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肉之躯-劳伦斯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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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肉之躯-劳伦斯传- 第8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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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如果他觉得一个俘虏是个勇敢的人,他便会让他宣誓入伍。但当一个俘虏看
起来是个无赖、是个奸诈的歹徒时,他便用刺刀戳进他的胸口,说道:“我是红人
赫伊兹洛帕奇利,此刀的主人。”也许,让赛普利诺借用一个神的名字并没什么特
别的过错,然而,是什么给予他这种权利去表现一个像神一样的生死裁决?在这里,
劳伦斯确实离法西斯主义很近了,这是他所不喜欢的(关于对劳伦斯有法西斯主义
倾向的指控在本书的其它地方有答复),同样地是相当愚蠢的。当那些信奉阿兹台
克神的人们在唐·莱蒙和赛普利亚诺的率领下,将天主教的标志抬出教堂时,莱蒙
妻子的歇斯底里般表示反对的喊叫声的情节显得很做作。但是,如前所述,《癫狂
的毒蛇》在描绘真实的墨西哥中有一种魔力。其中,有许多是描写那些身穿白色服
装的人们晚间在广场上同唱阿兹台克神赞歌,然后在全城响起低沉的轰隆声的情景。
    但此书也有它的赞美者,劳伦斯的天空中有两颗本来相距遥远的明星,凯瑟琳·
卡斯威尔和梅宝·道奇·洛汉认为《癫狂的毒蛇》是劳伦斯的杰作。
    一位颇有名气的批评家,威廉·约克,汀道尔,曾在《D ·H ·劳伦斯和他的
母牛苏珊》(1939  年)中开玩笑地谈到劳伦斯与一头母牛的“神秘的关系”,他
也认为《癫狂的毒蛇》是劳伦斯的最好的长篇小说,厅道尔教授在1950年此书的简
装本的序言中又对它作了称赞,他在序言中说《癫狂的毒蛇》是对现实感受的出色
的隐喻。由于受到地方和当时政治的局限(有关这一点此书在某种意义上说是一种
噩梦般的景象),那种感觉是对所有事物的惊异之感,——甚至于这种政治。凯特
总是在呼唤着这种魔力和惊奇。她的故事便将这种魔力和奇迹带了回来。”在《D ·
H·劳伦斯杂记》1959 年)中,贾斯恰·凯斯勒称道了《癫狂的毒蛇》中的神秘人
类学的特征,L ·D ·克拉克的《躯体的黑夜》(1964  年)整本书全是赞美之辞
(此书同样也是一部极有价值的旅行报告,其中有许多与劳伦斯有关的墨西哥各地
的照片),基斯·萨加在其《D ·H ·劳伦斯的艺术》(1966  年)中对此书作了
一个中庸的评价。
    还有《D ·H ·劳伦斯小说中的冲突》(1969  年)此书是从利兹大学的一篇
博士论文演变而成的,著者只署名为由迪斯塔,此人认为劳伦斯是个圣人,不可能
有什么失误,故对他,尤其是对《癫狂的毒蛇》这部“奇特而重要”的作品不宜作
文学批评。但许多其他的劳伦斯评论家不喜欢他的这部墨西哥小说,他的最热情的
支持者,F ·R ·利菲斯发现“在此书持续不断的,认真执着的意图中,《癫狂的
毒蛇》似乎是一种假货。”在70  年代,美国大学教授劳伦斯作品的教师发现,他
们的学生们都喜欢《癫狂的毒蛇》,也许这就像他们的许多同代人都喜欢卡洛斯·
卡斯塔内达的书(描写的是一个唐·璜而不是一个唐·莱蒙)以及像马哈拉加·齐
这样的头面人的。然而,劳伦斯本人的包含诗意而又平常的言词经常会而且继续会
将许多充满诗意的智慧传输给后代人。
    在劳伦斯快要结束《癫狂的毒蛇》一书的创作的时候,他的病情变得异常严重
起来,在他刚刚完成此书不久,在2 月7 日,他写信给威廉·赫克,“我的这次旅
行很不走运:我想在我的有生之年不会再到墨西哥来了。我不知道为什么在这里老
是不见好——曾想这可能是老感冒的后遗症——果然如此,还伴有疟疾。我看过医
生,注射了大量的奎宁,自己觉得像个废人;但已经好多了。”然后,他最严重的
旧病又一次复发了,他对弗丽达说她可以将他埋葬在当地的墓地里,但她苦笑着说
:“不,不,那个墓地太丑陋了,你别去想它。”就在这个时候,一次地震几乎毁
坏了他们的房子。劳伦斯和弗丽达搬进了当地的一家旅馆,弗丽达也病倒了。
    终于,在2 月底,他们在炎热中乘上了一趟去墨西哥城的火车,准备在那里转
途去英国。厄尔费尔德医生当着劳伦斯的面直率地告诉弗丽达:“劳伦斯先生得了
肺结核。”像往常一样,劳伦斯在他的信中提到了他的病,但未说明具体的病情。
他听从了医生的劝告。医生的意思是说在这时候进行一次海上旅行可能会致命的。
所以,劳伦斯和弗丽达准备回到基奥瓦去。
    劳伦斯是在他的这次墨西哥的重病之中开始他的未完成作品《飞鱼》的写作的,
他在此书的扉页上注明是献给弗丽达的。1928  年,当他在瑞士将此书的未完成稿
读给厄尔和阿克沙·布鲁斯特听时,他们希望他写完这篇故事,但他说此书“是在
离死亡线那么近的地方写的,所以我再也不能在白天的冷光之中将它写完”——后
来在一封信中他告诉他们此故事仍“毫无进展”。
    事实上,这是劳伦斯的最优秀的文章,故事讲的是一个叫戈辛·戴伊的英国人,
在墨西哥得了重病,想要回家:“在戴伊布鲁克没有戴伊,因为山谷是一片凄惨的
景色。”此故事的主题之一正好将“印第安人的毁灭性大节日”与“白人的小题大
作,忙忙碌碌的小日子”形成对照。劳伦斯告诉布鲁斯特夫妇说,“最后的那部分
说的将是一个再生的人,一种在伊甸园式的真正的生活。”但是,这个故事还是成
了一篇重要的未完成作品。
    在沃克萨卡的盎格鲁殖民者们在劳伦斯病中对他十分友好,并提供了不少帮助。
墨西哥城的那些人也是这样,在那里,病愈的劳伦斯夫妇对几位新结识的英国朋友
作过几次愉快的拜访,他们是乔治·R ·G ·康威夫妇。作为一个电气铁路方面的
专家,康威是墨西哥光电公司的董事和经理。他也是位作家,又是有关墨西哥和西
班牙征服者问题方面的专家。1925  年4 月2 日,劳伦斯在回到美国之后给康威太
太写去了第一封信,当时他们是在新墨西哥的奎斯塔:
    我们昨天到达这里——山峦白雪皑皑,风急而冷,  但阳光明媚。我还没有完
全到达这里;像后到的行李一样,我的一部分好像仍在路上。我们与我们的邻居呆
了一段时间。
    埃尔帕索移民局的那些人——美国人——十分无理。在你想要抱怨那些墨西哥
人的时候,即使是最坏的墨西哥人,还是先咒诅这种美国人。这些下九流的乌合之
众,傲慢而没有德性。
    那一篮子食物是旅途中最好的慰藉,特别是那些水果。我们把糕全吃光了;根
本不像是病人。在普尔曼的人们十分忧郁:在客厅里是一个有七个孩子的墨西哥家
庭。——如果可能的话,以后来这里时千万不要经过埃尔帕索。
    我仍在默默想着去欧洲。我打算到这个夏末,我们将双双前往。
    承蒙你们的款待,非常感激。告诉康威,我祝他顺利度过难关。——确实,你
知道墨西哥城还不算太差,只要你找到自己真正的同胞的话。(甚至是那个“坏老
太婆。”你不认为这样吗?)
    劳伦斯在埃尔帕索遇到的麻烦在他到奎斯塔以后给艾米·罗威尔的一封信中作
了详细描述:
    我总是怀疑你是否还住在伦敦,也许在伯克利看看我们这地方。我在沃克萨卡
得了疟疾,然后是流行性感冒,后来又是伤寒:病得不轻,日感疲惫。
    挣扎着去墨西哥城,又在床上躺了三个星期——然后来了这里。我们曾订了去
英国的舱位,但医生说我必须呆在阳光之中,如果我要航海去英国的话,他就不能
对我负责了,所以我来了这里。在埃尔帕索的移民局官员把我们当作移民来对待,
差一点又一次把我弄死:以前在墨西哥的领事馆和大使馆人员——美国人——倒是
十分友好,常为我们提供方便。而他们却只是一味地为难我们。此移民局是个劳工
部,你可以在他们的做法中感到一种布尔什维克的味道。
    不管怎样,——经过两天的战斗之后——我们于昨天回到了我们的小牧场。屋
后还有积雪,老天看上去还要下雪。但一般来说,这里总是阳光明媚的。柴火烧得
很暖和。那个印第安人钦尼达德在松树下劈木柴,他的妻子穿着宽大的白色靴子,
正在吃力的担水。我开始感到好一些了;但仍觉得我不在乎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夜。
    我看到了你寄来济慈的书的通知。可惜我没有让你把书寄到这里来,不然我现
在就可以浏览一番了。不过我会写信给柯蒂斯·布朗的。我将给你寄去一本我的中
篇小说《圣·莫尔》。
    在墨西哥我设法完成了我的墨西哥小说《阿兹台克神》我离开的那一天好像腹
部被挨了一枪,我甚至不敢去修改一下稿中的误处,那太化费精力,我真希望我把
所有的忘忧果都吃了,把所有忘忧河水都喝了。谈到那种能解除人的痛苦的鸦片—
—一个人需要一种能够进入他灵魂深处的东西。
    由于弗丽达拒绝让布雷特留在牧场上,她便在附近赫克家的宅地上找了一间小
屋子。劳伦斯曾在沃克萨卡给她的一封信中,就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友谊的话题对她
进行了责备,此时又给她写去了一张简短草率的便条,说她再想与他在一起相处是
徒劳的:他已经失去与人亲热的一切愿意。“有些熟人就足够了。我们分道扬镳是
最好的了。大家庭式的公共生活只是一种幻想,因为人的本能总是要去离间每一个
人,并让他们相互争斗。”到了5 月,当天气转暖的时候,劳伦斯觉得好了一些。
就在这段时间里,他完成了他的圣经剧《大卫》,此剧是为依达劳赫(麦克斯·伊
斯特曼太太,后来的安德鲁·戴斯伯格太太)而作的,他最初是在洛汉夫妇处认识
他的。
    劳伦斯为她写了米歇尔的角色,但当他把《大卫》读给她听时,伊达劳赫声称
她年纪太大了,不宜演米歇尔这个角色。在5 月21  日的一封信中,他对伊都阿铎·
伦东,康威夫妇的一个朋友说:“夏天已来到了牧场——炎热的白天。我手执锄头
到处转游,引水灌溉——眼下我成了一个小牧场主和田间农夫。”出版商将《癫狂
的毒蛇》一书的手稿寄给了他,他不太喜欢这个英语化的书名——“听上去像个女
帽商”——而且,“他们催促我将稿子修改一下,但我觉得我还是不能去看这稿子。
其中沃克萨卡的气味太重,我很讨厌这种气味,因为他在那里病得那么重。——总
而言之,我一想起墨西哥就想作呕:这与那些朋友们无关,主要是因为那个国家本
身。它在那时候给了我一个机会:但我怀疑我是否会再来。”他的身体大有好转。”
但还未完全忘却我的疑虑。在牧场我们有一个印第安人和他的妻子为我干活——但
我确实感到我再也不想见到一个印第安人或一个‘土著人’或野蛮人圈子中的任何
东西。”弗丽达的侄子弗里德利奇·杰菲与他们呆在一起,“我头脑里尽是德语,
想换换花样。其它的语言是那么的讨厌!”夏天过去了,劳伦斯写得很少,对洛汉
夫人退避三舍,在他设计他的排水系统的时候,他的身体也渐渐地康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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