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的蜜月旅行是在海外度过的。上面这些事实不容忽视。
所以,两千年来头一次,日本人敢起来反抗政府并提出自己对政府的要求。这在所有信息渠道为少数政府官员控制的时代是无法想象的。
在过去,或出自有意,或来自于无心的结果,全球信息的流通极为不畅。新的科技已经彻底改变了信息流通不畅的状况。
第二章无国界的管理(2)
20世纪80年代,韩国学生在美国驻韩大使馆前抗议政府准许进口美国的香烟。学生们认为那样会威胁到当地烟农的生存,这种事情突然发生在一个人均国民生产总值近5000美元的国家,事实是因为政府控制信息的流通误导其人民所致。
而在人均国民生产总值已达36万美元的日本,情况就很不一样了。大家想买最好最便宜的产品,而不管其出自何处。他们已真正地变成了全球性的消费者。日本从美国进口牛肉和柳橙,每人都拍手叫好。而在20世纪70年代,日本学生可能还会到美国驻日本大使馆丢掷石块,因为日本的政府领导人以前常说,美国和澳洲的牛肉筋太多,不易嚼碎,但日本的游客亲自尝过之后却发现它们又便宜又好吃。
通过这种信息流通的情形,日本人变成了国际公民,而想卖东西给他们的公司也非得跟着变不行。在美国几乎家家户户都有黑白电视机的时候,日本与欧洲还落后其十几年。彩色电视机出现的时候,美日的差距大概五六年左右,欧洲更大一些。而录像机出现时,情况则逆转过来。日本与欧洲已超前美国三四年左右,因为当时美国一直在专心发展有线电视。而CD播放器问世之后一年,其在美、日、欧家庭的普及率则基本相同,现在音乐电视(MTV)已通过卫星传送到整个欧洲,而美、日、欧彼此之间的信息差距也已经没有了。欧洲年轻人所流行的新音乐、风尚与时装等,我们也可以同时在美、日年轻人的身上见到。大家都分享着同样的信息。
甚至,大家还共同使用一种语言。70年代末,当我在意大利的博科尼大学以英文演讲时,听讲人必须借助于现场翻译。1980年,他们不但可以听英文,还可以用英文提问。这是一个很大的改变。欧洲共同体在为1992年经济统一所做的准备当中,语言要比政治来得快。英语,而非世界语,成为了全球通用的语言。互联网上的信息70%以上都在用英语进行传达。我们可以彼此交谈,彼此了解,而政府一点也阻止不了我们。“世界公民”已经不再只是未来学家的专用语。其真实性跟具体性已如同国民生产总值或贸易流通上有数字可循的改变一样。
公司也在全球化。以制药业为例,发明新药品的重大步骤、审查、检验等,这些过程在世界各地最好的制药公司里基本相同。科学家们可以从一个实验室移到另一个实验室,迅速投入工作,而少有问题。他们发现仪器设备不仅是他们熟悉的,更是他们使用过的。这些仪器设备还是同一家厂商制造的。
其他行业也是如此。比方说,好多人都以为韩国公司要做出高度精密的半导体芯片——像256M的随机存取存储器可能要花相当长的一段时间。然而事实并非如此。他们只在短短的几年内就赶上了铁三角经济地区的水准。20世纪80年代初在日本芯片制造行业里流传的一则笑话是跟“星期五快车”(FridayExpress)有关的。日本的九州被称为日本西南部的“硅谷”,其跟韩国的距离大约为100公里左右。九州的工程师们在星期五下班之后搭乘当天晚上的班机飞往韩国,整个周末就秘密地在韩国半导体公司工作。这样做是不合法的,因为违反日本工程师的聘用协定。然而,同一班机上的日本工程师实在是太多了,所以,大家就来了个君子协定,约定在飞机上彼此不打招呼装做不认识。然而,要不是与半导体相关的机器、使用方法、软件和工作站在发达国家都已经非常相似的话,搭乘这班“快车”实在没有什么意义。
如果你走进发达国家里的任何一家生产设备工厂里面,你会发现同样的焊接机器,同样的机器人,同样的机床。同样,股票、债券和货币交易市场的情形跟路透社和彭博新闻社(Bloomberg)的电脑终端上所显示出来的完全一样。经销商也可以自由地转换厂商。在信息交流越来越自由的情形下,原有的地理障碍变得无关紧要。全球性的需求决定了全球性的产品。对经理人而言,在信息流通的情况下,他们得付出相当高的代价学习如何建立种种战略和组织,以便能够应付一个无国界的世界所需。
第二章无国界的管理(3)
全球性产品
让我们来看下面的情况。你身为一家卓越的汽车公司的主管,正在查看公司当年的生产计划。市场资料显示,如果你要为铁三角地区市场里的各个不同区域设计不一样的车型,就得开发出四五十种的车型,但你手下并没有足够的世界级工程师设计这么多的车型,也没有足够的经理人可以动用,而钱也不够。更糟糕的是,根本没有一种能够解决你问题的“全球适用”的汽车存在。美、日、欧各个市场里有着不同的偏好与需求,而身为全球性的大公司,你又无法将铁三角地区的市场一笔勾画出来。在所有这些地区,你都得冲锋陷阵推出一流品质的成功产品。你该怎么做呢?
假如你是日产的主管,第一步要做的是:仔细地查看三大地区各主要市场里居主导性需求的车型是什么。比方说,由于纳税政策的缘故,基本上你在英国所开发的车型空间要大。而在美国,你就得开发出华丽时髦的“Z”型和四轮驱动的家用车型。上面这些车型乃是日产的总裁久目友高(YutakaKume)所称的“主流”车型。这种产品经过精心设计,以求适合于特定国家的主要市场和特定的需求。一旦你手上有一国主流车型的一览表,便能够责成你在铁三角其他地区的主要管理人员,看看哪些车型要做某些小幅度的改变以适合区域性的销售需要。
久目先生如是说:有了这样的构想之后,我们便能够将全球市场所需要的基本车型分成两类。其中有80%的销售车型是针对个别国家全国性市场的需要设计的,然而我们也没漏掉剩下的20%,我们还对每国的主管提供一系列附加的车型,以满足地域性的需求。采取这样的一种战略使得我们能够全力对付每个核心市场,同时也对地域性的偏好提供额外的车型。我们跟工程师们说,要设计“美国人”、“欧洲人”或“日本人”的车子。假如日本人也喜欢我们市场所设计的“美国人”车型,那真是锦上添花——低成本、高销售,多多益善。然而,我们的挑战乃是要避开蜻蜒点水式地讨好每个人,但却落到得不到任何一个人喜欢的陷阱里。如果日产公司以日本工程师为核心的设计团队设计出可以销售到世界各地的全球性车型,事情又会如何变化呢?工程师们唯一可能的回应乃是,把各国不同的品位都加上去,然后除以国家的数目,这样求得一个粗略的平均值后,再对不同市场做细微调整。然而顾客对于品位的要求,特别在美感的偏好上,是没办法接受平均标准的。久目特别强调这一点。他说:“我们为美国市场所特别设计的车系,像Infiniti,Maxima,240SX和Pathfinder等在美国的销售成功,表明我们的战略是非常正确的。同样也令人振奋的是,这些车系在日本亦深获好评。然而,假如采取脚踏两条船的战略,我们也就不会那么明确地去开发相应的概念车型。”
在高中的物理课上,我学到一种叫做“原色消失”(DiminishingPrimaries)的现象,假如你把红、黄、蓝三种原色混在一起,则会得到黑色。如果欧洲方面说消费者要的是绿色,就给他绿色吧;如果日本市场要的是红色,那就给红色,没有人要平均色。没有人要颜色都混在一起变成均一色。技术上的共通性优势只有在描述色彩斑斓的画卷时才有意义,然而接近当地消费者的地区主管要有办法确定当地的消费者要哪种颜色。
在生产战略上,无国界的经营管理并非是靠着平均值的方式。而这并不意味着说,所有品位会融汇出普世喜爱但却不定形的东西来。更不意味着说,在经营全球化的需求下卸下把产品区域化的责任。创造普世皆爱的产品,这本身是一种错误的诱惑。
虽然,铁三角地区各市场里的需求与品位差异性相当大,却也可能在这大小不一的市场里有着同样的品位与偏好。在护发用品的市场上,日本公司对黑头发的粗硬特性要比对金色头发的软细特性更为熟知。其结果,他们便有办法在美国护发产品的小众市场上取得一席之地,这便可以额外地增加销售量。然而,公司并不需要做出打算,去进军美国市场的主力板块。
第二章无国界的管理(4)
再回到汽车的例子。在日本也有数目虽然少但需求相当明确的消费团体,想买在美国相当受欢迎的那种“Z”型私家车。在销售的旺季里,日产“Z”型车在美国每月的销售量大约是5000辆左右,在日本则只有500辆左右,这500辆当然是漂亮的额外出击,增加额外的收入,也使某些区域性代理商的收入进账日益增加。
事实上并没有所谓举世通用“混合构成”的车型——比方说后轮轴来自日本,刹车系统来自意大利,动力传动系统则来自美国,由这些组成在五大洲都令人心动的车型。我们在此不妨以报道选美比赛的图片新闻为例。让人们在参加选美的人当中选举最美的五官(而不是整体的脸)——比方说,这个人选出最美的鼻子,那个人选出最美的嘴巴,另外一个人又选出眼睛等等——组成一张拼凑图。然而这样一张肖像图绝对不会非常动人,看起来肯定怪怪的,缺少整体的美感。然而总是有些选美裁判,虽然来自欧洲,对欧陆标准也比较习惯,却为某个日本人或拉丁美洲人的特征所着迷。假如有此情况的话,当然是多多益善。
然而,在某一类产品上,哈佛大学的泰德·莱维特(TedLevitt)所提到的那种全球化是最有意思的。最明显的是用电池产生动力的产品,诸如相机、手表、袖珍型电子计算器等。这些都是日本人的天下。也就是说,日本的电子业支配着全球的市场。为什么这些产品能够风行全球呢?价格便宜当然是原因之一。成本大量降低具有竞争力,还有全球的销售网等等,都是原因,然而,有一点也是相当重要的事实,那就是很多日本生产厂商在确定设计风格时,对整个铁三角地区主要市场,对居主导性消费团体的品位加以充分掌握。过去10多年来,款式的急剧改变已经对消费者进行了关于“时尚”的教育。如此,消费者便有办法根据标准决定自己的选择。
然而,同样的这些电子公司,却对其他产品有着不同的战略。以立体音响为例,企业就根据不同地区的审美观和产品观念进货。欧洲人比较喜欢能够藏在柜子里,体积小,性能高的产品;美国人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