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肉之躯-劳伦斯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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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肉之躯-劳伦斯传- 第3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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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和那些另有暗示的诗相提并论,例如:《早餐桌上的玫瑰》和《黄昏的小鹿》或
与另外一些绝然不同凡响的诗作相对《天堂重入》;《一个走过来的男人之歌》;
《新的天堂和大地》;《天堂乐土》——即那些在组诗中稍后出现的。仅这些标题
就可使我们对他们关系中矛盾的两个方面略有所知。但是,除了在《瞧!》所有的
诗中表现出来的那种紧张和对立之外,这些诗确实有所突破,进入了一个“新的天
堂和大地”。因为这些诗基本上是属于婚礼预祝歌——是写得极好的婚礼诗,是婚
姻的颂贺,爱情的赞美。在与弗丽达共同生活的第一年之末,劳伦斯写信给霍普金
太太说,“我将永远是一个爱的信徒”,而他的全部生涯和他的生活准则正好符合
此言。
    在布尔堡渡过了一星期的蜜月之后,劳伦斯和弗丽达北上,去了依萨的阿依金。
黑德尔堡的阿尔弗雷德·韦伯教授,即麦克斯·韦伯的兄弟,在弗丽达的姐姐艾尔
丝的纵恿下,借给了他们一所农舍式的寓所上层的一套房间,此房子的楼下在当时
开了一家铺子。韦伯的这套房间由四个小房间和一个厨房组成;这两位房客在阳台
上用餐,芳伦斯还在那儿写作。他觉得穿着睡衣在那阳台上吃早饭十分高雅,但他
肯定地对弗丽达说,当她穿着晚睡衣时并无这种雅致。“她的体型像一个姣美的茹
宾斯(茹宾斯1577—1640,荷兰画家)的妇人像,他对加纳特说,“她的脸型几乎
是希腊式的。”劳伦斯和弗丽达在阿依金一直侍到八月份,他们在那里的经历是布
尔堡的重复,他们感情的钟摆在幸福和痛苦之间摇摆,他们的争吵几乎成了一种仪
式性的格局:在一段时间的欢乐之后,弗丽达便会想起孩子们,逐变得悲伤起来;
劳伦斯便会对她说,他将让他们母女生活得更好;弗丽达会感到踏实一些,但她表
现出这种情绪之前,劳伦斯会桃剔说她并非真的惦记“那些小家伙”。然而,他说,
他己将弗丽达“钉在了”他的大车上:在阿依金的那两个月就是那么重要。随着那
些在阳台上的日子的流逝——下面的路上小公牛拉着货车在行驶,麦田的地坡向河
边倾斜,在远处的堤岸上有一片长着丛林的低洼地,后面是高耸的山峦——是阿尔
卑斯山脉的起缘处,——劳伦斯和弗丽达之间的爱情就是在那个壮美的背景中深化
起来的。
    虽然弗丽达后来成了一个出色的厨师,但在这里的时候下厨做饭的却是劳伦斯。
他们吃浆果和鲜鸡蛋,黑面包和啤酒。同时,劳伦斯的创作进展得很快。在沃德布
劳尔时他开始修改《保尔·莫里尔》的稿子——当他离开那里时稿子只剩下10  页
了——他到阿依金不久便将稿子寄给了海因曼。他一直以为海因曼拒出此书,因为
他认为那是一本不洁之书,劳伦斯让加纳特将手稿寄给达克沃尔斯的出版社;稿子
于7 月25  日寄回给了他,并附有加纳特的便条,劳伦斯答应“拼命地”进行改写,
从第二天就开始;他估计第三稿将化去他三个月的时间。这是一个十分精确的预计,
尽管穿越阿尔卑斯山化去了他一个月,劳伦斯在11  月13  日于意大利完成了这一
稿,达克沃尔斯出版社在第二年就按此稿将书出版了。
    在劳伦斯离开伦敦的那个月(1912  年5 月),《侵入者》便问世了,加纳特
将书评寄到了德国。大部份的评论文章都友好地表示失望。“假如这是其他任何人
的作品,也许会使人满意。”伦敦的《星期六评论》说,“因为这不是一部平常的
小说,我们好几个月来一直在满怀希望地等待。《雅典女神庙》和《卡拉玛佐夫兄
弟》两杂志对《侵入者》进行了联合评论——就在当时由加纳特夫人进行了翻译—
—对这年轻的作者大加赞美,并把他与杜斯妥耶夫斯基相提并论。劳伦斯小说中的
一些情景使这位匿名的评论家联想到了“最好的俄罗斯流派”;对西格蒙的自杀和
尸体被发现的描述具有“杜斯妥耶夫斯基式的诗一般的现实主义情调。”《英文周
刊》在它的“本月新书”栏目里尽可能地对劳伦斯客客气气;“《侵入者》是他的
第二部小说,如果说作为一部故事,此书有些不尽人意的话,但作为一篇文章,此
书无疑是成功之作……这是一个自有风格的作家。我们还必须得等待作者的回音”。
不知道这篇评论是不是由《英文周刊》的主编,奥斯汀·哈里森,还是(可能)
    出自他的助手诺曼·道格拉斯之手。
    这些便是英国的评论。劳伦斯直到秋天才读到那些来自美国的评论,他当时到
了意大利。米切尔·肯纳利出了美国版,1912  年11  月17  日的《纽约时报》发
表了一篇很长的评论加以赞扬。评论的标题是《杀人的女人》,文章着重对海伦娜
这个小说中的新型人物进行了评论:“《侵入者》不仅仅是现代严肃小说中最坦诚
的作品之一,而且几乎是这些小说中的最佳之作……
    毫无疑问,普通小读者会认为《侵入者》平常无异和丑陋偎亵,但普通的读者
根本就不应该去读它。”早些时候,当劳伦斯和弗丽达还在阿依金的时候,《诺丁
汉郡卫报》——好像知道他们的情况似的——将评论标题为《应受指责的旅行》,
对此,弗丽达比劳伦斯更加会心地大笑了一番。
    对这一本书,他当然要比他所期望的写得更好一些;是他从休佛的阵营转移到
加纳特的阵营的一次不小的成功。加纳特也许对《侵入者》不太满意,尽管他还是
比较友好地接受了它,他现在在等待着《保尔·莫里尔》,在一开始劳伦斯就许诺
过,此书将和《白孔雀》是同一格调的。
    除了给劳伦斯和弗丽达寄去了《侵入者》的有关评论之外,加纳特还把这些评
论寄给他的儿子大卫去看,大卫当时刚刚满20  岁。7 月,大卫·加纳特正在慕尼
黑,一个人很孤单,此时,他父亲写信给他,建议他去阿依金看看。不久,他便接
到了劳伦斯的来信,告诉他如何去那里,当加纳特从坐满了身穿民族服装的巴伐利
亚农民的列车上下来时,他看见了一个风度不凡的英国人:他的头发是“发亮的泥
土色,夹杂着一些红色”,脑后长着一撮又短又硬的乱发,不像是一个英国绅士的
头发,而“难以令人置信地是平民的,混杂的,非纯种的头发”。但是,那小胡子
上方的一对兰眼睛却十分生动,从劳伦斯的微笑中可以看出这是一个得到生活乐趣
的人。他的鼻子,加纳特觉得有点“太短而方正了”,而他的还未长满络腮胡子的
下巴则是“太大了一些,圆圆的像个发夹的弯头”。他像一个管子工的助手,一个
靠罢工和领取救济维持生计的人,一个对上层敢怒而不敢言的下层人物——实际上,
大卫·加纳特看到的是劳伦斯的中学校友们,他们现在都成了矿工和伊斯渥酒牌间
的常客。
    加纳特和劳伦斯沿沃夫哈茨豪森河而行。弗丽达在赫斯·伏杰耐斯特等候他们,
她的姐姐艾尔丝·杰菲就住在那里。路上,这位年轻的客人在“一群群牛虻的包围
下”在伊沙河中洗了澡。
    加纳特见到了弗丽达,她从绿眼黄仁的眼睛中射出直率的目光,像一头母狮,
她的身体茁壮结实,就像火车上的那些农民大妈,但“她的头和整个身体的仪态是
高雅的。”他随后又见到了杰非夫妇,他们已经迁居到了厄斯金豪森松林中的一幢
房子里,在阿依金北部约一英里处高伊沙河远一些的地方,艾尔丝·杰菲记得,那
时候弗丽达常到厄斯金豪森附近洗晒衣服,她将一个男人的睡衣凉晒出来的时候,
使艾尔丝的邻居们吃惊不小。
    弗丽达对劳伦斯照管得很仔细。艾尔丝·杰菲记得,有一天晚上从慕尼黑她乘
上10  点的火车,在阿依金下车,问劳伦斯是否能和她一起在黑暗中步行去厄斯金
豪森。但还没等他作出回答,弗丽达就凄切动人地对她姐姐说,可怜的劳伦斯太累
了——他根本不能在这样的深夜步行去那里。
    8 月2 日,在劳伦斯和弗丽达刚要离开阿依金的时候,弗丽达的母亲突然出现
了,她对劳伦斯Schimpfed (德语:辱骂之意——译注)了一小时,用德语对他大
发雷霆,责问他怎么能希望一个女男爵为他擦靴子洗衣服:“凡有点教养,懂点道
理的人,都不会让一个女人,一个聪敏的教授的妻子生活得像个酒吧女招待,他甚
至无力为她买双鞋。”劳伦斯逆来顺受地承受了这些责备,然后,当这位男爵夫人
离开时,他竭尽礼让和恭维送她上了火车。
    在慕尼黑,她对艾尔丝说,劳伦斯还是很可爱和可靠的。
    像两只应时而迁移的候鸟一样,劳伦斯和弗丽达在8 月5 日离开阿依金去拉哥
第加达。在他们和意大利最大的湖泊之间,阿尔卑斯山高耸人云。”这条通往意大
利的帝国大路,”劳伦斯在他的第一本游记,《意大利的曙光》的开始写道,“穿
过山峦,从慕尼黑跨越迪罗,经过英斯泼克和柏斯安到达弗尔罗纳。当皇帝南行或
从玫瑰盛开的意大利回到他们自己的德国时,庞大的随行队列曾从这里经过。”旅
途的第一夜,劳伦斯和弗丽达是在伊沙峡谷的一个“路旁客栈”里度过的。第二夜
他们睡在山中的一个茅草屋里,随后的一夜,他们住在格拉休特的加靳特豪斯旅馆。
接着,他们来到了梅尔豪芬,他们好像是在8 月底离开那里的,还在济勒休和多米
尼克休特·米·希勒盖斯脱逗留过,这里靠近斯特辛山的山坡。从斯特辛,他们又
往梅兰和泼斯安而行,到达了特里安特,然后又走遍了奥地利的所有城市,到9 月
7 日左右,他们来到了利伐,这里是拉戈莱加达的山顶部。
    劳伦斯在旅行中的最好收获是他的散文《泰洛尔的基督们》,此文是对阿尔卑
斯山区沿路坚立着的基督受难着色木雕的描绘。在巴伐利亚和奥地利的迪罗北部,
劳伦斯发现这些木雕是真实、笨重的农民形象,而在南部一带,它们都是些华浮的
吉多·伦尼形象。这篇散文被重印过多次;劳伦斯在《意大利的曙光》中用了此文
的改写稿,并不止一次地将这一素材用到他的想象性作品中去,较为明显的是《恋
爱中的女人》中的杰拉尔德·克里奇毁灭的那一段。
    《山中的一座小教堂》和《山中的一间小茅屋》,《草垛中的爱情》集子中的
两篇散文,描述了劳伦斯和弗丽达发现的一所小教堂,和他们到达格拉休特前在路
上过夜的那间小草棚。《瞧!》组诗中的一首小诗《一个无人爱的男人之歌》是在
格拉休特写的;诗中的那个男子觉得自觉失落在广袤的空间(……我太渺小/ 在吹
浮我的风中微不足道。)
    在梅尔赫芬,劳伦斯在给霍普金太太的信中详细谈论了他和弗丽达之间关系的
状况,弗丽达的丈夫仍“疯狂地”爱着她,不肯“放手”。但是,他说,“对我们
自己来说,弗丽达和我已经挣扎着渡过了困难时期,进入了一种奇妙的,毫无保留
的亲密状态,一切都在闪烁发光,我终于知道了这就是爱情。我想,我不应该像以
前那样责备女人,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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