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肉之躯-劳伦斯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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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肉之躯-劳伦斯传- 第4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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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认为凯尔特象征的全部内容和伟大的构思言辞是深奥而永远无法探测的。但它一
定是和拉丁文的解释相符合的。
    但基督教现在在教导我们,在耶稣受难以后,经历了坟墓的黑暗之后,我们的
肉体将重新站起,你,我,就象我们今天一样在肉体上复活了。像乔布一样感恩于
这位圣父,分享他权力的荣耀。
    使用这些陈旧的术语是危险的,因为它们听起来似乎像伪善之言。但只要有人
能掌握它,把它当作是一个新的真理,那么,这对他自己的历史,对伟大的幻象,
对世界最伟大时期的伟大概念都将是真实的,这样就足够了,因为这样它被更新了。
    我认为一切宗教都有相同的内在联系,只是表现的方式不同。你为什么不去寻
找凯尔特人的完整幻象,而把它与爱尔兰混为一谈。比阿特丽斯差不多已上了路子,
但她不知道她在寻求什么。所以,她是过于人性化了,也就是说她把她所采用的象
征体主观化了,因而将它们的本意改变了:把它们看作为她自己的自我之表露,而
不是将它们当作传达那伟大整体的言辞。在这个整体中,她的自我仅仅是一种产物,
正像圣子是圣父的产物一样。
    1914  年在加农家的圣诞节晚会上,莫里和凯瑟琳以委婉的语言宣布他们不久
后将分道扬镳。晚餐无精打采地开始了,主人也十分消沉(吉尔伯特·加农几年后
由于狂妄自大而一蹶不振)。他坐在客人们面前,一筹莫展,他和他们——那些波
希米亚人、艺术家、演员和作家——都无法把一只烤乳猪分解开来,但有一种活动
他们中大多数人都能参加,那就是在一些短剧中作即兴表演:他们立刻扮演起来了,
一边还在大喝大饮。当柯特连斯基缠住莫里要他演“一出戏中之戏”时,莫里和凯
瑟琳把他们之间的不和真实地演了出来,(这事发生在心理治疗之前)。那个年轻
英俊而有病的戈特勒则扮演“另一个男人”,快到剧终时,凯瑟琳·曼斯菲尔德脱
离了原来的剧情,不愿扮演与莫里重归于好的一幕:她坚持要和戈特勒在一起。劳
伦斯出来批评此剧,并把莫里拉到一边说:“你瞎了吗?如果没瞎,你怎么敢暴露
自己?”莫里——曼斯菲尔德——戈特勒在这出短剧中的三角关系就是劳伦斯大约
在一年以后在《恋爱中的女人》中虚构性结尾的有趣预示:书中的那个人部分地取
材于凯瑟琳·曼斯菲尔德,她后来离开了那个部分取材于莫里的男人,跟另一个取
材于戈特幼的男人走了。
    就在这一时期,劳伦斯正在考虑把这三个人吸收为他想建立的一个名叫拉纳尼
姆的乌托邦公民,这个乌托邦的名字显然是来源于一首希伯莱歌谣。
    这个凄惨的圣诞节并没有使他消沉。他考虑了大约20  个能参加他的乌托邦的
人。他于1915  年1 月18  日在写给威廉·霍普金的信中说:作为一项计划,“为
逃避这个充满战争和贫困的世界而开辟一小块聚居地,那里将没有金钱,只根据生
活的基本需要实行一种共产主义,一种真正的礼仪”。它将是“一种社团……并建
立在这样一种假设之上,即其成员都心怀善良而没有邪恶”。这是一个理想的无政
府主义者的社团的蓝图。虽然,劳伦斯很可能不喜欢“无政府主义者”这个字眼。
    但是拉纳尼姆注定是要失败的。凯瑟琳·曼斯菲尔德收集了一些有关岛屿的实
际情况,开始向劳伦斯提出了一些严肃的问题。他知道她在讥笑他,便陷入了沉默。
    1 月5 日,在劳伦斯离开恰斯汉姆的两个星期之前,他写信给麦克列奥德说,
他“仍在修改《虹》——在此书上化了不少功夫。我已经写了三百页,这是我的一
种新的式样,你得去接受它。”这段话说明,他对他自己作品变化的认识是非常透
彻的。他很想送一本《普鲁士军官》给麦克里奥德,“可是,那些自称是朋友的小
偷把复本都拿走了,他们完全买得起这书,而我则因为战争而生活穷困”。
    劳伦斯告诉麦克里奥德,他“担心麦休恩接到《虹》时,会认为这是一个被人
暗中偷换过后硬塞给他的假货。因为,它与我的其它作品不同。我为此而感到高兴,
我认为我的羽毛终于丰满了”,他还责备了麦克里奥德,因为他竟考虑要去应征入
伍。“我痛恨并厌恶战争,因为战争只是为了那些对新生活无所企求的人而进行的。
它们全错了,全是一些傻瓜,是弥天大错。
    为什么它还不终止?”当劳伦斯要离开恰斯汉姆时,她于1915  年1 月18  日
写信给威廉·霍普金。
    我们又整装待发——不是去意大利,真可惜!——而是去苏萨克斯的一处美丽
的地方——普尔巴勃·格雷特汉姆,这就是我的地址,那是梅奈尔家的住处。你认
识艾丽丝·梅奈尔吧,天主教女诗人弗朗西斯·汤普森的救星。
    她父亲在格雷特汉姆有一个大而古老的农庄,并给他的每个孩子一幢小屋。
    现在,凡尔拉将属于她的那幢房子借给了我们。我认为那是一幢挺大的房子,
在我这样倒运的时候这一切算是很好的了,那儿也很方便……它位于离小汉普顿海
边不远的地方。
    劳伦斯于2 月2 日从格雷特汉姆写信给康贝尔,在那里他和弗丽达发现他们的
小屋既漂亮又舒适;他谈及大卫·加纳特在伦敦介绍给他的新朋友:
    “昨天,奥托琳娜·莫瑞尔来到这里——她将要把那位哲学数学家伯特伦·拉
塞尔带来”。他要康贝尔在对莫里和凯瑟琳·曼斯菲尔德的关系上要“正派”。
    但这种劝告没有起作用,因为康贝尔虽然答应了到黎伊的屋舍去会见莫里,但
他并没有去,这样,他们之间的友谊在第二个周末就终止了。(直到1949年他们才
恢复友谊。)
    劳伦斯在格雷特汉姆的6 个月中,威尔弗雷德和艾丽丝·梅奈尔很少去那里。
凡尔拉·梅奈尔在1952  年写给本书作者的信中回忆说,“我的父母几乎总是呆在
他们在伦敦的公寓里,因此,他们和劳伦斯夫妇一定只是一面之交,仅此而已”。
大卫·加纳特叙述在四月中旬访问格雷特汉姆的情况时,描述了他到老梅奈尔家进
早餐的情形,劳伦斯夫妇也应邀前去了,“男主人在翻阅《观察者》,纸在他手中
沙沙作响,屋子里挤满了像圣母画像中一般的妇女和女孩;女诗人躺在榻上”。弗
丽达的回忆录中有这样一段:“艾丽丝·梅奈尔好似远处的幻像一样,她被威尔弗
雷德领着穿过草坪,就像比阿特丽斯被丹蒂领着一般”——那位文笔辛辣的传记作
家休·金斯米尔评论道,“对这件事,丹蒂一直保持沉默”。
    凡尔·梅奈尔进一步回忆道:“我认为劳伦斯一家呆在这里很快乐——只是有
些争争吵吵。”显然,劳伦斯在经受了战争给他带来的初次巨大的震惊以后,在格
雷特汉姆他又恢复了生命的活力。有一天,当他在海边漫步时,他说:“我又睁开
了眼睛,看到了白天。”二月里,他照顾莫里从病中复原。凯瑟琳·曼斯菲尔德已
到法国去了,她想象自己已经爱上了莫里的一个朋友,他就是法国作家弗朗西斯·
卡柯。
    莫里接受了劳伦斯一家的邀请去访问他们,他步行穿过低洼多雨的草地,到达
时浑身淋湿,并因感冒而全身酸痛。劳伦斯安排他卧床数日,责怪他对自己健康
“糊里糊涂”,并把他“当作小孩”一样地照料。莫里说劳伦斯表现了他在治疗护
理方面的本领,就像在《阿伦的杆杖》中利利照料阿伦使他恢复健康一样。莫里在
他的回忆中写到劳伦斯对他关怀备至:“我们多么想报答他!”在莫里养病期间,
劳伦斯告诉他,凯瑟琳·曼斯菲尔德所以出走是因为莫里和康贝尔在交谈时太专心
致志而忽略了她的缘故。劳他斯的话使莫里大吃一惊,他认识到如果事精确实如此
的话,那就是他还缺少雅典人自知之明的美德。
    莫里感到自己无法理解劳伦斯所谈到的革命的必要性。后来出版的莫里的日记
摘录,表明了劳伦斯的这些谈话和他写给伯特伦·拉塞尔的信中所说的内容十分相
似。莫里发现劳伦斯的新学说使人迷惑,特别是学说中所谈到的这种观点,即所谓
革命应是“一种大众团结的非个人的联盟”。莫里已失去康贝尔和凯瑟琳·曼斯菲
尔德,他怕还会失去劳伦斯:他和劳伦斯的个人关系如此珍贵,他不想因为意见不
一致“而影响了他们之间的这种关系”。
    莫里认为此时劳伦斯自己已意识到了他自己厄运将来临。他告诉莫里说,写作
没有什么用处。首先,必须改变目前的生活条件。他说在《虹》之后,他仅想写一
部书,并说他像圣徒约翰一样,仅仅是他后来伟人的“先行者”,此人将是莫里,
他的那种情性是“可贵的”,他的作品似乎“更加纯洁”。莫里感到很不自在,
“劳伦斯依赖我的这种想法是十分荒谬的”。
    一份电报使情形得到了缓解,每在莫里与劳伦斯之间的关系表现出危急的时候,
凯瑟琳·曼斯菲尔德总是一台退役的救火车。她从巴黎打来电话,说她将于次日早
晨八时到达伦敦。莫里前去接她。她回来仅仅是“因为无处可去”,她费了九牛二
虎之力才进入受管制的军事区域去会见卡柯,但她的幻想破灭了。现在她与莫里痛
苦地回到了他俩所共有的小屋,她在那儿病倒了。但不久她又返回巴黎,度了又一
个短暂而狂热的假日。
    劳伦斯继续幻想着拉纳尼姆,如果不是和会嘲弄人的凯瑟琳·曼斯菲尔德,那
就是跟其他人联系起来。2 月1 日他写信给奥托琳娜·莫瑞尔,要她组成一个新社
团的核心,“这个社团核心将在我们中间开始一种新生活——这种生活中的唯一财
富就是品格的合成”。奥托琳娜的丈夫有着五百亩地产,他们可在那里实施这一计
划,就在牛津郡的加辛顿庄园。她的丈夫菲利浦·莫瑞尔(他们读成莫尔)是国会
议员,一个自由党人。莫瑞尔夫妇定居伦敦,虽然奥托琳娜夫人的丈夫进了牛津的
一个学院而不是剑桥,但布鲁姆斯伯瑞的文人们仍欢迎他进入他们的圈子。在第一
次世界大战期间,他成了他们最拥护的和平主义的国会会员。
    伯特伦·拉塞尔被劳伦斯称为“哲学数学家”。他是一个伯爵爵位的继承人,
拉塞尔公爵的孙子。拉塞尔公爵在维多利亚时代曾担任过两任英国首相的职务。伯
特伦·拉塞尔在哲学方面写过许多著作,他和阿尔弗雷德。诺斯·怀特、黑德共同
出版了有名的《数学论》(1910—1913)。他是剑桥大学三合一学院的讲师。他对
菲利浦·莫瑞尔不太注意,虽然,当莫瑞尔在议院参加竞选时,他曾为他发表过演
说。但根据拉塞尔的自传中所说,他爱上了莫瑞尔的妻子。
    两年后在1916  年,奥托琳娜夫人和他断绝了关系。菲利浦·莫瑞尔了解此事。
但在1915  年以后,当她将加辛顿变成她感觉中的生活中心时,她对拉塞尔冷淡了。
拉塞尔在劳伦斯的《恋爱中的女人》中是个无关紧要的角色,叫乔舒亚·梅勒森
(在有些版本中写成梅赫森)。但当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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