断的——的实在的幸福,一种确定的。特殊的、因此在基督教徒看来是有限制的、贫乏的、与幸福的本质相矛盾的幸福;因为基督教徒没有有限制的上帝,而有无限制的、超出一切自然必然性的、超人的、世外的、超越的上帝,就是说:他们有着无限制的。超越的、超世间的、超自然的、超人类本质的、亦即绝对幻想的愿望。基督教徒愿意无限地比奥林普山的诸神优胜和幸福;他们的愿望是一个天堂,在这个天堂里自然的一切限制、一切必然性都告消除,一切愿望都得到满足,在这个天堂里,没有愿望、没有烦恼、没有创伤、没有斗争、没有情欲、没有扰乱、没有日与夜、光明与黑暗、逸乐与痛苦的轮转,不像希腊人的天堂所有的那样。总之:他们的信仰对象不再是一位有限的、一定的上帝,不再是一位有宙斯、波赛东或赫派司多等一定名号的上帝,而是那绝对的上帝,那无名的上帝,因为他们的愿望的对象不是一个有名的、有限的、尘世的幸福,不是一个一定的满足,不是爱情的满足,也不是优美音乐的满足,也不是道德自由的满足,也不是思想的满足,而是一个包括一切的满足,因此洋溢充沛、越过一切观念一切概念的满足,那无穷的、无限的、不可言说的、不可描述的天福的满足。天福与神性是一回事。作为信仰想象的对象的天福。一般地作为理论对象的天福,就是神性,作为心灵、意志、愿望的对象的神性;一般地作为实践对象的神性,就是天福。或者更可以说:神性是一个表象,这表象的本质和真相就是天福。天福的要求达到什么程度,神性的表象就达到什么程度——并不更超越一步。谁若不再有超自然的愿望,谁也就不再有超自然的本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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