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少有人走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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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少有人走的路- 第3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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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时,他的姐姐从外地来看望他,他就顺便对我提起她的姐姐。
  称赞她“是个讨入喜欢的人”。后来他又提到一件事:他当晚要在家里开个派对,准备邀请邻居夫妇参加,还包括他“妻子的姐姐”。我提醒他,他刚才把他的亲姐姐说成了“妻子的姐姐”。
  他似乎满不在乎地说:  “你跟我说起过弗洛伊德式的‘说漏嘴’。你大概认为,这就是一次说漏嘴吧?”我告诉他:  “你说得对。在潜意识中,你希望参加派对的那个‘姐姐’并不是你的亲姐姐,而是你妻子的姐姐。我想,你不仅不喜欢你的亲姐姐,甚至可能恨得要命。”他终于承认说:  “其实我倒不是多么恨她,可她的话太多了。今晚肯定又是她的一言堂了,大家都得耐着性子听她唠叨。有时候,她让我尴尬得无地自容。”就这样,我对他的治疗,由此有了小小的突破。
  人们不经意间说出某些奇怪的话,做出异予平常的举动。
  原因各种各样,但未必是因为当事者饱受压抑,并通过特殊的方式加以宣泄。我们内心被压抑的感受,随时都可能流露出来,其中既包括坏的感受,也包括好的感受。它们是客观而真实的,尽管我们可能不想公之于众。
  我清楚地记得,我曾为一个病人的处境而动容。病人的母亲态度冷漠,对她的管教过分严格,很少表达关心和体贴。不过病人给我的印象,却是为人成熟,性格爽朗而自信。她找我少有人走的路看病时,这样解释:  “现在我心情有点儿乱,又恰好有时间,所以我想,接受心理治疗,可能对我的成长有好处。”我问起她感到心烦意乱的原因,她说她刚从大学休学,因为她怀孕有五个月了。她不打算结婚,只是隐约地想到,她应该把孩子生下来并送人抚养,然后再去欧洲继续学业。我问她是否把怀孕的事告诉了孩子的父亲,她说:  “是的,我给他写了一封短信。
  我想让他知道,是因为这个孩子,才有了我们的交往。”其实她真正的意思是:因为她和那个男人的交往,才“有了”这个孩子。她不经意的言语,显示出她在本质上,是个渴望被人关心、体贴的年轻女孩。尽管她戴着貌似成熟的少妇的面具,其实她的内心深处.并不是表面看去那样独立。她渴求母爱,乃至于先让自己成为一个母亲。我没有指出这一点,因为她当时没有充分的心理准备,去面对真实的想法和心情,去面对她对于亲情和爱情的过分依赖。不过,她的这次弗洛伊德式的“说漏嘴”,对她的治疗却大有帮助,因为我觉察到她心怀恐惧,她需要长期的关心、呵护和照料。
  以上三个病人,起初都试图隐瞒什么,但最终都泄漏了秘密。他们真正想隐瞒的对象不是我,而是他们自己。第一个病人不惜代价,把自己打扮成完美主义者;第二个病人以为,自己对家人没有任何不满;最后一个病人也坚信,她自己足以应付困难,不需要依赖任何入。为在复杂的社会上获得生存,找到自己的位置,我们人人都戴上了面具。因此,意识塑造的自我,与潜意识塑造的自我,有时相差甚远。不过,意识思维的能力终归有限,它常常将真实的自我暴露出来。不管如何掩饰,潜意识都会看清真相。所谓心智的成熟,意味着要聆听心灵,让意识的自我接近真实。为实现这一任务,我们通常要付出一生的努力。需要指出的是,经由集中的心理治疗,以及某些特殊的辅助心理治疗手段,就有可能在短时间内,完成这一任务的绝大部分。彼时彼刻,病人可能感觉“重获新生”。意识的自我显著变化,让他们备感振奋,有的病人甚至激动无比地说:
  “我不再是过去的我了!我变成了崭新的、与过去完全不一样的我!”
  如果我们了解自我观念、自我意识或者意识性思维,谈到潜意识,我们就会毫不犹豫地认为,在我们身体当中,存在着比意识思维更“聪明”的部分,我们把它称为“潜意识的智慧”。
  我和妻子第一次到新加坡度假,是在傍晚以后才到达的。
  我们离开旅馆外出散步,不久就走到一片面积庞大的空旷地带。
  我们在黑暗当中,勉强能辨认出两三个街区以外的一个高大建筑物模糊的轮廓。“我很想知道那个建筑是什么。”我的妻子说。我立刻语气随意,而又带着绝对肯定的语气回答:  “哦,那是新加坡板球俱乐部。”这句话完全是自发地从我嘴里冒出来的,我立刻就感到后悔了,因为我没有任何依据。我以前从未到过新加坡,也从未见过任何一家板球俱乐部——包括在白天时,更不要说是在夜里了。可是,让我无比惊奇的是.当我们继续朝前走,并且到达建筑物另一侧时,我们看到了它的正门。
  入口上方有一个铜匾,上面写着:新加坡板球俱乐部。
  我是如何知道我本不知道的事情的?在所有可能的解释当中,一种是荣格的“集体无意识”理论,也就是即便没有亲身经历而获得智慧,我们也可以继承祖先经历并获得的智慧。尽管对于科学思维丽言,这是一种不可思议的、乃至是匪夷所思的认识。奇怪的是,我们总是能够“辨认”出这种智慧的存在。
  每当我们阕读一本书,碰到一种我们喜欢的想法或理论时,书中内容就会立刻戮起我们模糊的回忆,或者使我们感觉极其熟悉。这时候,我们就会“辨认”出智慧的正确性,哪怕我们以前在潜意识中,从未思考过相关的理论,或者产生过相关的想少有人:走的路法。  “辨认”这个词,意味着“再次知道”某种概念。似乎我们从前就知道这一事实,只是忘记了而已,后来,我们则像遇见老朋友一样认出了它。似乎所有的知识、所有的智慧,都储存在我们的思维里。我们学习某种新东西。实际上只是发现了一直存在于脑海中的某种事物。这个观念,也许通过“educa—”(教育)这个词,就可以反映出来。“education”来自于拉丁语“educare”,字面意思是“带出来”并且“带领到”。因此我们“教育”别人的时候,如果认真地加以对待,就不会把某种新的东西强塞入他们的思维。事实上,我们是把这种东西从其思维中引导出来,让它从潜意识进入意识,因为对方早已是这些知识的占有者。
  那么,这种比我们自己更为聪明的部分,其来源是什么呢我们还不得而知。荣格的“集体无意识”理论暗示出:我们的智慧来自于继承。最近的科学实验,把基因物质同记忆现象结合起来进行研究,结论证明:我们的基因很可能继承了知识,并在细胞里以核酸遗传密码的形式储存。信息以化学的形式储存,这一观点使人们意识到,人类思维所获取的信息很可能储存在几立方英寸的大脑物质里。换言之,这种极为复杂的模式,能够使人类经验的知识储存在小小的空间里。并且遗传给下一代。
  当然,有很多令人困惑的问题,至今仍旧没有解决。当我们思考这种模式的技术层面时——包括它是怎样建立起来的,如何实现同步性等等,在人类的思维现象面前,我们仍一如既往地感到无比敬畏。思考这些问题,相当于思考宇宙的控制模式,也许上帝正是利用这种模式,去控制他的军队.控制他的天使、大天使、小天使、六翼天使,让它们帮助他执行统治宇宙的命令吧。我们有时候想当然地认为,世界上没有任何奇迹。
  我想,这种自以为是的态度本身就是一个典型的奇迹。
  好运的奇迹人类大脑的运转相当复杂。通过某些细节或特殊迹象,我们可以清楚地发现,人的潜意识始终在发生作用。人类的某些想法和言行,是来自潜意识的某种启示。我们可以想到,所谓“心灵感应”极可能和潜意识有关。不过,我们无法将心灵感应过程精确地描述出来。蒙太古·乌曼和斯坦利·克利普纳两位著名的心理学医生,进行过一系列精心设计的实验。他们成功地使清醒者把头脑中的意象,接连传送给多个房间之外的熟睡者,使该意象出现在熟睡者的睡梦中。实际上,这种意象的传送,不仅出现在实验室中,两个彼此相识的人,也经常会做意象相同或类似的梦。
  我们甚至可以通过科学的方法,证明这种现象的存在。有一天晚上,我曾经做过一个梦,在梦里接连看到了七个意象。
  后来,几天前在我家过夜的一个朋友告诉我,那天晚上。他也做了和我相同的梦:他梦见了同样的七个意象.出现的顺序也完全相同。我们无法解释,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摹。我和朋友过去的经历毫不相同,我们却居然在同一天晚上。  “创造”了几乎相同的梦境,这真是匪夷所思、却又值得深思的重要事件。
  我们一生要接触无数形形色色的人和物,从数以酉万计的意象中,我们的心灵可以任意选择,然后把它们组合成一个梦,而我和我的朋友选中的,竟是相同的七个意象。通常说来,这种概率近乎为零,所以,面对这种不可思议的现象,我们确信,它绝对不是意外的巧合。
  这种不可思议的现象,无法用已知的自然定律解释,它们少有人走的路却以惊人的频率出现,这种情形我们称之为“同步原理”。我和我的朋友都不知道,我们为什么会做相似的梦。我们只是知道,我们做梦的时间很接近。在这种离奇的现象之中,时间可能是重要的乃至是决定性的因素。我们常常听说,在某次严重的车祸中,总是有某个幸运的家伙,神奇地从撞得稀巴烂的汽车中逃生,而且安然无恙。若说汽车可以借助“直觉”,故意将自己撞成某种形状,以便保护某个乘客,或者说乘客会凭借直觉,将身体蜷缩成某种姿态,以便适应变形的车辆,这听上去显然过于荒谬。根据已知的自然定律,我们无法解释这样的事实:
  为什么车辆会通过某种变形,使乘客得以活命(事件A),以及为什么乘客身体的位置和形状,能够使车辆变成某种特殊形状事件B)。二者之间没有因果关系,A和B却不可思议地同步进行,它们在相同时间发生,使乘客得以逃命。同步原理无法解释事件的原因和过程,只能说明类似事件同时发生的概率.要高于单纯凭借或然率预测的结果。同步原理也无法对奇迹本身做出解释,只能让我们确信所谓“奇迹”也许只是极平凡的事件,只不过它们与特殊的时机巧妙配合,到了天衣无缝的程度。
  两个人做相似的、同步的梦,这种偶然事件在统计学上.也几乎是不可能出现的,除非它是心灵感应或是超自然现象。
  偶然事件本身的意义就很模糊,大多数心灵感应、超自然现象,其意义或许同样是模糊不清的。尽管如此,某些,心灵感应现象的大量出现,却有可能给我们带来好运。换句话说,在某种程度上,它们可能给当事者提供意外的帮助。
  一个受人尊重、思想成熟,而且有着怀疑精神的科学家.曾这样描述他的亲身经历,并与我一起进行分析:  “上一次参加完学术会议,我见那天天气很好,就决定沿着湖边的道路开车回家。你知道,沿湖的道路旁边,有许多没有出口的拐角。
  快要接近第十个拐角时,我突然想到,一辆汽车可能从角落里冲出来,冲向我所在道路的一侧。我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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